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雖然被夏風用另類方式安慰了一番，但莫寧的情緒一直不高。這些年她在娛樂圈大大小小的戲也拍了不少了，雖然前期還有些稚嫩，但經過了無數的學習磨練，演技終究受到了大家的認可，家裡陳列的獎盃就是最好的證明。為了演好角色，她哭過笑過瘋過，卻從沒有畏難過。而這一次，她居然出現了畏難情緒。
怏怏的回到酒店，莫寧連門都沒關，她怔怔的走進浴室，看著鏡子里的短髮陌生的自己喃喃低語：「莫寧……莫寧……你怎麼淪落成這樣？」
既然已經拋開一切來到這裡，還有什麼放不開？難道你這把歲數還有偶像包袱么？不就是男人嗎？！不就是男人嗎！有什麼難！
擰開水龍頭，莫寧用力的往自己臉上拍著涼水，一直到整個臉都麻木，妝都花掉，她才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氣，大聲喊：「可以的，莫哥，你可以的，莫哥！！！」
「莫姐……」
弱弱的明顯受到驚嚇的聲音……
莫寧嚇的一個激靈，她猛地轉身，只見敞開的門外，夏風與楊小天一臉錯愕的站在那看著她。
夏風平日是不苟言笑的……此時此刻，莫寧在她眼裡捕捉到一絲絲錯愕。
莫寧連忙扯下毛巾胡亂擦著臉，她不擦還好，頂多是妝花了，現在一擦整個臉都變成了五顏六色，比墩布還燦爛。
楊小天是劇組的客串演員，他是蘇導的外甥，今後想要接他的班這才來學習的。莫寧可是他大學時代的偶像，這些年無論她紅與不紅，是是非非，從沒有變過，得知舅舅請了莫寧，他興奮的一夜沒睡，原本不該這麼快進劇組的，卻因為莫寧的存在變得迫不及待。
這是楊小天第一次見到莫寧本人，感覺是那麼的……酸爽。
到底還是夏風反應快，他一伸手「嘭」的把門關上了。
幾秒鐘之後，屋內傳來莫寧的慘叫：「啊！！！」
楊小天張著嘴看著夏風，「夏哥，這……」
夏風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說：「你莫姐在《幻顏》里有一段撕心裂肺的哭戲。」
「這麼說她是在練習？這也太逼真了。」楊小天滿眼的不可思議，「天啊天啊，不愧是我的偶像，真的是太讓人……震驚了。」
夏風盯著黑漆漆的防盜門沒有說話，任楊小天自行想象，他腦中回放著莫寧剛才的模樣，忍不住唇角上揚。還真是……挺丑的，身為女人這麼丑的一面既然已經讓他看到了，就沒必要再讓莫寧去驚嚇別人了吧？他這人一向善良，一定會負責到底。
十五分鐘之後……
莫寧端坐在沙發上看著楊小天。
與之前的詭異不同，她換了一身紫色的休閑服，雖然沒有之前屏幕上的媚氣，卻乾淨自然，她微笑的看著楊小天，「小天也進劇組了？」
楊小天激動的直搓手，「是啊是啊，終於看到莫姐了，圓了我這麼多年的心愿。」
莫寧輕輕的笑，習慣性的摸頭髮卻摸到了空，她順手將短髮掖到了耳後，臉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小天最近成長很快么，演技進步很多。」
「莫姐，你有在看我的戲！」楊小天一激動，「嗖」的站了起來。
莫寧點了點頭，眼中含笑：「當然。」
楊小天臉一下紅了，他興奮極了。
「在劇組，每個人都要叫她莫哥。」夏風冷飄飄的說。
這話像是一把無形的小刀，瞬間刺開了莫寧那優雅的屏障，她上身一下子垮了下來，不再端著坐。是啊，哪兒有男人這麼坐的？
楊小天滿眼的崇拜，「不管是莫姐還是莫哥，都是我的偶像，莫哥莫姐我愛你！」
莫寧：……
夏風看了一眼表，「走吧，蘇導等著呢。」
「沒事沒事，我跟舅舅說一聲，再——」楊小天的話還沒說完，夏風冷酷打斷，「在你崇拜的偶像面前，你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後門嗎？」
楊小天：……
到最後，楊小天也沒能跟偶像多聊幾句，就這麼硬生生的被夏風拆散了。
莫寧一臉納悶，每個人都要叫她莫哥？為什麼夏風一次也沒有。
********
第二天一大早，莫寧跑步健身的時候遇到了夏風。
她是剛跑第一圈就氣喘吁吁，反觀夏風，整個人像是雄獅一般，越跑越快，越來越精神。
到最後，莫寧乾脆在操場上走，夏風背著跑沖她揮手，「熱身完了？開始吧？」
…………
莫寧無語，連揮手的力氣都沒了，還熱身？大哥，她都已經快累死了。
夏風勾了勾唇，「這麼快就不行了？在裡面你可是有打戲的。」
以前莫寧並不是沒有接觸過打戲，但大多都是擺擺花架子，哪像這次真刀真槍的。
莫寧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加勁兒，有什麼做不到的？她猛足勁兒跑了幾步，一下子就泄氣了。
她真的做不到啊……肺都要爆炸了……
「來。」夏風伸出手，莫寧怔住了，這樣好嗎？
夏風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第一次叫：「莫哥？」
莫寧：……
這是在提醒她自己的性別么？
甩了甩短髮，莫寧不再矯情，她把手伸了過去。
肌膚相處的那一刻，夏風手上的溫度差熱的燙人。
感受到那滑膩微涼的小手，夏風臉上有了笑意，他拉著莫寧跑，「跑過去，突破極限，你就會發現一切都那麼簡單。」
一圈又一圈……
突破極限！
衝過去，她可以的！人生沒什麼大不了！
人生第一次破天荒的，在一個男人的牽引下，莫寧完成了兩千米。
到最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累癱了。雖然累，但一直壓抑的心得到了釋放，那層看不見的霧飄散了，莫寧感受到了很久未有的暢快。
夏風叫她，「起來起來，剛運動不能坐下。」
莫寧撇嘴，委屈的往起身，誰知腳一軟，差點坐地上，被夏風一把扶住了。
淡淡的煙草香，帶著一絲絲男人味，莫寧有些恍神，夏風看著她的眼睛，夏風的眼眸很深邃，眼裡全都是她的影子。
莫寧臉一紅，推開他的手低下了頭。
夏風沒事人似的：「你走一走，我去買水。」
緩和了半響，莫寧咕咚咕咚的仰頭一口氣幹了一瓶礦泉水，一點形象都沒有。夏風看著她，眼中含笑。
「你不喝么？」莫寧被夏風看的有點方，夏風搖了搖頭。
倆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坐著，清風吹過臉面，伴隨著清早乾淨的空氣，莫寧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身體說不出的清爽。
「你不抽煙？」莫寧看他，夏風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莫寧有點尷尬，她總不能說他問道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了吧，這麼一說，好像變/態哦。
夏風看她的表情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呵，可能是被熏得，我已經戒煙有一段時間了。」
「戒煙，為什麼？」這話勾起了莫寧的好奇心，要知道娛樂圈壓力大的讓人窒息，明星排解壓力的方式千萬種，吸煙並不少見。
夏風看著她，溫柔的笑：「我喜歡的人不喜歡別人抽煙。」
乍一聽這話有些繞口的，莫寧驚訝的看著他，夏風有喜歡的人了？怎麼沒聽說過？他就這麼告訴自己了，不怕被泄露出去了。
「我會保密的。」莫寧心裡有點暖，沒想到夏風會把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她。
夏風聳了聳肩，「無所謂。」
——早晚你都會知道。
女人的內心永遠是嚮往八卦的，夏風這話縮短了倆人的距離，掃開了莫寧那層淡漠，倆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會，蘇導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出來了，他身體比較胖，穿上那衣服活脫脫像是一個可愛的企鵝。
「小風，莫哥聊天呢？」蘇導打招呼，莫寧有點彆扭，「呵呵，是啊，夏風，你陪蘇導運動吧，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
看著莫寧倉皇逃跑的背影，夏風有些想笑的，還有點事兒？這借口也夠憋足了。
蘇導看著夏風笑：「原本琢磨著你幫我物色了這麼一個角色我該謝你，現在看來，這次拍完你該謝我。」
夏風盯著莫寧的背影，眉眼上揚：「我會擺宴。」
********
莫寧的出現引起了不少的騷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她，準確的是追隨著她的胸。
曾經的E罩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堅硬的胸脯。
莫寧坦然接受大家炙熱目光，表情如常，不僅是胸上做了變化，就連妝容都變得英氣十足，劍眉大眼，真真切切有了「莫哥」的味道。
正塗口紅的舒怡手一歪一下子戳鼻子上去了。
蘇導叼著煙點頭，他身邊的楊小天一眨不眨的看著莫寧，眼睛直發光。
夏風看著她，先是蹙了蹙眉，然後嘴角上揚，無奈的搖頭輕笑。
「不錯不錯，這才有莫哥的樣子。」蘇導點頭讚許，其他人都跟著驚嘆誇獎。
「好了好了，還是老規矩，分開對戲，抓緊時間啊，距正式開拍沒幾天了。」蘇導發號施令了，大家立即執行。
這些日子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有不適合的演員拎包離開了……
雖然殘酷，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楊連簡單的分配了一下今天試戲的內容就開始了。
舒怡坐那打開包準備再補下妝，莫寧微微的笑，她徑直走到舒怡身邊坐下，一手摟住她的胳膊，猛地一用力將她扯進自己的懷裡。
舒怡差點斷氣。
「今兒哥好好跟你對對戲。」
楊連比了一個OK的手勢，迅速進入狀態。
舒怡憋得面色漲紅，手在莫寧胸口亂摸，這是真的嗎？帶了束胸？那麼大也可以？不會喘不過氣么？
「好好好。」楊連點頭，他看了看身邊的楊小天，「小天，你不一直叫著要見你莫姐么？今兒你好好學學吧。」
「好嘞。」
楊小天看著莫寧的眼睛眨也不眨，他莫姐真好看，無論男人女人都那麼美麗。
與昨天不同，今天的莫寧像是吃了強心劑，眼神堅毅，她一隻手捏著舒怡的下巴，冷冷的說：「我對你不夠好么？我恨不得把心都挖出來掏給你，你還要我怎麼樣？」
眼裡的火焰燃燒的舒怡都不敢對視，她咬著唇：「我本性如此，你若是受不了，當初就不該與我在一起。」
「啪」的一聲，伴隨著莫寧的眼淚，舒怡的臉被呼了巴掌歪到了右邊去，一瞬間，舒怡也紅了眼眶。
在場的人一驚，這……
楊連忙喊了「卡」，話音剛一落，舒怡嬉皮笑臉的轉了過來，沖莫寧豎大手指：「這才是我老公嘛！」
大學倆人就總玩「你拍一我拍你」的打臉遊戲，假打簡直成了日常，沒想到有朝一日還真的用上了。
劇組其他的人全都無語。
莫寧淡淡的瞥著她，用劇中人馮川忘卻一切的滄桑低語：「你現在就算嘴裡說出來花也再彌補不了我心中的傷，就讓我們彼此兩不相欠，再無來往。」
舒怡：……
排練完了，舒怡拉著莫寧嚼耳根，「老實交代，你吃什麼靈丹妙藥了，進步那麼快？」
莫寧跟她並不隱瞞，老實回答：「看了看片子，模仿了一下男主角。」
「什麼片？」舒怡追問，莫寧神秘一笑，並不回答。
這邊進展的很順利，也許是被莫寧和舒怡帶動的，其他幾個角色進展都不錯。
禮尚往來的，楊連帶著他們一起去隔壁「串門」去了。
隔壁組，正上演著香艷的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