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田夫子是個好姐夫
田晨光在往院長室急趕的時候,一直在仔細思慮,這個劉夫子應該說是當今朝廷權勢滔天的人物,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長女是當今皇后;次女是凌雲閣主衛離墨的夫人;長子劉譽乃吏部尚書還是大元帥呂候兆的乘龍快婿;次子劉啟是兵部左侍郎,只有小兒子劉翎還在讀書;夫人王氏還是三朝元老王丞相的長女。
劉、呂、衛、王這一檔尊貴的外戚在政局上是鐵板一塊,形成與文親王李正文、太師田清傅、鎮南王趙至靖、首富沈初一相對立的局面。太子李毅乃皇后所出,自然是站在劉黨;秦王李煜、魏王李亥現在看來更為親近文黨,而威武大將軍陳家一直態度不明保持中立。
現在大紅袍是以文親王遠房侄子的身份立足學院,如果說劉夫子會對大紅袍有什麼人身傷害倒是不至於,不過趁機讓文親王難堪倒是很有可能......
田晨光一踏進院長室,就聽見一聲凄厲的「姐夫!!」然後一個人猛地撲了過來,死死的抱著自己的大腿嚎啕大哭。
「姐夫救我!他們不僅要把我關起來,還要對我用刑,姐夫我怕~~~」
田晨光有點心疼,先把大紅袍扶起來,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沒有什麼損傷,才皺著眉將她拉倒身後,看著劉夫子:「劉夫子,可否告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劉夫子氣的鬍子一翹一翹:「哼!老夫倒是不知,田夫子還是他的姐夫!」
大紅袍從田晨光身後探出腦袋:「清寧郡主是我遠房表姐,田夫子自然就是我姐夫了!」
田晨光:「劉夫子,不知紅袍到底犯了何事,還需要關押、用刑?!」
院長田清傅安撫地看了一眼兒子:「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都還在商量,這個小傢伙拿著半截就跑你那告狀,先聽劉夫子給你講講事情原委。」
劉夫子氣哼哼的喝了一口茶,屢屢鬍子,「昨日我接到暗衛消息,學院混進了黑翼盟的人,而且得到確切消息昨晚會來行刺老夫......老夫就派了眾多高手藏在院中守株待兔,最後就抓住了他。能留他一命送來院長室也是看在他是書院學生的份上,按照老夫以往的脾氣早就就地格殺了!」
田晨光吃了一驚,這個黑翼盟是當今天下最大的江湖暗殺組織,朝廷幾次圍剿都沒有成功,后被凌雲閣重創了一次。最近聽說又在江湖崛起,只要酬金到位,據說沒有殺不了的人。
顯然買通殺手暗殺劉夫子的只能是他的政敵、對頭,這大紅袍又是文親王府的人,這下還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顯然大紅袍也想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睜著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看著田夫子:「姐夫,你要相信我啊,我怎麼可能是那個什麼盟的人,那什麼盟我今天才第一次聽說!我確實只是想去偷畫的!劉夫子那幅畫畫的是小郡主!」
田晨光拍拍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轉身對著劉夫子說道:「夫子,紅袍絕對不會是黑翼盟的人,這點晨光可以用性命擔保,他只是文親王府的親戚,來書院求學的學生而已。」
劉夫子:「噢?~田夫子憑何如此肯定他不是黑翼盟的人?難道就因為他是文親王府的親戚?怕是有點說不通吧。」
田晨光有點遲疑,在想著要不要將大紅袍的身份說出來,只有這樣才是最有力的證據,轉頭看看小傢伙一臉委屈的可憐樣子,狠狠心,
「劉夫子,大紅袍他其實是...」
「劉夫子,你難道忘了昨夜跟我一起被抓的李煜和趙司琪了么?他們就能為我作證,我昨夜就是來偷畫的!」大紅袍從田晨光背後探出腦袋,有點生氣的說道。現在事情變得這麼麻煩,只有這倆混蛋能證明我的清白了。
田晨光疑惑地看著劉夫子:「昨夜一共抓了三人?那為何只扣下了紅袍?」
劉夫子有點尷尬的咳了兩聲,「自然是秦王和鎮南王世子不可能是黑翼盟的人,而且他倆也都否認跟大紅袍是一起的,他們都說自己是尾隨他而來。」
田晨光有點上火,暗暗罵了兩聲這倆不要臉的學生。
院長聽了半天,皺眉說道,「劉夫子,現在把他倆再叫來對質一下吧,也好還紅袍一個清白。」
劉夫子屢屢鬍子,微點下頭,「也好。」
田晨光走到門口安排了一下,不一會功夫趙司琪、李煜來到院長室,在兩個同夥的力證下,劉夫子只好鬆口,
「好吧,暫且就算大紅袍不是黑翼盟的人,但是他意欲盜取夫子畫作總是不假,按照院規應該如何處置?」
院長正欲講話,大紅袍又開口了:「不知可否將功贖罪?紅袍願意幫劉夫子將那潛藏在書院的黑翼盟之人抓出來,不知劉夫子能否不計較學生的盜取未果之罪?」
劉夫子這下終於拿正眼看大紅袍了,「哦~你還有這本事?不要說大話啊小子!」
大紅袍:「學生自然會對自己說的話負責,夫子只要給我五天的時間,如果抓不到這個殺手,紅袍任憑夫子處置!」
劉夫子:「好,就這麼說定了!如果你抓到殺手,夫子不僅不追究你偷畫一事,還將那幅畫贈予你!如何?」
大紅袍裂開森森白牙:「謝謝夫子。」
事情得以解決,大家都鬆了口氣,田晨光還是擔憂地看著大紅袍,「紅袍,你真能抓住那個殺手?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會有危險的!」
看著姐夫這幅擔憂的表情,大紅袍很是感動,親熱的抱著田夫子的胳膊,「姐夫不用擔心,山人自有妙計。嘿嘿。姐夫對我真好,自從表姐嫁你之後,親王總是一副憂鬱的樣子望著天,感嘆自己辛辛苦苦種的白菜被豬拱了,我這次回去要跟他好好說說,白菜才沒有被拱,是被供起來了!」
田晨光:「......」
田院長仰望天空憂鬱地說:「白菜有沒有拱著不知道,反正養了20多年的豬肯定是丟了。。。」
田晨光:「......爹!您跟著湊什麼熱鬧。」
轉過頭對著李煜與趙司琪說道:「你們先回去上課吧,我先送紅袍回宿舍休息,她昨晚沒睡好,夫子等會就來給你們上課。」
李煜、趙司琪看了大紅袍一眼,後者「哼!」的一聲,轉頭不理他們。無奈,只好答道:「是的,夫子。」
大紅袍:「對了,千萬別把我們書院有黑翼盟殺手之事說出去!免得打草驚蛇。」
看著兩人點頭離開,田夫子隨後也將紅袍送回宿舍。
大紅袍四下看看沒人,想著機會難得,趕緊卸了易容皮,自己燒水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躺在床上想了想,找出自己的潘安面具帶上,放下床簾,這才安心入睡。
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感覺自己是被食物的香味熏醒的。大紅袍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把頭伸出床簾,就見陳墨語坐在桌前喝茶,桌子上放著香噴噴的午膳。
大紅袍高興的拿下面具,一臉笑嘻嘻的對著陳墨語,「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墨語兄也。」
陳墨語看著她沒帶面具披頭散髮的樣子皺了皺眉,「紅袍還是先把易容物帶上吧,白天人多,等會還要上課。」
「等我吃完飯就戴啊,有人你幫我擋擋....」某人已經顧不得那許多,爬起來坐在桌前狼吞虎咽起來。
陳墨語看著吃的不亦樂乎的小姑娘,「我真是不懂,你明明一個挺漂亮的小郡主,幹嘛要把自己弄成一個臭男人。」
大紅袍聞言抬起自己如畫的容顏對著陳墨語微微一笑,「知道為什麼關羽比張飛死的早么?」
陳墨語不解,這和剛剛的談話有聯繫么?「為什麼?」
大紅袍裂開嘴笑道:「因為紅顏薄命啊!」
陳墨語恍然,關羽還真是紅顏,笑著搖搖頭,「你怎麼總是有那麼多歪道理,好像還總是說得通。」
大紅袍看著陳墨語:「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再給你講個笑話唄,讓你多笑笑,當做今日午膳的答謝。」
陳墨語點點頭:「洗耳恭聽。能把我逗笑的都是人才。」
大紅袍想了想:「有一個王爺,傍晚牽著自己的愛犬出來散步,突然從樹上飛下一個殺手,咻咻兩下就用暗器把愛犬射死了。王爺很生氣:『你為什麼要殺我的愛犬!』殺手哈哈一笑:『有人出了5000兩,要你的狗命!』」
陳墨語看著她惟妙惟肖的表演,呵呵一笑:「哪有這樣蠢的殺手。」
大紅袍認真道:「那墨語兄知道怎麼分辨殺手么?」
陳墨語想了想:「還真不會分辨,只是覺得能做殺手,至少功夫肯定是很好的,而且對自己的暗殺目標應該非常關注。你問這個做什麼?」
大紅袍點點頭,馬上扯開話題:「能這樣當回自己,和人坐著吃吃飯說說話感覺真是很好呀!」
陳墨語點點頭,品了一口茶:「嗯,佳人相伴,我也覺得不錯。」
吃飽睡足的大紅袍晃著腦袋,一臉愜意的來到學堂,剛踏進門口,就搖頭晃腦的念了一首詩: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同學們,我大紅袍又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