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Chapter105 搶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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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清妍一驚,完了!被發現了!
她轉身拉著陸澹白要走,陸澹白卻平靜地說:「跑也沒用。」
果然,噼里啪啦一陣腳步由遠至近,楊立跟張建名的手下向著包房迅速包抄。一撥人拿著傢伙團團堵住門口,房內兩人便是插翅也難飛!
包廂內庄清妍心砰砰跳,這十平米的小包房,除開桌椅什麼都沒有,屆時門不能逃,連個遮蔽躲藏的位置都沒有,一旦對方破開門鎖推開門,兩人在劫難逃。
她迅速踢過幾把椅子擋到門后,這樣即便對方推門,能拖延一時半刻也是好的。
那邊陸澹白卻不為所動,還淡淡丟下三字,「這沒用。」
庄清妍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這沒用那沒用,難不成眼睜睜坐以待斃?
她不再多說,加速堆椅子,而就在此刻,她聽到鎖眼裡咔擦一聲響——反鎖的門被強行撬開了。
再多的椅子也擋不住了,外面一聲眾人的暴喝后,門哐當被踹開!摞起的椅子轟然倒塌,庄清妍的心幾乎跳出胸膛!
就在她認為躲無可躲之時,眼前一黑,整棟大樓的燈齊齊一暗,周身世界陷入黑暗!
人群騷動起來,房口楊立喊道:「怎麼回事!燈怎麼熄了!」
張建名跟著喝道:「都別慌!一定是有人搗鬼!大家用手機照明!」
躲在黑暗裡的庄清妍心砰砰跳,外頭的人要真拿手機照明她可就現行了!空氣都似在一霎因為這緊張而窒息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她身邊忽有熱風一閃,似有什麼以無與倫比的速度縱身一躍,旋即「哐當」一響,隔壁包廂發出玻璃碎裂的炸響!
「在我那!」張建名短暫一驚后拔腿朝自己包廂奔去——且不說他的皮夾手機貴重物品都在,那手機里還有不少平日跟黑白兩道各大腕見不得人的交易呢!對方要真翻玻璃窗進了他的屋,那後果可就難測!
他這一狂奔,所有人下屬都一陣風都跟了過去,包括楊立。
一牆之隔外躲在黑暗裡的庄清妍還沒弄清什麼事,手腕上陡然一緊,陸澹白的聲音傳入耳膜,「走!」
趁著門口眾人全奔到張建名那包廂去,陸澹白拽著她跨過門檻,他的速度快得像一陣風,帶著她右轉下樓梯,向後院奔去。
……
後院是個寬綽院子,高低錯落地栽了不少花木。庄清妍被陸澹白拉著在花木叢里七拐八轉,以為對方會帶自己出這個莊園,誰知他腳步一頓,將她塞到了一排矮牆後面。
矮牆是一排白色籬笆搭建的風景牆,作為點綴,上面還栽了好大一片紫藤,初夏的季節,繁茂的紫藤枝椏從牆頭垂下,如大一塊郁紫的帘子,人藏在裡面,外頭根本看不到。
庄清妍低聲問:「幹嘛不出去,要藏在院子里?」
陸澹白言簡意賅:「最危險即最安全。」
庄清妍想回剛才的事,繼續壓低聲音問:「整棟樓怎麼突然熄燈了?」
強敵在後,陸澹白卻仍風輕雲淡的笑,「我關了總電閘。」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關的,但庄清妍還是對他的急中生智點贊。要不是突然黑燈瞎火,她這會鐵定被抓。她又問:「那隔壁房間砰一聲響又是怎麼回事?」那會門都被撬開了,若不是那聲響將張建名等人調虎離山,她現在多半被瓮中捉鱉。
「我抄起一個啤酒瓶順窗扔到了隔壁包房。」
他答得平靜,庄清妍卻連嘴都合不攏了。
閃電關電閘已讓她無法想象,更讓她不能想象的是,黑燈瞎火的,右邊包房的人要用瓶子砸到左邊包房裡,起碼得躍上窗檯、貼牆移動、湊近隔壁包廂窗戶,探手才能將瓶子扔去……然而這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翻窗、攀牆、半空投擲的高難度動作得多難,還是在眨眼的速度里一氣呵成……這些事光明正大的白天都難做,何況還是在強敵環視、那麼緊張混亂的黑夜。
這反應能力、這超強身手……陸澹白在庄清妍的心裡,再次達到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度,她問他,「一會他們要是逮著我們了,你可以搞定嗎?」
陸澹白的語氣十拿九穩,「未成年,我既然把你藏在這,我就能確保你安全。」
「可你……」
話未落,一隻手捂住了庄清妍的唇,陸澹白對她做了一個噓聲的姿勢,庄清妍視線一轉,就見一群人急匆匆從樓上下來,為首正是張建名楊立,大概他們在房裡搜索無果,就往外追查了,張建名大聲指揮著,「那幾個小賊多半沿著後院的門跑了,給我追!」
一群人繞過花叢,快步追去了。
庄清妍剛要鬆口氣,就見楊立停住了腳步,扭頭,四下打量。
當他目光掃向矮牆紫藤時,庄清妍緊張起來,而身旁陸澹白卻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子,將庄清妍往懷裡一攬。
被人猝不及防擁住,庄清妍一蒙,而抱她的陸澹白似是早已預料到她的反應,原本壓在庄清妍唇上的手加大了勁,將她險些發出的驚呼堵了回去。同時他用眼神掃掃她的白色上衣,遞去了一個眼神。
他的意思是,她的衣服顏色過淺,紫藤的縫隙中也許看得出來,所以他身子一轉,用自己擋住了她,以免她暴露。
庄清妍再不敢動,就由著陸澹白這般抱著。狹隘的紫藤後面,月光從紫藤縫隙中漏下,在地上投出幾點銀色輝光。而她的臉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噗通、噗通,一聲接一聲。
夜風微涼,庄清妍的耳根卻越來越熱。
兩人虛凰假鳳了這麼多次,比起那麼多次大眾場合敷衍地挽手搭肩,而這一次,這般緊地貼合在一起,他右手摟住她的腰,他下巴抵著她光潔的額,她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香,像陳年的酒釀,彼此呼吸交融親密無間,是一個真正的、情人式的擁抱。
而他的掌心還虛虛地貼在她唇上,那掌心乾燥而粗糙的薄繭,隨著她的呼吸漸漸潮濕,像一個特殊地、她主動投懷送抱的吻。
她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一個念頭閃過。
有什麼無法掌控的事要發生了!
※
五分鐘后,所有人都離開了山莊,包括楊立。
確定安全,陸澹白帶著庄清妍從後門出去。到了山莊外,車子油門大起,這古香古色的小樓,在視線內越來越遠,直至再也不見。
半小時后,兩人安全回到陸氏別墅。
到家后老規矩,陸澹白喊阿姨泡了茶,然後坐在露台上慢條斯理地品。
喝完第一杯后他開口問:「今晚的事,你有什麼打算?」
庄清妍沒跟他對幾而坐,而是坐在露台的台階上。今晚包廂外聽到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時半會還沒消化好,道:「心裡有點亂,還沒想好。」
「說來聽聽。」
「覺得自己像一隻羔羊,四面圍滿了敵人,沈碧如、楊立、張建名……還有其他許多不可預知的危險,每一方力量都想致我於死地,而我只能夾縫求生。」
「說了你別笑話,我常常在想,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要我在本該無憂無慮的年齡里承受這麼多,但命運就是這樣,它安排任何事,都不會提前跟你打招呼,更不會考慮你能不能接受……就像我其實剛才在包廂外聽著他們的對話,我很想衝上去,想問問他們為什麼這麼狠毒,為什麼這麼趕盡殺絕!想不顧一切跟他們拼了,可我現在能力不行,而且你在這,我會連累你,所以這筆賬只能忍著日後再算……」
她捂著臉,像一個受傷蜷縮的小獸。下一刻背上一暖,男性爽朗的古龍水氣息從肩背上傳來,就見一直傾聽的陸澹白竟將西裝脫下來,披到了她身上。
陸澹白彎了彎唇角,「很好,能忍受屈辱,剋制衝動,說明有長進。」
她一怔,以為他會笑話她,誰知他竟還誇她。
陸澹白接著道:「人生的成長大多是從磨練中得來的,你現在感受到痛苦,就證明你在成長。」
他難得地褪去了往常的冷硬,溫聲細語循循善誘,像一個耐心的導師,庄清妍問:「那麼你也是從痛苦中成長的?」
那句話讓陸澹白平靜的眸里陡然波動,但這情緒不過一瞬便被他收斂,他恢復到先前的淡然,「是啊,很多很多的痛苦。」
庄清妍順口問:「很多很多是有多少?」
「大概是你所經歷的一百倍。」
他像是玩笑,又像是用漫不經心說出最真實的話,庄清妍沒再說話,知道他最後一句話是真的。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今夜,因著那一個擁抱,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他的手,這是一雙完全不符合上流社會養尊處優的手,指腹粗糲,老繭遍布,一看便知歷經無數磨難與困苦。
可她沒有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與傷疤,絕口不提或許是最好的尊重。
不願陸澹白難過,她轉了個話題,「陸澹白,你到底什麼來頭啊,這麼厲害?今天在酒庄,你身手好得跟大片里,飛檐走壁的特工間諜似的!」
陸澹白半真半假:「是啊,我是特工。」
他這模樣庄清妍哪會當真,便接著話頭開玩笑:「我這些天想了無數法子打聽過了,世上真有A.G組織的存在……你該不會就是那個組織的特工吧。」
不知是不是庄清妍的錯覺,月光下的陸澹白眸光微變,旋即他淡淡出聲,又是平日那番從容不迫的模樣,「你覺得呢?」
「當然不是。」庄清妍搖頭,收起了玩笑話,「A.G不都是壞人嗎?可你是好人啊。」
她抿唇一笑,「你看你救了我好多次,還總是開導我,我真的很感激你,若有一天你也遇到了痛苦或困境,我也會同樣對你。」
她看著他表情鄭重,黑白澄澈的眼眸中,滿滿對他的信任。
陸澹白卻別過臉去,彷彿不願與她對視。他手清透的茶汁一圈圈晃蕩著,映出他清雋的臉,平靜的瞳仁,卻似風起潮湧,旋即他輕輕說:「晚了,去睡吧。」
「好。」庄清妍起身,「你也早點睡。」
……
庄清妍離開后,陸澹白還待在露台上。
晚風微涼,桌上殘茶已冷,他仍是一杯接一杯地慢慢喝。
嗡地一聲手機振動,陸澹白接起了電話。
「澹白?」那邊沙啞的女聲喊道。
陸澹白淡淡嗯了一聲,仍是望著天空若有所思。灰藍的夜無邊無際籠罩過來,他仰著頭,像天幕下一則孤獨的剪影。
那邊繼續問:「還順利嗎?這陣子你沒跟上頭彙報,他讓我來問問。」
陸澹白道:「算順利,只是這幾天被其他事耽擱了點時間。」
「你說的是沈碧如這夥人吧,阿其跟我說了,這幾個老東西也打畫的主意!」女人輕哼,「切,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跟咱組織比,他們算什麼東西!」
陸澹白道:「這些人不足為患。」
「也是。」女人介面,「重要的還是畫,咱呢,就先控制好畫,趕緊找出能人把秘密破出來,不然夜長夢多,畢竟這任務你都去了三四個月了……」
她說了一堆,陸澹白卻似在走神,女人察覺出不對勁,語氣有些不滿,「喂喂,怎麼不說話?想什麼呢!」
陸澹白默了默,緩緩將杯中殘茶飲進,才道:「沒什麼,想起今晚的事,覺得人生真的很諷刺,庄清妍說我是個好人,而她呢,應該是個好人,在我眼裡卻是世上最十惡不赦的人。」
那邊笑起來,有些刻骨的恨意,「你用不著自責,她們莊家本來就十惡不赦!想想咱們在孤兒院,在組織里,那些豬狗不如、刀口舔血的日子……哈哈哈,不都是因為他們!這些人不下地獄!誰下!」
陸澹白將電話拿開了點,也不知是不想再提那些不堪,還是不願聽到這樣沙啞的笑。
「行了心艾,就這樣吧,跟上頭說我沒事。」陸澹白打斷她的話,咔擦掛了電話。
陸澹白卻道:「注意你卡上的資金,這兩天會有大概五千多萬的到賬。」
庄清妍一驚,「五千萬?哪來的五千萬?」
「那個拍賣行有點我的關係,而張建名買去的那塊石頭,也是我的。五千萬是拍賣行抽了傭金后的。」
庄清妍頓悟。難怪陸澹白一直在做戲抬價,抬到最高又見好就收,原來這是他早安排好的一場戲,而石頭也是他的,一環套一環,就為了賺張建名的錢。
似是擔心庄清妍不接受,陸澹白又道:「拿著,沒你我也抬不出這麼高的價。萬一影片真崩了,這錢就當彌補你的損失。」
庄清妍忙擺手,「我真不能拿,我欠你人情已經夠多了。」
「別逞能了,就當我是你的融資對象吧。」陸澹白說到這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我雖然沒有涉足影視圈,但經商的道理大多相同。有投資就有風險,我們無法避開風險,但可以將風險概率降到最低,比如多找幾個合作夥伴,這樣不僅融資、人脈等方面都有優勢,即便項目在未來的運行中存在問題,也是大家一起共同承擔,就比如這次的影院危機。」
庄清妍深以為然,陸澹白言傳身教給她上了一堂經商課。
傍晚的夕陽從車窗縫隙中穿透,映在他臉上,越發顯得高鼻深目、清雋異常。
他低沉的話語還在繼續,而他的側顏近在眼前,庄清妍心跳莫名加快,趕緊扭過頭去。
那邊陸澹白查出不對,問:「怎麼了?」
「沒……沒怎麼。」庄清妍低頭不敢看他,「謝謝你的好意,真的不用給我錢,我有信心談下其他影院,不會虧本的。」
怕陸澹白繼續堅持,她轉了個話題:「我餓了,今晚吃什麼?」
……
夜裡,仍是在西餐廳吃的飯,點得庄清妍愛吃的T骨牛排。
酒足飯飽,月色正好,庄清妍在商圈附近的湖灘溜達消食,陸澹白一起陪過來了。
湖灘環境優美,月光撒在湖面,粼粼如碎銀,來來往往不少人散步,大半都是情侶,看著男男女女的歡聲笑語,再看看身邊陸澹白,庄清妍突然覺得……沒一個男人比的上陸澹白,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
意識到這,她怔怔看著陸澹白,大腦又呈放空狀,她最近總是看著他的側顏走神。
陸澹白察覺出她的目光,問:「怎麼最近總是心不在焉?」
被他一凝視,庄清妍更是局促,往湖面一指,「沒什麼,在看風景呢。」
怕被陸澹白察出異常,她快步向前走了幾步,說:「不早了,晚上我還要加會班,回家吧。」
……
庄清妍故作鎮定地回了家,然而夜裡,卻做了個古怪的夢。
夢裡的她回到了那一夜的郊區山莊,古香古色的院子里,幽靜的夜,朱紅燈籠蜿蜒排開,紫藤與清風中,他的雙臂環摟著她,他的臉一點點向她靠近,伴隨著他清冽的氣息,如陳年花雕……而她竟然沒有拒絕,迎合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