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股熱風吹了進來,雖然燥熱,卻也解了幾分暑意。
阿竹深吸了口氣,然後又折回桌子旁,拎起水壺倒了杯溫水喝了,方折回床前。
床上的男人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已經睡著了,先前那股揮之不去的惡寒感已經沒有了,終於安全了吧。
時間還早,阿竹還沒睡意,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目光便轉到床上的男人身上。難得一次他睡著她清醒,讓她產生了打量他的興趣,湊近他的臉就著燈光仔細觀察他的五官,如此近距離之下,他肌膚的毛孔都能一清二楚,發現這男人的肌膚還真是細膩,感覺有點不像男人的,怨不得平常時候能感覺到他臉上就像渡了層柔光一般溫潤。
作為男神,自然要有一副好肌膚,打上柔光,高高在上,這才是男神嘛。
想到剛才將他扒光又為他換上寢衣的事情,阿竹臉上微紅。才成親兩個多月,她還沒法做到老夫老妻的模式,不過和他白首攜老的感覺不錯,前提是……他能一直這般。
想到了什麼,她臉上原本洋溢的笑容慢慢斂去,目光變得游移。
在她盯著他的臉出神發獃時,卻不知道被她研究的男人已經醒了,目光里沒有絲毫的醉意,直勾勾地盯著她,等發現她的目光渙散,便知道又不知道神遊在哪裡了。
驚叫一聲,阿竹原本坐著的身子被人拉著摔到了他懷裡,直接趴在他身上,抬頭便對上一雙眸冷光湛湛的鳳眸。
怎、怎麼醒了?=o=!
直接將她嬌小的身子往上一提,然後他偏首便咬上她的嘴,粗魯得與他形象極不符。即便已經被他咬過很多次了,但仍是覺得麻疼麻疼的,只怪她的肌膚也挺薄的,經不過他啃。
阿竹嗚嗚地叫著,雙手掙扎。雖然有些懵懂,但是結合幾次經驗,她已經發現這男人似乎只要脾氣不對,就愛咬她。咬著咬著,又變成了扣著她的腦袋的深吻,吻得她胸腔都快要爆炸了,肺活量支撐不住了……
在她覺得自己要窒息時,終於被人放開,然後被人抱著滾了一圈,被壓到了床上,壓得她一口氣又喘不上來。
「……胖竹筒。」
他的聲音有些含糊,正咬著她的脖子呢。
「禹、禹哥哥,我疼……」她結結巴巴地說,聲音有些小,顯然對著這男人時的撒嬌技能還未滿,自己都覺得自己撒嬌的方式不太對。
又在她肩膀上咬了兩下,男人終於善心大發地放開她,半撐著身子俯視縮在他身下的人,燈光下,她滿臉紅暈,看起來嬌嬌艷艷的,眉目如畫,在他眼裡,卻是全天下最可愛的人。
見她可憐兮兮的,陸禹在她眼瞼上親了下,笑道:「胖竹筒真是不乖呢,那女人很好看么?」
「……」
一瞬間,阿竹簡直糾結得撓頭髮。他這是什麼意思?真的是惱她看別的女人?若是她說石清瑕不好看,是個人都會唾棄她的虛偽。若是她說石清瑕好看,外一引起他的興趣怎麼辦?兩難啊。
「嗯,怎麼不說話?」他捏了捏她胸前的小籠包,見她臉上的紅暈更盛,眼神也開始變得灼熱。
「不、不好看,禹哥哥比她好看多了!」阿竹馬上諂媚地道。
他眼神一冷,哼道:「本王又不是女人,你竟然拿個女人和本王比較!」
「……我錯了。」這喝醉酒的人也太難伺候了吧?
他低下頭輕輕地蹭了下她嫣紅的臉蛋,彼此的呼吸都有些粗,氣息灼熱。
明明他的臉上帶著笑,但那雙眼睛卻染上一種陰暗的情緒,猶如隱藏在黑暗中的凶獸,甚至有幾分陰鷙,氣息也同樣變得陌生,不似以往的清淡內斂,反而極具侵略性,彷彿要擇人而噬,壓迫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那種令人惡寒的危機感又一次襲上背脊,還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尾椎骨往上躥,瞬間讓她很想蜷縮起身體,將自己縮成一團。這是她面對極致的危險時的表現,彷彿這樣就能讓她安心一些。只是他將她的四肢壓得實實的,讓她根本沒辦法保護自己。
發現她有些顫抖,他收斂了些氣息,小心地將她抱住,攬著她的腰密實地擁入懷裡,彷彿要鑲嵌進懷中一般。
這種只要看到她受到驚嚇就忍不住要心軟可憐的感覺是什麼?
陸禹嘆了口氣,摸摸她的背,聲音清清潤潤的,說道:「胖竹筒別怕,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怕什麼呢?」
發現他的聲音正常了,阿竹方放鬆了身體,伸手摟住他的腰,心裡有些委屈。她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麼,只是那一瞬間,他給她的感覺太危險了,嚇得她身體都不聽使喚。她不認為自己是膽小的人,但是……
陸禹將氣息斂得更平和,摸著她的背脊骨,心裡不覺有些憐惜。明明平時看著那般大大咧咧的,卻有著難以想象的敏感一面。即便平時他表現得再平淡無求,但從小在宮裡長大,上過戰場,殺過人,收斂不住脾氣時,難免會有些駭人。他平時收斂得極好,少有失控之時,卻沒想到會讓她察覺。
真是個可憐的小東西!
擁著她嬌小的身子,他想,他娶的這個小妻子,明明遮掩得那般嚴實,竟然還有人覬覦,真是不開心。或者,只因為她是他的妻,凡是屬於他的東西,都有人想要搶走,才會有人膽敢用那樣的眼神看她,更不開心了。
阿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發現危機解除,心臟那種悸動終於平息了。她很想問問他先前到底生什麼氣,總不會因為她多瞧了石清瑕兩眼而生氣吧?或者是因為秦王……這個她倒是不敢問了,這種時候她主動去提個男人,不是傻缺么?
過了好一會兒,發現他只是這般擁著自己,一隻手在她背後輕輕地撫拍著,阿竹打了個哈欠,慢慢地睡著了。
睡到半夜,當身體被一道力量貫穿時,她終於清醒了,瞪大眼睛看他。
「王爺……」
他將她兩條纖長的腿架起,聲音啞啞的,笑道:「阿竹乖,一會就好~~」說罷,還親了親她汗濕的臉。
接下來,便是狂風暴雨一般的侵略,她就像在暴風雨的海面上飄蕩著,意識沉沉浮浮,最後已經苦逼得不行,還有心思想著:原來男人喝醉酒特別的激動,簡直讓人沒法活了!
等暈過去后,她終於明白了以往他有多克制,內流滿面地想著,他還是繼續克制吧,不然真的要人命啊!
天蒙蒙亮,阿竹便被叫起了。
身體像散架一般,腰肢酸軟,兩條腿軟得像麵條,差點爬不起來。
而讓她受此大罪的罪魁禍首又恢復了那種溫文爾雅的男神體貼樣,溫柔地將她扶了起來,對她獃滯的模樣也沒有像以往那般作弄她了,大手為她順了順腦袋上翹起的幾根呆毛,去端了杯放得溫了的濃茶到她嘴邊。
喝了一杯釅釅的濃茶后,阿竹終於清醒了,一臉驚嚇地看著他。
陸禹坐在床邊,身上穿著宮稠所制的寢衣,絲滑清涼,長發披散而下。見她一副受驚嚇的模樣,再看她滑開的寢衣裡頭那些可怕的痕迹,不禁摸了摸鼻子,有些赧然,將她摟住道:「以後會克制的,別怕!」
阿竹苦逼地看著他,就像被欺負壞了的小白菜一樣,大概是還未完全清醒,所以還有膽敢和他討價還價,「真的?以後不會這樣了?」
「盡量!」
盡量什麼的……根本是沒法保證啊!
阿竹繼續苦逼,看得他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捏捏她的小肉手道:「胖竹筒怎麼這般可愛呢?」
不,她不可愛,所以你別再疼惜她了,真是太可怕了!
發現身體已經被清理過了,連某個不能說的地方也沒有再漏某些液體,雖然有些濕濕潤潤的,不過阿竹仍是開心了幾分。只是下床的時候,差點腳軟得趴倒在地上,還是旁邊的男人大手一撈,將她撈住扛了起來。
「你坐著,先緩緩勁兒。」陸禹繼續體貼地道。
阿竹抬頭看他,一副吃飽喝足的大貓樣,心裡又苦逼了。生物鏈中,雄性一旦身體得到滿足,一夜不睡都能容光煥發,反觀雌性,明明不用怎麼出力,卻像被蹂.躪了幾天的苦白菜,難道這真的不是所謂的采陰補陽么?
阿竹呆坐著,有些木愣愣地看著拿了套衣服為她穿上的男人,見他手指頭勾著一件湖藍色的肚兜,表情更空白了,機械式地聽著他一個命令一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