77.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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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愈看到容顏摔倒的那一剎那,心裡一驚,就想衝出去把顏姐姐扶起來,卻又一想,這莫非是顏姐姐的計策?在聽到顏姐姐那聲誇張地哎喲之後,便知道了果然是。
他有些糊塗,不知道顏姐姐為什麼會這樣做,只守在牆角看著顏姐姐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再說那些個侍衛和車夫,人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容顏這麼個大美人兒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時候便注意到她了,眼睛都隔一會兒往容顏那兒瞟一瞟,再隔一會兒往容顏那兒瞟一瞟,偏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盯著美人兒看,也不敢搭訕,他們一個個五大三粗,怕把這正往他們這處走來的嬌滴滴的美人兒嚇得轉身跑了。
隨著這美人兒「哎喲」一聲,他們又都忍不住往美人兒那處看過去,卻見得剛剛還步態盈盈的美人兒摔倒了,一個二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想要去扶,卻又都不敢去,深怕裡面那位出了什麼臨時狀況,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心疼美人兒摔倒了,自己又不敢擅離職守。
見得自己這樣摔倒都沒人來扶自己,容顏有些尷尬了,莫非自己這張臉貼假面具太久人也丑了?
以前她只要一聲驚呼可是有一堆人衝過來幫她,順帶著揩油的,她想了想,又不死心地生生擠出兩滴淚,沖著那車夫道:「大哥,小女子的腿腳好像崴了,可否請大哥幫忙把小女子扶過去一下?」
那車夫倒還算個老實的,見得這小娘子貌美,雖然也有心去幫她一把,但又擔心自己過去會讓她害怕,這會兒她叫他過去,他自是不再多想,跳下車便往那小娘子那處走過去。
容顏見車夫來,又硬生生逼著自己多擠了兩滴淚,眉頭微蹙,輕咬著唇,像是極力忍著疼一般,看上去是楚楚可憐,含淚道:「大哥可知這附近哪兒有醫館?小女子這腿怕是廢了。」
「在下剛好懂些接骨療法,倒是能幫姑娘看看。」車夫半蹲下身,便要去掀容顏的裙子。
這動作不禁讓容顏想起過去被揩油的場景,強忍著踹他一腳的衝動,一臉乞求,道:「不必了,大哥可以把那馬車借小女子歇息片刻嗎?這地上……」
車夫見著這漂亮的小娘子就這樣坐在地上著實不妥,雖天氣已經慢慢回暖,但到底還是春天,地上稍稍涼了些,但那車子……他轉過頭去望了望那群侍衛,見得他們一臉「來吧來吧!可以的!」的表情,便又對著容顏道:「馬車外面倒是可以讓姑娘歇一歇的,總比地上好一些。」
「那給大哥添麻煩了!」容顏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又狀似一瘸一拐地走過去,之後冒著涔涔冷汗艱難地爬上了車,整個過程都沒讓車夫碰到她一下,沒想這貌美的小娘子這般能忍,腿腳崴了還能一聲不吭地走那麼遠不讓人扶,著實讓人佩服。
容顏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陌生男人碰到她,又不能讓他們起疑,所以演得格外賣力,到得車上坐好后,她才背對著他們掀起裙角悄悄看了眼腳踝,竟真的青了一塊。
「姑娘,在下這兒有些藥酒,用一下應該會好一些!」那車夫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青瓷瓶,遞到容顏面前,他這猝不防的聲音下了容顏一跳,忙將腳踝遮住。
車夫見容顏遮掩,還以為是她覺得自己冒犯了她,忙道:「姑娘儘管上藥吧,我不看你便是。」
「謝謝啊!」容顏巧笑著接過青瓷瓶。
那車夫見容顏接過瓷瓶,竟就真的轉過身去不看了,容顏又為難地看了看那一排的侍衛,他們也有些尷尬,卻也沒有再把目光放到她身上。
她不著痕迹地往高雅軒瞄了瞄,見得許酒和那穿鵝黃衣服的侍女正要出來。
是時候了!
「抱歉了!」她突然猛地一腳踹開了站在馬車旁的車夫,讓他遠離了被馬車擦傷的危險,拿起他去扶她過來時放在車上的馬鞭使勁兒往馬兒身上抽了過去。
馬兒嘶鳴一聲,抬起前腳便「嘚兒嘚兒」地狂奔而去。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特別是車夫跌坐在地上還沒回過神來,剛剛還嬌嬌弱弱的小娘子怎麼突然踹了自己一腳跑了?
「快追啊!?」黃鶯扶著許酒剛出來便見得馬車被一個女子搶跑了,而那些個侍衛和車夫還一個二個愣在原地,當即吼道,「還愣在這兒幹什麼?」
這地兒偏僻,離國公府又遠,要是沒了馬車那得走多久才能走回去?走路其實也沒什麼,畢竟小姐也不喜歡坐馬車,可若是再走著走著像上次一樣,小姐又看到個紅衣少年,再想辦法把他們給甩了,那她怕是也要落得被杖斃的下場。
那十多個侍衛方才如夢初醒,紛紛策馬去追那貌美的小娘子了。
時機到了!
見得多半侍衛都去追顏姐姐了,只留了兩三個在那兒守著,護著許酒,梁愈眼睛一亮,駕著馬兒便往高雅軒門口奔過去,將手中的繩索往許酒身上一套,便把她拉扯過來夾在腋下又狂奔而去,速度就像一陣風一樣,快得不可思議,那群留在原地的侍衛這回倒是比上次反應快,忙著追了上去。
「啊!!!」黃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驚叫一聲,兩眼一閉暈了過去,她又把小姐弄丟了!
許酒整個身子被這十五六歲的少年捆著夾在腋下,面朝著馬屁股,努力了好久都只能看到少年的後腦勺,許酒乾脆就放棄了,只出聲問:「你跟那小姐姐是一夥兒的吧?」
梁愈愣了愣,問:「你怎麼知道?」
許酒道:「我剛看到你們在一起了,我看你這樣夾著我也挺累的,要不要把我放到馬上去?」
梁愈以為許酒在耍花樣,便不肯放,反正擄都擄了,怎麼也要把她放到天香樓去,但又怕她因為自己不肯放下她而亂動,便同她解釋道:「你別怕,我和顏姐姐不會害你的,我們只是帶你去見個人。」
許酒詫異抬眼看他的後腦勺,問:「見誰?」
梁愈回道:「蘇大哥。」
蘇大哥……
是他派人來尋她了嗎?
而這時,來追他們的侍衛已經快追上他們了,眼見著越來越近,其中一個侍衛突然舉起弓箭,便朝著梁愈射了過來。
「小心!身後有箭!」
許酒忍不住出聲提醒,這人要是有事,就沒人帶她去見蘇迎了!
梁愈聽得許酒的提醒,身子一彎,輕鬆地躲過了剛剛那人射的劍,又將衣袖中的幾枚銀針朝著身後甩了過去,剛好刺中了那三人的馬匹,只聽馬兒一聲慘叫,緊接著身後就再沒了馬蹄聲。
他又緊接著幾枚銀針飛出去,射掉了那侍衛手上的弓,如此精準的手法,他卻是連頭都沒回,只是低頭不解地問許酒:「為什麼幫我?」
按常理來說她應該是巴不得他被箭射中才是,雖說他們也不一定能射的到他。
許酒絲毫沒有猶豫,答道:「因為你是他派來的人啊,我信你不會害我。」
她說他是他派來的人,所以信他不會害她,雖不知她嘴裡的「他」是不是蘇大哥,到底她還是個女的,他擄了她她卻還提醒他背後有箭,梁愈不禁有些慚愧,自己這樣的夾著人似乎太粗暴了,將手一提,讓她坐在了他的身前。
她轉過頭看他,卻見得那三個侍衛竟又使者輕功追過來了,忙提醒道:「他們又追過來了!你小心一些!」
「還有多久到?」許酒不喜看到太多人,這會讓她想起剛從亂葬崗出來的那兩年,便問黃鶯。
黃鶯微微揭開車簾透過車窗看了看,回頭笑著回道:「小姐莫急!就快到了。」
因著上一次許酒突然失蹤的教訓,這一次黃鶯是斷不敢大意,吩咐人叫來了馬車又叫了十六個侍衛騎著高頭大馬跟著,四個在前頭開道,左右側各兩個護著,剩餘的跟在馬車后,這樣的排場引來街上眾人的避讓和側目,馬車上並沒有官微或者家微,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而與此同時,有著一街之隔的另外兩個人同樣引得街上的攤販路人側目,那是一名青衣女子和一個穿著藍衣的少年郎,二人都是少見的美人兒,打著馬招搖過市。
特別是那青衣女子,膚白貌美,大胸細腰,眉目間滿是妖嬈魅惑,男人見了移不開眼,女人見了暗啐:「騷蹄子!」
在看到不知第多少個盯著她看的男人被身旁的媳婦兒拎著耳朵離開,還得接受他們媳婦兒的眼刀子后,青衣女子忍不住皺眉咕噥:「真想戳瞎他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