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拐騙姑娘
天色蒙蒙亮,劉伯山就出去打水,隨便找點能吃的東西回來當早飯,剛回來就聽到兩人的對話,他不由搖頭失笑。
遇見一個老實人是運氣,遇見兩個老實人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你們醒了,我剛打了一隻兔子,很肥,已經剝洗乾淨了。田衡聰,你把火生大些,烤熟了當早飯。」劉伯山將手中的兔子扔給田衡聰,走到戴小萌身邊坐下,笑道:「我叫劉伯山,他叫田衡聰,姑娘貴姓?」
「你們好,我叫戴小萌。」戴小萌習慣性笑著自我介紹。
劉伯山微微一愣,經過昨晚的事還能笑得出來,這姑娘不是傻子就是沒有說謊。
「戴小萌,很好聽的名字。」劉伯山笑著點點頭,站起來朝田衡聰走去,「我去看看那個傢伙,他手藝不太好,別弄得難以下咽就可惜了。」
「好。」戴小萌隨口應了聲,知道兩人有話要商量,她也不戳穿,剛醒過來很多事情還稀里糊塗,她正好趁機想個明白。
穿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但腦子裡怎麼只有自己的記憶,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呢?
沒有原主的記憶,戴小萌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這是個正常的世界,她還有信心能摸索出來,可這裡分明就是一個修仙的世界,她除了看過幾本小說外什麼都不懂,萬一遇見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她恐怕只有等死了。
「拜託,怎麼死得這麼乾脆,連一點留念都沒有,你多少留給我一點提示也好啊。」
戴小萌用力拍著腦袋,試圖喚起身體的原記憶,小腦袋被拍得啪啪響,驚住正說話的田衡聰和劉伯山。
「我說什麼來著,這個姑娘腦子有問題,你要真放心她一個人留在這裡,死了可真就是你的過錯。」劉伯山回頭看了一眼,轉頭繼續勸說田衡聰,「這是最好的機會,你要是錯過了,什麼時候能走就不一定,難道你真甘心一輩子守在這裡?」
「走我自然想走,可是你也說了,這個姑娘的腦子不靈光,難道你想讓我欺騙這樣的一個人?」田衡聰脾氣很犟,無法說服自己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做。
「欺騙?這怎麼會是欺騙呢?你家難道是龍潭虎穴?還是你娘和家人刁鑽刻薄?」劉伯山無奈,激將道。
「當然不是,我娘和家人都是好人,從不做欺負人的事。」田衡聰大聲反駁。
「那不就結了,這個姑娘無路可去,你也聽她說了,家裡沒人獨自四處狩獵為生,昨晚的事情雖然由我們引起,但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如果任由這個姑娘繼續以前的生活,她早晚都逃不了一死。」
劉伯山道:「如果讓她去你家就不一樣,你看她的身板,常年上山打獵,結實得不得了,你家又沒什麼重活,不就是煮個飯劈個柴,照顧你娘和幾個弟弟妹妹,三五年等你回來之後,你想讓她離開恐怕都不願意。」
這話聽上去有些道理,田衡聰猶豫了。
「不過……」
「沒什麼不過,事情就這樣定了,我知道你這個人,大不了你把事情說明白,大家清清楚楚不隱瞞,如果她也願意,你就不能反悔。」劉伯山打斷田衡聰,拉著他就要往回走。
「等等,讓我想想該怎麼說。」田衡聰用力將雙腳定在地上,沒有被劉伯山拉動。
「也好,我順便把兔子弄好。」劉伯山沒有勉強,拿出隨身帶著的幾小瓶調料,開始處理那隻肥碩的兔子。
戴小萌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她被腦袋中出現的少量記憶吸引住了。
原主沒有大名,山裡的獵戶都隨口叫她山妞,山妞死的時候應該是十六歲左右,因為沒有過生日的習慣,這個年紀也僅是估算,大概有一兩歲的出入,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山妞的記憶中全是在山上追逐野獸的場景,記憶片段中幾乎全是野獸被捕殺,獵戶受傷或者死去的景象。
這個世界和小說中的修仙世界有些不同,沒有什麼凡人和修仙者的區別,這個世界的靈氣就像空氣一樣普通。
剛出生的嬰兒就會自主吸入靈氣,不同的是,如果不會煉化這些吸入身體的靈氣,它會像空氣一樣,在體內運轉一圈之後又被呼出來。
這裡的人沒有什麼靈根之說,只要有煉化靈氣的心法,任何人都可以修鍊,區別只在於修鍊心法的好壞和勤奮程度。
比如山妞,她修鍊的心法連個名字都沒有,不過是山上的獵戶口口相傳,據說是在常年狩獵中自行領悟的一種心法,屬於基礎心法,最高只能修鍊到築基,而山上的獵戶最高才練氣七層,所以昨晚才沒能倖免。
山妞非常勤奮用功,小小年紀已經是練氣四層,除了一身狩獵的本事外,她還認識很多草藥,會製作不少獵戶的常用藥。
那些葯沒有響亮的名字,看起來也很粗糙,但效果卻很不錯,像昨晚她的傷勢,用她自製的藥膏也能治癒,只是沒有靈丹那麼方便,需要有人幫忙先止血,然後在塗抹包紮。
山妞不是本地的獵戶,這和戴小萌的說辭一致,她不大的時候就獨自四處狩獵為生,很少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很久,每到一處新地方,她都儘可能不和當地人接觸,因為她認為自己受到了詛咒,會帶給其他人死亡。
戴小萌詫異地發現,山妞居然把昨晚的事歸罪在自己身上,所以才沒有怨念,甚至對死亡感到解脫。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和田衡聰說的不一樣?
戴小萌用力拍著腦袋,試圖尋找答案,劉伯山提著塗抹好調料的兔子,身後跟著低頭不語的田衡聰走了過來。
「我的手藝不錯,等會你就知道。」劉伯山沖戴小萌笑了笑,將兔子用木棍串起來,架在火堆上翻烤。
「戴小萌,我有話跟你說。」田衡聰走到戴小萌身邊站定,低頭看著她。
「嗯。」戴小萌仰頭看著他,身後的晨光太亮,映襯著田衡聰的臉色有些暗淡。
「我要離開家幾年,想請你幫忙照顧下我的家人。」田衡聰直言道。
「好啊。」正愁不知道該去哪裡,戴小萌一聽就答應下來。
「你答應了?」田衡聰一愣,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猶豫了那麼久,戴小萌怎麼連想都不想就答應了,難道劉伯山說的沒錯,這個姑娘的腦子真是不靈光?
「難道你家很窮?」看到田衡聰一臉的吃驚樣,戴小萌的腦海中浮現出家徒四壁的景象。
「嗯,我家很窮。」田衡聰點點頭,相比較以前,他家現在真的很窮。
「有多窮?」戴小萌暗呼萬歲,正愁不知道修仙世界什麼才是貧富的標準,田衡聰就主動送上門,太好了。
「多窮?」田衡聰又一愣,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不由轉頭看向劉伯山。
後者早就不停地搖頭輕笑,這兩個人還真是絕配,一個比一個老實,讓人想說謊都不好意思。
「田衡聰家也不算太窮,他爹以前是石息村的村長,只是幾年前失蹤之後,家裡才拮据了起來,不過你放心,他家裡吃穿不愁,你只需要幫忙做些家務事,照顧他娘和幾個弟弟妹妹就行。」劉伯山也只能實話實說。
「哦,這樣啊。」戴小萌有些失望,原來並不是真的窮啊,那她要怎麼樣才能實現誓言穿回去呢?
「那你還答應嗎?」看到戴小萌失望,田衡聰不由心裡一緊。
「答應啊,反正我也沒地方可去,有吃有住只是照顧幾個人的事我還是沒問題。」戴小萌轉頭環顧四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想要實現誓言總要到有人居住的地方,等了解當地情況之後再想辦法。
「太好了,那麼你們簽訂契約吧。」劉伯山一聲歡呼,事情的過程雖然出乎預料,但結果沒有變。
「契約?」
「好啊。」
田衡聰和戴小萌同時出聲,一個疑問一個答應,讓劉伯山不由再次搖頭輕笑,沒有他,田衡聰要怎麼辦啊。
戴小萌擅長理財,早就習慣做事簽訂各種合約,想都不想就直接答應,而田衡聰則是一愣,他沒想到劉伯山會想要用契約來約束戴小萌。
「為什麼?」田衡聰瞪著劉伯山。
「什麼為什麼,空口無憑自然要立字為據,要是你覺得戴小萌幹活勤快,時間到了不想讓她走怎麼辦?」劉伯山一臉為戴小萌考慮的模樣。
「我是那種人嗎?」田衡聰怒道。
你不是,難保戴小萌不是,難不成你就不怕戴小萌半途跑路,丟下一家老小沒人管?
「我知道你不是,可戴小萌不認識你啊,咱們只是剛認識,說再多的話都不如白紙黑字管用,為了大家以後不反悔,還是簽訂契約可靠些。」劉伯山義正詞嚴,心中卻在哀嘆。
明明是田衡聰的事,怎麼變成他費心勞力,最後還要冒著拐騙姑娘的嫌疑,他這是為了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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