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裔白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不在狀況,下意識地想要抬手按按額角,卻被手指下所觸到的滑膩給弄得一愣,他慢慢轉過頭,看著躺在自己臂彎的美貌女子,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
「老爺?」許是裔白的目光太過強烈,讓女子轉醒過來,然後看到自家老爺的表情,心下詫異:「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裔白的眼神在女子轉醒的時候就變得溫和起來,語氣溫柔,慢慢到把手抽出來,按著自己的額角,嘴邊勾著一抹淺淺的笑容:「不礙事的,就是頭有些疼,你在陪本老爺睡一會兒吧。」
那女子一聽,立馬裸/著身/子上前,抬手想要幫著按揉,臉上也一陣擔心:「老爺,可要奴婢去叫大夫。」
裔白把頭微微後退,抬手捏住女子的雙手,眼神溫柔至極:「不用了,陪爺睡會就行。」說完,輕輕到放下女子的手,仰面躺在床上,雙手疊放在肚子上,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那女子還被剛剛自家爺溫柔的眼神弄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眼犯淚光到看著已經睡著的老爺,慢慢到側躺下,把頭輕輕到靠在裔白肩上,倒是有幾分小心翼翼的感覺。
閉著眼睛睡著了的裔白此時卻不大好受,腦子就像是要炸開一樣,疼得厲害,可是偏偏他還醒不過來,讓他心裡不禁地皺眉,難道這一次,他是到了一個有鬼怪力量的地方,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倒是安定了不少,他的能力本來就是以光明普照為主,對於這種陰氣的東西,自然是其克心。
他的心裡正有幾分底氣,就看到了另一個人的一生,這是一個叫賈赦的男子,大家族嫡子,本是應該萬千寵愛在一身,卻沒想到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角色,除了已死的奶奶,也就是這府里的老太太對他關懷備至,這府里的主子就沒有看他順眼的,等老太太一死,他立馬就被自己的親身父親和母親看不順眼了,這不,明明是國公府的繼承人,卻只襲了個一等將軍的爵位,還在老國公死後,被府里的老太君給安排在東邊隔出來的花園裡,就連出入也是要通過榮府大門旁的東角門才行。更是死了原配,沒了嫡長子,娶得繼室身份低,唯一的兒子又是個不聽話胳膊肘子往外拐的混小子,而他本人,也是個荒淫無恥的混人。
裔白的眼珠轉了轉慢慢睜開,心裡感嘆,能把一府襲爵人做到這種程度,這賈赦也是能人。轉頭再看看身邊已經睡著的美貌女子,不過是一個丫鬟爬床,而且還是一個兒子已經看上的丫鬟,這賈赦也能搶過來把人給睡了,也真是……
裔白無聲地笑了兩聲,這樣也好,要不是原主荒淫無度不知節制,自己也不可能穿過來,說句簡單的話,這賈赦,就是一把年紀死在女人身/上了而已。
裔白抬起手,感覺這自己身體里流淌的生命力,終是笑出了聲,自己終於是從那恐怖的輪迴世界出來了,即使是以死亡為代價,也還是復活了,總比還在那個世界里苦苦掙扎的人好太多了,那些吃人的喪屍鬼怪,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世界了。
從此以後,他就是賈赦,國公府的當家人,一等將軍賈赦。
「老爺?」女子聽到賈赦的笑聲醒了過來,就看見賈赦滿臉笑意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您這是怎麼了?」
賈赦轉過頭,一臉的溫和:「秋桐啊,不早了,你先去給夫人請安吧。」
這夫人指的是誰,自然是賈赦的繼室,邢夫人了。
秋桐的臉僵了一下,隨即滿臉嬌羞委屈:「秋桐知道,身為姨娘應該去向夫人請安,可是老爺昨晚把秋桐弄得實在是……」秋桐抬了抬眼皮,瞟了賈赦一眼,臉上的紅暈更甚:「秋桐害怕夫人看到秋桐現在的樣子,會不高興。」說著,還微微側了側身,不只身上的錦被滑了下來,露出雪白的肌膚,那一身的青紫更是說明了昨晚賈赦到底弄得有多激烈。
「老爺……」秋桐伸出手,想要搭上賈赦的肩頭,就連聲音也嫵媚纏綿了起來。
賈赦一手握住秋桐的手腕,臉上溫柔的表情不變:「秋桐,你現在還不是姨娘。」
秋桐的臉僵了僵。
「但是,你把夫人給伺候好了,老爺再去這麼一說,你姨娘的份位也就定下了,以後你的日子也好過些,」說著,他輕輕地捏了捏秋桐的手,像是害怕把她捏疼一般:「你說,是嗎?」
「老爺……」秋桐的眼中閃過淚光:「秋桐沒想到,秋桐沒想到,老爺竟然這麼為秋桐著想,」隨即,對上賈赦溫柔中帶著鼓勵的眼神,她突然覺得,今天的老爺就像是背後有光一樣,讓她不自覺地就敬仰了起來,秋桐點點頭:「恩,秋桐聽老爺的,一定把夫人伺候好。」
「這就乖了。」賈赦的笑容溫柔,眼中彷彿也帶著笑意。
「都什麼時辰了,老爺怎麼還不來,」邢夫人憤憤地揪著手裡的帕子,滿臉的怒氣:「都是秋桐那個狐媚子,竟然勾引地老爺這麼晚都不起來,馬上就要錯過給老太太請安了,要是老太太不高興了,到時候倒霉地不還是我。」
一旁的王善保家的立馬附和:「沒錯,夫人,你一定要找機會給那個丫頭一點顏色看看,讓她知道誰才是這府里的女主人。」
「這府里的女主人,自然是你。」
門口突然傳來賈赦的聲音,把邢夫人和王保善家的給嚇了一跳,邢夫人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小心翼翼地迎了過去,看著走進來的賈赦,臉上露出幾抹心虛:「老爺,你來了。」
「自然,給母親請安,這種事情,本老爺怎麼會忘,」賈赦走到邢夫人面前,停下腳步,對上邢夫人有些揣揣的臉上,臉上的笑容更是溫和了幾分:「本老爺說,你才是這府里的女主人。」
「老爺……」邢夫人瞪大了眼睛抬頭看著賈赦,覺得自己剛剛應該是出現了幻覺,她家的老爺,什麼時候會這麼溫和地和她說話了,還說什麼自己是府里的女主人這種話,一定是幻覺,幻覺。
賈赦看著邢夫人一臉的不可置信加自我否定的表情,臉上的笑意更深,抬手放在邢夫人的肩膀上,按了按:「本老爺說,你才是老爺的妻子,是這國公府的女主人。」
「老爺……」邢夫人都快哭出來了,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她在這國公府里日日擔驚受怕,不得婆婆喜歡也不討丈夫關心,頂著將軍夫人的頭銜,誰還睜眼瞧過她一眼,這時候聽到自家老爺對自己的肯定,邢夫人自然是激動不已。
「傻瓜。」賈赦滿臉笑意地嘆道。
邢夫人的身子抖了抖,臉上竟是慢慢帶上點紅暈來。
「這些年,苦了你了,」賈赦嘆了口氣,一臉的內疚和自責:「是本老爺沒用啊。」
「不要這麼說,」邢夫人搖搖頭,手裡的帕子捏的更緊:「這些都不怪老爺,不是老爺的錯。」
自然不是老爺的錯,都是那個偏心的老太太和二房野心勃勃的王氏的錯,不知怎麼的,邢氏看著賈赦的表情,心裡不自覺地就把之前的苦日子都算在了史太君和二房王氏的頭上。
賈赦的笑容更深。
看了自己的所謂光明屬性的能力還在,只是沒有之前那麼強大而已,對於像是秋桐或是邢氏這種心智不堅的人,再配上一些表情、眼神和語言的輔佐,倒是有效果的,就是不知道這效果能持續多久了。
要知道,只是一時的影響他人,並不夠,只有讓他人真的認為他說的是對的,從心底里認同他的話,而不是僅僅被自己的這些技巧所迷惑,自己才能夠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
成功的騙子,不必再以說謊為生,因為被騙的人,已經成為他的擁護者。
賈赦笑得溫柔:「就讓爺同你一起去給母親請安。」
邢夫人微微低頭,滿臉羞澀,輕輕「嗯」了一聲。
等兩人走出屋外,看到恭恭敬敬站在院子里的秋桐,邢夫人又是一臉的詫異:「老爺,這是……?」
「秋桐是來給你請安的,等我們給母親請完安再說。」說著,賈赦率先走了出去。
邢夫人連忙跟上,不僅回頭看了站在院中的秋桐一眼,只見秋桐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目送著他們離開,眼中沒有半點往日的囂張。
「兒子給母親請安了。」賈赦一踏進榮慶堂,也不管屋裡有誰,直接就對著坐在上座的史太君跪了下去,行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大禮。
史太君被賈赦這一動作給驚得差點跳起來,好半晌,才一臉奇怪地看著還跪在地上的賈赦:「老大這是做什麼,老大家的,還不把你們爺扶起來。」
邢夫人這才緩過勁來,小心地把賈赦扶起來,一臉的心疼:「老爺。」
賈赦順著邢夫人的手站了起來,這才轉頭大量了一下屋裡的人,出了那些丫鬟婆子,二房的王夫人和自己的兒媳婦王熙鳳都在,倒是二房的賈政和自己的兒子賈璉不在,當然,那個傳說中的寶貝蛋子賈寶玉也不在。
「你看看,你看看,像什麼樣子,怎麼一來就弄這麼一出,你這是要嚇我啊,」史太君看著賈赦,臉上的表情不知是生氣還是什麼,但是這話卻說得不是那麼好聽:「你這麼做,是不是不滿我什麼啊?」這麼一說,史太君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這是以退為進,在抱怨自己偏心老/二啊。
「母親說的哪裡的話,」賈赦搖搖頭,一臉的內疚:「兒子只是突然想到,父親去后,母親要維持碩大的榮國府,兒子有是個不爭氣的,時常惹了母親煩心,心裡愧疚,總覺得不能為母親做些什麼,是兒子的錯啊。」
在場的眾人又是一愣。
王熙鳳:今天公/公吃錯藥了,惡棍也來痛改前非了。
王夫人:大老爺一定是想到了什麼鬼主意,想要得了老太太的歡心,把二房踩在腳下。
邢夫人:自家老爺真是一個至孝之人啊。
史太君:老大的腦袋一定是被門夾了。
眾丫鬟:……
「兒子速來混不舍,不懂母親為兒子的好,心想真是白讀了那麼幾年聖賢書,想著是不是再去學堂重新讀讀書,也重新學學做人,就算學不成二/弟那般的端方君子,能不惹母親煩心,就是極好的。」賈赦一臉誠懇,那張臉內疚地彷彿他的心都在忍不住都抽痛一般。
王熙鳳:公公果然是吃錯藥了。
王夫人:大老爺果然有很深的陰謀。
邢夫人:老爺真是孝子啊。
史太君,嘴角只抽抽:老大的腦子已經被門夾壞了。
「所以,兒子決定,從明天起,就去家學旁聽,一定要把為人處世的道理好好學學。」賈赦內疚地不得了的表情。
史太君咽了咽口水:「既然你想要讀書上進,我也不攔著你,總比你整日喝酒遛/鳥玩女人強。」
「多謝母親。」賈赦跪下/身,又是一個大禮。
史太君抽著嘴角看著跪在地上的賈赦,她突然發現,今天自己的兒子怪怪的,他竟然一直稱呼自己『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