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真假公主三

第二，張居正專權。張居正自從正式擔任內閣首輔后，所有的權力一把抓。不但在內閣說一不二，而且開始插手其他衙門機構的事務。張居正的強勢雖然讓一些人畏懼，但是更加讓大家開始厭惡和反感張居正。張居正已經成為了大家的目標，所有的人開始猜測張居正的結果。張居正要求各級衙門特別是在京的各個衙門必須定期想自己做彙報，任何一件大事都必須讓自己第一時間知道並由自己親自決定。雖然內閣名義上是最高衙門，就算是六部衙門也需要在內閣的指揮下辦事，但是六部衙門歷來是只聽從自己衙門一把手尚書大人的。可是張居正當上內閣首輔后，直接越過六部尚書管理六部衙門事務，幾乎架空了六部尚書。這種做法不但引起了六部尚書等人不滿，也讓大家覺得張居正太過了。可是張居正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覺得自己幫六部尚書做了不少事情，六部尚書還要感謝自己。多次在給秦泰的書信裡面，張居正提到自己事情多看得六部尚書太清閑，其實當時秦泰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張居正這樣霸著權力不放手，將來會給他自己帶來許多的麻煩。

官場上的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有一句老話叫「不幹不錯，越干越錯。」當年三國時期的諸葛孔明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擔任蜀國丞相的時候，不但事必躬親而且管的事情特別多。他總覺得別人干不好，自己做了才放心，所以就連一個地方任命一個倉場官員也需要親自過問。事多心煩導致諸葛亮身體每況愈下，其實諸葛亮是被自己累死的。死後大量事情沒有人處理，大家手忙腳亂了好久，更多的事情爆發出來。要是諸葛亮還活著的話，他要為這些事情承擔後果，可能又要再一次自請降職處理了。張居正也一樣，管的事情多了不但忙，而且出了問題直接責任人就是張居正。張居正干好了大家誰也不會感激張居正，但是一旦出事的話張居正就是最倒霉的一個，誰叫他是內閣首輔又是一個愛事必躬親的一把手呢。

第三，就是越權。張居正插手了歷來歷任內閣首輔都不敢插手的皇家事務。就算是和嘉靖皇帝朱厚關係最好的前任內閣首輔嚴嵩，也不敢直接過問皇家家事。而這個自幼有神童之稱的內閣首輔張居正卻要硬是插手皇家事務，更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給皇帝留面子。這已經不光光是失了君臣禮數的問題，而是真正的越權問題。秦泰聽黃錦說過一件事情，秦泰聽了后一直未張居正擔心。萬曆七年小皇帝因夜與宦官張鯨遊玩時行為不檢，遭到李太后訓斥，張居正為皇帝寫了罪己詔，由此埋下日後的禍根。又有一次小皇帝在讀《論語》時，誤將「色勃如也」之「勃」字讀作「背」音，張居正厲聲糾正：「當作勃字！」聲音太大，嚇得小皇帝驚惶失措，在朝的大臣無不大驚。沈德符在《萬曆野獲編》中說：「（張居正輔政）宮府一體，百辟從風，相權之重，本朝罕儷，部臣拱手受成，比於威君嚴父，又有加焉。」晚年張居正的權勢之大，連皇帝都有所忌憚，其父病逝，他奉旨歸葬，坐著32人抬的豪華大轎，內附有清洗排泄等設備，吃飯時菜肴過百品，「居正猶以為無下箸處。」。通州縣知縣張倫拍足張老太太馬屁，老太太對張居正說：「一路煩熱，到了通州一憩，才有如游清涼國。」張居正提拔張倫為戶部員外郎。對於晚年的生活有人指責其驕奢、專權，兩個兒子分別中狀元、榜眼，為世人非議。明士大夫素有議政傳統，但張禁止批評時政。張居正為統一思想，維護官方程朱理學地位及統治階級利益。下令禁毀各名山書院。自王守仁（亦稱王陽明）創立心學，經數十年發展，部分激進者否定封建秩序，宣揚人****如何心隱、李贄等。

最令秦泰想不到的事情是張居正竟然干涉小皇帝娶老婆的事情。不顧小皇帝和太后的反對，硬把一個要相貌沒相貌，要學問沒學問，出身、品德等等都一般的女孩子扶上皇后寶座。這一行為不但讓大家知道了張居正這個內閣首輔的霸道，更讓皇家的人看清張居正的權力野心。就算是一個孩子的親生父親，也不能這麼不管不顧地給自己的孩子訂下親事，何況結婚對象是小皇帝，一個將來的乾綱獨斷的人。張居正這麼做不但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子，更讓小皇帝從心底恨死了這個對他有恩的老師。《明神宗實錄》說張居正：「性沉深機警，多智數。……及贊政，毅然有獨任之志。受顧命於主少國疑之際，遂居首輔，手攬大政，勸上力守（行）祖宗法度，上亦悉心聽納。十年內海寓（內）肅清，四夷服，太倉粟可支數年，寺積金至四百餘萬，成君德，抑近幸，嚴考成，綜（核）名實，清郵傳，核地畝，詢經濟之才也。……惜其偏衷多忌，小器易盈，鉗制言官，倚信佞，方其怙寵奪情時，本根已斷矣。威權震主，禍萌驂乘。何怪乎身死未幾，而戮辱隨之。」其中「威權震主，禍萌驂乘」可以道出為何張在身後即招致滅族之禍。張居正本人經常對下屬說：「我非相，乃攝也。」

不守孝道，不敬尊長是張居正的私德有虧，專權是張居正熱愛權力的表現，越權是張居正權力**的結果。歷來每一個讀書人都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宗旨的。張居正這樣修身不明、齊家不嚴、治國不利、平天下不行，將會給自己和家人帶來極大的麻煩。張居正不可能一直當內閣首輔下去，將來張居正老了死了，張居正的家人怎麼辦？小皇帝已經恨上了張居正，張居正的名望在，本人可能可以保周全，可是他的孩子們怎麼辦？特別是那個狀元兒子，那個張居正不顧大家反對硬是推上去當狀元的孩子，將來的後果令秦泰不敢想象。就算小皇帝不會明著對付張居正的家人，難道那些被張居正打壓的下屬會放過張居正的家人嗎？

秦泰的話像刀子一樣傷了張居正的心，張居正不是不知道而是自己故意不去想，也沒有像秦泰這麼直接的告訴過張居正。秦泰的話不但張居正聽見了，就連趕過來的展小小和張夫人也聽見了。展小小沒有說話，默默地站在自己丈夫身邊，聽著秦泰發泄式的演講。張夫人卻從自己丈夫的神色和秦泰的話語中聽出了味道，秦泰並不是在危言聳聽。張夫人開始為張居正和自己的孩子們擔心起來，早知道這樣的話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當狀元。當初她以為自己的兒子能當上狀元和榜眼很自豪，現在看來不但不是福而且是一場災難。

張居正終於惱羞成怒了，他大聲叱喝秦泰，讓秦泰夫妻滾出去。秦泰沉著一張臉首先離開了，展小小馬上跟了出去。不過展小小馬上又回來了，塞給張夫人一件東西又馬上離開了。張夫人好久之後才發現東西，張開一看是一個孩子帶過的金鎖片。這個金鎖片就是當年張居正送給秦泰夫妻兒子小平安的那個，算是張居正這個乾爹送給乾兒子的禮物。展小小把這個金鎖片一直戴在大兒子小平安脖子上。如今小平安長大了，這個金鎖片不戴了，展小小想讓張居正刻幾個字給孩子當做紀念用。沒想到張居正叫他們夫妻滾出去，等於和他們斷絕了關係，展小小是一個爽快人，第一時間就把金鎖片還給了張夫人。張夫人對於金鎖片知道不多，但是張居正卻十分清楚，金鎖片的出現代表他和秦泰之間的關係徹底斷了。張居正抓起夫人手裡的金鎖片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張夫人一個人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