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48變數:要終亂命
南行之手上一重,我向前走,他一拉,向後跌去,他手臂一圈,把我緊緊的圈入,淡漠的眸子閃過隱忍,「姜了,孤說了,對你的笑,沒有任何抵抗力,你還對孤笑,該怎麼辦呢?」
輕輕的撞在他的懷裡,用手肘一格擋,「往後不再對你笑了,等你什麼時候有了抵抗力,再說!」
南行之突兀把頭搭了過來,搭在我的肩膀上,狠狠的在我的頸間嗅了一口,無限惆悵:「還是笑吧,孤忍著,孤喜歡你的笑!」
護城河清澈見底,許多小魚游著歡暢的很,我的神情沉了下來,「這河裡的有什麼?剛才聽到他們說要拿你祭河神?河神又是什麼東西?」
終亂恨不得透著縫隙鑽出來,神情肅穆,咬牙切齒般說道:「你知道什麼,十個人作證是小事,我若被扔進這護城河,就算羌青來了救不了我!他們這是要我的命!」
瞧他說的咬牙切齒,我貼進豬籠,小聲的說道:「師兄怕什麼呢?四師兄早就叮囑過了,楚玲瓏不會讓你死,你死了她也要受到責罰。如此草木皆兵,倒看不出來身為西涼王閑淡!」
他的臉貼在豬籠縫隙中,「救我,中天城的城規會害死人的,有人故意讓我死,找了十個人來作證,可真是會下本錢呢!」
終亂頭已經被他們塞進黃金豬籠里,我蹲下來,拍了拍豬籠,伸手把他嘴裡堵住的布給拽了下來。
我向前走,他們向後退,南行之在我身側就如一個面無表情的冷淡死神一般……
奉天城的百姓攔在我的面前,彷彿我就是那武林高手隨時隨地要劫了他似的……
盧大叔開始審視打量著我,我微微沖著楚玲瓏點了一下頭。然後往終亂身邊走去……
「我並沒有承認我的同伴殺人,我只是說你們口中所說的殺人兇手是我師兄。」我笑著說道:「我想與他臨終告別,你們沒有拒絕,現在又在這指聲呵氣,說我承認,我承認什麼了?」
「這位大叔!」我上前一步,南行之離我有半步之遠,琉璃色的眸子冷淡著,盧大叔見我喚他,把身體一擰,很不友善:「客人,你已經承認了你的同伴殺人,對此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這個盧大叔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守株待兔,一定要讓終亂死?
盧大叔眼中閃過得意,回首看了一眼姜致臻:「姜先生他的同伴,說了無話可說,難道不足以證明他就是殺人兇手嗎?」
眸光上調,看了一眼南行之,脫離了他的十指相扣,十分善解人意的往盧大叔心裡想得說道:「我們暫時無話可說,不過…你們口中所說的殺人兇手是我的師兄,師兄要死了,不知道我這個做師妹的,能不能和他臨終告別一下?」
普通的人總是會被別人牽著走,姜致臻這樣的話一出來,有人便小聲的嘀咕起來,楚玲瓏和姜致臻對望一眼。盧大叔見狀走了過來,對我拱手道:「兩位客人,對此您怎麼看?」
不是說規矩連城主和家主都不能破壞,那他們就不應該是在等時間還是在拖時間,可是拖時間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為了不讓他死,把禍水往我身上引,這是拖時間呢,還是在等人來解救呢?
姜致臻寒冰般的對上盧大叔:「那也需要好好問一問?難道各位不覺得他們一道來的,看著自己的同伴就要沉河,無動於衷,難道這本身不值得探究嗎?」
這樣的規矩可真的不像是一代聖主長洵定下來的規矩……
這個規矩真是漏洞百出,他們還奉如聖旨,口口聲聲的說規矩……規矩是這個樣子嗎?
其實終亂只不過拎起他的衣領搖晃著,連那個小葯童的脖子都沒有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奉天城的規矩……擺在這……想殺人,殺了之後,找十個人,躲在暗處等待一個替死鬼,也就百口莫辯了。
盧大叔並不驚慌,道:「啟稟玲瓏大人,這二位客人,並沒有進入葯廬之中,只有這個殺人兇手,一腳踹開藥廬的門,不知怎麼就惱羞成怒的把小安給掐死了!」
真不知道他的這些情話是跟誰學的,和他說話之際,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岔開話題,把話語引向與他深愛於我……我就應該知道,我就應該把他放在心裡……
南行之眼角彎彎,偏頭凝視著我:「中原有一句話,情人眼裡出西施!自己看上的人,無論怎樣的心腸,在自己眼中,都是可愛的!」
淡淡的開口道,「成王敗寇,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我也是蛇蠍心腸呢!」望著姜致臻,他故意把我拉進來,故意把我和南行之拉進來……其中的目的,怕不想讓自己心愛的楚玲瓏受到奉天城主的任何責罰吧!
「曾經的太子,總是會能抓住事情的重點!」南行之眼帘微垂,長長的睫毛,在細風吹過,微動:「孤真是感激,你不是他的女兒……孤不喜歡他!」
對於規矩,楚玲瓏郡被堵的啞口無言,姜致臻在她耳邊低語幾聲,舉手制止道:「這位客人當時去的時候有三個人,盧大叔,我並不是要會被奉天城城規,三個人……本應一道進入房間內,怎麼就變成他一個人殺了?不知盧大叔有沒有問過他的同伴?當時是什麼樣的情景?」
不過,按照終亂身形,這個籠子著實有些小,他要蜷縮才能被塞得進去,想來也是憋屈的很。
黃金微軟,其實能打出這麼一個籠子,也是不易……目測有好幾十斤重……抬出奉天城,也算珍寶一件……
黃金的豬籠,蓋子都被人打開了,壓住終亂的人正準備把他往豬籠里塞……
生長於此,他懂得奉天城的規矩,所以想不被抓住,抓住那就是一個死啊。
奉天城還有這規矩,十個人作證,就可以不用請示城主和家主了,這倒真是一個殺人不用證據確鑿,只需人證就夠了……怪不得終亂死命的反抗……
盧大叔信誓旦旦的說道:「玲瓏大人,若是我一人見狀也罷,這麼多人難道眼睛都出了錯嗎?按照奉天城城規,殺人要償命,只要有十人作證,就可以不用請示城主和家主。現在我們有十人可以作證,對於這個外來的外族人,可以直接獻給河神大人!」
姜致臻臉色閃過一抹難堪,冷冷的掃過對他污衊大言不慚的人,禁而不語,站在楚玲瓏身側。
楚玲瓏一下沉下臉:「各位,這位是家主和城主的貴客,不可能無緣無故來在奉天城殺人,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葯童!各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還有什麼誤會在其中!」
對殺人之事,這些普通的人倒是義憤填膺,似不把終亂這個殺人兇手就地正法,個個怒火難平。
更有人大聲的指出:「姜先生如此袒護兇手,難道和兇手是有什麼關係不成。」
姜致臻的話引起了在場的所有人的指指點點,大概都是在說殺人償命,一命抵一命……這親眼所見的事情還能差得了?
姜致臻負身上前道:「各位,這位客人昨日才來到奉天城,初來乍到,與小安無冤無仇這中間定然有什麼誤會,不如等查清事情的真相,再請城主和家主定奪!」
楚玲瓏聽的那幾個人的言語,眉頭緊緊的皺起來,然後假裝不經意間掠過我……思忖著……
「妖孽!」如若蚊言嘀咕了一聲,他很懂得利用自己長得好看,時不時笑一下,便是驚艷如奼紫嫣紅……
南行之嘴角一斜,邪邪的一笑:「孤又沒有好處,可不願意做白工,就在剛剛……孤與人分析,還被人嫌棄,孤甚是覺得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少做,是不是……姜了!」
「很難不代表沒有可能,不如王上好好看戲,這件事情就交給王上了,王上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我伸手狠狠的揉了一下額頭,南行之見狀目光深了……
南行之思量了片刻,嘴角猝不及防落在我的額頭上,一吻過後,他緩緩地說道:「估計有些難度,紈絝處處留情的人,實則,是最是無情的人。這最無情的人,什麼都不在乎,是沒有軟肋的。想從他口中,想從他心裡挖出故事來……很難!」
眉頭一挑,算計由心而生,帶了一抹陰笑:「怎麼才能讓他不打自招,挖出他心中的故事呢?」
南行之頭一低,「不會低於楚玲瓏的位置,甚至高於奉天城城主的身份尊貴!」
西涼王,也不是什麼人想做就能做的,楚家與西涼相輔相成,他也不可能隨便就拉一個平頭百姓就扔上西涼王的位子,所以終亂在奉天的身份,會是什麼呢?
幾個人一出來,對著楚玲瓏行禮,然後紛紛唾棄和指責終亂,突然之間,我墊起腳尖,在南行之耳邊問道:「你說,西涼王曾經在奉天城是什麼身份?」他說他生於奉天,長於奉天,又能做西涼王,想來在奉天的身份不低,至少尊貴上,不論輩分,應該不會低於羌青……或許還要高於他……
盧大叔憤懣不平,「玲瓏大人,小安是我們親眼所見,是這外來的族人,掐著脖子而死,您若不信,我可以找人過來作證!」盧大叔是不知道被誰灌了腦子,說完話,直接從人群中叫出幾個人來,瞧著那幾個人的模樣,倒真的是和他到第一現場的人。
她的眸子沉了沉,問道:「小安屍體檢查過了嗎?」
姜致臻攙扶著楚玲瓏起身,楚玲瓏轉動了一下手腕,視線一掃,我與她含笑相對……
盧大叔指著終亂對楚玲瓏道:「玲瓏大人,這個人殺人,被我們當場捉到,非但沒有伏法認罪,拿起木棍伏擊,實在是罪不可赦,唯獨沉河,方能對得起小安的在天之靈!」
南行之視線望向奉天城:「這裡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一個金豬籠相比這麼一個巨大的寶庫,竟然不足一提。你應該感嘆如何把整個奉天城給挖走,才是大賺!」
南行之小心翼翼的護著我,不知他太過冰冷,還是奉天城的百姓只對殺人犯感興趣……我們所站的地方,倒是形成了一個無人的小天地。
中年男人,楚玲瓏叫他盧大叔,世代跟隨楚家,替楚家賣命的隨從後代。現在是城西一帶巡街的人員,沒事照顧街坊鄰居的人。
奉天城的百姓,可真是視金錢為糞土,這麼大一個金籠子,都沒人心動,看不見似的。
「那得多少金子?奉天城可真是有錢的很!」金晃晃的豬籠,在陽光照射下,真是奪人心魂,要是讓外面的普通百姓,見得這麼大一個黃金,絕對上前瘋搶之。
中原的豬籠,用樹條和或者是竹條編製而成,奉天城的這個豬籠黃金鑄造,金光閃閃,籠子前方,扎有彩條……
一直以為,浸豬籠是中原特有的文化色彩,只針對女子不忠,現在沒想到,奉天城這個地方,也有豬籠……不過……這個豬籠倒是華麗的很……
終亂五花大綁,努力掙扎……
南行之緊了緊手,琉璃色的眸子閃過一抹笑意:「那可不行,孤可以什麼都不聽,牽著你,孤說給你聽也是一樣的!」
不用心血,千年大族,焉能長久,把手一舉:「如果你不牽著我的手,我很樂意陪你討論一下千年大族長久不衰的原因!」
城中的百姓,都下了城,圍繞著護城河邊,烏壓壓的一片,楚玲瓏和姜致臻已經站起來,看著在豬籠外的終亂…
城門打開,弔橋放下,城中百姓不少,南行之掃過一圈,牽著我慢慢的走上弔橋:「目測在奉天城普通的百姓,有幾萬之多,再加上外面的暗衛死士。一個家族……千年不衰,到今天這個地步,確實用了不少心血!」
輕輕地卡住,十指相握,沒有絲毫痕迹,密貼緊縫,怎麼甩都甩不掉……
我小看他的執著,也小看了他有的時候可以不顧我的意願,很是霸道的深深的把自己的手擠進到我的手中……
喧鬧聲一下子入了耳,我和他的世界一下子也變得喧鬧不已,繼續轉身跟著人群往城門那走去。
南行之聲音喑啞又多了一分:「好,孤下回疼痛難當的時候,咬你!」咬你兩個字,說的眷戀曖昧不止……似不是咬,而是要尋得機會,直接把我給吃了。
在我的心裡停留……尋找機會,留下痕迹,試圖在我心裡紮下根,然後靜待,慢慢慢慢的一點滲入骨血,然後在骨血血肉中長出參天大樹來……
在喘息之中……卻滿滿又是他的氣息,他正在試圖無孔不入一點一點的鑽入我的心裡……
他終有借口,猶如慢水煮青蛙一樣,步步跟緊,看似步步逼緊,卻又留有無限的空間給我喘息。
「如果你下次忍不住了,我的脖子可以給你咬!」我慢慢的抽回手,讓自己兩隻手交握,這樣他就沒有借口抓住我的手。
手指間傳來密密麻麻地如針尖輕輕刺在心裡的感覺,疼疼地,酸酸地,還帶著一股麻麻地感覺。
「你會以貌取人嗎?」南行之輕輕咬在我的手指上,揶揄地說道:「孤從未以貌取你,你倒是看中了孤的臉,這就是話本上所說的,顏好就不用看內心了嗎?」
南行之和姜翊生這是死了心眼的認死理,我被愛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哪一點,讓他們忽然心動……非我不可。
長吁一嘆:「沒有一張好看的臉,坐在朝堂之上,讓人說成是魔鬼嗎?」是因為肅沁王把深情錯付,所以他的孩子,他的孫子,都有超乎尋常的執著嗎?
如妖精一般精緻的臉,他說得出來,就能做得出來,他說不要,只要我一點頭,他就能毀掉他的臉……
南行之嘴唇細細滑過我的手指,憐惜般的說道:「很多時候,孤認為你是個孩子,孤是一個大人。若是你覺得孤的這張臉太過招人,孤可以不要它,這樣你會不會就不覺得我的年歲比你小了呢?」
信任一分是一回事,信任十分又一回事,要把一顆心全部託付給別人,那就等於把性命捏在別人的手中……這麼多年了,我的命一直捏在我自己的手中……我把自己的心層層包裹……怎麼能輕易的撥開。
「我……也許一輩子都愛不上你!也許,我會愛上別人,也許我這一輩子,只有我自己了!」我嗓音嘶啞的說道:「你還很小,許是不懂情愛,我的心已經滄桑,不懂愛,見的卻多了!總覺得人都包藏禍心,每個人都不離外!」
街道上彷彿一下的只有我和他,世界一下子靜了,他目光繾綣情深眷戀,望進我的眼中,都忘記了眨眼。
撲通撲通的跳動著,跳動的頻率讓人心驚肉跳,我想大口喘氣壓著,發現也是徒勞……
乾燥的唇,印在我的手上,我的心不規律的跳了起來,不知為什麼……一下子跳了起來……
他的手從我的腰間移開,站直了身體,執過我的手,低頭輕輕落下一吻:「吾愛,為汝,吾心甘情願的痛著!」
情蠱需要交歡雲雨,唾液交替,他說喜歡於我,是情蠱在作祟,還是他真正的喜歡與我……又或者說,只是依賴……我對他來說是南霽雲給他的責任?
強有力的心跳,在我手掌之下,彷彿炙熱隔著衣袍傳到我的手掌之中,暖著我的手掌。
手抵在他的胸口,觸碰著他的心跳,「沒有解藥,我不與你在一起,每日里,都會痛?」
他在我的頸窩搖了搖頭,似帶著一抹撒嬌:「孤忍得住,孤只要能待在你身邊,一隻小小的情蠱,壓得住,與你一道,孤連呼吸都變得貪婪起來!」
停頓了半響,斟酌了一下,問道:「是不是情蠱犯了?」他體內的情蠱,會橫衝直撞撕咬著他的心,讓他痛不欲生……心如刀絞的疼痛,我曾經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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