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主心骨
「我沒有，你知道我，沒有退婚是不會做出那種羞人的事。」楊大雪咬了咬牙，「只要你家現在能拿出一百晶石的彩禮，我馬上回家準備嫁人。」
「不必了，退婚吧。」田衡聰冷冷瞥了眼楊大雪，看向田徐氏道：「娘，你身體不好別在外面站著，快進去休息，戴小萌，你跟我娘進去。」
「哦。」戴小萌點點頭，幾步上前扶住田徐氏，「大娘，我們先進去。」
「哦哦，好好，欽兒，我們進去。」田徐氏懵了，緊摟著田衡欽就往屋裡走去。
田衡欽卻突然掙脫了田徐氏，拉著戴小萌驚喜地大叫了起來，「我知道了，你是新大嫂對不對，我大哥這些日子不在家就是找你去了對不對？」
不待戴小萌解釋，田衡欽轉頭沖著楊大雪大叫，「我有新大嫂了，我大哥不喜歡你，呵呵呵。」
「我不是。」戴小萌慌忙搖手否認，她是來幫忙，不是來攪和田衡聰的家事，別冤枉她啊。
「田衡聰，她真是你……」楊大雪根本不聽戴小萌解釋，怒瞪著田衡聰，彷彿被退婚的人是她。
「我們已經退婚了，我的事和你沒關係。」田衡聰越過楊大雪，狠狠瞪了眼田衡欽。
「怎麼沒關係，你的訂婚玉佩還在我手上，我們實際上還沒退婚。」楊大雪揚了揚手中的玉佩，眼中閃過一絲小得意。
「沒退是吧，那你今天來幹什麼，難道是幫我娘幹活來了？」田衡聰慢慢轉身，冷冷地看著楊大雪，「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想什麼我很清楚，你既然已經想明白了要退婚，又何必橫生枝節，給我吧。」
「你既然知道我想什麼，又何必明知故問，我不給。」楊大雪收起玉佩，倔強地看著田衡聰。
「不給是吧，那你就收著。」田衡聰也不勉強，轉身走進屋內，不再理會院中的楊大雪。
「你……好，我還給你，從此我們兩個誰也不認識誰。」楊大雪氣得發抖，拿出玉佩狠狠扔向田衡聰，轉身跑出了田家。
戴小萌傻傻地看著這一幕，明知道和她沒關係，但看著田衡聰失落挫敗的臉，她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娘，讓你受委屈了。」田衡聰直徑走到田徐氏面前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不不，娘沒有受委屈，倒是聰兒你……」田徐氏的眼淚流了下來，她哽咽道：「如果你爹當年沒有失蹤，你也不會……」
「娘，你別說了，這和爹沒關係，兒子已經長大，不可能永遠生活在父母的庇護下，是兒子不孝。」田衡聰連磕數個響頭，心疼得田徐氏忙把他拉了起來。
「好好，不說了，我們都不說了，你回來就好。」田徐氏拉著田衡聰上下打量，一會嫌他瘦了一會又嫌他黑了。
「娘，這是戴小萌，我的一個朋友，會暫住在我們家一段時間。」田衡聰忙把戴小萌拉了過來，攔在自己面前。
「你朋友啊，要住家裡？好，好啊，想住多久都沒問題，家裡多的是房間，等會讓君梅幫她收拾一下就行。」田徐氏彷彿剛看到戴小萌，眼睛一亮。
雖然沒有楊大雪白凈，但是聰兒第一次帶回家的姑娘，她又想到欽兒的話，心中暗暗歡喜，不管是不是聰兒喜歡的姑娘，能讓他帶回家住下，兩人之間的關係肯定非比尋常。
剛被楊大雪退婚帶來的晦暗心情如潮水般退去，田徐氏喜滋滋忙活起來，一會叫來三女兒田君梅，帶著戴小萌去找一個房間安頓下來，一會叫來二兒子田衡超，讓他帶著五女兒田君蘭去地里摘些新鮮的蔬菜回來，她要好好做一頓團圓飯。
家務事田衡聰插不上手，他拉著田衡欽走到一旁，神色嚴肅地教訓了一頓，警告他不許亂說什麼新大嫂的事，雖然知道弟弟是為了幫他，但他那樣的話會讓戴小萌背上搶人未婚夫的惡名。
他對戴小萌本來就很愧疚，如果再加上這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大哥，你不難過嗎？」田衡欽知道自己錯了，他只是不想看到大哥被人欺負。
「大哥不難過，真的。」田衡聰摸著田衡欽的頭，心裡有很多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你還小，這是大人的事，等你長大以後就會明白。」
「嗯。」田衡欽點點頭，大人的事情他不懂，但他知道要聽大哥的話。
很快，一頓不算豐盛的菜上桌了，田徐氏和她的五個子女，加上戴小萌一共七人圍坐在桌旁。
「小萌姑娘別嫌棄，聽聰兒說你是獵戶，吃慣了肉食，不知道這些素菜你吃不吃得慣？」田徐氏臉冒紅光，看著戴小萌就像看新媳婦。
「吃得慣，我最愛吃蔬菜了。」戴小萌連連點頭，滿桌的新鮮蔬菜看著都流口水，更不要說早上猛吃了半隻烤兔肉，當時沒什麼感覺，現在卻覺得膩得慌，正想吃點素菜清清腸胃。
「那就好，來，嘗嘗這個，剛從地里摘回來，很新鮮。」田徐氏聞言大喜，她忙夾了一筷子菜放進戴小萌的碗里。
「謝謝，我自己來。」戴小萌連連道謝，田徐氏的熱情和田衡聰弟弟妹妹熱切奇怪的眼神讓她坐立不安，只得努力埋頭吃飯，假裝沒看見。
田衡聰也沒好到哪裡去，他碗里的菜都快放不下了，田徐氏還一個勁地往上堆。
「娘，你也吃，別只顧著給我夾菜，我自己會吃。」田衡聰端著滿滿的一碗菜，笑道：「娘，你看都快掉出來了。」
「好好，不夾了，我這就吃。」田徐氏也笑了，剛夾的一筷子菜轉頭就放進了戴小萌的碗里，「小萌姑娘，你多吃點。」
「嗯嗯，謝謝。」戴小萌邊點頭邊埋頭苦吃。
真正的新鮮蔬菜，還是生長在充滿靈氣的天地間，味道可想而知，簡直好吃得不得了。
「娘，你也給我夾菜，我自己夾的不好吃。」九歲的田君蘭咬著筷子，一臉奇怪地看著戴小萌，明明是一個碗里的菜，怎麼小萌姐姐吃得那麼香，她吃在嘴裡就不香呢？
「好好，娘也給你夾。」看見小女兒吃味，田徐氏笑著也給田君蘭夾了一筷子。
「奇怪，明明就一個味道，小萌姐姐怎麼吃得那麼香？」田君蘭忙吃了口，完全一樣的味道讓她不解地皺起了小眉頭。
「那是你小萌姐姐不挑食，哪像你啊！」田徐氏慈愛地看著田君蘭，對不挑食的戴小萌更喜歡了幾分。
田衡聰卻很困惑，一邊吃飯一邊偷看戴小萌，難道劉伯山真沒有誇大其詞，戴小萌以往的生活真是食不果腹？
「二哥，你看大哥在偷看小萌姐姐，還說他們只是朋友，你信嗎？」田衡欽端著碗遮住半邊臉，偷偷和田衡超說著悄悄話。
「我不信，你信嗎？」田衡超也端著碗，遮住半邊臉，露出兩隻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
「我當然不信，嘿嘿！」
「你們倆在幹嘛？」兩人的悄悄話瞞不過田衡聰，他狠狠瞪了眼田衡欽，剛警告過這小子，又在這裡胡說。
「這是二哥。」田衡欽被瞪得一縮脖子，嘟喃了句趕緊埋頭吃飯。
「就是，又不是外人。」田衡超也忙低頭吃飯。
父親失蹤之後大哥在家裡就是絕對的權威，雖然明知道大哥不會對他怎麼樣，可心裡還是忍不住發憷。
「嘻嘻，活該，誰讓你們亂說話。」田君梅和田君蘭兩個小丫頭在旁邊幸災樂禍。
大哥回來了，還帶回一個小萌姐姐，田衡超和田衡欽這兩個調皮鬼再也不敢胡鬧，真好！
田徐氏看著一桌兒女，心裡樂開了花，如果每天都能這樣那該多好啊！
「來，聰兒，吃這個。」
「娘，我碗里還有。」
砰！咣！
突然，院門被人用力推開，又狠狠關上。
「田衡聰，你給我出來！」
田徐氏夾菜的手僵在半空，臉色一下變得蒼白，「楊度，他怎麼來了？」
「娘，你別急，我出去看看。」田衡聰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放下手中的碗筷，他起身出了門。
「聰兒，他到底是長輩，你別……」田徐氏放下筷子，想要追出去。
「我心裡有數，老二，陪著娘，別讓她著急。」田衡聰的聲音傳來，田衡超忙大聲答應著，伸手扶住田徐氏。
「娘，大哥回來了，你就別操心，萬事有大哥在。」田衡超扶著田徐氏坐下，安慰道。
「是啊，聰兒回來了，我可以不操心了，萬事有聰兒在。」田徐氏彷彿找到了主心骨，蒼白的臉色漸漸回復了些血色，她勉強笑道：「讓小萌姑娘見笑了，院子里的那個人是聰兒的……不，他是楊大雪的爹。」
「剛才那個楊大雪的爹？他來幹什麼？」戴小萌不解地看向門外，這裡是飯堂，距離前院還隔著一排房，她什麼都沒看見。
「誰知道呢。」田徐氏始終放心不下，雖然看不到前院的事，卻依然伸著脖子往外看。
「還能因為什麼，不就是退婚的事。」田衡欽憤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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