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第五章

辛嬟無奈收了手，她看著似乎有些哀切的扶桑后，也沒任何法子帶走它。神木有靈，這棵曾經棲息十個太陽的扶桑，和每一個太陽都有著深厚的感情。

「我不是八太子。」

扶桑抖動起來，它在劇烈否認。

一道童稚的聲音出現在辛嬟耳邊：「你就是八殿下，八殿下你為何要說你不是？」

辛嬟連忙搖頭，很無奈說道：「你再仔細看看，我真不是八太子。」

扶桑樹還是不信。

「你就是八殿下……我對其他幾位殿下都可能認不出來，但絕對能認出你。」

辛嬟笑道：「可你還是認錯了。」

扶桑樹激動起來：「我才不會認錯，我是東皇陛下送給你的，東皇陛下早就讓我認八殿下您為主，若不是這樣，你也不會被我的呼喚吸引過來。」

辛嬟搖搖頭，她對自己依舊半點懷疑都沒有，因為她對自己的來歷實在太清楚了，誰說的都沒法動搖她的認知。

不過，它又提了一個人。

「你說……東皇陛下？」辛嬟聽到這個名字，腦子裡有那麼一瞬間恍惚。

扶桑樹連連點頭：「您不記得了嗎？就是您受了魔祖的重傷，東皇陛下用了千年時間將我從混沌中找了出來，就是為了讓您恢復傷勢。可您見我生出了靈智，就不願用我療傷，反而將我當成了您的夥伴，還常常帶著您的兄弟去東海湯谷一塊陪我玩。」

辛嬟仔細回想了下她生出靈智后的記憶，記憶里並沒有這位的存在。

「那你給我說說東皇陛下。」

扶桑樹說起東皇陛下，整棵樹都似乎感覺精神了很多。

「東皇陛下是八殿下您的叔父呢？我還記得，當他和您的父皇結拜兄弟后，你還誰在我的枝幹上哭了很久，其他幾位太子來尋你參加天宴，你唯一一次對他們發火，那時候我也被你嚇壞了。」

辛嬟不想聽這些，她只想了解一下東皇陛下，便說道：「還有沒有其他有關東皇陛下的事？」

扶桑樹樹枝頭不斷抖動：「有好多啊，陛下還有一件伴生神器呢，那可是天下四大神器之一的東皇鍾，不過陛下也是天上地下法力最強大的天神，也無怪東皇鍾會和陛下一起降生。」

辛嬟皺了皺眉眉頭：「東皇鍾，我怎麼沒聽說過？還有，四大神器最後一位不是混沌鍾嗎？怎是東皇鍾？」

扶桑樹有些奇怪了：「東皇鐘的原名就是混沌鍾啊，八殿下您怎麼會不知道？」

辛嬟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自己就是混沌鍾，怎麼記憶就沒有東皇陛下那個主人？按說，她是個器靈，而且還是完好無缺的器靈，是不會有丟失記憶的情況。

扶桑見辛嬟沒有回答，它又沉浸在自己美好的記憶里：「八殿下，你記不記得，東皇陛下最喜歡你了，陛下自從入了天宮，他的東皇宮只有你不需通稟，那時候，連天帝和天後要進入東皇宮也得通稟一聲。」

辛嬟感覺自己的腦子裡更迷糊了，她依然沒回答。

扶桑也不在意，繼續歡喜地說道：「還有，您好奇四大神器的威力，天帝的混元塔不讓你瞧，您又怕女媧娘娘不敢開口要女媧石，而盤古斧又因為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一起毀滅，陛下見了，還沒等你開口，就將神器東皇鍾給了你，從那之後，你身上就一直帶著東皇鍾了，陛下就從來沒有收回來過。在這之前，女媧娘娘想借用一炷香，可陛下都沒答應！」

扶桑樹說著越來越歡快。

辛嬟這時候猛地一怔，急切地問：「你說混沌鍾後來一直在八太子身上？」

扶桑樹被辛嬟這突然的反應嚇到了。

「是啊……八殿下，你怎麼了？若不是混沌鍾，太古神戰你就和諸神一起隕落了……混沌鍾替你擋了一劫消失不見，你說你要去報仇，還要找回混沌鍾……現在八殿下你找到了沒有？」

辛嬟震驚無比，原來在她有意識之前會有這麼一段往事，難怪那位太陽撞上來的時候，她那麼快就將她吞噬掉。現在仔細回憶，似乎是那位太陽心甘情願地讓她吞噬了，難道是報仇無望，她這個混沌鍾也有了器靈不為她控制，她就生了死志？

也就只有這個原因可以解釋了。

辛嬟忽略心中還存在的一絲不確定，而是認定這個想法。

當下，她笑對這扶桑說：「你還說認定了八殿下，該不會連男女都分不清？你瞧，我是個女天神，八殿下可是太子。」

扶桑樹童稚話語爭辯起來：「八殿下就是八殿下，和男女有什麼關係？而且八殿下就是女天神啊。」

辛嬟聽了，當即就受到了驚嚇。

是了，眾多的仙籍記載太古天帝和天後羲和生十日，為太古天庭十太子，並沒有真切點名十位太陽是男還是女，不過慣性思維，子為太子女為公主，加上男主陽，女主陰，所以……誤會可能就這麼下來了。

不過，就算是慣性思維惹得禍，可這天庭一點有關八太子的小道消息都沒有，這也實在奇怪。要知道這位八太子是唯一一個從后羿手中逃出來的太陽，後來還倒霉催地被她給吞噬，怎麼說，還是有很多趣聞挖吧。

「那為何天庭沒有任何人提起？」

扶桑樹說道：「這是太古天庭眾所周知的事，至於現在天庭沒人說……我很久沒見到其他的仙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八殿下，你今天過來，是不是帶我立刻這兒回湯谷？」

辛嬟看了看這個禁制，這個禁制和這扶桑連在了一起，而且扶桑也在靠這個禁制吸取神力在養傷，它如今破敗的樣子，根本無法自行養傷。

「這裡的禁制其實是在保護你養傷，更何況，我真不是八太子，所以，我不能帶你走了，你就安心留在這裡修養吧。」

扶桑樹抖動得更加劇烈。

「你就是八殿下！」

辛嬟搖搖頭，繼續說道：「我沒有騙你，你也別掙扎了，本來就傷得重，修養了萬年，也沒恢復一二，再動，你這萬年的修養恐怕也全廢了了。」

扶桑樹這時候完全是個哭鬧的孩子，根本不願聽。

辛嬟嘆了一口氣，八太子命真好，好多人惦記她呢？

聽著扶桑樹的哭嚎，辛嬟雖有不忍，可也只能故作冷漠說道：「你看看你如今哪裡還有傳說中七大神樹的光彩，現在仙界任何一株仙樹都要比你茂盛，如果我是八太子，也不想帶著你。」

這話一出，扶桑樹剎那間就安靜了。

辛嬟見狀，心裡鬆了口氣，然後向它告別：「我走了。」

扶桑樹的樹榦竟然在這時候彎了下來，像是在做最後的請求。

「八殿下……」

辛嬟宛若不聞，轉身就走。再有停留，不過是徒添不舍，但任何作用都不會有。

***

當辛嬟走後，扶桑樹內出現了天帝的身影。

天帝目送辛嬟離開，沉默地走到了扶桑樹身邊，看了看怏怏不樂的扶桑樹，然後就給扶桑樹度了不少神力。

「你能活著就不錯了，再折騰下去，朕就將你當柴火燒了。」

扶桑樹頓時乖巧起來。

「陛下，她真的不是八太子嗎？」扶桑忍不住問。

天帝手上多了個水壺，澆了七次水，他才緩緩回答：「你應該也看出了她的跟腳，她是混沌鍾器靈啊。」

扶桑樹頓時失落下來，垮著枝幹：「我的確看出她的跟腳是混沌鍾器靈，可是我又真的感覺她就是我的主人。」

天帝見狀，忍不住笑了下，卻是不再搭理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