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至交好友

韓竹的居所在一棟中檔小區內，周邊的環境十分清幽，再加上地點位於市區，價格應該不便宜。

「這是我租的房子，這些年來我賺的錢都用於投資了，不過現在你來了，我打算把這套房子買下來。」韓竹拿出鑰匙開門，一邊隨意說道。

林凡愣了下，總覺得剛才那話有點不對勁：「啊？」

韓竹回頭沖著林凡笑了笑：「我的意思是現在是時候了，正好存了些錢，要是現在再不買，以後房價會更貴。」

這下林凡才點頭：「說的也是，H市的房子本來就貴，現在越來越貴了，你能買得起房子，說明你的投資很成功，這裡周邊的環境挺好，所以在這裡買房本身也是一種投資。」

「有意義的投資才是成功的投資。」韓竹認真看著林凡，四目相對，隱約多出了幾分特殊的含義。

但只是瞬間，韓竹便進了屋，換好鞋子后從鞋櫃里拿出一雙嶄新的拖鞋，整齊擺放在林凡面前。

林凡看著地上明顯嶄新的鞋子，與韓竹那雙不僅款式一樣，連顏色也一模一樣，想到這裡，他內心的那絲詭異又涌了出來，真的有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

韓竹見林凡盯著地上的拖鞋，解釋道：「鞋子是新的，沒有別人穿過，你別嫌棄。」

「我沒有嫌棄，只是我記得以前的你很不喜歡買一模一樣的東西。」

這麼說著，林凡連忙脫下鞋子，換上拖鞋。

韓竹蹲下/身，把林凡脫下來的鞋子拿起來放進鞋櫃里，與他剛剛放好的鞋子並排。

一雙是皮鞋，一雙是布鞋，明明是兩雙截然不同的鞋子，當他們被整齊擺放在鞋櫃中時，卻意外的十分和諧。

林凡失笑：「我錯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吹毛求疵，總是要求事事做到完美。」

韓竹看了眼鞋櫃，垂眸將它合上，低聲道：「因為喜歡，所以漸漸成為了執念，而有些事一旦成為了執念，就很難摘下。」

林凡摸著下巴道：「難道這就是所有強迫症患者的心聲？」

韓竹看著林凡，笑道：「你說是就是吧。」

林凡也笑，在修真界那五年裡，他時刻都要保持警惕，連帶著對身邊出現的人也留有餘地，因此在關文背叛他的時候，他的心情並沒有那麼難受。

如今重新回到熟悉的世界，他突然渾身放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韓竹，他忍不住想要抱抱他。

心裡這麼想著，他也這麼做了。

突然被林凡抱住，韓竹渾身僵硬，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你……我……」

「你讓我好好抱一會兒，」林凡緊緊抱住韓竹的背，兩人相差半個頭，他只能半倚在韓竹肩上，「真好，我們又見面了，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真的很開心。」

聽到這番話，韓竹只得狠狠壓下心底的**，輕輕地回抱住林凡：「有你這樣的朋友，我也很開心，幸好你回來了。」

林凡率先放開韓竹，看著熟悉的臉龐笑道：「你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無緣無故消失了，你是我的朋友，永遠都是。」

如果要說林凡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是誰，排第一位的絕對是韓竹。

韓竹認真點頭，心裡卻有些苦澀，那些藏在心底的想法他不敢泄露，他怕，怕自己一旦說出口，會使得林凡再次消失，他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林凡的痛。

「行了，」林凡的拳頭錘在韓竹胸口，「現在你應該告訴我了吧，為什麼明明應該讀四年的你卻只讀了三年就畢業了？」

「你先坐，我慢慢跟你說，」韓竹拉著林凡的手坐在沙發上，然後轉身走向冰箱，「喝點什麼，我記得你喜歡喝茶，不過今天天氣有點熱，喝點冰的怎麼樣？」

「還是喝茶吧，我一直很懷念茶的滋味，特別是你泡的茶。」

聽到這話，韓竹走到冰箱旁，拿起一個鐵盒，又拿了兩個杯子，放在桌子上。

所謂泡茶，在林凡眼裡，不過是將開水倒入放有茶葉的杯中即可，此時認真看韓竹的動作，才發現其中竟然有許多細微的步驟，比如說茶葉的挑揀，以及沖泡的手法等等。

在韓竹泡茶的同時，林凡也打量著這個房間，除去之前一模一樣的兩雙拖鞋之外，他發現房間里還有不少成對的物件，比如說桌子上的杯子，又比如說沙發上的靠墊，這與林凡記憶中所熟知的韓竹著實有些差異。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買成雙成對的東西了？我記得以前的你不這樣啊。」

「從……」你消失的時候，韓竹看著林凡的雙眼，微微勾起嘴角，「一個人住，有的時候總會覺得寂寞，所以就買些成對的物件，眼下你回來了，不如跟我一起住吧。」

「啊？」林凡訝然，「這樣不太好吧，要是你以後交了女朋友，我豈不是會變成電燈泡？」

「哪裡有什麼女朋友，」韓竹輕笑，努力收回一直忍不住落在林凡身上的視線，低頭泡茶，「不如這樣吧，等什麼時候我交了女朋友，我一定跟你說，到時候你再搬走也不遲。」

「這個……」林凡一貫是不願打擾別人的人。

「剛剛還說我們是好朋友，現在好朋友請你幫忙，你連這點事都不願意幫嗎？」韓竹把泡好的茶放在林凡面前，俯身看他。

林凡驀然覺得臉上有點熱，隨手拿起剛剛放在自己面前的杯子湊近嘴邊，想藉此掩蓋心底那一絲慌亂。

然而杯子剛剛到嘴邊，就被一雙溫熱的手制止。

韓竹的雙手緊緊包住林凡的手背，慢慢移開：「你不願意跟我住直說就是，這水剛剛泡好，還不能喝。」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凡的神色有些窘迫，「我這不是怕給你添麻煩么，如果你執意要求的話，我住下來就是了，要是什麼時候你開始對我不耐煩，記得隨時跟我說，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以至於影響我們的友情。」

「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任何事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韓竹默默將林凡口中的友情替換為感情。

林凡鬆了口氣。

既然已經確定住下來，他也不再矯情，大大方方看向韓竹：「好了，現在該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提前畢業了吧？」

韓竹抿唇，即使如今林凡已經回來了，他仍然記得當初林凡失蹤后他的瘋狂。

「五年前的暑假你突然消失，學校包括警方都找了你很久，可是沒有你的任何消息，就好像你是憑空在某個地方消失了一樣，時間久了，大家開始放棄找你，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在某個地方，只是那時的我還太弱小，所以我在大三那年修完了所有的學分，提前畢了業，想著畢業后就可以全身心投入，我相信終有一天會找到你。」

簡簡單單的一段話，聽上去似乎很簡單，但林凡卻清楚這其中的道路肯定十分艱辛，他的心有些鈍痛，為韓竹的執著。

「如果我永遠都回不來了怎麼辦？」如果他沒有跳下惡魔之淵，或許他永遠也不可能回到地球，那個世界與這個世界有著一道巨大的無法跨越的鴻溝。

「我會一直找你，」韓竹認真道，「即使是用完一輩子的餘額，我也不會放棄找你。」

「你……何苦。」

林凡是個孤兒，從小到大感受最多的就是大家的同情，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感情，不近不遠，不遠不近，嚴格意義上來說，韓竹是他交的第一個朋友，起源於一場架，瘋狂的兩人擊倒了十個混混，或許是體內的瘋狂因子互相吸引，兩人成為了朋友。

結交后才發現，那一天的瘋狂只是兩人性格中最微弱的一部分，他們的本性與那天展露出現的迥然不同，但他們的友情卻一直堅固。

韓竹沒有解釋他真正的想法，他不敢，如果讓他選擇，如果只有一條路，他會選擇隱藏自己內心深處的**，以單純的朋友身份陪伴在林凡身邊一輩子。

「那你呢，這五年裡你到底去了哪裡？」

林凡張了張嘴，在回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理由，無論任何人問起自己這五年來的經歷，一率以失憶應對，因為失憶，他消失了五年，因為失憶流落海外，所以沒有人找到他，只是這一刻，他卻不想對韓竹撒謊。

「你不想說就不說吧，」韓竹俯身，貼著林凡的臉龐，他不敢太明顯地展露自己的想法，所以只是一瞬便分開，然後笑望著林凡，「你還沒吃午飯吧，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

林凡驚訝地看著他：「你還會做菜？」

「當然，畢業后的四年我都是一個人生活，閑著沒事就會呆在廚房裡做菜，我記得你喜歡吃糖醋排骨，給你做一道糖醋排骨，然後再來一葷兩素一湯怎麼樣？」

「我幫你打下手吧。」

「不用，今天你累了，好好休息，這頓飯由我一個人做給你吃，就當是給你接風洗塵。」

說完，韓竹從冰箱里取出食材走進廚房。

剛剛將食材放好，韓竹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看上面顯示的姓名，接起電話。

「找到了。」

「讓工作組的人都回去好好休息，每個人都發一筆獎金。」

「解散吧，以後我不會再把他弄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