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Chapter99 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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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遊人之時,楊立的眼神猛地定住!
像看到最不可思議的事,楊立取下自己的眼鏡擦了又擦,確定不是眼鏡的問題后,他指著畫卷上的那對情侶遊客:「怎麼會……這個人,這把傘……」
落雨之前,他將這幅畫看得清清楚楚,游輪旁的年輕情侶,男人往船上走,而女人則拿著一把天藍色的傘在下面看他……他決不會記錯,那把天藍色的傘明明是被女人收著的,而此刻竟然撐開著被女人舉到了頭頂,像是要為自己遮風擋雨。
楊立詫異到說不出話,就聽一旁庄清妍道:「楊叔叔你沒看錯,這幅畫的不可思議就在這,晴天女人手上的傘是收著的,可一到雨天它就撐起來了。我不知道爸爸用了什麼方法,但這種神奇確確實實存在,您剛剛親眼所見。」
她說到這抿唇一笑,「我爸爸的確是個奇人,他作畫不僅是畫,還喜歡在畫里加些奇特的因素,比如那幅《樓蘭望月》,裡面的秘密至今無人能解,被媒體炒來炒去,已經成了國畫界的未解之謎,被拍到了兩億的天價……」
楊立深以為然:「那倒是,你爸的確跟別的畫家不一樣……」
他說到這,仍是不敢置信地瞧著那把藍色的傘,任憑他怎麼看傘都是撐著的……他越想越覺得神奇,耳邊庄清妍還在說:「楊叔叔,我想啊,這幅畫的神奇之處可是舉世無雙,我要是把它出手了,就有資金去完成爸爸的遺志了。」
她後面說了什麼楊立都沒聽到,楊立盯著畫,心下**越來越深。
他不正找一幅絕頂佳作送給上頭那位高官嗎?如果將這驚世佳作送去,高官一高興,批准了那大型遊樂園,那未來入賬何止上億。再說即便這畫他不送,留在自己手中,日後奇貨可居,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打好算盤,他擺出親切的笑對庄清妍說:「丫頭,這麼好的畫你就別賣了,這可是你爸爸的心血,你要實在缺錢,畫你就給我收藏,叔叔給你資金,支持你圓你的夢……」
「啊?您要買?」
「怎麼叫買呢!」楊立想占庄清妍的便宜,卻偏要裝出熱心救助的模樣,「叔叔都說了,叔叔是看在跟你爸的情誼上,捨不得他的佳作流落,才讓你放我這收藏的。」
庄清妍做出感激的表情,「那您可以資助我多少?」
楊立伸出三個手指頭。
「三千萬?」庄清妍為難搖頭,「楊叔叔,我打算賣一億的,您這個數實在太低了點……那我去找找爸爸的其他朋友吧,看有沒有人願意像您一樣友情收藏,都是自己人,給我個六七千萬我就出手。」
「別別別!我再加點!」楊立怕她真走,一把拉出她,「四千萬!好侄女,咱倆多親啊,小時候你還在我肩膀上騎馬玩呢!只有我跟你爸才是真兄弟,那些人沒準一轉身就把你的畫給賣了!」
見庄清妍還在猶豫,楊立說:「就這麼定了,叔這就去給你錢!四千萬,一分不少,馬上打你卡上!」
※
下午六點,觥籌交錯的飯局上,陸澹白正被人眾星捧月圍在中心。
結束應酬是夜裡九點,陸澹白從包廂出來,秘書捧著他的外套在門外恭敬候著,他接了外套,正要乘電梯往下,一個身影跟了過來。
是酒局上另一家公司的負責人,姓王,這頓飯就是他專為陸澹白設的,陸澹白財大勢大,生意場上不少人有求於他。
今晚談的是筆大單,擔心陸澹白只是嘴上說說,王老闆將一個禮盒遞過來,殷勤道:「陸董,鄙人略備了份薄禮,您可千萬不能推辭……」
精美的紅木匣子,彰顯禮物貴重。陸澹白略點了下頭,一旁助手接了下來,王老闆這才放心離開。
※
熱鬧的夜,車輛行駛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H市的夜霓虹流光璀璨,像一座不夜城。
回家途中,下屬抱著畫卷坐在副駕駛上,陸澹白則坐在後車座,眯眼小憩。休息了十來分鐘后他睜眼問下屬,「小楊,庄小姐先前打電話說什麼?」
下屬道:「您沒空接電話,她就沒說,只說發了簡訊給您。」
陸澹白點開手機,果見一條未讀微信,「計劃成功!四千萬!O(∩_∩)O~」——庄清妍。
她的簡訊像所有年輕女孩一樣,喜歡帶點表情符號,看起來有些可愛的稚氣。
不過陸澹白沒有笑,彷彿對計劃的成功與否並不在乎,他仍是淡淡的神色,將手機放了回去。
飛馳的車輛漸漸減速,抵達陸氏別墅,司機輕車熟路地將車開進了車庫。
車庫外就是別墅□□,栽了好些花草,夜風掠過,花香襲人樹影婆娑,走過庭院時陸澹白倏然停住腳步,問身後的下屬,「王總送的什麼?」
下屬打開懷裡匣子,微睜大眼,「呀,是幅畫!」
紅木匣里墊著明黃錦緞,緞里包裹的正是幅精美裝裱的畫,淡淡的墨香撲鼻而來,花鳥畫映入眼帘。
泛黃紙張上是一幅海棠青雀圖,雀羽與花枝相映,工整清麗,色澤細膩。花姿優美,鳥態傳神,自有種清雅淡泊的□□。再看看落款人印章,下屬咂舌:「呀,竟然是庄老先生的畫。」
又道:「這王老闆可真會察言觀色投其所好,以為您跟庄小姐在一起了,就送幅未來岳丈的畫……嘖嘖,這墨寶可不便宜啊,這張花鳥圖看著簡單,放到拍賣會上起碼得七位數呢。」
下屬笑到一半忽然停了口,因為陸澹白伸手接過了畫,夜色中他眼眸深邃如墨玉,看似在端詳花鳥,目光卻最終落在那作畫人的印章上去。
端正蒼勁的楷體,「庄未年」三個字再清晰不過。
月光下陸澹白仍是那副淡漠的模樣,下屬卻有種錯覺,在看到庄未年三個字時,陸澹白幽深的眸里,有某種刻骨的情緒浮起。冷,極冷,像尖銳的冰,隔著幾步遠都能感受得到。
須臾,陸澹白吐出幾個字,「貪生怕死、欺世盜名。」
下屬一蒙,而陸澹白已將畫卷一拋,那價值百萬的畫便被輕飄飄丟棄在地上,而他足尖緩緩踏上畫卷,如踐踏一攤不堪之物。
迎著幽涼夜風,他吩咐道:「把這垃圾扔出去!」
庄清妍心裡閃過不好的念頭,訕訕笑了聲,「伯伯,你這是……」
張建名懶得再兜圈,驀地抓住她的手,眸里迸出灼熱的光,「小妍,一句話,你要肯跟我,別說畫廊,你要再多我都給你!」
庄清妍如被雷擊,抽回手道:「張伯伯你這是幹什麼!」
「小妮子還倔呢!」張建名瞅著她一笑,下一刻扣住她的肩膀,猛地將她往包廂沙發上壓去,他油膩膩的嘴在她脖頸旁磨蹭,「來了就別裝了……當年沒弄到你媽,現在弄到你也一樣,誰讓你們娘倆這麼勾人……」
「不要!」庄清妍拚命掙扎,慌亂中踢到張建名,張建名吃痛便立刻翻臉,甩手對著庄清妍就是一巴掌,直把庄清妍打得眼冒金星,拼盡全力咬了張建名一口,張建名痛得手一松,庄清妍趁機往外沖。
長廊那側守著一個人,是張建名的秘書,見庄清妍往外跑,跟著張建名一道去追庄清妍。
庄清妍大聲呼救,樓道上卻一個人都不見,也不知是不是張建名提前安排。眼見就要被兩人高馬大的男人追上,庄清妍拎起一旁盆栽向後砸去,摔碎的盆栽碎片與飛濺的土阻礙了追兵的腳步,在男人「草」的爆粗聲中,庄清妍人一拐,衝進了安全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