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唯此一人
重睡的一覺睡的並不踏實,蘇璃迷迷糊糊的,總覺得外面有什麼東西在響,可她模模糊糊的總是醒不過來。
雲襲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感覺到她頭上的熱度,把她整個摟進懷裡,安撫著,「好好睡一覺,不要想別的。」
蘇璃倒真的沒想別的,一覺醒過來,外面的天色已經非常亮了。
她伸了個懶腰,才發現雲襲又不見了。
想來,也沒人和她一樣這麼晚才起床。
她穿上鞋,走到了客廳里,才發現其他人都不在。
廚房的鍋里還有蒸著的,熱氣騰騰的早餐,她端出來就聽見外面有什麼古怪的動靜。
她把粥盛進碗里,朝著窗外看去,才發現,這座原本空蕩蕩,毫無人煙的城市裡竟然籠罩著一層赤色的霧氣。
這霧氣一片一片的,來的猝不及防,繚繞在地上和牆壁上,一團一團的,呈現出古怪的色彩,冷冷的風吹過的時候,竟然還會隨風俯首。
蘇璃眨眨眼睛,打開窗戶仔細看過去,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所謂的霧氣,而是一簇簇盤踞在牆壁和地面的藤蔓,血色赤紅,根根纏繞,菟絲花般的匍匐著,一點點的佔據了整個城市。
昨晚抵達的時候,夜色太黑里,並沒有注意到,現如今在高處看起來,到有些觸目驚心。
蘇璃喝了一口粥,思索著雲襲他們的失蹤,大概是去找這些突如其來的東西的來歷了吧。
畢竟在劇本里,末世降臨,變異的植物動物也是隨處可見的,可是什麼時候,這種東西也能夠長在這裡了?
著實古怪。
而更加奇怪的是,昨天晚上,他們四個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就連有阿寶的張千也沒有察覺,為什麼?
蘇璃想著想著,伸手就要關上窗戶。
然而就在手碰上窗戶的剎那,一陣摩挲的聲音讓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寂靜里,這座城市還沉浸在往日的輝煌里不願醒過來,不過有的東西卻忍不住先醒了。
摩挲的聲音,仿若蛇的遊行,試探的感覺,仿若毒舌的蛇信,細碎精緻,像是畫卷,但是目之所至,竟是至毒!
蘇璃眼疾手快,在那道聲音猛然衝過來的瞬間,將窗戶狠狠地關上!
「砰!」的一聲,驚起無數漣漪!
一團赤色的東西從下方一躍而上,飛速的掠過關上的窗戶,和玻璃撞了個正著!不少枝葉衝撞在結實的玻璃上,化作血色的汁液,墮落下去。
剩餘的,不遺餘力的沖著窗戶撞過來,新鮮的人氣讓它們聞腥而來,蜂擁而至,勢在必得。
蘇璃忍不住後退一步,看著窗戶擠滿的赤色藤蔓,就像是一攤血水般,從縫隙里衝出重色的腥氣,讓人作嘔。
它們尋找著進來的方式,想要找到新的養料,很快,窗戶的縫隙給了他們機會,它們分成一小股,慢慢的從縫隙里湧進來,張牙舞爪的,伸長著蛇信子,蚯蚓般的對著蘇璃一網而下!
蘇璃後退一步,伸手取過菜刀,狠狠地攔腰斬下,將那團群魔亂舞斬了個身首分離!
那怪物發出了聲類似於獸類的姦細痛叫,竟然還妄想要進來同蘇璃爭個你死我活,衝撞玻璃的力量越來越重,聚齊的數量也越來越多,撞擊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蘇璃不緊不慢的從懷裡取出一張符紙,看著糜爛在案几上的殘根,將符紙順勢黏在了伸進來的藤蔓上,符紙和藤蔓接觸的一瞬間,一團螢藍色的火焰赫然升起,將伸進來的藤蔓轉瞬燒成灰燼,那火焰還未結束,迅速蔓延到了窗戶外面依舊作惡的藤蔓上面,片刻,將它們焚了個灰飛煙滅!
窗戶外面恢復了平靜,就連之前蠢蠢欲動的其他藤蔓也安靜下來。
蘇璃拍了拍手,用菜刀挑起之前被砍斷的碎渣,看著它們繼續在窗台上扭動著身體的樣子,用菜刀把他們砍了個粉碎,再澆上汽油,燒了個乾乾淨淨。
做完這些,她回屋裡穿好衣服就要出去找雲襲他們。
剛要出門,門從外面被打開了。
雲襲一個箭步走到她身邊,伸手把她拉著看了一遍,見到她沒事才默默地鬆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心有餘悸的問道:「有沒有事?」
蘇璃搖搖頭:「沒。」
「嗯。」雲襲擰起眉頭,把她的手拉著往外走,邊走邊說:「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必須儘快離開。」
說完這些,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解釋道:「這些東西應該是昨晚半夜猜測抵達這裡的,方才我同楚謹在前面開路,這裡不能久留。」
蘇璃點點頭,「他們呢?」
「在樓下。」
「你們有沒有受傷?」
「沒有。」雲襲彎下腰抱她起來,沿著樓梯飛速往下走,就跟走在平地上似地,「我們都很好。」
蘇璃也是鬆了口氣,沒有人傷亡就好。
在雲襲走到樓下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怎麼沒叫醒我?」
雲襲怔了一下正要開口,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楚謹看了他們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還不是有人說,昨天晚上有位大美人沒有睡好,不讓開口。」
蘇璃:「......」昨晚的確沒有睡好,夜半外面若有若無的動靜就已經讓她不厭其煩了,如果不是雲襲讓她好好睡覺,她才不會睡得那麼死呢。
不過,也真是的,她都已經這麼膽戰心驚的了,又怎麼會睡的這麼沉,不應該啊。
「還不是有人裝大爺唄。」張千在一旁喝涼水不怕塞牙縫:「非要給你個睡眠符咒。」
話音一落,蘇璃的眼神落在了抱著自己的人身上,正要說點什麼。
就聽見張千繼續說:「符咒也就罷了,還非要怕你有個三長兩短,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窗戶,告訴你,就因為他的疏忽我差點被那些怪物吞掉了嚶嚶嚶......」
蘇璃懶得理會張千,她的眼睛黏在某人身上怎麼拔也拔不下來。
想來,這輩子大概也只有這麼一個人才會這麼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了。
他氣喘吁吁的上來,恐怕也是看到了窗戶上的藤蔓吧,明知道她能搞定,還是會上來帶她走什麼的。
她一直覺得自己幸運的可怕。
事實也的確如此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