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一百零三章
一切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盡在晉江文學城「意兒,你走近些來,讓哀家看看。」
屁股還沒有坐熱的雲意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朝太後走去,走到跟前兒就想跪下去行禮去被制止了。
「罷了,你身子骨不好,就站著回話吧。」
即便是如此,雲意還是屈膝行了個禮,「謝皇祖母恩典。」
「你且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
「孫兒遵旨」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最近太后對她的態度好了一些,也許是因為人一旦上了年紀就容易心軟吧。
走到太後跟前,雲意慢慢的抬起頭,圓圓的大眼睛乾淨的不染一點雜質,就那麼直愣愣的看著太后。
「近日天也不那麼冷了,你若是還想回國子監像你皇姐她們那樣讀書,哀家就給你恩典准你去念書。」
情感上來說雲意是想拒絕的,但是她知道太后既然提起這件事必然是已經有了這個想法。
「孫兒自是想去國子監念書,只不過孫兒太資質愚鈍,去了容易被人笑話。」
「哀家看誰敢!一個皇家公主,也是她們可以笑話的,先前的事哀家也是知道的,若是再出現那種情況,這個國子監就真的該好好治理一番了,什麼不懂禮數的人都可以進,當那是私塾嗎?」
雲意沒有作聲,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的看著太后,不迴避、亦不退怯。
「明兒個,你就去國子監吧,宮裡就你一個孩子,只怕每日也是無聊的緊,不如去那裡說不定還能找到幾個手帕交。」
「孫兒遵旨,孫兒定不負皇祖母的厚愛,去了國子監定要努力念書,不求得到夫子的青眼,也不要再被人取笑。」
「若是有人敢取笑輕視,你便回來告訴哀家,哀家自然會為你主持公道。」
「皇祖母」
就像平常人家的孩子在感動或者覺得委屈的時候會親昵的抱住自己的長輩一樣,雲意也紅著眼睛抱住了太后。
已經不記得上一次這樣被孩子抱住是什麼時候的太后心中也是一震,理智上來說她應該推開面前的孩子,可是她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抬了起來,輕輕地拍著雲意的背。
「皇祖母在呢,以後誰再敢為難你,你就來我永壽宮,哀家自然會幫你出氣。」
「意兒謝過皇祖母」
無論是從墨妃的視角還是從皇后的視角看去,這都是一幅潸然淚下的合家歡場景,這種景象在平常人家可能常見,但是在這後宮之中…出現的次數寥寥無幾。
天家無親情,尤其是當孩子們都大了,長輩們也就開始怕了。
估摸著煽情煽到點了,雲意慢慢的鬆開太后,轉而低著頭拘謹的看著自己的鞋尖,活脫脫一幅做錯事了的模樣。
「你身子骨不好,回椅子上坐著吧。」
從這一刻起,太后開始正視這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孫女,她老了也鬥了大半輩子了,手握滔天權勢,這心中卻變得空落落的,曾經的孩子長大了,曾經的友人去了,現在連孩子的孩子也長大了,她只希望這個後宮能好好的,讓她體會一下子孫滿堂,承歡膝下的場景。
低頭哦了一聲,又抬起頭帶著膽怯的看了一眼太后,見她似乎真的沒有生氣,雲意才又慢慢的往自己先前的椅子上走去。
從不同方向投射過來的目光,如鋼針一般打在她的身上,她猜…今天過後,八公主雲意就又要重回後宮的八卦榜首了。
聽著太后和皇后商量雲湘的婚事,雲意只覺得渾身入針刺一般難受,為什麼太後偏偏要這個時候才來擺出一個大家長該有的慈祥,早幹嘛去了?
離開永壽宮,皇后見雲意一直低頭走路,有些拿捏不準這個孩子的態度。
「小八,你可是不想去?」
聞聲,雲意抬起頭,堅定的搖搖頭說:「回母后,意兒沒有不想去。意兒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給整個皇族抹黑,讓旁人笑話。」
「意兒不必擔心,你去了,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不需要管旁人怎麼說,因為不管她們怎麼說,你都是正兒八經的皇家公主,是她們沒法比肩的。」
「謝母后,意兒明白了,努力做好自己,哪管旁人怎麼看。」
皇后想說:本宮其實也不是這個意思,本宮只是想寬慰你幾句。
不過,雲意的話也是說到了皇后的心裡,努力做好自己,何必管旁人怎麼說。這是她一直做不到的事,人活一世,不如意的事有十之□□,怎麼能不管旁人的看法。
「嗯,本宮就是這個意思,既然你明個兒就要去國子監了,今兒本宮就不留你在鳳棲宮陪我,你多回出雲閣陪陪你母妃,也去溫習一下過去學的東西。」
「兒臣遵旨,兒臣告退。」
她確實要回去和蕭妃好好說道說道,也確實要重新計劃一下,本來她的打算是這一年都不出宮了,現在怕是要重新謀劃一番。
「去吧,代本宮向你母妃問好。明兒個,我讓笙兒來接你。」
「兒臣告退,母后金安。」
雲意路低著頭走回了出雲閣,她不知道該怎麼和蕭妃說這件事,進了主殿看見正在擺弄盆栽的蕭妃,雲意咬咬牙走上前去。
「意兒給母后請安」
蕭妃並沒有回頭,只是之前面無表情的臉,在聽見女兒的聲音后,有了一絲絲笑意。
「你回來啦,今兒怎麼待了那麼久?」
「回母妃,今兒兒臣和皇後娘娘瞪妃嬪都去了永壽,聽皇祖母說了些事,故而回來的較往日有些遲了。」
「都說了什麼事?」
「皇祖母說…若是意兒還想回國子監念書,就下旨准意兒回國子監。」
「哦,那你是怎麼回答的,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意兒…願意,但是……」
她一旦去了國子監,就沒有什麼時間陪伴蕭妃了。
「既然你願意,那便去吧。太後娘娘也是一番美意,女兒家多讀些書,多聽聽夫子講講道理,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蕭妃放下手中的小剪刀,轉了過來。
看著明明還是個小女兒模樣,卻一直擺出大人姿態的雲意,蕭妃心中有些想笑,她的這個女兒啊,真的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太有想法了些。
「意兒明白,意兒這就讓人去準備。」
「去吧,再過幾個時差你皇兄就該回來了,咱們呀先不告訴他,等明兒一早,你再和他說好不好?」
「好」
難得見蕭妃這樣高興,雲意心想只怕蕭妃早有了要送她回國子監的打算,那次摔跤之事也都過去了十多個月了。
下午,雲顥伴著晚霞坐著馬車回宮,看見已經早早等候在八仙桌旁的家人,心中的疲憊一掃而空,餘下滿滿的溫柔。
「兒臣給母妃請安」
「平身,去更衣凈手,意兒一直在念叨著你什麼時候回來吃飯呢?」
「兒臣明白,兒臣這就去更衣凈手,不再讓妹妹繼續餓肚子。」
聽著他們的對話,看著雲顥臉上的笑容,雲意哭笑不得的抓了抓臉,她什麼時候說過已經餓了?
用過晚膳,雲意陪雲顥在出雲閣里走走,有好幾次她都想告訴對方明天她就要去國子監念書的消息,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所幸雲顥一直走在前頭,也不曾回頭,自然也不曾發現雲意臉上奇怪的表情。
坐在八仙桌前等待吃早膳的雲顥,看著收拾的利落的雲意時,身體的困意被嚇退的一乾二淨。
「你…怎麼起得這般早?」
被雲顥臉上吃驚的表情取悅到的雲意心滿意足的走到他身邊,「昨個兒皇祖母讓我今兒去國子監念書,說我一個人待在宮裡會好生無趣,不如去國子監尋你們。」
見她雖是笑嘻嘻的模樣,但是卻不見一點躲閃的目光,雲顥知道這是真的,而且還是故意瞞著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些吃飯吧,用了膳坐我的馬車,與我一同前去國子監。」
「不勞煩皇兄了,昨個兒皇後娘娘已經開了金口,今個兒五皇姐會來接我,我要和她同乘一輛馬車。」
「看來…這宮裡就剩下我不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便開始用膳吧,免得等會兒皇姐來了,你還沒有吃飽。」
「意兒明白」
坐在馬車裡的雲笙,看著自己的帘子被人掀了起來,再看見了雲意伸進來的那個小腦袋,她想不通這個孩子今兒個為何如此開心,和之前不一樣啊!
「皇姐早」
「意兒早,怎麼…皇弟沒有與你一同出來?」
「回皇姐的話,皇兄此時大概已經到了宮門口了。」
一想到自己那個認真的皇弟,雲笙就滿是佩服,「那你快些上來,我們不要去遲了。」
雲意點點頭,踩著小凳往上爬,逐蘭自然是在一旁保駕護航。
「今兒個國子監還真是熱鬧」
雲笙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倒是勾起了雲意的好奇心。
「哦,皇姐何出此言?」
「因為啊,今兒個不止你要回國子監,魏頤言他也是今兒個回去。」
「……」
雲意突然想跳車了。
她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雖然沒什麼力道,但是卻是真的想讓他閉嘴。
「魏頤言,老天為什麼不一個雷劈死你?誰准你咒我母妃的,我告訴你她身體好的很,就算是你死了,她都不會有事。」
一直覺得她像一個大人,卻忘了她終究還是一個孩子,這下子算是把刀子扎到她心口去了。
他仰躺在馬車裡伸手護著她的腰,她跪坐在他胸口伸手掐住他的頸部,明明是她佔了上風,她卻哭了。
「她不會死,她不會死的。」
她吼的很用力,是吼給他聽,也是吼給她自己,蕭妃是她這輩子的母親,給了她生命,教她識字做人,那麼好的一個女人不該在這大好的年華死在幽冷的後宮。
第一次見她這麼不受控制的模樣,他沒有生氣,哪怕能感覺到她是真的想掐死他。
「雲意,你比後宮里的其他人要聰明,蕭妃的身體如何了,你騙得了我,卻騙不了你自己。」
怕再刺激到她,他頓了一下,緩了緩語氣說:「我現在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早做打算,莫等蕭妃真的去了,你和你皇兄在整個後宮之中變成了無依無靠的孩子,到那時候,就是一個普通的宮女也會上來踩你們一腳。」
知道他是好心,可是她一點都不想道謝,為什麼好人總是得不到善終,壞人卻能得意那麼久?
佛說一切因果皆是輪迴,可是為什麼要等到下一世才給那些作惡多端的人報應?
「魏頤言,你想要什麼?皇權還是政|權?」
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把話題引到這個方向上去了,他笑了笑幫她把臉上的淚珠擦掉。
「何出此言?」
「孔家是世家之首,你母親出自孔家,而現在幾大世家都被景氏一族打壓,你是想扶持新帝?還是想自立為王?」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和他拐彎抹角,魏家的水有多深她不清楚,但是秦家的水有多深他似乎一清二楚。
聽她不慌不忙的說出這一席話,他就知道自己當初沒有看走眼,這個小丫頭確實和其他人不一樣,敢直言不諱的問他是不是想自立為王,一般人哪敢說得出口。
「我什麼都不想要,和你一樣,我也只想讓自己在乎的人活得比那些我瞧不上眼的人久。」
「我不信,當一個男人開始謀划的時候,他一定是有所圖,要麼權、要麼錢、要麼人。」
「這些不是你該想的,好好的活下去,我們之間還有個約定,我給你三年時間,三年之後…一切就都有結果了。」
三年之後,他已經參加了春闈,不說狀元郎也好歹也可以順利參加殿試,在找一個合適自己的部門,而她…也已經是十四歲了,女子十五及笄,那時候很多事都已經是定了下來。
到現在她都沒有想到那句「如果你做不到就和我姓」的意思,因為在現代社會裡,那句話只是一個類似賭氣的口氣罷了,但是…帶古代,女子若隨一個非家族的男主同姓那個意思就不單純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活到三年後。」
看著她臉上分外認真的眼神,他爽朗的笑了,抬手把她的腰壓了下來,兩個人鼻子之間不過隔了一個指節的長度。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從她的眼裡看到了慌亂,讓他不禁想這個小丫頭究竟是怎麼一步步養成這樣的性格,又是怎麼樣在步步為營的後宮伏低做小這麼多年。
「那我等你,等你來取我的這條命。若是不成……」
「如何?」
他把頭移到了她的耳邊,貼著她的小小的耳朵低語。
「若是不成,你的命就是我的。在此之前,可千萬別被旁的人奪去了,我這個一向是不講道理。如果你失約了,我可能會讓秦家剩下的人都下去陪你,把你的屍體綁上巨石沉入湖底,等我哪天想你了,就找人撈上來看看你被魚兒吃掉多少了。」
不知道他是怎麼能一邊笑著,一邊溫柔的說出這樣變態的話,但是在聽完他的話,雞皮疙瘩就在一瞬間就爬滿了她的雙臂。
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看著身|下那個笑得人畜無害的男子,失神的吐出了幾個字。
「魏頤言,你真是個瘋子。」
被她罵了,他也不惱,反而笑著捏住了她的小手。
「你知道就好,所以…這三年,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給我好好活著,除非…你想黃泉路上有一堆姓秦的人陪著你。」
皺著眉把自己的手從他掌心裡抽了出來,「秦家不是普普通通的市井人家,就算你想動手…也要掂量掂量後果。」
「你若是不信,我們大可試試,秦家是有些實力,但是我也沒有說要動用魏家的力量,你別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景家,相信他們會很樂意把整個嶺南秦氏…斬草除根。」
世界上最讓人不爽的時候大概就是她現在這樣,被人威脅了還得一直聽著,聽他說要怎麼滅她的族人,如果手邊有刀,她一定會狠狠的扎進他的胸膛。
「魏頤言,我們走著瞧,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為你今天的話後悔,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來招惹我。」
他依然是那般無所謂的模樣,完全沒有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
多年以後,當那個噩耗傳來時,他才知道當初的自己有多混蛋,也才知道她有多狠心。
「困不困,還有一會兒才能到國子監,你如果乏了,可以在這裡躺一下。」
她確實是有些困了,因為馬車晃晃悠悠的把她都快晃暈了,倒不是暈馬車,純粹是不習慣這樣不平穩的感覺。
「你不是讓我去休息一會兒嗎?撒手。」
她努力的掰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這個人簡直就是有毛病,讓她休息,又不鬆手。
「我沒有說讓你去那邊休息。」
她的動作停了下來,抬起頭看著車頂深呼吸后,她選擇放棄抵抗,只要他自己不怕被她壓死,她趴哪裡睡覺都行。
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好說話,所以當她故意用力的往他胸口上倒時,他來不及阻攔,硬生生的被她撞的心口一窒。
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還只留個自己一個後腦勺的人,他擰了擰她的耳朵。
「你刻意的吧?」
「你猜」
知道她現在肯定是一臉的不樂意,他也就不再去逗弄她。
「睡吧,到了國子監,我叫醒你。」
「本宮無所謂,你要是想抱著昏昏欲睡的我直接從國子監的正門走進去也行,不大了別人問起來時我就說你欺負我、威脅我、非禮我,看看到時候別人會用什麼眼神看你,會怎麼看你們魏家。」
發現她要是想魚死網破的時候,他還真的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誰家小孩子脾氣這麼差,一句好話都不會說,平時在五公主面前裝傻充愣的時候不是挺乖的嘛,怎麼一到他跟前就像個長滿刺的小刺蝟一樣。他一靠近,她就豎起滿身的尖刺來扎她。
「睡吧,我會叫醒你,不會讓你被人指指點點。」
說完,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算是肯定了自己的說法。
「逐蘭,你帶水了嗎?」
她的嗓子…真的離冒煙不遠了。
聽見雲意在叫自己,逐蘭趕緊轉身快步朝她走了過去。
「有水嗎?我渴!」
耷拉著眉毛雲意可憐兮兮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逐蘭。
逐蘭腳下一頓差點把自己絆倒,睜著眼睛看著雲意在理解她話里的意思,等她明白后,在雲意期待的目光里殘忍的搖了搖頭。
「回殿下,奴婢沒有帶水。」
出來得匆忙完全沒有顧得上,而且她真的不知道雲意會說那麼久,往年最多也就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能說完,結果今天硬是說了半個多時辰。
微風拂面,雲意的裙子被風吹了起來,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用「你彷彿在和我開玩笑」的眼神認真的看著同樣認真的逐蘭,希望她剛才是在逗自己。
然而,雖然感受到了雲意眼神里的怨念,但是逐蘭還真的沒有能力憑空變出一杯水來,她只是個死士,不是死神。
「那好吧,我們回宮,回宮喝水。」
「可…殿下您昨日答應了要去給太後娘娘請安,現在午時已過,我們若是再不去…只怕會被人說閑話,還可能見不得太後娘娘的面就被嬤嬤給打發回來。」
咔吧一聲,雲意的小心臟碎了一地,她一臉懵逼的看著逐蘭,半晌沒有開口。
「是今天嗎?我怎麼記得是明天。」
「回殿下,的的確確是今日,您昨日已經和五公主殿下約定好的,鳳棲宮裡永壽宮更近,我們若是再不出發,怕是該遲了。」
把目光從逐蘭的臉上移到地上,雲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去。
「走,去永壽宮。」
大不了多忍一會兒,去太後娘娘那裡喝好茶也是一樣的。
……
到了永壽宮,經宮女通稟才進了正殿。
「意兒給皇祖母、墨妃娘娘請安。」
走到跟前兒,悄悄地理了理裙擺,對著在楠木小塌上的婦人瑩瑩一拜。
太后微微抬了抬手,在其身後捶背的玉手停了下來,墨妃恭恭敬敬的收回手立於一旁。
看著在台階下跪拜的主僕二人,太后抬抬眼皮,並沒有坐正身子,依舊慵懶的吩咐身邊的人。
「平身,賜座。」
「意兒謝過祖母賜座。」
低著頭,雲意再次謝恩,她從沒有從這個被她稱為祖母的女人身上感受到過一絲一毫的親情,這個人是她的祖母,更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
「你今兒個怎麼想到來給哀家請安了?平日里你不都不出門的嗎?」
「看來是孫兒最近太懶惰了,讓祖母覺得孫兒不勤奮。從今兒個起,孫兒一定每日都來給祖母請安,到時候祖母可不要嫌孫兒礙眼。」
身著暗紅色宮裝的太后這才慢慢的把目光投向了雲意,倒是沒有責怪她的牙尖嘴利,畢竟也是自己家的孩子,聰明點也沒什麼不好。
「你去了國子監幾個月,現在倒是愈發的伶俐了,看來這書還真是沒有白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