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黛玉附體
陳妍妍嘴張成個o型卡在蘋果上,遲遲未下口,把林夏草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將嘴從蘋果上移開,「小黑你這是泰坦尼克號沉了,剛從海水裡打撈上來嗎?」
林夏草木然的用毛巾擦了手,陳妍妍的話根本沒聽進耳朵里,從衣櫃里找出換洗的衣服出了門。
陳妍妍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費力的踩著梯子半掛在龍九的床上,小聲問:「走的時候不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嗎?怎麼回來就天若有情天亦老了呢?難道姦情見光死了?」
「恐怕還沒來得及見光就死了。」林夏草出門的時候,她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果。這一刀早晚都要挨,不如早死早超生。
「她的泰坦尼克號真的沉了啊!那我剛才不是往她傷口上撒鹽嗎?小黑好像被刺激得不輕呢。怎麼辦?要不我讓陳蘇詩音女士送點包子過來,安慰一下林夏草?」
「陳蘇詩音女士的包子不是萬能金瘡葯,不能包治百病!何況林夏草受的是內傷。」龍九瞪一眼包子一樣白胖胖的陳妍妍,撫額一聲輕嘆。我該說你天真無邪,還是該說你缺心眼?小浣熊,你有時候真是單純得讓人羨慕。
「那你說你怎麼辦?」
「用不著安慰她,你也安慰不了她。誰一輩子還不遇上幾個混蛋?吃一塹長一智,就當是交學費了。」
「哦……」陳妍妍憂心忡忡的撅著粉紅的小嘴巴,費力的從梯子上往下爬,笨拙得像一隻考拉。沒有什麼大事,她一般是不會去挑戰那床梯的。
被林夏草氣得七竅生煙的時候,陳妍妍曾經無數次發誓,有朝一日林夏草落難了,她一定狠狠的落井下石,嘲笑死她!當真的出現了這個機會,陳妍妍又後悔了,希望老天收回這個機會。嘴上可以惡毒得字字見血,心裡卻容不下對方受一點傷害,這就是死黨,這就是閨蜜。
衛生間里,林夏草換上乾爽的衣服,暖壺裡的熱水用光了,還沒打,便用水龍頭裡流出的涼水洗頭。大雨澆在身上的時候並沒有感覺有多冷,現在覺得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張開著,冷空氣一直滲透進血肉里,身體冷了,心也冷了。
洗到一半的時候陳妍妍拎著一壺熱水出現,「跟別人借的,記在你賬上了,記得還哦。」
臉盆里的水散發著氤氳的霧氣,林夏草身上終於有了暖意。真正的死黨,只會雪中送炭,不會錦上添花。
蘇蓉蓉指著桌子上一杯飄著裊裊熱氣紅糖水,「薑汁紅糖,喝點驅寒,否則會感冒。」
杯子稍微有些燙,卻是她急需的溫度,仰頭一飲而盡,熱得食道和胃有些難受,心裡卻舒服了一些。失去愛情的日子裡,有友情的陪伴,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頭髮還濕濕嗒嗒的滴著水,一時半會兒也幹不了,林夏草用毛巾包了一個鬼子偷地雷的髮型,鑽進了被窩裡。
手中握著兩條手鏈,一條是自己手腕上戴的,一條是沒送出去的。本來已經一狠心把它們扔進了垃圾桶,沒走幾步卻又折了回來,從裡面撿起來放在水龍頭下沖乾淨,帶了回來。
還是捨不得。
晚自習,林夏草支著腮對著輔導書發獃,一坐一晚上。感覺身後有人用筆尖點她的後背,木木的轉過頭。
「林夏草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夏天的眼底滿是關切。
「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林夏草逞強的笑一笑,轉過頭,換一隻手支著腮,接著發獃。
怎麼總覺得林夏草魂不守舍呢。夏天隱隱的擔憂,卻又不好意思繼續追問。
混過了晚自習,林夏草回到寢室,匆匆洗漱完便鑽進了被窩,頭有些疼。
滿天的晚霞像火一樣燃燒,樹葉被風撥弄著沙沙作響,歡快嬉鬧的笑聲,少年們奔跑追逐的身影,那是熟悉的二十九中學操場。
左思睿站在籃球場邊沖她招手,「小怪獸,我跟你單挑!只要你進一個球,我就承認你是我女朋友。」
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完全不聽使喚,每走一步都費盡了力氣。左思睿輕鬆的晃過她,不斷的投籃,她急得滿頭大汗卻連球都摸不著。
左思睿臉上出現了失望,「小怪獸,你是不是不想做我女朋友啊?連球都不搶。」
「不是的……」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左思睿把球扔給她,「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站在籃筐下剛要投籃,天空忽然下下起了大雨,像爆裂的水龍頭一樣水流噴涌,打掉了她手裡的籃球,隨著急流漂走。她艱難的邁步去追,卻發現積水越來越深,她溺水,痛苦的掙扎中,看見左思睿站在岸邊焦急的尋找她。
她朝著左思睿大聲唿喊,用盡了力氣卻依舊發不出一點聲音。
左思睿身後出現一個女孩子,柔聲問:「左思睿你在幹嘛?」
左思睿回答:「我在找小怪獸。」
「別找了,我不就在你身邊嗎?」女孩子走到左思睿身邊。
她看清了女孩子的臉,這個人好面熟……那不就是她自己嗎?不對,比她眼睛更大,雙眼皮,長發飄飄,皮膚細膩白皙,身材********,完全就是她的反義詞。
左思睿溫柔的為女孩子整理好被風吹亂的長發,輕輕牽起她的手,「我找到你了」
她在水中沉浮掙扎,眼看著他們手牽手離去,心疼如刀割。
水溫越來越熱,水蒸氣像白霧一樣升騰瀰漫,隱沒了左思睿的背影,模煳了一切,她胸口悶得快要喘不過起來。
「嗶嗶嗶嗶…………」
清晨的鬧鐘將林夏草從這個光怪陸離的夢中拉了出來。
林夏草雙手支撐著坐了起來,渾身乏力,頭昏昏沉沉,咽了下唾沫,喉嚨火辣乾澀,難怪喊不出聲,身上的睡衣已經被汗水濕透。手放到心臟的位置,疼痛那麼真切,從夢境追殺到現實。
以前又不是沒有淋過雨,比昨天更悲摧的經也有過,事後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更別說頭疼腦熱什麼的了。現在這是怎麼了,這是要把她過去十幾年沒生過的病都補回來嗎?
「小黑,你是不是感冒了?」陳妍妍近距離觀察著林夏草異常潮紅的臉,伸手肉嘟嘟的小爪子摸著林夏草的額頭,「好燙,可以烤魷魚了,小黑你這是要燃燒自己來為我取暖嗎?」
林夏草抬眼瞪著陳妍妍白嫩嫩胖嘟嘟的一隻小爪子,冷笑著回答:「我在烤豬蹄。」
陳妍妍氣唿唿的收回小爪子,看在你失戀加生病的份上,這次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你計較了!
不知道是心情的原因,還是感冒的原因,林夏草的早飯只吃了一個饅頭。胡亂的吃了兩片感冒藥,藥效發揮作用后渾身都沒力氣,眼皮都快要粘成一塊,扒都扒不開。好在周末沒有課,全天都上自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挺了兩節課,實在是挺不下去了,叮囑陳妍妍放哨,林夏草趴下便開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覺有人在搖晃她,「起床了!吃飯啦!」
林夏草迷迷煳煳的站起來,腿好像跑完了三千米一樣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邁出一步差點摔倒,還好及時扶住了桌子。
「喲,這是林黛玉附體了嗎?」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聲音是韓墨,可是為什麼聽起來這麼飄渺和虛空?
「林黛玉同學能讓讓嗎?你擋著我去大觀園的路了。」
有人從她身邊經過,不輕不重的撞了她一下,這是林夏草最後的記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