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顯出真身(大修版)

28.顯出真身(大修版)

幾輪飛花酒令下來,公報私仇的大紅袍很是喝了幾杯酒,但她也通體舒暢地把陳墨語從各個方位罵了個狗血噴頭。相比陳墨語的無奈,趙司琪同學那是笑的前仰後合,酒水四濺,小胖給了他一個很是中肯的評語「靜若王子,笑若瘋子。」。

果然不出所料,毛尖在酒至中旬之時背著大包袱慌慌張張地來找大紅袍了。

最後瞪了陳墨語一眼,大紅袍借口出恭溜出了宴席。她其實也很是好奇這個昭陽公主到底有什麼理由讓自己非來參加這個酒宴不可。

又被毛尖拉倒了兩人的老地方小溪邊,毛尖很是著急的對著大紅袍,

「小姐,昭陽公主派人來府上說,不論任何原因,如果小姐這次不出現在南麓書院的酒宴上,她就將小姐推薦給他親哥哥太子殿下當太子妃!!公主聽說小姐天姿國色,惹得眾多名門子弟競相追求,必是有過人之處,正巧這太子妃的位子一直懸而未決,她只要向聖上、太子還有皇后一說,必定是十拿九穩。老爺趕緊讓毛尖來找小姐,讓你必須換回女裝參加宴席。太子荒淫無度,後宮美女成群,如果你嫁過去可就毀了!而且老爺說小姐你就換回女裝參加一下,讓那公主閉嘴就好,也沒人知道,到時再換回來即可。」

大紅袍暗暗罵了句娘,「艹!這個昭陽公主還真是有絕招啊!」想想又感嘆了一句,「唉,姐不在江湖,江湖還總是有姐的傳說……」心想那我就變個醜女讓你徹底死了這份心!

毛尖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接著說道:「小姐這次切不可再易容,老爺專門讓我盯著你。不僅國丈大人的小公子劉翎以前見過你,而且這次所有當朝的權貴公子都在,如果你還以別的模樣見人,以後會很難自圓其說。」

大紅袍抽抽眉角,嘆了口氣,暗道這回還真是逼上絕路了,不爽地看著毛尖,「是不是幫我把衣裳也帶來了?」

毛尖卸下身上的包袱,「是啊,帶的小姐最喜歡那套,還有頭飾。小姐快在這裡換上吧,我幫你把風。」

大紅袍恨恨地接過包袱,找了顆比較大的樹,躲樹后換衣服了。少頃,一身女裝出來。走到小溪邊,卸下易容皮,洗了把臉,找了塊大石坐下回頭看著毛尖,「來幫我挽發。」

毛尖馬上上前,將大紅袍的帽子摘下,放下她一頭黑亮及腰的長發,熟練的給自家小姐簡單的盤了一個半墜馬髻,身後大片青絲如瀑披散,再將帶來的白色珍珠花鏈點綴在髮髻周圍。

大紅袍站起,轉過身來,「再看看,還有什麼漏掉的地方沒?別讓人把我和大紅袍聯繫起來!」

毛尖看著自家小姐,上身是淺紫色大袖寬衣,用絲線兩面綉制的白色梨花圖案在衣擺處落英繽紛,裡邊是一件白色裹胸襦裙。下身是雲英淺紫裙,外罩紫色輕紗,上用絲綉綉制梨花紛飛。腰間是同色梨花紛飛中鑲紫色寶石寬腰帶。足踏高頭絲屐,肩臂上纏飄逸的粉白色披帛,真真是美輪美奐。

再往上看,白色珠花秀麗典雅,紫色髮帶隨風飛揚,耳邊飄逸的兩屢耳發更是顯得柔美神秘。毛尖感覺這張素臉有點不配今天的場合,趕緊拿出包袱里的香粉胭脂給大紅袍補了一個精緻的淡妝,更是顯得她明眸皓齒地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毛尖拍拍手,「好了!小姐終於又回到了閉月羞花的樣子了,如果這都有人能將你和醜陋的大紅袍聯繫起來,那不是佛主也是神仙了!」

大紅袍哼了一聲,「佛主將智慧灑向人間,機智的昭陽公主偏偏撐了把傘。既然她非要請本郡主去向她潑灑美麗與智慧,那我就讓她感受一下雨露恩澤吧!」

毛尖:「……小姐,你今日一定要剋制一些,別跟公主硬碰硬啊……老爺說這個昭陽公主可是聖上的心頭肉!」

大紅袍看著她莞爾一笑,「放心,我知道。鴛鴛相報何時了,豈能讓鴦在一旁看熱鬧。」

毛尖:「……」

大紅袍,額,現在應該是清明郡主李淺茗,運起輕功匆匆趕往宴會之地。好在一般這種詩酒宴會又是斗酒又是賽詩時間都比較長,眾人也不願早早結束,所以小郡主到會場的時候,宴席正好接近尾聲,還沒有結束。

淺茗將自己的步伐調到蓮步輕移的頻率,順順耳發,擺出自己最美的儀態施施然走進了宴會現場……

眾人借著酒意,但見一個眉目如畫的仙女衣帶飄飄,仿若畫中姑射真人步下畫卷,踏入會場。一時偌大的會場安靜如斯。

眾人都捨不得出聲打破這完美詩意的畫卷,更是顯得淺茗眾星捧月一般,更加熠熠生輝。

終於有人認了出來,劉翎站起大喊:「小郡主!!!你果然來了!」

眾人恍然,這就是那讓眾多名門才子打破頭也要搶的清明郡主,難怪,難怪。

淺茗對著劉翎嫣然一笑,幌得劉翎有點頭暈。

衛凜夜目不轉睛的盯著仙人之姿的淺茗,自然而然的吟道:「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沈林禮接著道:「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李煜再接再厲,「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小胖痴痴地看著淺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不自覺的留下了口水。

縱使臉皮厚如城牆的淺茗也有點不淡定了,站定,轉身看著小胖,和那攤口水:「……」

然後故作嬌羞地說道:「如果公子實在餓了就告訴奴家……奴家吃點零嘴嚼給你聽,可好?」說完還調皮地對著小胖眨眨眼睛。

小胖回過神來,擦擦口水,吃驚的看著淺茗,怎麼有種變態的熟悉感?

小胖睜大眼睛,奇道:「你……」

旁邊的趙司琪驚喜的看著她:「茗兒,你終於來啦!我想死你了。」

淺茗抖了一下,一身雞皮疙瘩,穩定了下情緒,「這位公子是?」

趙司琪有點無奈,還是一揖:「在下鎮南王府趙司琪。」

淺茗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是趙公子,幸會!」

趙司琪眉開眼笑馬上順桿爬,揮手指向自己身旁大紅袍原來的位置,「這裡正好有個空位,郡主如不嫌棄,就坐這裡吧。」

淺茗假意環視了一周,確定真的只有這個空位了。於是點點頭,優雅的繞過桌子,在趙司琪身旁坐了下來。

趙司琪很是殷勤的幫淺茗斟茶倒酒,遞水果,笑意滿滿還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呵呵呵呵,茗兒,你說我們這樣坐在一起,旁人會不會誤會我們就是感情甚篤的夫妻?」說完滿眼期待的看著淺茗。

淺茗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面無表情的說道:「無妨,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趙司琪:「……」

周圍響起了竊笑之聲。

淺茗抬頭對著眾人故作嬌羞地掩唇一笑,轉頭看向昭陽公主:「公主殿下,不知喚淺茗來此所為何事?」

昭陽公主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淺茗的美貌完全出乎自己預料太多,一時有點詞窮,但天生的優越感讓她不會甘落下風,

「額......本公主就是想見見是何等風華之人能讓眾翩翩才子趨之若鶩!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郡主來的這麼遲,是不是應該自罰三杯然後給大家表演個才藝才好。」

周圍響起一陣附和的聲音。

淺茗珉唇一笑,「淺茗才疏學淺,沒有什麼才藝可以展示,就自罰三杯吧。」隨即站起,連幹了三杯酒。

公主身後自然有幾個衷心的馬屁跟班,其中一個對著淺茗說道:「小郡主來得這麼晚不就是想吸引眾人注意嗎?郡主國色天香怎會毫無才藝,郡主莫不是不願給公主和在座諸位的面子?」

淺茗有點想暴發,老娘辛辛苦苦裝了這麼半天淑女,怎麼總有賤人來挑戰自己的底線,逼我現原形呢?淡定,淡定。女人的世界果然不適合我,到處充滿勾心鬥角,我都明說不會才藝了,這不是就想讓我出醜么?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看熱鬧的鴦不嫌事大。

淺茗抬抬眉毛看向那個姑娘,「既然姑娘如此認為,我也不好拂了諸位的意,畢竟踏進了有諸位在的大觀園,是得入鄉隨俗。」淺茗走入場中看了看空地上支起的蓋有宣紙的木板和桌子上的文房四寶,「不知諸位剛剛玩的什麼?淺茗也湊個樂子?」

昭陽公主笑道:「剛剛我們在玩斗詞,詞的主題是墨,還要將做出的詞當場寫在木板的宣紙上。小郡主可了解墨?可能作詞一首?」

淺茗點點頭,還好詩詞是自己的強項。低頭看了看墨,這是父王最愛之徽墨,小時曾打碎過一塊,被父王好一頓打,才逼著自己發明了那墊屁股的鞋墊。所以從小到大沒有少聽那老頭在自己耳邊念叨這墨有多好。

淺茗拿起案上的徽墨,「此乃徽墨,此墨製作配方和工藝非常講究,『廷之墨,松煙一斤之中,用珍珠三兩,玉屑龍腦各一兩,同時和以生漆搗十萬杵』。因此,「得其墨而藏者不下五六十年,膠敗而墨調。其堅如玉,其紋如犀」。正因為有獨特的配方和精湛的製作工藝,徽墨素有拈來輕、磨來清、嗅來馨、堅如玉、研無聲、一點如漆、萬載存真的美譽。借今日之機,不才就獻醜賦詞一首,以謂其志……」

「好!」「小郡主是行家呀!厲害」馬上就有捧場的男同學們鼓起掌來。當然也有不少閨秀們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等著看她能出什麼丑。

「哼,我就不信她能做出什麼好詞來!」

「可不是么,長這幅狐媚樣子,除了會勾引男人,還會做什麼?!」

公主身後的馬屁團傳來陣陣低語,昭陽公主也掩唇而笑,頗有興緻地看向場中的淺茗,顯然也不相信她還能做出比剛剛那些才子還要好的詩詞。

淺茗看著昭陽公主說道:「如我做出好詞,公主殿下可否答應今日來我府上所說之事一筆勾銷?」

昭陽公主挑起一邊嘴角,不屑地一笑,點頭說道:「小郡主如能做出今日最好的詞,奪得那飛花令頭牌,那今日之事就一筆勾銷!」

淺茗高興地對著公主一揖:「一言為定!」

隨即開始認真思考起來,看來確實要拿出看家本領好好做一首了……

少頃,拿起案上的毛筆蘸足墨汁,用工整的瘦金體在木板上寫到:

折一枝寒山凝碧,上有白雪堆積,數不出青針瘦密,雲海蒼茫萬里。

燃一縷蒼炱升起,松香久散不去,心思如餘燼收集,研磨得如此細膩。

總有一硯風雨,流連過峰石貧瘠,夫曰「曲水流觴,已為陳跡」,以千古而序。

總有一紙淋漓,恣意如虯根百曲,所謂老樹迎客,林海奔啼,

分明是墨鄉故里。

撥一爐枯炭未熄,琥珀剔透欲滴,避不開春潮帶雨,老街曬薪臨溪。

投一把丁香碎粒,搗作丹青濃郁,光陰被凍入膠泥,玲瓏似一方印璽。

聽說一點如漆,是游龍靈眸初啟,幾欲騰空破壁,扶搖而去,

將天地洞悉。

聽說一行絕句,殘艷似故人手筆,或於牌樓村驛,藤黃扇底,恍然道:「原來是你。」

詞句意境太過優美,淺茗寫到一半之時,就聽旁邊有人撫琴伴奏。寫完,只聽陳墨語悠悠撥琴而歌,用他低沉空靈的嗓音將整首詞唱了出來,猶如虎斑霞綺,林籟泉韻,讓人感心動耳,倍覺餘音繞梁。

眾人皆閉眼靜聽這天籟之音。紛紛墜入任世間無邊風光而我自在山水間,點一支松煙,沏一壺香茶,看裊裊炊煙飄然離去之境。

將詞歌了兩遍,陳墨語雙手按向琴弦,結束了這裊裊餘音。眾人緩緩醒過神來,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繞樑三日,餘音不絕!」「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陳墨語笑道:「沒有如斯好詞,墨語怎能做出此等佳曲?小郡主此詞堪稱當朝絕唱!」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昭陽公主雖然很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淺茗這首詞確實寫得絕佳,眾目睽睽之下自然不能食言,一揮衣袖:

「今日之事一筆勾銷!」

淺茗大喜,「多謝公主!」然後樂滋滋地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心想還好把事情解決了,呵呵呵,可以找機會脫身嘍!

眾學子還在研究剛剛那首驚才絕艷的詞。趙司琪更是一臉花痴的看著淺茗,正想說點什麼,就有公主身邊的姑娘來給淺茗敬酒,話語中夾槍帶棒,那嫉妒是壓都壓不住。

淺茗淡定地看她說完,隨即輕笑道:「看來這位姑娘定是夜間二更左右出生的。」

那位姑娘有點不明白,看著淺茗:「這是為何?」

淺茗掩唇故作嬌羞地笑道:「呵呵呵,因為只有那時是丑時啊!」

姑娘立馬臉紅至脖頸,伸手指著淺茗,「你!你!……罵我丑?」

淺茗攤攤手,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可沒說你丑啊!」

「你!你太過分了!」姑娘提高嗓門,看來準備要大吵一場。趙司琪已經站起來,一副護短的樣子。

陳墨語匆匆趕來,「大家不要傷了和氣,小郡主愛開玩笑。不要誤會才是……」

陳墨語話還沒有說完,淺茗轉身對著他打斷道,

「能坐在公主身旁,又彈得一手好曲,還愛管閑事。想必這位一定就是今年的學院榜首陳墨語同學了。如今一見果然和我想象中一般無二,深得市井三姑六婆真傳!我覺得陳墨語同學很像古時的一位王。」哼,就是你害的我淪落到如今的地步,看我不懟死你!

陳墨語有些無語,暗咐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記仇,還是問道:「不知郡主覺得莫語像誰?」

淺茗:「越王。」

陳墨語有點摸不著頭腦:「為何?」

淺茗不冷不熱道:「因為……夠.賤!」

陳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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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一起同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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