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虐你丫的3
眾人都默不作聲,只有池糖還在抽泣,她擦了擦眼淚,抬頭看向金水月,目光莫名:「姐姐都是逗我玩的?」
觸及到池糖乾淨明澈的目光,金水月有點狼狽,她艱難地點下頭:「是。」
池糖不可思議:「那、那你說的要和俠士一塊,仗劍走江湖,兩人一匹馬、一壺酒、兩把劍,行俠仗義,遊歷天下也是假的?還有你給我的那些話本子……」
池糖又扔下一道驚雷。
這次,哪怕是金母的袖子被金父扯掉,她也熄不了火。
金水月都教了些清清什麼?江湖俠士?我呸,就是江湖草莽、土匪歹人!
她居然跟清清說這些,清清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聽了這些話,萬一做出什麼傻事……金母不敢想。
這一刻她真是恨上金水月了。
老太太也坐不住,她失望地走到金水月面前,有些控制不住地聲音發抖:「你、你……」一句話沒說完,就直挺挺倒地。
金家登時一片兵荒馬亂。
這中間沒有池糖什麼事,她和金水月都被送回去閉門思過了。回去的路上,池糖與金水月同行,還不忘在她心上刺一刀:「堂姐,我看錯你了,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哼!」說完轉身,給她留下一個冷艷高貴的背影。
金水月心裡難受,她真的沒有騙池糖的意思,其實那些話她本不想說的,後來被池糖磨得煩了才開口。理國公再娶誰都和她無關,但金清這丫頭善良單純,她不想她被他欺騙,才說出一些真相,只盼望這丫頭嫁過去后能警惕一些,不要像她一樣被騙了。
卻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會當眾提出退親,還牽累到她。
想到這,金水月不是不後悔的,有些時候善心無用,她本是一翻好心,到頭來卻成了她的不是。
呵,好心沒好報!
這些話她真不該對那丫頭說,就讓她嫁過去,也被毒死才好!
可是,當她真切意識到自己與理國公無緣時,心臟又隱隱約約地鈍痛起來。在金陵時,那人只是見了她一面,就一眼認出她來,還信誓旦旦地說心裡眼裡只有她一人,絕不會娶別人。
那人還對她動手動腳……想到這,金水月面色酡紅,如點了胭脂,亂紅迷人眼。
「姑娘。」身後跟著的侍女邊橙突然低聲詢問,「是否需要奴婢給您出氣?」這丫頭是理國公硬塞過來的,會些拳腳。
「出氣?」金水月不明所以。
邊橙:「奴婢去收拾收拾金清,那丫頭今日所為分明是故意的,奴婢瞧見她偷偷掩唇而笑。」
「什麼?」金水月雙目圓瞪,十分驚訝,「她、她居然是故意的?」
「對。」邊橙點頭,「姑娘您就是太心善了,不知人心險惡,防人之心不可無,您以後說話做事要小心點,離那個金清更是遠些。」
「原來,她是故意的。」金水月喃喃,呵呵,這世上真是沒人可以相信了,可憐她一顆真心,居然處處受騙。
別說金清,祖母不也是么,口口聲聲最疼她,可是今日,偏偏是她吼得最大聲。
她知道,她不過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都當她是累贅,誰肯真心待她?
若是這番心裡話被老太太知道,肯定氣死過去,自己最疼愛的孫女,苦心為她籌謀,到頭來居然成了虛情假意。
「姑娘,婢子今夜就潛進金清閨房,給她個教訓。」
金水月蹙眉,似是有些猶豫,好一會才嘆氣道:「這樣也好,這丫頭心性左了,小小年紀就知道害人,你去給她些教訓,讓她長長記性,以後少出些紕漏,也算是我還了在金家這些日子的恩情。」
聽她語氣悵惘,邊橙心疼:「姑娘不必如此心灰意懶,您還有國公爺呢,他心裡一直念著您,您放心,不出一年,國公爺定然會八抬大轎來娶您。」
「娶她?」金水月突然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他不是和金清定親了么,怎麼會來娶她?
「他、他要退親?」金水月遲疑。
邊橙搖頭:「國公爺都安排好了,過些日子去尋一個長相英俊的少年,拐帶金清私奔,倒時金家拿不出人,就只能讓您替嫁過去,還會因此對您心存愧疚,附贈大筆嫁妝。」
「這、這不好吧。」金水月有些心動,但又遲疑起來,「金清畢竟無辜。」
「無辜?」邊橙冷笑,「她今日陷害人,您居然還替她著想,您就是太心善了。」
想到今日之事,金水月不說話了。
「姑娘,您和國公爺兩情相悅,金清擋在中間本就是她的錯,國公爺能留她一命已經是開恩,做人要知足,她該感謝國公爺的不殺之恩才對。」邊橙道理多多。
金水月居然覺得邊橙說得很有道理,點頭:「是啊,他那樣手段狠辣之人,肯留金清一命已經是手下留情。」
「是啊。」邊橙點頭,「再說了,私奔之後她還能回家,到時候再找個好人家就行了。您是國公夫人,若是您心裡不好受,就給她尋門親事,國公爺手底下那麼多侍衛,哪個配不上她。我看小童就不錯,雖然瞎了隻眼,又愛喝酒,但拳腳厲害,配金清綽綽有餘。」
「你說的有理。」金水月贊同,「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了,日後由我親自為二人主持婚禮,小童也不敢不善待金清。」雖然她不想嫁給那人,可是除了那人她還能嫁給誰,更何況,她的勺兒還在那呢,即便不為那人,她也要為勺兒多想一想。
至於金清,她已經為她考慮良多,算是對得起她。
池糖被罰了閉門思過,不過這樣也好,有大把時間修鍊。
她將丫鬟僕婦都遣出去,門窗關好,開始修鍊陰陽訣,用陰陽訣的靈力滋潤身體還需要些時日,這個急不得,要慢慢來。
反正她時間還充裕,半年時間足夠她成為一個厲害的高手。
正入定運轉陰陽訣,神識突然感應到窗外一陣腳步聲,這腳步聲不同於丫鬟僕婦的濁重,反而帶著點輕飄,是習武之人的步伐。
池糖驀地睜開雙眼,澄澈的大眼光芒流轉。
這麼晚了,是誰?
她偏了偏頭,不明所以。
窗外,邊橙輕手輕腳走到床邊,見室內熄著燈,便拿出一根細竹筒,將窗戶打開一道縫隙,用細竹筒往房內吹迷煙。
池糖拿帕子沾了水掩住口鼻,她陰陽訣未修到家,還抵抗不了迷煙。
窗外的邊橙等了一會,才從窗戶跳進,躡手躡腳走到床邊,黑暗中,她盯著床上鼓起的人影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小賤人,居然膽敢傷害未來的國公夫人,今日必讓你受到教訓!
她掄起身後的木棒猛地向床上砸去,這木棒足有成年男子拳頭粗,是實木的,她掄起的力道又大,十成十不含糊,這一棒子若是削下去,池糖就是不死也殘廢。
池糖能夜視,在邊橙進來時便看清是誰,原來是金水月身邊的丫鬟,看這丫頭輕盈地跳窗,就知道是個練家子。金水月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哪裡能培養得出這樣的丫頭。
平常女子是不會學武的,除非是富貴人家著意培養,或者家中有長輩會武,而這樣的女子又怎麼可能賣身為婢。
邊橙定是理國公安排在金水月身邊保護她的。
想到這,池糖目光一黯,想不到理國公對金水月還挺上心,居然送來練家子護持。這年頭,想要培養出一個會武的女子可不容易。
意識到這點,她更厭煩這對狗男女,偷偷摸摸,活脫脫的奸、夫淫、婦,可憐原主無辜,卷到二人中間,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人下手毀了一生。
若是這個金水月稍微有點良心,記得金家的養育之恩,就不會如此作為。
邊橙砸了幾下發現不對,被子怎麼癟下去了,人呢?
不對!中計了!她猛然反應過來,轉身就要跑,不料膝蓋處突然傳來一記重擊,那力道極大,一下子就把她膝蓋踢斷。
到底是身經百戰的老手,邊橙忍著劇痛躲過池糖的攻擊,轉身看去:「是你!」她震驚地瞪大雙眼,「你怎麼沒有昏迷?」
「很驚訝是不是?」池糖眯了眯眼得意地笑,她手上動作很快,根本不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直接一彎腰就將邊橙手中的目光搶過來,照著她另外一隻膝蓋狠狠一敲。
「唔!」邊橙悶哼一聲,死死咬住下唇,「你——」
血紅的雙眼怒視池糖,其間滿是恨意。
池糖沒空跟她浪費時間,連續又給她兩下子直接廢掉她雙腿,而後把木棒一扔,冷道:「滾!」
邊橙是爬著出去了,因為劇痛,一張臉慘白,無絲毫血色。
池糖無意要她性命,她輕易不傷人,只要讓對方得到教訓即可。攆走邊橙,她繼續修鍊。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了半年,這半年中金水月和她的關係越來越糟,因為邊橙受傷一事,金水月是徹底恨上她了,每每看著她的目光都冰冷至極,彷彿看死人一般。
這次,金水月不想對池糖手下留情,她直接和理國公聯繫,要找人勾、引池糖私奔,並要求糟蹋她,將她賣入青樓。
因為池糖,金水月和理國公的關係反而親近許多,金水月不再冷冰冰的拒絕,理國公也終於能跟她解釋前世之事,二人誤會解除,痴纏一塊,愈加如膠似漆。理國公好幾次不遠千里從金陵趕來京城,夜半潛入金水月的閨房,兩人滾做一團。
池糖越修鍊,神識越廣,二人的作為早看在眼裡,她不動聲色,並不拆穿,也不阻撓二人。這樣也好,二人感情越深,到日後不能在一塊的傷害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