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郊遊路上
今日艷陽高照,微風習習,是南麓書院開學以來第一次集體郊遊採風的日子。同學們個個興緻勃勃,精神奕奕,每人身後都背著書篋,裝著自己的畫具和食物,整齊地站在書院的練武場上。
劉夫子縷著鬍鬚腆著肚子,在前面的講台上大聲講著這次活動的目的、採風技巧與繪畫要義。
語畢,在掌聲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圈底下的同學們,然後緩步下台,繞到後院書房,田院長已經沏好茶等在那裡。
「劉夫子,過來坐……從現在開始你就不用現身,可以好好在書院等候佳音了。」田院長給劉夫子倒上一杯茶,抬手示意他請坐。
劉夫子一揖,邁步走向田院長對面坐下,「呵呵,如果此次能一舉擒獲殺手,我們再順藤摸瓜揪出黑翼盟的老巢,老院長可是大功一件啊!」
老院長搖搖頭,「如若事成,老夫可不敢居功,單看這妲紅袍的本事了,希望一切順利吧!」
劉夫子喝了一口茶,點點頭,「不知為何,老夫倒是對這千面郎君的弟子頗有信心。如果此事能成,也算老夫欠了他文親王一個人情。我那小兒子頗是喜歡那清明郡主,老夫就厚顏去和這文親王攀攀親。」
「呵呵呵,那可真是皆大歡喜,相信聖上也是樂見其成,四海同賀啊!」老院長對著天上拱了拱手,笑著摸摸鬍子,「如此老夫就更是期盼大紅袍此番行動馬到功成。」
劉夫子哈哈大笑,「看來朝野上下都是盼著劉、文兩黨摒棄前嫌、握手言和啊。」
田院長:「那是自然,不管是百姓還是朝堂中人,自然都是期盼國泰民安、太平盛世,朝廷一片祥和安樂。」忽又想起一事,
「不知劉夫子可曾聽說,這文親王府小郡主與那鎮南王世子有婚約之事?」
劉夫子縷縷鬍子,「聽說了,但是這小郡主似乎並不滿這樁婚事,已經逃婚了,所以這事成與不成還是兩說。而且老夫相信文親王能權衡利弊,自有判斷。且看此番殺手之事能否圓滿解決吧,老夫拭目以待……」
田院長點點頭,「先看這大紅袍的本事吧……」
這邊廂,裝劉夫子裝的不亦樂乎的大紅袍正享受地坐在小轎上,跟著學生們一顛一顛地往華山行去。就不知要是曉得這次行動如果成功會給自己惹來更大的麻煩,大紅袍會不會棄轎而逃……
坐在二人抬小轎上的劉夫子手裡拿著一個大鴨梨,一邊吭哧吭哧地啃著,一邊對著下面的學生們喊道:
「同學們,不要怕辛苦,難得出來走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你們看夫子這麼大年紀了,還不是陪著你們跋山涉水。吭哧!那個小胖子,對對,李亥,就是說你,不要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這才走了多久?知道你為什麼最累嗎?因為,吃多了,總是要還的!吭哧!」
「哈哈哈哈……」一陣鬨笑。
衛凜夜笑道:「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劉夫子如此平易近人?」
小胖幽怨地瞪了轎子上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某人一眼,心想說得好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有本事你也下來走啊!
小胖:「劉夫子,您似乎比我瘦不了多少!!」
某人將手裡的梨核扔向小胖,鬍子一翹:「還敢頂嘴!!你懂什麼!老夫這是大肚能容天下事,你那是大肚能容天下食!」
「哈哈哈……」
走在趙司其身邊的小孩,現在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拉著他的手,疑惑地問道,「司其哥哥,怎麼不見紅袍哥哥呢?」
趙司其低頭看向他,「你紅袍哥哥家裡有事,今日請假回家了。」
「哦……」小傢伙似乎頗為遺憾的低下頭,看著自己與趙司其牽著的手,「那我以後不是都見不到他了。。。」
趙司其:「不會,以後有空我會帶著紅袍來報國寺看你的。」
小孩抬起頭,眼裡閃著星光,「嗯,一言為定!」
李煜在後面看著這幅溫馨和諧的畫面,不禁調侃道:「你和大紅袍什麼時候添的私生子?還要被你們無恥地送去出家,真是喪心病狂。」
趙司其慈愛地摸摸小孩的腦袋,「是啊,這是我與紅袍第一個孩子,我還真是有些捨不得呢。」
這時坐在轎子上的劉夫子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有些疑惑地望向學生隊伍……誰在背後說老夫壞話。
走在前面的陳墨語聞言回頭看了看小孩,淡淡地說道,「噢?這孩子長得可真是不像司其兄呢,別是隔壁老陳的,司其被帶了綠帽都不知道。」
趙司其:「……」
李煜:「哈哈哈,墨語兄真是一針見血!難怪司其要將孩子送去出家,真是其心可誅。」
小孩:「……」
一路歡聲笑語地來到了華山腳,劉夫子看看日頭已近中天,宣布在山腳小溪邊休整一個時辰。
劉夫子:「同學們,為了合理分工,物盡其才,大家分成三組隊伍,首先是功夫最好的同學為一組,負責進林打獵,下河抓魚,剩下的同學分成兩組,一組拾柴,一組生火做飯。
為了確保同學們的安全,逸夫子負責拾柴的一組,田夫子負責生火做飯的一組,大家務必注意安全。用完午膳之後,我們再往山上行進!好了,大家行動起來吧!」
很快,同學們分成了三個隊伍,武術課上分出的優秀學生自然形成一隊,紛紛狩獵的狩獵,抓魚的抓魚。
劉夫子一手摸著自己的假肚子,一手縷著修剪整齊的假鬍子,默默地在高處看著這些學生……真難相信這些人里居然混進了殺手。
衛凜夜和陳墨語在河裡抓魚,由於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拿著樹杈一叉就是一條。不一會,岸上負責收魚的沈林禮就撿了滿滿一口袋。
衛凜夜一邊在河裡找魚一邊說道:「怪不得昨日大紅袍不與大家分肉,原來今日他不來,這麼愛湊熱鬧的人,也是難得……」
陳墨語叉起一條魚扔向岸邊,瞥了他一眼「真沒想到凜夜對大紅袍如此心心念念。你可知他與趙司其連孩子都有了?」再叉起一條魚,「嗯,那孩子似乎還是大紅袍與別人生的,趙司其要背著他將孩子送去出家。」
衛凜夜:「額……那是他們昨日在膳堂揀的乞兒。」
陳墨語看了他一眼,「你還真是關心他。」
衛凜夜:「……我僅僅是覺得大紅袍沒來少了很多樂趣而已……」
陳墨語:「噢,你難道不是品味獨特,就喜歡那種提神的長相?」
衛凜夜嚇得手裡的魚都落進了河裡,「怎麼可能!本公子起碼性取向正常,審美也正常好吧!大紅袍那張臉完全需要回爐重造,咋一看丑,仔細一看更丑!」
陳墨語點點頭,「恭喜你,還是正常人。」
這麼一說之後,衛凜夜也似乎覺得自己挺噁心,甩甩腦袋,決定以後還是要跟大紅袍保持距離。
沈林禮在岸邊喊道:「魚夠啦,大家都帶了食物和生肉,魚和野味也就是嘗嘗鮮,不用太多!」
抓魚的同學都走上岸,幫忙將魚送到已經生好火的火堆旁。
田夫子正帶著幾個同學忙著將魚和獵來的山雞、兔子打理乾淨。沈林禮左右望了望,疑惑地問道:「劉夫子呢?剛剛還看見他站在那土坡上。」
小胖一邊忙著將生肉架上火堆,一邊說道:「不用找,肯定去追逸夫子了。」
沈林禮恍然,笑著點點頭。衛凜夜奇怪地問道:「劉夫子找逸夫子幹嘛去?」
小胖似乎意識到自己話多了,「額……我剛剛聽見他說想找逸夫子商量晚上住宿的事情。」
衛凜夜點點頭,也蹲下來幫忙打理食物。
這時趙司其、沈林禮還有狩獵的隊伍拿著幾十隻山雞、野兔過來了。
「田夫子,你看看現在吃的夠了不?還需不需要再去獵點?」趙司其問道。
田夫子看著這滿地的食物搖搖頭,「不用了,這些已經吃不完了,剩下的晚上估計都夠了。」
沒過多久拾柴的隊伍也回來了,所有人湊在一起熱熱鬧鬧地烤著野味,吃著烤肉,調侃著八卦,大部分都是說著大紅袍的趣事,大家其樂融融。
「逸夫子,嘗嘗老夫的手藝如何。這可是老夫獨創的秘制烤魚,包你吃過一回還想下回!來,快嘗嘗。」劉夫子將自己烤好的魚遞給逸夫子。
感覺畫面不是特別和諧……
逸夫子:「……」,有點尷尬地接過烤魚,「謝謝劉夫子厚愛,齊逸受寵若驚。」
劉夫子:「唉~~逸夫子不必如此客氣,你自己烤的魚肯定沒有老夫烤的好吃。快吃吧。」
趙司其拉著孩子默默走過來坐在劉夫子身邊:「劉夫子,司其也想吃你的獨家秘制烤魚。」
劉夫子瞥他一眼,「自己烤去,幫老夫也烤一條,老夫餓了。」
趙司其:「……」推推身旁的小孩,「去,幫哥哥烤只雞,再烤條魚。」
小孩不舍地看看自己手裡的雞腿,舔舔嘴巴,「哦,好的。」乖乖地站起來去烤食物了。
劉夫子:「司其同學,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你不懂?」
趙司其:「……夫子教育的是。」
劉夫子:「嗯,就算不是親生的,也要愛護嘛!那快去烤魚吧,老夫等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