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整個蘇格蘭場就像是一個巨型的機器,裡面精確分佈著各種職能的部門,每天一刻也不停的運轉著,維護倫敦的治安。穿著職業服裝的警員們樓上樓下奔波著,年輕的警員們滿腔熱情的懷揣著當年的夢想,年紀大些的則是在為著每天的生計忙碌……又是充實的一天。
至於那些需要解決的案件,上至恐怖襲擊謀財害命交通癱瘓,下至夫妻吵架或是家裡的貓突然走丟——這些都歸他們管。
不要太過驚訝,要知道蘇格蘭場曾經專門派出了五個精英警員找了三天的貓……有趣的是這件事還上了當天的泰晤士報,配圖是一群走丟的喵星人規規矩矩排成一排的照片。
——深藏功與名。
然後第二天蘇格蘭場就接到了不下十條家裡愛狗走丟的報警熱線……
當然對於世界上其他國家的人民來說,倫敦的警察還是太閑得慌了。甚至一提起他們,人們首先想到的不是正義的化身,而是關於著名的甜甜圈的梗——
宿醉中的某探長在夢裡打了個噴嚏,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
不管怎麼說,整個倫敦城總之就交到了這群人的手上。
那,就祝我們的倫敦人民好運吧!
*
一連好幾日的雨天終於在倫敦市民熱切的詛咒中過去了,好天氣開始眷顧起這座城市來。雷斯垂德的心情很是不錯,他終於可以收起自己那把恨不得要扔掉的倒霉雨傘。蘇格蘭場的警員們也不再是哭喪著臉了,而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互相打趣著開玩笑,或是饒有興趣的打聽自己是否能在年終前升職。
說起升職的話,就不得不提一下現任的內政部長尼克先生,目前正在夏威夷休假。原本聽說他打算競選下一屆的首相一職,現在估計那也只是個謠言罷了。不過不管怎麼說,他不在的日子裡,整個蘇格蘭場都像卸了重負一樣輕鬆許多。
雷斯垂德就是那個典型「輕鬆許多」的存在——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吃著一袋助手愛麗剛買的甜甜圈,右手頗為悠閑的轉著一支新買的鋼筆。
鋼筆在劃過幾道美麗的弧度之後成功脫手,筆直的飛向了隔壁的辦公桌。
——「Ohdamnit!誰拿鋼筆偷襲我?」
埃德曼揉了揉自己吃痛的小臉蛋,然後迅速從地上撈起了那支犯了錯的鋼筆,惡狠狠的掃視四周。
探長咬了一口手裡的甜甜圈,聞言無辜的抬起頭看向他,仔細的辨別了下他臉上的一塊紅印后又咬了一口甜甜圈,隨後口齒不清的替他打抱不平:「哦天,這是哪個傢伙乾的?」
不遠處的多諾萬輕輕咳嗽了一聲,一副看破不說破的眼神。
賽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大聲嗤笑了一下,「得了,埃德曼你不會連這點痛都受不了吧?勸你早點回家找媽媽去吧!Gofish!」他粗黑的眉毛誇張的上揚著,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之情。
埃德曼被他的話成功氣到了,用力將鋼筆扔向他,立刻從椅子上竄了起來,「你有種!你扔的是不是!」
一把拍開那隻可憐的鋼筆,賽蒙也撞開桌子站了起來,並連帶著打翻了幾份案件的資料,「是你爸爸我扔的又怎麼樣?弱雞!」他鬆了下自己的領帶,虎視眈眈的盯向安德森。
「蘇格蘭場老規矩,訓練場上摔跤,誰輸了誰就是兒子。」
「沒問題。」
有火花在兩個人的視線對撞中迸現,埃德曼喝了口水壓了下驚,他已經做好被摔成死狗的打算了,但沒辦法,這種男人間的較量就算勒緊褲腰帶也要硬上。
辦公室的其他人對於他們兩人這種每周一次的對恁已經見怪不怪了,個個都專心著自己的工作……或是干點其他有趣的事情。
……望著瞬間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場面,探長迅速解決掉剩下的甜甜圈後撤離了辦公室。
*
這次的地鐵爆炸案在夏洛克的幫助下已經接近尾聲,真兇被捉拿拘留了起來,正等著被起訴,而一直處於兇手威脅中的替罪羊巴奈特也重新獲得了解脫。
在這幾日的時間內,他算是徹底被夏洛克的智商給折服了,原本對他們這一行人而言需要一至兩個月的時間去破的案子,如今才短短几天就迎來了曙光。
——時間和倫敦的罪犯們會證明你需要我的。
當初的那句話再一次回想在雷斯垂德的耳邊,他不禁失笑著搖搖頭……將來,或許還真說不準。倒也不想去考慮什麼警.察的尊嚴面子問題,能儘早解決的案子儘早解決就好,哪怕是丟了面子也得向那個諮詢偵探求助。
他後來又調出了當初審訊巴奈特時的錄像顛來倒去看了好久,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信息,只好作罷。
夏洛克的解釋是真兇是他們同一個公司的同事,事發當天在他們之前的一個站台上了車,將炸藥安置好,然後借口有事又在中途下了地鐵買東西————由於夏洛克的語速過快,以下省略掉三百字的作案過程。
無論怎樣,案件終於解決了,處在家人生命威脅中情緒快要崩潰的巴奈特也在幾天中緩了過來,特地找到蘇格蘭場他們的辦公室,拎了一籃子的鬆餅以示感謝。
鬆餅一下子被那群什麼都沒幹的混蛋們哄搶掉了,雷斯垂德好心的向他告知了真正解救他的人是之前見過的夏洛克,沒想到被他一口否決。
他依然能清晰的記得當時巴奈特臉上的表情,被惹怒的不高興以及怎麼也不願意相信的偏執,「哦,那人……他啊……」
然後整件事情就不了了之,當然夏洛克也沒有時間去應付這些,對於他而言,破案的過程才是最好的饋贈。
……
忙碌了一天之後雷斯垂德走出蘇格蘭場,眼前突然出現了助手艾麗的身影,笑吟吟的正從蘇格蘭場的外圍走來,身邊還跟了一個姿態優雅的黑衣女性。
「這位就是我們的雷斯垂德探長。」艾麗笑著向她介紹道。
安西婭巧笑嫣然的朝他遞上了名片,「你好,我叫安西婭。很高心見到你,先生。」
雷斯垂德伸手接過名片,卻發現和自己預期的不太一樣,黑色的小卡片上只簡單的印了MH兩個字母以及一行電話號碼,他不明所以的抬起頭,問道:「請問你是?」
安西婭側過腦袋,一輛小黑車剛好從遠方不急不緩的駛來,她走過去拉開後車門,「先生,你的一位老朋友請你過去敘舊。」
雷斯垂德瞟了一眼代表著特權的車牌號碼,心裡仍是一片茫然,他不覺得自己會認識什麼大英政府的高層,而且還是老朋友的話——怎麼看都有陰謀的樣子。
「找我?」他再次出聲問了一遍。
「是的。」安西婭得體優雅的輕點了下腦袋,小巧的圓頂禮帽完美配合著她今日的髮型。
雷斯垂德只好埋頭鑽進了車內。
他猜可能是頂頭的那位部長秘密找他,準備派給他某些特殊的任務……這麼一想,他的背悄悄挺直了一些,臉上則是表現出了堅毅的神情。
小黑車的後座上,安西婭見任務完成,終於掏出了自己的黑莓。
……
十分鐘過後。
探長有些不安的動了動身子,讓自己做得更舒服些。
黑莓小姐在玩手機,沒理他。
二十分鐘后。
朝窗外看了一路風景的探長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請問還有多長時間?」
「快了。」安西婭專心玩手機中,看她笑的樣子——應該是在與男朋友發簡訊。
「能問下我等會兒要見誰嗎?」探長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無聊的打起節奏。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真的認識?」
「絕對認識……至少那位先生是這麼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