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阿竹看了看,年長的王爺們的子嗣極多,最大的孩子都能成親生娃了,從周王下來的皇子,他們的方變得少了,秦王只有一個庶女,而端王更可憐,孤伶伶的。
太后瞅了瞅,說道:「周王、秦王、端王的子嗣少了點兒,明年可要努力啊!孩子多點,熱熱鬧鬧的,才教人歡喜。」
「……」
周王妃、秦王妃和阿竹三人有志一同地低下頭,掩飾了自己臉上的表情。阿竹眼角瞄了瞄,周王妃臉蛋漲紅,秦王妃神色淡然,心說不愧是她的女神,就是淡然。
同樣淡然的阿竹不知道,安貴妃和淑妃、惠妃的臉色都不太好,都被太後點名了,以承平帝那孝順的性子,估計他心裡也會不滿。雖然到了這年紀,已經不太介意帝寵不帝寵了,但是也是件沒面子的事情,讓她們感覺到自己也好像和其他的妃子比,輸了什麼似的。
秦王爽朗地笑道:「皇祖母放心,明年孫兒便再讓你抱曾孫,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盼。」
太后被他逗笑了,歡喜道:「你這孩子自幼便是個能說會道的,那哀家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秦王笑著保證,不過在秦王妃抬頭看了他一眼后,幾不可查地僵硬了下,很快便恢復正常了。
太后估計是老了,樂於見兒孫滿堂,喜歡小孩子在跟前湊樂說話。所以今天的宮宴,太后十分熱心地挨個關照皇室及宗室中子嗣不豐的、或沒有孩子的夫妻,阿竹厚著臉皮繃住了,不過仍有很多人沒有繃住,快要被太后弄得快要崩潰了。
阿竹嫁入皇家的第一個宮宴,便在這麼讓人崩潰的氣氛中結束了。
放了煙火后,帝后便扶著太后先行離開,其餘人等也跟著依次離開。
阿竹和陸禹一起送安貴妃回了鳳藻宮,在離開之前,安貴妃拉著阿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道:「端王妃,本宮年紀大了,這新年的願望便是希望能在今年抱上孫子,端王妃說呢?」
阿竹一臉溫順甜蜜地道:「母妃放心,兒媳婦一定會努力的。」
「……」
安貴妃被厚臉皮的兒媳婦給噎住了,她以為自己施壓會讓她羞憤難當,然後便可以藉機提出給端王納側妃的事情——反正他們成親也有半年多了,納側妃也沒什麼。但沒想到兒媳婦又溫順又甜蜜地笑著,一口便應下了。
阿竹見她呆住,又握了握她的手,十分孝順地道:「母妃,天氣冷,您還是快進去歇息罷。」
安貴妃胸口像梗著個什麼東西,連氣都有些不順,無力地揮揮手,讓他們離開了。
等到宮門時,阿竹發現諸位王爺此時也到達宮門口,正準備登車而去,見到他們,紛紛打招呼。
與諸人告別後,陸禹扶了阿竹上車。
馬車裡有些冷,已經來不及備暖爐了,陸禹直接將阿竹抱到懷裡,死死地纏著,將她當成暖爐來取暖。
阿竹覺得他的力氣有些大,不過沒有多想,只以為他是真的冷,安份地窩在他懷裡,聽著遠處時不時地傳來了鞭炮聲,添了幾分新年的氣息。
回到王府後,丫鬟們已經備好了熱水及暖爐,還有熱騰騰的容易克化的湯麵,及各種小菜。
一翻梳洗后,阿竹覺得終於活過來了,忙碌的一天也算是結束了。
兩人坐在餐桌前吃廚子特地煮的面,面里有熬得澄黃的雞湯,紅白相間的麵條,有肉片、荷包蛋、青菜,上面還灑上了蔥花和芝麻油,一陣香氣撲鼻而來,看著就讓人食慾大增,況且是在對著那些油汪汪的美食餓了個一晚上后,吃什麼都是美味的。嗯,若是有辣椒油就更好了。
邊吃著邊漫不經心地想著,阿竹的目光很快便轉移到了對面的男人身上,發現他今晚似乎話少得可憐,而且這麼冷淡的模樣,雖然清淡高雅,如同畫中之人,卻讓她有些不習慣。
男神怎麼不對她耍流氓了?
等守歲完時,阿竹才遲鈍地感覺到,那位王爺很不對勁,努力地回想,今晚沒有發生什麼讓他不對勁的事情啊——對了,除了太后今天對每對夫妻問候了一遍子嗣問題外。
等躺到床上后,阿竹仗著最近膽子比較大——俗稱的傻大膽,湊過去問道:「禹哥哥怎麼了?過年心情不好么?」
陸禹拍了拍她的腦袋,半晌方道:「沒有,別多想。」說罷,便將她摟到懷裡,又香又軟又暖,抱著睡覺十分舒服。
阿竹不信,在他懷裡拱來拱去,繼續傻大膽地道:「王爺是不是因為皇祖母先前的話?其實臣妾也覺得皇祖母說得對。」她含蓄地表示,對太后話里的支持,陸禹確實需要個子嗣了,等不了兩年。
帳內的光線有些昏暗,阿竹沒有看到他緊皺的眉,但從他沉默中便知道他是不同意的。
「你還小……」他輕聲道:「婦人懷孕其極危險,特別是你的身子骨還未完全發育全,荀太醫也說婦人生育最好在二十歲上下,方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對母體也比較好。」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年紀大了,需要個子嗣,免得旁人誤解,兩人的壓力都大。只是,她還是太小了,他有些捨不得,捨不得她受苦,捨不得她出現一點危險,捨不得她會因此發生任何意外……
比起他,阿竹更知道女人年紀小生孩子的危害。但是,她也同樣等不了了,今日安貴妃的語氣便有提議給他納側妃的意思,她才不要其他女人出現在他們之間,想到他以後會像這般抱著她一樣地去擁抱其他女人,她就反胃得想吐。
阿竹心裡有些不安,她其實很想得寸進尺地問他,可不可以給她一個保證,不會變的保證?但她又不敢承擔,若自己這般問了,後果會怎麼樣?他會厭惡么?會覺得她不識抬舉?會覺得她犯了七出中的嫉妒?不賢不惠?
「睡吧!」陸禹拍拍她的背,將她禁錮在懷裡。
可是阿竹被自己腦子裡的想法弄得睡不著,從子嗣問題想到了夫妻間的問題,想到了很多很多,腦洞一下子開得太大,已經填補不起來了,腫么辦?
或許,某些時間衝動是她的一種美德,所以在自己煩得不行時,她終於衝動了一把。
「王爺,咱們來造孩子吧!」阿竹直接掀開他禁錮著自己的雙臂,然後翻到他身上,坐到了他腰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陸禹驚呆了。
這還是那個害羞的小王妃么?
害羞什麼的,在即將會出現婚姻危機的事情面前可以先放一放,解決了婚姻危機再說。
所以阿竹豪放了一回,將他的寢衣給扒了,怕冷到他,還將被子扯起來蓋住兩人——這一刻,阿竹覺得自己特別地體貼溫柔,這麼照顧他的身體,他怕冷,自己就暖和他,不會讓他受到一點的冷意傷害……
是個男人就不能忍!
很快壓人的對象換了,阿竹被反壓回床上時,沒有像以往那般閃躲,而是四肢像八爪章魚一般纏住他,勾住他,整個人都巴在他身上,姿勢極其可笑。但陸禹卻笑不出來,將她的手強行拉開,將她的腿也擺好,然後躺回去。
「乖,睡覺吧!」
「……」
阿竹頓時=口=臉,她都這麼犧牲了,他竟然還無動於衷,定力太好了么?難道以往那些在床上廝混的事情是她的幻覺?
阿竹有些不信邪,繼續去撩撥他,然後發現他明明有反應了,但卻強壓下,根本不肯碰她——阿竹被打擊到了,等第三次被他鎮壓后,她的面子裡子都沒了,羞恥心也用完了,再也不敢做這種沒羞恥心的事情。
阿竹悶不吭聲地披衣起身,在陸禹問她去哪兒時,沒有絲毫儀態地直接一句「出恭」便將他堵住了,然後趿了鞋子,跑了出去。
「王妃?」睡在外間守夜的翡翠發現阿竹披著外套出來,吃了一驚。
阿竹沒理她,垂頭喪氣地窩到外間的暖炕上。
翡翠見狀,擔心她凍著,忙去弄了個手爐給她,然後站在旁邊不知道說什麼好。先前她便聽到屋內傳來異樣的聲音,因為王爺和王妃素來感情好,成親至今沒見他們紅過臉,所以也不在意,如今見王妃默默地坐在冷炕上,白痴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妃,您怎麼了?」翡翠輕聲問道。
阿竹將臉埋到雙膝間,將自己團成一團,拒絕外面的聲音。
見到她如此,翡翠頓時急得不行,下意識便往室內張望,卻沒想到見到通往內室的門口前站著的男人,嚇得差點叫出聲來,趕緊捂住了嘴巴,然後識趣地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