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魔尊秘境（三）
此為防盜章,購買超過30%正常觀看,不足30%，1小時后解鎖劉芊顏年紀小，沒想通這一層。手機訪問m.56shuku.net以為後媽對她笑,就是好人。卻沒想過,她連個伺候自己的婢女都沒有，還要住在玄劍門這等到處都是男人的地方。等長大后,只怕有礙出嫁。舞刀弄劍,打打殺殺，一不小心容貌還有可能損毀。
他們這幾個跟從,只怕最後也是炮灰下場。劉正是這一群人中，唯一看透劉家主母所設的局。只是他如今修為不漲,陽壽快盡。而剩下的跟隨,都是資質不好,投靠劉家為一口飯的毛頭小子。他們這幾個又能做些什麼呢？
劉家人丁興旺，劉芊顏既不是最為貌美的，也不是潛力最好的，更不是最會說話的。這樣的孩子,註定得不到關注。只能任由劉家主母欺凌。
對方是劍魂期劍修,哪怕他們被殺了,劉家主母估計還只會拿著禮物上門感謝這位劍修給她除了眼中釘。更別說為他們幾人出頭了。
「你們是來參觀，還是……拜入玄劍門的？或許,以後我們是一個……門派的？」風枝隨口問道。他想八卦一下劉芊顏是不是今年拜入玄劍門。
他掃了一圈,發現劉家似乎沒有入選弟子腰牌。風枝想了想,覺得他們又或許是藏起來了。可按道理也不該，若劉芊顏拿到了入選弟子的資格，那天在寒執事面前，就不會那般忍氣吞聲。
「自然是送我家小姐前來測試。只是我家小姐年紀尚小，怕不能適應玄劍門的高強度體能鍛煉，長老建議我們下一次再來測試。」劉正恭敬地回答。
風枝聽到后，挑挑眉。年紀尚小這算什麼理由。沒達標就沒達標。當年玄劍門還收過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呢。還在襁褓的時候，那個劍修就被好幾個大能掙搶。有些人天生就適合練劍，像莫於言。有些人天生就是來玄劍門打混，像風枝。玄劍門不能保證每一個都有劍修天賦，只能篩選出一部分願意吃苦耐勞且根基還算不差的人。而劉芊顏這種會當街呵斥別人，搶別人選中的商品，修為還不達標的家族大小姐，自然不在玄劍門入選範圍里。
而等三年後，以劉芊顏修鍊速度，到達入門水平並不難。所以玄劍門的長老才有這麼一說。也算是給劉家一點面子。
「噢。沒關係。好好加油。我看劉小姐極有天賦，相信一定能進來的。玄劍五峰，和而不同。我覺得你和靈劍峰比較有緣。你可以往那方面著手。」風枝又開始裝出一副神棍。因為這是系統說的，所以風枝很肯定。
「多謝道友提醒。我家小姐確實特別與靈獸親近。道友真是神機妙算啊。」不管風枝說得對不對，劉正先是一頓誇。
更何況，風枝說得也是在理。修真界的靈獸確實更親近心思單純之人。劉芊顏除了有些小姐脾氣，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也沒太多心機。
「哎，哪裡哪裡。我的預言卜算還很一般呢。」風枝假裝謙虛道，一點都沒掩飾自己被誇得開心的樣子。他這種懶人，最喜歡這種動動嘴皮子就有一堆人崇拜自己的事情了。
這世上，哪有人不喜歡被誇。除非有些人誇錯了地方罷了。
「道友真是謙虛。」劉正見風枝那表情，就知道說到點上了。他趕緊趁熱打鐵，繼續巴結道：「道友一表人材，如今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大本事，實在是令吾佩服不已。方才不過短短一句話，便撥開雲霧，給吾等指了一條明路。獲益良多，受益匪淺。感謝感謝。」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劉正這把年紀，這回也算豁出去了。這修真界，敢說自己會預言卜算，那可都是有這方面天賦的人才敢說的話。要說這修真界，最不能得罪的職業，便是預言者。有本事的預言者，分分鐘可以扭轉乾坤，逢凶化吉。
就像如今風枝說的一句話。若劉芊顏能把握機會，展示自己在靈獸方面的天賦。甚至有可能被玄劍門長老看中，提前拜入玄劍門。
「你這人就是會說話。」風枝笑眯眯地指了指劉正，「我今天心情好。再指點你一下好了。」
風枝轉頭靠近莫於言，在莫於言耳邊小聲地說：「告訴他們靈劍峰的測試內容。含糊一點就可以了，別透那麼多底。」
此處修真者太多，風枝哪怕說再小聲，都會被其他人聽到。主角傳音入密，才是最保障的辦法。
莫於言看了看風枝，皺著眉頭。似乎在問，你確定？
風枝回以一個無所謂的表情，輕鬆地點點頭。
反正劉芊顏早晚都要進玄劍門。他順手拿一下這個人情，得一個未來玄劍門的道友。這不比未來兩看相厭要好一些么？
劉正不知道風枝在賣什麼關子，等了一下，果然他聽到了莫於言的傳音入密。
莫於言道：「去百獸小園轉轉，靈劍峰的長老一直在那。」
百獸小園？一直在？劉正捕抓到了關鍵詞。
「多謝道友。」劉正彎腰拱手，對風枝道謝。
「多謝前輩。」劉正彎腰拱手，對莫於言道謝。
劉正又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夸人的話，可惜他們幾人實在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最後只能感謝一番，欠下風枝的人情債。修真路上最忌諱的就是人情債。這很可能涉及因果，欠得嚴重，不報答還可能影響成仙之途。劉正元壽所剩無幾，倒也不怕。可劉芊顏還小，真因風枝的提議而入了玄劍門，以後必然要還這一因果。
風枝不過是隨便說了幾句話，照著書本內容，動動嘴皮子。哪怕劉芊顏未來還不上這一報，風枝也不虧。完全是一樁無本生意。
「不，是真的。我親眼看見。而且它也不見了。」風枝的話很亂。有些胡言亂語的感覺。
「不見了什麼？」莫於言說，「我幫你找回來。」
「不見了……」內心一瞬間清醒，他不能說系統的事情。風枝有些撒氣地對莫於言吼道：「反正就是不見了。」
莫名被吼了一聲的莫於言有些無奈，他看著面前撒瘋的風枝，卻只能無力地說：「你冷靜點好不好。」
「我冷靜不下來。你讓我怎麼冷靜。我就要被殺死了。我要被殺了。我能冷靜嗎？」風枝生氣得顫抖，又害怕得發抖。
他的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心裡藏著一個天使和一個惡魔。
天使在不停地哭泣。他抱著自己瑟瑟發抖，嘴裡喊著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你再說這些話會被天道殺死的。你趕緊求求天道，讓你活下來。哪怕做牛做馬，也要活下來。
惡魔在揮舞著拳頭。他叫囂著，猖狂著，他一邊辱罵著天道的不公，和主角冷漠，另一邊慫恿著風枝應該奮起反抗，用他的法寶，將這片修真界淪為鮮血的煉獄。既然天道不讓他活下來，那他就不讓這世界的人活下來。他要這世界的人都嘗嘗他的痛苦。
風枝掙扎又猙獰的模樣讓莫於言很是心痛。那雙眼睛飽含痛苦，卻又流著眼淚。莫於言不知道風枝在心魔里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他如此痛苦。
一瞬間，莫於言覺得他自己罪該萬死，全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為了讓他成仙，風枝就不會失去修為。如果不是他沒有做好防護法陣，風枝就不會被雷劫劈到。風枝變成這樣，一切都是他的錯。
莫於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風枝。看到癲狂地在身前不停踱步的風枝，莫於言一把扯過，強行將風枝摟在懷裡。新網址：www.56shuku.net
莫於言將風枝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另一隻手輕輕拍打風枝的背部，像個對另一個孩子安撫的小孩子一樣，磕磕碰碰地說道：「別怕。乖。別怕。都是假的。」
風枝顫抖著。他身體不由自主地想要掙扎，可是他掙脫不開。莫於言將他抱得很緊，想把他壓進心裡一樣。
多麼可怕的人。只是這麼簡單地擁抱他一下，他越發不想離開。他覺得莫於言的身體好溫暖，皮膚貼著皮膚的觸感，是那麼的舒服。他想起了小時候做噩夢，媽媽也這般拍打著他的背，說著相似的話。
「有我在，別擔心。」莫於言明顯感覺到風枝冷靜了許多，他接著說道。
「有我在。」
「乖。」
莫於言的話很少，很簡潔。可是每一句都戳到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
風枝：主角他一點都不愛惜嬌弱的我。你也不愛我。你果然有了別的狗了。嚶嚶嚶。
系統不能理解什麼叫有了別的狗。但前一句卻是聽得都快膩了。
系統：主角從來沒有愛過你。你現在才知道嗎？
不過在意倒是有一點。可怎麼有人會不在意一個不停給自己送禮物的聖誕老人呢？
若有一天發現天天給自己送聖誕禮物的老人要離開自己。能有幾個人會心甘情願地放聖誕老人離開？
而風枝就是那個不停將天地珍寶雙手奉獻給主角的聖誕老人。
現在的主角就是一個正揮舞著套索正蓄勢待發，想要捕捉聖誕老人的套馬漢子。
風枝：他逼我練劍。還用雷劫嚇我。好可怕。我被劈死了怎麼辦？
大概這世界沒有人會不怕被雷劈。樹木對火天生的恐懼。而被雷劈也會引起火，間接加深作為穿越者風枝的恐懼。
系統：他也是為你好。
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換別人誰催你練劍啊。就像在家裡，母親常嘮叨說多吃點，多穿點一樣，要不是擔心孩子挨餓受凍，誰沒事說這樣的話呢？放外面，誰管你冷不冷。
拋去主角的私心而言。成仙是所有人的夢想，是所有修真者想達到的最高峰。風枝有這個能力。主角也不過是希望風枝可以走上最高境界罷了。
可風枝就是聽不進去，他覺得主角在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而且本身風枝自己也不想修真。他就是一條混吃混喝的鹹魚。既不想去摻和修真界這大渾水，也不想那麼辛苦地去追求自己已經得到的永生。
可一個人不知道，另一個人也不說。莫於言和風枝，又如何能理解對方的想法？
家長想孩子到哈佛劍橋麻省理工，孩子卻夢想去中專技校。這根本就是矛盾而難以解決的事情。
風枝：你居然說這種話。你是不是不愛我。
系統：你別痴心妄想了。我一直愛的都是主角。
對於這些毫無營養的對話，系統覺得就是在浪費能量。
風枝：不，你還是愛我的。我能感覺得到。
系統：你的感覺大概有點問題，建議你找個大夫看看。
風枝被系統堵得啞口無言，想了半會，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風枝還是不想放棄。
在風枝的理解里，雖然主角是任務的中心，世界的中心，萬物的中心。可系統卻是在風枝他的身體里，就代表系統和風枝就捆綁存在的生命體。風枝就是系統活在修真界的辦法。所以，系統還是應該更愛他才對吧？
風枝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假如，我是說假如。你有一天有了身體，而我和主角同時掉下了水，你會救誰？
系統：不存在這樣的假如。主角有光環，不會被淹死。而你本體為樹，只要不是開水，你都能活。
這話說得好有道理，無法反駁。風枝掐著下巴又繼續想。
風枝：那我假如主角他暈了。我是個普通人，會被淹死的。
系統：那我會發任務讓你去救主角。
風枝：我也暈了呢。
系統：先救主角。
一切以主角為優先，這是最高準則。沒了主角，整個天道就崩塌了。至於崩塌後會怎麼樣，系統也不知道。或許會產生新的天道法則，也或許會星球毀滅。
而系統的任務就是維護這個星球的天道法則，僅此而已。
風枝：哪怕我會死？
系統：是的。
系統很冷靜地給風枝分析：你本來就是死後才穿越到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我，你和生命之樹根本不可能簽下平等互利的契約。所以歸根到底，你現在的生活，現在的命，現在享受的一切，都是間接由主角賜予你的。
在這個以強為尊的世界里，生命之樹憑什麼要給風枝這麼優厚的條件。以生命之樹的能力，有上萬種折騰風枝的辦法。所以能有如今局面，其中系統出力並不少。系統代表高位面的科技，擁有的能力並不低。生命之樹必然有所忌諱。而系統需要一個了解人類的載體，由風枝這個穿越者作為連接點十分恰好。修真界的人未必能接受系統的存在，也容易貪得無厭。有天道監守原修真界的修真者，不容易控制。風枝作為一個現代穿越者，不僅理解系統這樣的AI，也更容易適應系統派發的任務。更不說貪得無厭這個詞，沒瞧見這八百年，風枝是有多麼地兢兢業業嗎？換作他人，只怕作死地就想試試那主角光環的強度了。
生命之樹忌諱系統，又想得到系統的幫助。風枝受限於系統，重新為人，得到雖不完美，但很享受的生活。系統通過風枝身體，維護天道秩序，保護主角安全，完成上層頒發的任務。
可以說，風枝、系統、生命之樹，是一個構建在主角為中心的完美三角關係。缺一不可。
系統：你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主角而活。你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主角的安危。當初結契的時候，是你親口同意的。
是啊。當初他同意了。可為什麼這麼難過。大概是因為系統太過人性化，以至於不小心把系統當成朋友了吧。
風枝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大概是他不想回答自己不想承認的話。
作為一個現代人，從小受的是平等民主教育，怎麼可能真的有我為你而生的奴性想法。他怎麼可能說得出『我的命是主角的』這樣的話。
本想八百年還掉這一場債，就能成為自由身。可他哪裡想到，八百年後，又再來一次呢。
風枝：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傻得竟然有和主角比較的想法。在主角成仙前，他從來沒有嫉妒過主角。他清楚地意識到，這一切都是主角的所有物。無論是這世界的天地珍寶，還是他的一身修為，哪怕是他的命。都很清楚地知道，這些都是主角的東西。
可如今，他卻有一種壓抑不住的不甘心。
在心裡叫囂著，吶喊著，嘶吼著。
系統：沒事。狗不嫌家貧，爹不嫌兒痴。你很好，真的。
果然是被主角心魔影響到了。系統這回可以完全證實風枝正處在心魔期。它從來沒見過風枝這麼多愁善感。它總覺得風枝低端的大腦運行不了這麼複雜的情緒。可心魔該怎麼解，系統是一點經驗都沒有。
風枝：系統你真好。這時候還安慰我。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風枝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親兒子就是親兒子。哪怕過了八百年，到了修真二，依舊是他比不過的親兒子。他除了羨慕和嫉妒外，還能怎麼辦呢？
難不成他還能魚死網破？萬一主角死亡，導致整個世界崩塌。那豈不是全天下人都要陪葬？風枝覺得自己還沒有這麼憤青。至少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心地善良的人，他們努力工作，努力生活，為自己小小的幸福而努力著。
系統：……
智障。
這一次，系統選擇沉默。
它實在不理解，人類的思維。尤其是穿越者的思維。
「瘋子。你這位朋友是不是和我們曾經有什麼誤會？」上官柳也覺得莫於言的眼神並不友善，隱隱有些殺意。可能是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過。修真這麼多年，搶奪別人資源很正常的事情。
「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劍？我送他兩把。不然送點養劍的靈物？」就連林一無都害怕了莫於言那表情。
聽到朋友們的話，風枝傻眼了。他有些口齒不清地問：「有這麼恐怖嗎？」
「有！」四個人異口同聲回答。
風枝覺得奇怪極了。他在莫於言身邊，哪有感覺到什麼殺氣。他問：「你們不覺得他像莫於言嗎？」
「你眼睛瞎了嗎？他們兩個哪裡像啊？」慕容星文第一個反駁。
我看你才是眼瞎！風枝在內心那個氣啊。這完全是同一個人，哪裡就看不出來呢？
「雖然身材體型上，他是有幾分相像。可也不至於……」上官柳說道後面不再說了，讓風枝自行領會去。可話里話外就是不像的意思。
「莫師兄才沒有那麼凶。」景樂和小聲地喃喃道。他是真被嚇壞了。
最後，林一無搖搖頭。
全軍覆沒。
他對主角光環真是絕望了。
雖然莫於言易容了，可聲音沒變，動作沒變，名字都沒變。憑什麼一樣的條件，莫於言沒被認出來？他才剛入門就被全玄劍門的人知道。掌門還命令他的損友們過來試探他。
這真是天大的不公平啊！
被打擊到的風枝癱軟在地上，擺出一副六月飛霜的竇娥含冤樣。他手輕輕擋在臉前，道：「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只落得兩淚漣漣。哎哎～～疼，別擰我耳朵。」
「別在這裡唱戲了。還不趕緊出去，你好意思讓那兇巴巴的朋友等你這麼久？」上官柳真是害怕了。萬一那人等煩了，把他的山頭給剷平了怎麼辦。他可不想青柳峰以後改名叫青柳平原，甚至青柳大峽谷。
「擔心什麼。都說了他是莫於言。你們又不是不認識。」風枝拍拍衣服，裝作毫不在意地說。其實內心早就生了一噸的悶氣。真是同人不同命。
「他是莫於言，我還是千年狐妖呢。」上官柳都不懂風枝為什麼這麼倔。明明都被拆穿了，還非要說那個劍修就是莫於言。
風枝翻著白眼被上官柳推著出門。
淡淡地瞟了一眼那沒心沒肺的風枝，莫於言抿了一口茶水。這回倒沒嚇這四個人，態度放緩了許多。
他原以為，這幾個人會因為風枝修為跌落而有不同的態度。沒想到這五人依舊是從前那個樣子樣子。
心裡忍不住升起一絲羨慕。莫於言擁有一切，卻惟獨沒有真心實意的好朋友。
原因很多。既有因為跟不上他的步伐，而慢慢淡了聯繫。也有因為莫於言才華橫溢，而轉為嫉妒之心。更多的是為了從他身上得到好處，他拒絕與這些動機不純的人做朋友。
風枝這個朋友雖然很好，可小秘密太多。偏偏莫於言無法掌控，這樣的風枝一度讓莫於言感到擔憂。只是無論如何，莫於言都不想失去風枝。這是他唯一的欲求。
「前輩好。」上官柳出來趕緊打招呼，免得在這位大能面前失禮，並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這位前輩該如何稱呼？」
「姓莫，名於言。」莫於言微點頭，算是還禮。
「……」上官柳抿著雙唇，尷尬不語，面上還地努力帶著微笑。那模樣彷彿像吃了一口屎。(⊙v⊙)
這話，他該怎麼接？他是不是得罪了這位前輩？現在甩鍋還來得及嗎？上官柳內心是崩潰的。
都到這時候了，這個大能怎麼還在裝莫於言。難道他看不出風枝智商捉急的謊言已經被拆穿了嗎？慕容星文內心很複雜。
好可怕啊。啊！他看過來了……嚶嚶嚶。景樂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真是一把好劍！居然連劍都複製了一把一模一樣的。看來瘋子為了找人裝莫於言，廢了不少功夫。好想試一下那把劍。林一無的痴漢開關無聲被打開。
「啊……」同樣被名字驚到的慕容星文趕緊解圍，道：「真巧真巧。我們玄劍門剛成仙的那位，與前輩您竟然同名同姓。緣分啊，哈哈，緣分。」乾笑兩聲。
莫於言點點頭，沒再說話。這種陳述句，他一般都當結束句來聽。
「……」風枝看了看緊張的四個好友，又看了看旁若無人的莫於言，只覺得這'其樂融融'的場景異常違和。
場面霎時之間又冷了下來。
劉家人丁興旺，劉芊顏既不是最為貌美的，也不是潛力最好的，更不是最會說話的。這樣的孩子，註定得不到關注。只能任由劉家主母欺凌。
對方是劍魂期劍修，哪怕他們被殺了，劉家主母估計還只會拿著禮物上門感謝這位劍修給她除了眼中釘。更別說為他們幾人出頭了。
「你們是來參觀，還是……拜入玄劍門的？或許，以後我們是一個……門派的？」風枝隨口問道。他想八卦一下劉芊顏是不是今年拜入玄劍門。
他掃了一圈，發現劉家似乎沒有入選弟子腰牌。風枝想了想，覺得他們又或許是藏起來了。可按道理也不該，若劉芊顏拿到了入選弟子的資格，那天在寒執事面前，就不會那般忍氣吞聲。
「自然是送我家小姐前來測試。只是我家小姐年紀尚小，怕不能適應玄劍門的高強度體能鍛煉，長老建議我們下一次再來測試。」劉正恭敬地回答。
風枝聽到后，挑挑眉。年紀尚小這算什麼理由。沒達標就沒達標。當年玄劍門還收過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呢。還在襁褓的時候，那個劍修就被好幾個大能掙搶。有些人天生就適合練劍，像莫於言。有些人天生就是來玄劍門打混，像風枝。玄劍門不能保證每一個都有劍修天賦，只能篩選出一部分願意吃苦耐勞且根基還算不差的人。而劉芊顏這種會當街呵斥別人，搶別人選中的商品，修為還不達標的家族大小姐，自然不在玄劍門入選範圍里。
而等三年後，以劉芊顏修鍊速度，到達入門水平並不難。所以玄劍門的長老才有這麼一說。也算是給劉家一點面子。
「噢。沒關係。好好加油。我看劉小姐極有天賦，相信一定能進來的。玄劍五峰，和而不同。我覺得你和靈劍峰比較有緣。你可以往那方面著手。」風枝又開始裝出一副神棍。因為這是系統說的，所以風枝很肯定。
「多謝道友提醒。我家小姐確實特別與靈獸親近。道友真是神機妙算啊。」不管風枝說得對不對，劉正先是一頓誇。
更何況，風枝說得也是在理。修真界的靈獸確實更親近心思單純之人。劉芊顏除了有些小姐脾氣，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也沒太多心機。
「哎，哪裡哪裡。我的預言卜算還很一般呢。」風枝假裝謙虛道，一點都沒掩飾自己被誇得開心的樣子。他這種懶人，最喜歡這種動動嘴皮子就有一堆人崇拜自己的事情了。
這世上，哪有人不喜歡被誇。除非有些人誇錯了地方罷了。
「道友真是謙虛。」劉正見風枝那表情，就知道說到點上了。他趕緊趁熱打鐵，繼續巴結道：「道友一表人材，如今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大本事，實在是令吾佩服不已。方才不過短短一句話，便撥開雲霧，給吾等指了一條明路。獲益良多，受益匪淺。感謝感謝。」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劉正這把年紀，這回也算豁出去了。這修真界，敢說自己會預言卜算，那可都是有這方面天賦的人才敢說的話。要說這修真界，最不能得罪的職業，便是預言者。有本事的預言者，分分鐘可以扭轉乾坤，逢凶化吉。
就像如今風枝說的一句話。若劉芊顏能把握機會，展示自己在靈獸方面的天賦。甚至有可能被玄劍門長老看中，提前拜入玄劍門。
「你這人就是會說話。」風枝笑眯眯地指了指劉正，「我今天心情好。再指點你一下好了。」
風枝轉頭靠近莫於言，在莫於言耳邊小聲地說：「告訴他們靈劍峰的測試內容。含糊一點就可以了，別透那麼多底。」
此處修真者太多，風枝哪怕說再小聲，都會被其他人聽到。主角傳音入密，才是最保障的辦法。
莫於言看了看風枝，皺著眉頭。似乎在問，你確定？
風枝回以一個無所謂的表情，輕鬆地點點頭。
反正劉芊顏早晚都要進玄劍門。他順手拿一下這個人情，得一個未來玄劍門的道友。這不比未來兩看相厭要好一些么？
劉正不知道風枝在賣什麼關子，等了一下，果然他聽到了莫於言的傳音入密。
莫於言道：「去百獸小園轉轉，靈劍峰的長老一直在那。」
百獸小園？一直在？劉正捕抓到了關鍵詞。
「多謝道友。」劉正彎腰拱手，對風枝道謝。
「多謝前輩。」劉正彎腰拱手，對莫於言道謝。
劉正又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夸人的話，可惜他們幾人實在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最後只能感謝一番，欠下風枝的人情債。修真路上最忌諱的就是人情債。這很可能涉及因果，欠得嚴重，不報答還可能影響成仙之途。劉正元壽所剩無幾，倒也不怕。可劉芊顏還小，真因風枝的提議而入了玄劍門，以後必然要還這一因果。
風枝不過是隨便說了幾句話，照著書本內容，動動嘴皮子。哪怕劉芊顏未來還不上這一報，風枝也不虧。完全是一樁無本生意。
風枝雖然並不害怕火，可生命之樹天生對火恐懼。連帶著風枝在煉器煉丹一類需要火的事情上，難以理解地排斥。怕火，也是風枝一直不敢惹莫於言的原因之一。畢竟那：靈蓮冰火、九劫雷火、毀天風炎、白骨暗炎……光想想也從骨子裡覺得可怕。
但風枝這樣的身體，也是有自身的優勢。那就是對植物和動物的親和力。不像莫於言這種張開眼就能看哭小朋友的煞神，風枝可以和萬物溝通。憑藉此能力，風枝幫助莫於言拿到了不少機遇，躲過不少劫難。
兩人慢慢走到了湖邊，坐在石頭上，靜靜看著湖面。
修真界天氣大多時候都極好。皎潔的月亮掛在空中，與湖面上的倒影，相得益彰。晚上有些微風，吹動湖邊的野草野花。
哪怕風枝心情再不好，看到此番景象，也舒坦多了。
輕輕一揮手，風枝使出了一個極其無聊的法術。只見那漆黑的湖面上亮起點點微黃的光芒，如螢火蟲在空中飛舞。但那並不是螢火蟲，只是一個低級法術罷了。
再一個法術使出。
湖中央緩緩升起，湖水被捏成了一個撥弄豎琴的美人魚。那美人魚五官模糊，卻可以依稀看出是一個美人胚子。
那名美人輕輕撥弄流水做的琴弦，清雅優美的旋律在森林裡悠揚，美人魚輕輕低和。聽不清在唱什麼，但有一種讓人心靜平和的感覺。在這月色之下，漆黑的森林裡，顯得有一絲浪漫之意。
「不生氣了？」莫於言開口問道。
「怎麼？嫌我脾氣不好？」風枝瞪著莫於言，大有你敢說，我就把你扔下湖的意味。
「沒有。」莫於言為風枝理了理吹亂的髮絲。
「我不開心。讓別人也不開心一下。怎麼了？」風枝蠻不講理道。
「沒怎麼。」莫於言也習慣時不時抽風一下的風枝了。
「我就愛欺負別人。男的女的都欺負。怎麼了？」難道是男人就要有紳士風度嗎？他就是一個沒風度的男人，有問題嗎？
「沒怎麼。」莫於言認真地回答。
此時炸毛的風枝，就像一隻慌張地抓耳撓腮的小猴子，想方設法想要把自己紅通通的屁股掩蓋。但其實秘密早就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不用說，莫於言也理解風枝。風枝是比他更為傳奇的天才，六百年便修為登頂。哪怕風枝劍術一直在玄劍門處在墊底地位，可也沒有人敢輕視風枝。因為修真界，最快成仙的就是他——花了八百年的莫於言。而風枝卻六百年時間到達頂峰，只等最後一道機遇。以前的風枝，就連修真界大能都要給三分臉面，如今卻連一個下人都能嘲笑他，叫他練氣期小子。試問一個兩百年都被眾人膜拜的傳奇人物，修為跌至谷底，還要被街邊的刁蠻大小姐呵斥，又怎能心情愉悅。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他成仙。
因為風枝難受，連帶莫於言，心情也極為壓抑。
「你幹嘛？你是不是在心裡偷偷罵我？」風枝眯著眼睛盯著莫於言。
他覺得莫於言很奇怪，太奇怪了。要是以前，莫於言肯定不會這麼和顏悅色有耐心。哪怕風枝修為比他高，可是主角就是有越級吊打所有人的勇氣。真有什麼說不過風枝的時候，必定亮劍示決心。要是風枝抽風撒潑，更是甩鼻涕一樣把他甩到牆上，頭也不回就走出去練劍。
而如今，先不說回來這麼久，也沒有追問他的秘密。就現在陪在他身邊，還願意接他無厘頭的話，更是一大詭異。
這主角，該不會成仙后瘋了吧？
風枝想想，還真覺得有這個可能。要把修真放另一個角度來想，修成仙人，就等同到京城去當朝廷大官。而主角剛走三個月就被派回修真界做任務。這放另一個角度說，那可就是從中央被貶到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