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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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雲意在叫自己,逐蘭趕緊轉身快步朝她走了過去。
「有水嗎?我渴!」
耷拉著眉毛雲意可憐兮兮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逐蘭。
逐蘭腳下一頓差點把自己絆倒,睜著眼睛看著雲意在理解她話里的意思,等她明白后,在雲意期待的目光里殘忍的搖了搖頭。
「回殿下,奴婢沒有帶水。」
出來得匆忙完全沒有顧得上,而且她真的不知道雲意會說那麼久,往年最多也就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能說完,結果今天硬是說了半個多時辰。
微風拂面,雲意的裙子被風吹了起來,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用「你彷彿在和我開玩笑」的眼神認真的看著同樣認真的逐蘭,希望她剛才是在逗自己。
然而,雖然感受到了雲意眼神里的怨念,但是逐蘭還真的沒有能力憑空變出一杯水來,她只是個死士,不是死神。
「那好吧,我們回宮,回宮喝水。」
「可…殿下您昨日答應了要去給太後娘娘請安,現在午時已過,我們若是再不去…只怕會被人說閑話,還可能見不得太後娘娘的面就被嬤嬤給打發回來。」
咔吧一聲,雲意的小心臟碎了一地,她一臉懵逼的看著逐蘭,半晌沒有開口。
「是今天嗎?我怎麼記得是明天。」
「回殿下,的的確確是今日,您昨日已經和五公主殿下約定好的,鳳棲宮裡永壽宮更近,我們若是再不出發,怕是該遲了。」
把目光從逐蘭的臉上移到地上,雲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去。
「走,去永壽宮。」
大不了多忍一會兒,去太後娘娘那裡喝好茶也是一樣的。
……
到了永壽宮,經宮女通稟才進了正殿。
「意兒給皇祖母、墨妃娘娘請安。」
走到跟前兒,悄悄地理了理裙擺,對著在楠木小塌上的婦人瑩瑩一拜。
太后微微抬了抬手,在其身後捶背的玉手停了下來,墨妃恭恭敬敬的收回手立於一旁。
看著在台階下跪拜的主僕二人,太后抬抬眼皮,並沒有坐正身子,依舊慵懶的吩咐身邊的人。
「平身,賜座。」
「意兒謝過祖母賜座。」
低著頭,雲意再次謝恩,她從沒有從這個被她稱為祖母的女人身上感受到過一絲一毫的親情,這個人是她的祖母,更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
「你今兒個怎麼想到來給哀家請安了?平日里你不都不出門的嗎?」
「看來是孫兒最近太懶惰了,讓祖母覺得孫兒不勤奮。從今兒個起,孫兒一定每日都來給祖母請安,到時候祖母可不要嫌孫兒礙眼。」
身著暗紅色宮裝的太后這才慢慢的把目光投向了雲意,倒是沒有責怪她的牙尖嘴利,畢竟也是自己家的孩子,聰明點也沒什麼不好。
「你去了國子監幾個月,現在倒是愈發的伶俐了,看來這書還真是沒有白念。」
「那還不都是祖母深謀遠慮,如果不是祖母讓孫兒再回國子監,只怕孫兒這輩子都是原來那個傻乎乎的樣子。孫兒多謝祖母。」
「罷了,只怕你心中還是怨著哀家的,畢竟整個宮裡只怕再找不出一個比你更懶的人,最近你身子如何,可有再不適?」
「多謝祖母挂念,孫兒近日身體還算安泰,太醫說比往年要好許多,想來是祖母和父皇的威嚴幫孫兒震懾住了那些邪神,以至於身體越來越好了。」
「你這孩子,還真的是突然開竅了,竟然這般能言善道,看來國子監還真是個好地方。」
說到這裡,太后收了收唇角的笑意,正色道:「你還小,最主要的任務還是先養好身子,太醫開的葯要按時服用,切莫耍小性子。」
「孫兒謹記祖母教誨,定會按時服藥。」
見雲意的態度很誠懇和謙卑,太后滿意的點點頭,伸手去端小案上的茶杯,結果柔夷剛從寬大的衣袖裡伸出來,杯子就被送到了跟前兒。
彎著細腰的墨妃在太后的注視下笑得很淳樸,嘴角微微上揚就像是看自己的親生母親一般那樣的溫順、敬重。
給墨妃投去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太後接過茶杯,有杯蓋浮去表面的茶葉,送至唇邊,硃紅色的唇微啟,倒是完全看不出已經是花甲之年的人。
雲意也一直佩服她這個祖母的保養能力,簡直秒殺很多現代的美容護理技術,就那張沒有一點褶皺的鵝蛋臉,哪裡像是已經做祖母的人了,最多也就三十來歲的模樣,風韻猶存還帶著尋常女子所沒有的凌厲與霸氣。
陪太后喝了會兒茶,再與墨妃寒暄了一會兒雲意和雲笙兩姐妹就打算告辭了,結果在行禮里被太后叫住了。
「小八,明兒個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雲意愣了一下,似是沒有想到太後會這樣問她,她以為她的皇祖母已經忘了明兒是她和皇兄的生日,看起來她老人家似乎也沒有忘。
見雲意直愣愣的看著太后,雲笙忍不住在心中為她著急,這麼好的時機這麼可以犯傻呢!
手臂上傳來的痛感拉回了雲意的意識,下意識的看向了身邊的人不明白這皇姐為什麼要突然掐自己。
天知道此時雲笙有多想直接拍雲意一巴掌,這個時候為什麼要看她,太后好不容易開金口了,這種機會真可謂是千載難逢。
感覺自己再繼續愣下去,她的好姐姐的臉部神經就該奔潰了,雲意把眼神從雲笙那張為了使眼色而快要抽筋的臉上移開,看向了在主位上的女人。
「回祖母的話,明兒個是意兒和皇兄的生辰,讓祖母挂念了。」
「那你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但凡你說得出口,哀家定要人給你尋來。」
雖然太后立了flag,但是雲意卻不想順杆子往上爬,誰也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是不是只是說說而已,禮物哪有提前一天準備的。
「回祖母,意兒什麼都不想要,在這後宮里,意兒吃穿不愁,平時還有祖母、父皇長輩們的關心和疼愛,意兒什麼都不缺。」
「你倒是個懂得知足的人,難得啊!難得這後宮還能有一個懂知足的孩子。」
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太後為什麼突然惆悵起來,但是雲意確實什麼都不想要,因為她想要的…這些人都給不起,那些是需要她自己去謀划、去掠奪的東西,這些人不但給不起,更不會願意給。
「你們先退下吧,明兒個哀家定會差人把賞賜送去你母親的出雲閣,你們到時候也不必來謝恩了。」
「意兒先替母后和皇兄謝過祖母,祝祖母玉體金安!」
這些客套的話,太后已經聽過無數次,現如今卻覺得有些膩了。
和兩個孩子聊了那麼久,她的身子也有些乏了。疲倦的揮了揮手,雲意和雲笙識趣的行禮告退。
「是,殿下可需奴婢去尋個椅子來?或是殿下移步到那小亭中歇息。」
雲意看向了逐蘭所說的小亭子,那邊的風景似乎也很好,煙波浩渺湛藍的湖水表面像是鍍了一層細小的水晶,在陽光下泛起的每個漣漪都是那般的晶瑩剔透。
「也好,我這個身子也不便長時間站立。」說著就轉身向亭子那邊走去,逐蘭斂下心神跟了上去。
在逐蘭將石凳擦乾淨后,雲意坐了上去,右手托腮歪著腦袋看這一汪湖水,「逐蘭,我最近是不是太懶了些,現在連大皇姐都不稀罕和我說話了。」
「殿下每日早早的到鳳棲宮給皇後娘娘請安,還常在出雲閣里看書識字,怎會懶呢?」
雲意笑了笑,她每天也就只能請請安,看看書,綉綉帕子了,這日子過的她都開始懷疑人生了,退休是不是來的太早了些。
「聽說三皇姐在百花宴上以一首《長寧辭》艷壓群芳?」
「回殿下,三公主不光在作詩上大放異彩,一曲《梅枝俏》也讓聞者涕淚。」
「那父皇應該會很看重三皇姐了吧?」
逐蘭四下看了看,湊到雲意的耳邊說:「聽鳳棲宮的秋棠姑姑說,皇後娘娘有意為三公主請封。」說完,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躬身站好。
「那我是不是該提前給三皇姐準備賀禮了?畢竟大皇姐也還沒有被冊封呢!」她的這個母后啊,看來是想為雲笙數了一個擋箭牌了。
「奴婢覺得公主可以開始準備了,不知公主想送什麼禮?」
「帕子,本宮只會做帕子。將來除了給父皇母后還有皇祖母送賀禮,其他的娘娘公主,我通通只送帕子。」
逐蘭的嘴角不自然的抖動了幾下,她百分百肯定公主是故意的,不說珊瑚瑪瑙,也應該送些珠釵步搖吧,怎麼可以送帕子呢?
「逐蘭,你是不是在笑話本宮?」
「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你們啊都太在乎錢財了,沒有通過那句話嗎?禮輕情意重,雖然我送的只是一個帕子,但是那也是本宮自己繡的,怎麼可以和凡品相提並論。」
「殿下說的有理,是奴婢愚鈍了。」
雲意得意的笑了,後宮大抵是要開始熱鬧了,現在景貴妃娘娘的侄女自進宮后就聖寵不斷,說是獨寵亦不為過,一路晉陞現已經是庶三品的墨妃娘娘了。
且這位墨妃娘娘似乎和自己的姑姑並不親,整日圍著太後娘娘轉,宮中上了年齡的人皆知太后寵愛長公主雲湘是因為她和太后曾經的女兒碧陽公主有幾分相似,而那位公主笄年一過便被送往啟月國和親了,上一次回來是什麼時候雲意完全沒有印象。
而這位墨妃娘娘據說比長公主還似當年碧陽公主,因此在宮中寵愛不斷的長公主現在也快要失寵了,若是此時皇后故意越過長公主給三公主請封,恐怕三公主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雲意愛看戲,因為這後宮女人太多,每個月不來幾場大戲,她都會覺得這不是後宮的正常打開方式。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她自己不想演,就只能看別人演,或者說讓別人演。
「逐蘭,我們回吧,我想母妃了。」
逐蘭立即彎下腰扶起了雲意,她們沒有走太遠便看見了幾個行色匆匆的宮人,見到她們也沒有行禮就那樣跑了。
「站住」
宮人聽聞逐蘭的聲音停了下來,「不知這位姐姐有何吩咐?」
雲意看著面前這個完全沒有認出她來的太監,她是不是活得太低調了,若是她的幾個皇姐站在此處,必然已經跪下了一排人。
「你們這是去何處啊?」
「你是何人?」勿怪他眼拙,而是雲意通身的穿戴和打扮也就只比剛入宮的小宮女好上那麼一點,且她面色泛白旁邊的逐蘭都比她更像是主子。
「大膽,這是我們陳國的八公主殿下。」
太監嚇得立馬跪了下去,口中還一陣求饒,「奴才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看著這一堆又是磕頭,又是求饒的宮人,雲意有些頭疼,真想給他們來粒寸言丹,太聒噪了些。「罷了,你且起來回話。」
「多謝公主殿下不殺之恩」
雲意看了一眼仍然保持著大宮女氣場的逐蘭,示意她冷靜些。她什麼時候殺過人?為什麼這些人慌成這個樣子?
「本宮不想為難你,本宮只是好奇你們這是去哪裡?」
「回殿下,奴才是墨妃娘娘宮裡的初二,剛剛娘娘回宮後身體有些不適,便差奴才們去太醫院請太醫。」
「那你們快去吧,是本宮的錯,耽誤你們了。」
「奴才告退」
等那幾個宮人跑遠了,雲意才幽幽開口,「墨妃娘娘怎麼會突然身體不適?」
「殿下,等太醫替娘娘診過脈了,殿下便可知曉了。」
雲意心裡有了猜測,卻不能肯定,在這後宮之中那麼慌張的去請太醫,無非兩個原因要麼是重症,要麼就是懷上了。不過,不管是哪種結果,都能讓這個後宮再熱鬧一下。
回了出雲閣,走到那棵在這後宮之中已經傲然屹立了近百年的銀杏樹前,仰著頭髮呆。
「殿下怎麼了?」
雲意吧嗒嘴說:「我在想,我什麼時候可以吃上這棵樹結的果子。」
逐蘭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怕雲意怪罪又迅速站好,「殿下若是想吃果子了,奴婢差人去去內務府問問,若是有便給殿下拿來。」
背對著逐蘭的雲意低下了頭,看著地上的枯葉覺得有些暈眩,待眼前不再發黑才慢慢搖頭,帶著幾分稚氣和傲嬌,「本宮只想吃這棵樹結的果子,其他的不要!」
「奴婢明白了」
「你不明白,好了我們進去罷,不然一會兒皇兄該回來了,看見我在這裡閑逛必然又要說我懶惰。」
一看見那個坐在貴妃椅上的女子,雲意便激動的跑了過去,「母妃,意兒回來了。」
蕭妃放下手中的經卷接過貼身宮女遞過來的蠶絲帕子,溫柔的給雲意揩拭額頭上的細汗,「去哪兒了?今日怎麼回來的這般晚。」
「沒去哪兒,從皇後娘娘那裡回來時,路過常樂亭,見那湖水甚是美麗就一時起了賞景的心思,忘了時間還望母妃恕罪。」說是還望恕罪,可她的臉上卻不見一絲愧疚與不安。
蕭妃有白蔥般的指尖點了點雲意的小鼻子,笑著說:「你啊,就算今日母妃責罰了你,你只怕也不會往心裡去,我又何必耗神呢!不過以後若是去湖邊,切莫一個人去,逐蘭雖能保護你,你也當自己留心。」
「孩兒明白,以後一定離湖遠一些,畢竟我可是標準的旱鴨子,掉下水了飛都飛不起來。」她也知道水邊向來是消聲滅跡的好地方,雖然她貴為公主,可是在這個烏煙瘴氣的陳國皇室里,也不是每個公主都能活到及笄禮,乃至出宮嫁人。
「意兒餓了嗎?」
「餓了,可是意兒想等皇兄回來一起用膳,母后餓了嗎?」
被女兒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心口暖暖的,蕭妃摸著雲意的小腦袋瓜說:「母妃不餓,我們一起等你皇兄回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宮人傳報,「娘娘,七皇子已經回來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看著宮人躲閃的神色,蕭妃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雲意疼的皺眉卻不曾出聲,同樣在等宮人給一個答案。
「只不過殿下的臉上有淤青,衣裳也有些起皺了。」
「殿下人呢?」
「殿下說先回寢殿更衣,很快便來給娘娘請安。」
「本宮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宮人彎腰行禮后,悄無聲息的離開。
見著蕭妃臉色愈發的凝重,雲意有些擔心,「母妃,皇兄馬上就來請安了,您先別生氣。」
發現自己嚇到孩子了,蕭妃的手微送,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母妃沒有生氣,母妃只是擔心你皇兄的傷勢。」
待雲顥來時,雲意已經賣萌好一會兒,感覺如果皇兄再不來,她就要演不下去了,蕭妃不常生氣,平時對待宮人也是和顏悅色,所以一旦生起氣來就很嚇人。
「顥兒給母妃請安」
「起身吧,你且過來,讓母妃看看你臉上的傷。」
雲顥沒有躲閃,走到蕭妃面前,只是臉上有些許愧疚,「孩兒讓母妃憂心了。」
「和母妃說說你這傷是怎麼來的罷。」
「兒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沒有大礙。」
「你當母妃比你妹妹還傻嗎?你們兄妹兩個都這般喜歡摔跤?」
無辜躺槍的雲意默默地把臉看向了別處,她以為那件事已經翻過去了,現在看來並沒有!
「母妃別問了,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嬉戲罷了,沒什麼大礙,過些日子就好了。」
蕭妃斂下心神,然後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意思是這個任務交給你了,不要讓母妃失望。
雲意裝傻充愣一陣眨眼,擺明不想接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不過在母妃越來越「慈祥」的笑容打壓下,她屈服了。
用膳時,聽見宮人來報,說是墨妃娘娘有喜,陛下要賞賜六宮。
蕭妃笑了笑給兒子夾起一塊魚肉,「墨妃還真是好福氣,進宮幾個月便已喜得皇嗣,看來四妃之位終於可以齊滿了。」
雲顥不動聲色的吃掉了碗中的魚肉,這算是對他不聽話的懲罰嗎?
雲意剛想在心裡得意一番,面前的銀碗里就收到了母妃的「賞賜」,看著那綠油油的素菜,她的臉也有些綠了。
這是被遷怒了嗎?她嗔了一眼自己的皇兄,若不是他打架,她也不用吃自己最討厭吃的茼蒿。
在兩個孩子互相的嫌棄中,母子三人用完了午膳,蕭妃帶著宮女出了殿門去院子里走走,把空間留給那兩個有悄悄話要說的孩子。
一般也不會有學生用這種理由來逃避上課,所以夫子並未多想。
「去吧,若是嚴重了,就去看看太醫。」
「學生明白。」
對著夫子抱拳行禮之後,孔楠玉就抓著那個快步離開了學堂,出門就開始巡視周圍,猝不及防和雲意的目光撞了個正好。
「殿下找草民何事?」
見四下無人,雲意也顧不得男女之防,一把抓住孔楠玉的手腕往屋後走。
「魏頤言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讓你去尋魏一寧。」
站在牆根上,孔楠玉看著那枚躺在雲意手中的玉佩,心中滿是疑問,可當他的目光不小心掃到雲意的裙子時,他的心再也無法平靜。
「他受傷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雲意才發現自己的腰帶下方有一攤血跡,大概是之前攙扶魏頤言的時候沾染上的,可是現在卻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他受傷了,不可以找太醫,你帶著這個玉佩去找魏一寧和大夫。」
說完,見孔楠玉還站著一動不動,雲意直接掰開他的手把玉佩塞到了他手裡。
「快去,遲了魏頤言就救不活了。」
話畢,狠狠的推了一把孔楠玉。
孔楠玉這才從魏頤言受重傷的消息中走出來,從著雲意一點頭就帶著有些慌亂的步伐往外走。
看著孔楠玉匆忙的背影,雲意咬咬牙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那是去無言閣的路,她需要去保證魏頤言能撐到大夫來。
走到無言閣,開鎖的時候卻一直很難把鑰匙插|入鎖孔中,她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在緊張,一直在顫抖。
進了院子,直奔主屋。推開門走去魏頤言所在的裡屋。
「魏頤言,你別睡著了。」
她一邊試圖喚醒他,一邊努力把他身上的衣服解開。曾經柔軟舒適的面料,現如今已經被凝固的血液變成了厚厚的板子,有些絲線還和傷口粘連在了一起,為了不給他造成更多的損傷,她只能一層層、一點點的扯開他的衣服。
看著他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她的手停了下來,先不說最新的幾道疤痕,就是那些已經癒合很久的陳年舊傷也讓她心驚。
走到一邊的架子上,取了盆子倒上水,把帕子打濕再擰乾,然後一點點的清除他身上已經乾涸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