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35交易:翊生髮怒
顧輕狂拚命抵制,城牆上的羽箭,石頭紛紛砸向雲梯上爬上來的人……顧輕狂穿著厚重的盔甲,用腳用手把雲梯踹離城牆……
廝殺聲一片,羌青白衣勝雪也變成了血跡斑斑,也沾染了狼狽,雨水沾濕緊緊的貼在身上,從來如溪水般平緩的人,憤怒起來,用手直接砸在終亂的嘴角上:「你到底要做什麼?你不是說不在乎嗎?現在這個場景是在做什麼?」
終亂連連後退兩步,伸手摸著自己的嘴角,到了手上的鮮血,被雨水衝散,滿臉雨水,不在乎的對羌青說道:「大司徒看不見嗎?攻城打仗,活捉姜國皇上。挾天子以令諸侯啊!」
「馬上讓他們停下來!」羌青直接對著爬上來的西涼軍,一腳把他踹下城牆:「你有辦法讓他們停下來,終亂,別逼我對你出手,我的目的不是讓四國真正的亂,你知道我是想做什麼!」
終亂一臉惋惜的看著那落下的西涼兵,似在側耳傾聽它落地的響聲,倒吸一口涼氣,渾身被雨水淋著,還做著玉樹臨風瀟洒的模樣:「大司徒,你這是自相殘殺,寡人告訴你了,裴將軍要攻城,寡人攔不住啊,寡人一枚兵符,二沒玉璽。你覺得寡人站在城牆上高聲一喝,西涼軍和姜國軍就停下來了嗎?」
「行軍打仗,你比寡人在行,擺弄心機,你比寡人更在行,既然想讓四國亂,那就真正的亂起來,玩就玩大的,你在怕什麼呢?西涼那麼大的地方,跟其他三國都打起來,那又怎樣?楚家不是養了不少死士嘛,拉出來用啊!」
姜翊生一身黑色的衣袍,楚瓏果給他執著雨傘,他站在城牆上,對著自己面前上來的人,毫不留情的直接用手扭斷他們的脖子。豎在城牆上的雲梯,豎一個被他用腳踹下去一個……
黑色的衣袍,沾染了鮮血,沾染了水,只不過顏色深了,看起來依然是黑色……
巨大的攻城錘撞擊在城門上,這是一次猝不及防的攻城,選在大雨磅礴的天。地上沾滿鮮血,瞬間就被大水沖刷……
恆裕關姜國士兵,總共不足十五萬,而齊驚慕的人就有十萬之多,西涼軍集結了不下二十萬,兩國交纏攻擊恆裕關,姜翊生一個人根本就抵不過兩國攻擊……
恆裕關如果被攻陷,姜翊生會不會被齊驚慕和西涼軍抓住,而齊驚慕這麼大膽一個人在恆裕關他就不怕姜翊生先下手為強嗎?
「不會的,寡人的大司徒,這一切跟寡人沒關係!」終亂既然伸手幫忙劈頭砍暈北齊的兵:「誰知道是誰,偷了兵符,偷了玉璽,偷偷下達的命令呢,哈哈哈!」
終亂笑得全身亂顫,桃花眼被雨水浸得有些紅……
南行之的人把我和南行之圍住,我和他還有簫蘇是在場唯一沒有濕透衣袍的人……油紙傘遮住了雨……雷聲在頭頂上依然炸得通響。
羌青眼神凜冽,聲音如刀,問道:「西涼王,你真的在逼本座嗎?」
終亂嬉笑道:「大司徒這是說的什麼話,寡人這算得了逼嗎?又不是寡人做的,寡人天天與你在一起,哪有時間去出城,再不濟。你的四師弟可以替寡人做主,寡人吃喝拉撒都和他在一起,你怎麼就把屎盆子往寡人頭上扣了呢?你是不是該想想是不是你楚家得罪了什麼人,聯合北齊一起攻城啊!」
一聲聲城門攻城錘撞擊聲,一聲聲高喊廝殺聲,在這磅礴的大雨中比雷聲還要刺耳,比雷聲還要驚天動地………
他越是說得輕巧無比,在羌青看來就是挑釁,羌青都是滿臉雨水,臉寒至極:「好!終亂……你可以狡辯,沒關係,本座直接讓人綁了你,我看他們你認不認你這個西涼王!」
終亂完全不在意羌青言語中的威脅,直接把雙手奉上,「快來快來,讓這場戰爭趕緊結束,如此良辰美景,狂風暴雨大作,寡人還跟人約了喝酒呢!」
攻城攻得膽戰心驚,我對南行之道:「齊驚慕在恆裕關內,找人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拿繩子給他綁了,看看北齊的人認不認識他?」
南行之對著旁邊的隨侍,遞了一個眼色,隨侍悄然而去,南行之言語猶如這雨水打在肌膚上,在這炎炎的夏日,也變得冰涼無比:「你有沒有想過,為何你想到的事情?姜國皇上想不到?齊驚慕他就在恆裕關內!」
心頭一凜,看向姜翊生他緊閉薄唇,專心致志的和姜國軍一起對付入侵者,楚瓏果持傘也持的太淡定了……
南行之總會在我心裡一團糟的時候提醒我,所有的事情不是我看到的那樣,他總是會一盆涼水潑到我的心裡……讓我知道我所熟悉的人已經變得陌生……
羌青潺潺流水般的聲音,冷意,狠厲:「約人喝酒?西涼王,你的心可真夠大的,三國交戰你卻要喝酒?嗯?來人,把他給本座綁了!」
羌青話音一落,兩個穿黑衣的高手不知從何地飛身而下,拿了繩子直接把終亂給綁起來了……
終亂眼中閃過冷意,沒有做任何掙扎,羌青直接命令道:「用西涼王,讓裴將軍停止進攻,不然就拿他的命來填!」
「是!」兩個黑衣人聲音渾厚。終亂閑庭信步般不用黑衣人去壓,自己往城牆上走去,然後直接跳下城牆,虧得黑衣人武功高強,抓住了繩子的另一頭,才沒讓他摔下去。
瞬間成下邊傳來嘶吼叫聲,要求停止攻城,就連攻城錘也停下來了,終亂沖著下面唾棄了一聲:「真是孬種,寡人一個傀儡王上,他們還當寶貝,真是讓人生氣的很!」
西涼軍是停止攻城了。北齊軍隊就是不要命的繼續攻城,而姜翊生反而不動了,離開了楚瓏果傘下,負手佇立,站在城牆之上,尊貴睥睨天下一般俯瞰……
楚瓏果急忙上前,姜翊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楚瓏果眼中閃過驚懼,連連後退兩步,傘傾斜,被雨水打濕了衣袍……
雨水順著髮絲落下,本來淺笑傾城的臉瞬間變的扭曲猙獰,握著傘柄的手都隱約發白……眼中隱忍著怒火,「翊生,西涼王都被吊在城牆上,西涼軍現在不會再攻上來。我們只需要對付北齊就行!」
姜翊生未理她,仍在看著頑固攻城的北齊軍,顧輕狂盔甲上鮮血連大雨都沖刷不了,簫蘇在一旁躲著看嘖嘖有聲道:「大師姐夫萬一有什麼事情,大師姐不就守寡了嗎?小師妹,你說,我要不要出手,撒一把毒藥算了?」
「有毒藥就趕緊去!」我自然沒好生氣的沖著簫蘇說道:「別光說不練。直接上啊,沒看到死了這麼多人嗎!」
簫蘇摸了摸鼻子,嘴巴中咕噥的說道:「行軍打仗死人是很正常的,你才死了多少人,遙想當年,屠人百萬……」簫蘇言語戛然而止,一雙眼睛滴溜滴溜亂轉,手一指羌青,借故說道:「小師妹,我去看看二師兄,看他被氣得夠嗆,亂亂和他兩個人我都不知道該幫誰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我機不可察地頷首,簫蘇急吼吼的跑了過去,南行之把雨傘傾斜,傘身大部分在我的頭頂之上……
「這又是一個讓人看不明白的人!」南行之淡淡的說道。我偏頭凝視著他,望著他連毛孔都看不見的臉頰問道:「你也剛剛聽到屠人百萬?」
南行之嘴角微微一勾:「其真正的身份,著實讓人回想天下,也沒對上頭來,不過……讓人看不明白那就要多留一份心!」
「我知道了!」我把視線重新轉到簫蘇身上,卻發現姜翊生正在望著我,寂靜黑如夜的眸子閃爍著駭人的光芒,夾雜著一絲妒意!
視線還沒有移開。直接劈手奪過北齊軍攻城的長茅,發了瘋似得對著攻城的人招招斃命……
「你知道錯了沒有!」羌青問著吊在城牆上的終亂。
冷冷的雨水打在終亂身上,頭往上看,「大司徒心軟了?又不是寡人的錯,寡人憑什麼認錯?」
「不知所謂!」羌青有些憤冷的說道,「去告訴裴將軍,西涼軍若沒有本座的吩咐敢再動一分,本座,直接要了他的命!」
「是,主上!」黑衣人應聲躍下城牆,直奔西涼……
羌青現在的態度可真讓人奇怪,真正攻城了,他竟說並不像真正的天下大亂。還在阻止……而終亂打死不承認是他和齊驚慕裡應外合,如果不是他又是誰?
簫蘇也是讓人看不透,那他真正的身份又是什麼?羌青不認識他,他也說頭一次見羌青……兩人之間會不會故意裝著不相識?
「叮…」磅礴大雨中,北齊軍竟然射箭,似要用箭,用這十萬人馬軍隊,來逼攻恆裕關……
「翊生小心!」楚瓏果一聲尖叫提醒,人連忙過去以身相抵,姜翊生聽到聲音卻是一把推開她,箭矢劃過他的肩頭,穿了過去……
楚瓏果幾個踉蹌差點摔倒。手中的傘,落了地,大雨瞬間淋濕了她,變得狼狽不已……
雨水血液交織……城牆上血跡斑斑,大水都來不及沖刷……姜翊生薄唇輕啟,雨水順著臉頰灌入嘴中:「如此大的雨,你不該在此!」
楚瓏果愕然的望著他,不知是雨水落在眼中,讓她的眼發紅,「翊生,我只想替你……」
「夠了!」姜翊生直接打斷楚瓏果的話,嘴角噙著冷笑:「你只不過想替朕打傘,看著滿牆的嘶殺!」
楚瓏果搖頭,「我沒有,我想給你打個傘,你的身體不能淋雨受寒!」
「轟!」一聲悶雷。伴隨一道白如日的閃電,眼看著就要打入城牆上,羌青大驚失色道:「快點把王上拉上了!」
黑衣人手腳極快,臂力也是驚人一把把終亂從城牆上提了起來,終亂直接甩上來,動作誇張的跌落在地,兩隻腳直往上揚……就如那烏龜被人翻了殼,誇張的四肢亂撲通。
羌青見他上來頓舒一口氣。然後看著閃電在城牆上打出的印子,久久不能回神……
姜翊生不領楚瓏果的好意:「北齊軍都打到朕的家門口了,朕馬上生命都沒了,還顧得上不能淋雨受寒嗎?」
楚瓏果立馬泣不成聲,姜翊生眼中閃過厭惡:「把你的眼淚給朕收起來,朕還沒死呢!」
霎那之間,楚瓏果變成了小心翼翼的討好:「你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關心你,並無他意!」
「你真的只是關心朕?」姜翊生突然笑的陰鷙起來,我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齊驚慕被人請了過來,請得人正是南行之剛剛派去的人。
齊驚慕走路穩健,手中撐著一把傘,狹長的眸子,對著楚瓏閃著志在必得的光芒。上來就道:「怎麼?朕在這恆裕關內,北齊的軍隊攻打恆裕關跟朕沒關係!」
終亂立馬躺在地上指責著羌青:「大司徒你瞧瞧,朕說這一切跟寡人無關,就連北齊皇上他都不知道自家的軍隊怎麼會攻打過來,是不是足以證明寡人的清白?」
「把他嘴給本座塞上!」羌青直接吩咐道:「好好看著他,帶下去!」
黑衣人聞聲把終亂嘴巴塞上東西,從地上拖著終亂就走,終亂絕對是一個懂進退知合作的人,也不掙扎,也不大叫,桃花眼光亮灼灼,挑釁的看了一眼羌青,再無其他……
「跟你沒關係?朕沒說跟你有關係!」姜翊生對著楚瓏果招了招手,楚瓏果眼中閃過欣喜,急忙過去,姜翊生伸出手圈住楚瓏果的脖子。陰鷙地問道:「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本來想著你利用北齊對付西涼,朕就不過問了,沒想到,北齊卻和西涼聯手攻打姜國。這件事情……你有沒有對朕解釋解釋呢?」
楚瓏果和齊驚慕相談之事,姜翊生是知曉的?他在將計就計?卻沒想到齊驚慕反咬著他……他話中的意思是這個意思嗎?
楚瓏果全身濕透往下滴水,聽到姜翊生的話,身形巨顫。姜翊生緊緊的圈著她,恨不得能把她的脖子圈斷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翊生,你不相信我?」楚瓏果眼淚混著雨水往下落,姜翊生笑得無比殘虐:「朕相信你,怎麼可能不相信你?如果不相信你,你今日也不會站在朕的身邊了!」
姜翊生的話陰寒無比,似要把楚瓏果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一樣,「你喜歡待在朕的身邊,朕成全你不好嗎?」
楚瓏果哭著搖頭,唇瓣蒼白,身形搖搖欲墜,姜翊生摟著他的脖子讓她貼近自己的身體………
齊驚慕眯起了雙眸,眼神越發冷淡的看著楚瓏果凄楚可憐的樣子……
頂著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還不如做出倔強的樣子更像我。至少我不會在任何人面前彎了自己的脊樑,卑微的不像自己。
「翊生……」楚瓏果喃喃的叫了他一聲:「我只想待在你身邊,我只有你一個人了,我什麼也沒有了,只有你一個人了!」
「姜翊生!」齊驚慕出聲暴喝道:「你在對她做什麼?」
姜翊生鳳目上挑,似笑非笑的看向齊驚慕:「怎麼心疼了?如果心疼讓你的北齊軍,退下去,朕好好給你處理處理有關你心疼她之事!」
「不是愛她嗎?」齊驚慕撐著傘直接去擋楚瓏果的頭,想要給她遮雨,姜翊生卻拉著楚瓏果離開傘面下,冷笑道:「你不也愛她嗎?那我們就談一談你的愛值多少城,值多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