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意外
換好衣服的大紅袍,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鬍子被燎的實在難看:一半被燎的捲起像波斯人,一半還是直直的垂著,一卷一直頗為怪異。
皺著眉頭想了想,要不還把這邊也燎一下,這樣就對稱了?
大紅袍童鞋點點頭,很為自己的智商感動。於是將油燈上的燈罩拿掉,取下油燈對鏡燎胡。嗯,畫面頗為唯美......
一股股青煙冒起,房間陣陣焦臭味傳出。不好,這邊似乎燎多了,再燎燎那邊,左燎右燎,最後快要燒到臉,眼睛被油煙熏得淚流滿面,鬍子終於燎好了。
「咦~~~劉夫子這新形象很是帥氣嘛,增添了一股濃郁的男人味。回去幫真的劉夫子也收費燎一個。」大紅袍淚流滿面地想著。
轉念一想,不會變得太帥讓殺手認不出來吧?雖然這標誌性的肥碩身材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去烤肉的地方轉一圈再去報國寺吧。
於是還在院外熱熱鬧鬧烤著野味的同學們看見了他們的劉夫子以新形象出現了。
只見劉夫子胖胖的臉上留著頗有異域風情貼著下巴的小卷胡,很是面色不善,身上換了一身白色錦袍,腰系金色玉帶,似乎更顯膀大腰圓地走來。
剛才打架的兩伙人頗為心虛地互相看看,趕緊站起圍攏過來舔著臉拍馬屁,
呂韋男:「劉夫子這新形象簡直是鳳表龍姿、器宇軒昂、英姿颯爽啊!」
劉夫子背著手眼角閃過一絲得意,沒有說話,
衛凌夜再接再厲:「真是玉樹臨風勝潘安,一朵梨花壓海棠!」
劉夫子抬手摸摸焦鬍子嘴角有了一絲笑意,
李煜一臉崇拜:「夫子有時候會不會特別孤獨?天下這麼優秀這麼帥的人只有你一個!」
劉夫子笑容擴大,
沈林禮:「可不是么,夫子還才華橫溢,剛剛那泡雞血就是您才華不經意的流露!」
趙司琪酒窩深深,一臉崇敬:「司琪太羨慕您了,不僅高大威猛,驚才風逸,還讓一個帥字貫穿了一生。」
劉夫子咧嘴笑著點了點頭,
小胖:「您站在這裡,不說話都散發著帥氣。」
劉翎:「父王,孩兒要好生努力了,不想被別人說我靠繼承您的帥氣生存。」
劉夫子笑著看了他們一圈,正準備得意的說點什麼,只聽陳墨語淡淡道:
「確實,這火災現場的鬍子也沒能影響夫子的帥氣。」
劉夫子笑容僵在臉上,瞬間想起剛剛自己淚流滿面的慘樣。嘴角慢慢放平,默默地抬手摸摸焦鬍子,目露凶光,
「都給我滾!!!不然老夫一巴掌把你們拍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所有人一鬨而散,電光火石間都坐回火堆乖乖地烤著自己的小肉肉。
氣哼哼的劉夫子找到田夫子大聲說道,
「老夫現在要去報國寺找苦丁大師談法論道,這幫兔崽子就交給你和逸夫子了,別對他們太客氣!」
田夫子站起來一揖,「劉夫子放心,晨光和逸夫子定好好看著他們,不讓他們再出幺蛾子。」
劉夫子點點頭,轉身往山間行去。
......
雖然已經天黑,劉夫子那身白色的錦袍彷彿地上的夜明珠一樣閃閃發光......黑黑的山間一抹突兀的白色小山在悠悠行進。
劉夫子走到必經樹林的時候,耳尖的聽見有人在樹間輕功飛行。於是緩下步子,彷彿突然有了興緻賞月一般,背起手抬頭看著月亮,開口吟道,「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突然耳邊聽到暗器飛來的聲音,「咦,那是什麼?」劉夫子馬上彎下腰做撿東西狀,用自己的屁股對著那暗器飛來的方向,心想,屁股上的血包比較大,應該比較能扎准。
果然一把閃著寒光的飛刀穩穩地插上了劉夫子的屁股,
「噗~~~」一股血液噴出,劉夫子大叫一聲轉過身來,眼看著又有三把飛刀迎面飛來!劉夫子左閃右躲,看似笨拙的一把飛刀都沒有躲過,但把把飛刀都正好插在自己的血包之上。
「啊~啊~啊~」慘叫三聲,劉夫子倒在地上,瞪著眼睛望向樹林:
「誰要加害老夫?!!」
這時樹上悠悠飛下一道黑影,
「老匹夫,是小爺來取你狗命!」
劉夫子伸手指著黑衣人,虛弱地說:「誰?你是誰......」然後緩緩的放下手,頭一歪,咽了氣。
「哼,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中了我的一步泣血散還想活命?」黑衣人不屑的說道。
雖然對自己的暗器毒藥很有信心,但還是仔細地走到劉夫子白晃晃的屍體身邊,想確認他是否死透。
就當他低下頭想探劉夫子鼻息之時,只見劉夫子張嘴噴出一股白煙,黑衣人一驚,雖然隔著黑布但還是吸進去一口。馬上站起身退後幾步,瞪眼看著躺在地上的劉夫子。
地上的劉夫子一動不動,好像剛剛只是他死前最後一口氣般。
黑衣人皺眉有些疑惑。迴光返照?
抱著對自己毒藥的巨大信心又走了過來,低頭仔細而小心地看著這肥大的屍體,結果劉夫子張嘴又是一大口白煙噴向他,這回是實實在在吸了一大口。
黑衣人退了好幾大步,捂住口鼻,拚命咳嗽,想把那口濁氣嗆出。但是無奈白煙已經入腦入肺,黑衣人渾身無力的攤坐在地。
那邊廂夜明珠似的劉夫子拍拍屁股站起來,
「老夫也是對你的智力表示感動。」
伸手將身上的四把飛刀一把一把的拔出來,然後走向黑衣人,
「呵呵呵,一步泣血散?那你看看老夫的兩步登天香怎麼樣?一回吸不夠還來吸兩回?實在不夠的話,老夫還有三步斷腸酒、四步斷根水、五步自爆丹、六味地黃丸,你要不要都體驗一下?」
「噗~~」樹上響起噴笑。
劉夫子白了樹一眼,「還要看戲到什麼時候?!」
黑衣人睜著不可置信的眼睛看著樹上跳下了兩個人,趙司琪和李煜。
李煜笑嘻嘻的說道,「本來還以為是個多厲害的殺手,結果是個笨賊,根本不需要我們出手。」
趙司琪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巾,面露失望地說道,
「唉,居然不是陳墨語......也罷,跟我所料相差無幾,陳林!」
劉夫子瞥了一下嘴:「要是陳墨語你們以為會這麼好抓?趕快把他綁起來,把這個餵給他吃了。」說著攤開手掌露出一顆藥丸。
「這是什麼?」兩人同時開口。
「老夫自製的伸腿瞪眼丸。讓他沒了我的解藥月內必亡,不怕他跑了。」劉夫子摸著自己的焦鬍子陰險的笑道。
「夫子英明。」
掰開陳林的嘴,將藥丸強行讓他吞了,凱旋而歸。
林中一雙眼睛深深地盯著得意遠走的三人背影。
......
第二天一早,劉夫子想著要看看小孩,就悠悠來到趙司琪的房間,看見趙司琪正在打小孩屁股。也沒理他們,徑直看見桌上煮好的一鍋粥,於是很是自覺的盛了一碗吃。
吃完看見趙司琪還在打小孩,看不下去了,
「教育小孩不能老用暴力,要多講道理嘛。」
趙司琪:「我辛辛苦苦早起給你熬了一鍋粥,他居然撒了泡尿進去,你說氣人不氣人?」
大紅袍「......」
「你歇會兒,讓我來揍!」
......
一頓胖揍之後,趙司琪準備帶著小孩去報國寺了,
「劉夫子,司琪這就將他送去報國寺,午膳之前趕回來。」
小孩恭敬的對著劉夫子一揖,睜著可愛又可憐的眼睛,
「早上是我沒有睡醒,污了夫子的粥,請夫子原諒!謝謝夫子這兩天的照拂,我這就去寺里了。」
劉夫子看看孩子那可憐兮兮又瘦弱的小模樣,不知怎的母性湧出,有點抑制不住,脫口而出,
「老夫隨你們去吧,昨夜沒有去成報國寺,今日跟你們一道過去。順便送送他。」
小孩眼睛亮了起來:「謝謝夫子厚愛。」
趙司琪也笑了,「唉,畢竟是我與紅袍第一個孩子,學生也甚是不舍。」
劉夫子:「......」
三人於是踏著清晨的陽光,心情輕鬆愉悅地往報國寺走去。劉夫子與趙司琪一人一邊牽著小孩,畫面倒還真是說不出的溫馨和諧。
又來到必經的樹林,現在陽光斑斑點點灑落下來,林間悅耳的鳥鳴此起彼落,讓人放鬆又愜意。
趙司琪有點沉溺於這種溫馨的氣氛,轉頭含情脈脈地看向劉夫子,
「與你在一處總能讓我感覺生活充滿愉悅與美好,不知你是否也這樣覺得?」
小孩睜大眼睛看著趙司琪,「......」明顯感覺身旁牽著自己手的劉夫子抖了一下。
劉夫子心想這貨又要開始發春了,語重心長的說道,
「司琪啊,這話你應該跟你的未婚妻說,或者起碼是個女的說,我想她必定會十分感動的,夫子實在是不忍心看你跑偏......」
「我這不正是......」
「小心!」劉夫子大吼一聲,推開趙司琪,抱著小孩滾到旁邊草地,只見剛剛他站的地方插著一隻飛鏢,刀口隱隱閃著綠光,顯然是沁過劇毒。
電光火石間,抱著小孩的劉夫子眼看著又有一隻飛鏢朝小孩背心飛來,抱著他一個轉身,生生幫他擋了這一鏢。
這時趙司琪已經追到樹上放暗器之人,兩人在林間打鬥起來。
劉夫子有點痛苦的皺了皺眉頭,低頭看向懷中的小孩,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小孩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不知從哪裡變出的匕首,狠狠一刀地刺進了劉夫子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