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楊君蘭性子素來溫順,且心裡也覺得武二郎確實不錯,因此柔順的表示,「我看的人沒婆婆多,若婆婆覺得好,那他定是好的。」

她明白婆婆這麼高興,是因為三叔傳來了好消息,方才她得知這消息時也很欣喜,因她知道若小姑親事一天不穩,女兒也不可能趕在小姑前出嫁,如今小姑的婚事總算有了著落,終於可以開始安排女兒的婚事了。

繁城尤府。

瞧見丈夫進來,俞心蘿欲開口說話,胸口忽地一時氣息涌動,喘咳起來,「咳咳咳咳……」

尤康平連忙快步走到床榻邊,推開一旁伺候著的婢女,輕撫著她的胸口。

稍頃,喘咳稍止,俞心蘿輕搖螓首表示,「沒事了。老爺,你先坐下,我有事想問你。」

尤康平依言在床榻前坐下,儒雅的臉龐神色溫柔的望著妻子。

「我聽說老爺想讓咱們兒子娶何家的千金為妻,可有此事?」

心知這事瞞不了妻子太久,尤康平坦承道:「是有這事,你這兩日又犯病了,所以我才想等你好點再跟你說。不休過了今年,明天二十六就可以娶妻了,也該給他訂下一門親事。」

俞心蘿明白自個兒體虛多病,丈夫不想她操心,許多事情不告訴她,其他的事她倒也不在意,但這事她不得不過問。

「不休的婚事也不急於一時,還是等他回來再跟他商量吧。」她秀眉輕顰,問出心中的疑惑,「且不說其他的,這何家的家風不怎麼好,何家兩個少爺都不學無術,老爺怎麼會想與何家結親呢?」

尤康平不急不緩的表示,「那何家千家我瞧過,品貌端正,人又聰慧伶俐,足以匹配咱們不休。」

聽了丈夫的話,俞心蘿仍是有些顧慮,「可何家……」

尤康平握著妻子的手,溫言安撫她,「那都是些不實的傳聞,聽信不得。你別瞎擔心,事關兒子的終身大事,我不會馬虎的,你好好養病,別胡思亂想。」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不休向來有自個兒的主意,你突然替他訂下這門親事,等他回來,若是不中意呢?」

「他不娶也得娶。」這事沒得商量,為了守住那個秘密,他無論如何都會讓兒子迎娶何勝宏的女兒為妻。

見丈夫的語氣罕見的流露出一抹強硬,俞心蘿詫訝的看著他,「老爺?」

丈夫子素來寬和,平日里也十分尊重兒子的意見,府里但凡有什麼重要的事都會徵詢兒子的看法,這婚姻大事何等重要,她不明白他為何會對這事獨斷專行,也不事先與她和兒子商量便決定。

結親的對象還是素來家風不甚好的何家,令她不得不心存疑竇。

尤康平緩下語氣,為自己方才的失態解釋道:「我拿了那何家千金的八字給相士批,說她的八字與不休乃是天作之合,能興家旺宅,再適合不過。」

絲毫不知道遠在繁城的父親已為他訂下一門親事的尤不休,這幾日過得十分舒心快活。

人逢喜事精神爽,在與錢來寶坦承了彼此的心意之後,尤不休再也沒有煩心的事,事事順遂,每日一早都是笑著醒來。

晨起后,先跟著錢來寶練完一套掌法,接著便帶著她遊山玩水,逍遙似神仙。

錢鎮在見到兩人已情投意合后,便先一步回了鳳林武館。

至於那關從宗,尤不休讓人透露了幾個關於他妻子與那姦夫的下落給他,他疲於奔波迫查,這幾日壓根沒空再來糾纏錢來寶。

這日午後,尤不休帶著錢來寶坐在一艘畫舫里,一邊遊船賞景,一邊嘗著茶果甜點。

「來寶,這芙蓉糕味道不錯,你也嘗嘗。」他拈了一塊芙蓉糕,親昵的喂到她嘴邊。

她張嘴吃下,覺得也該回敬他才是,拿了塊自個兒覺得好吃的蓮蓉餅喂他。

他含笑吃下,兩人就這般,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無心賞景,專心投喂著對方。

此時再美的景,在他們眼裡都比不上對方,兩人眼裡只有彼此。

錢來寶從來沒被人這般寵過,雖然爹娘和幾位兄長都很疼她,但那種疼愛與尤不休對她的這種呵寵是不同的。

她整個人彷彿泡在蜜里,里裡外外都透著抹濃得誘人的甜蜜。

一直到日落時分,兩人才離開畫舫,尤不休接著提議,「晚上咱們去觀星台,我聽人說在觀星台許願,能讓人心想事成。

觀星台是位於臨川城東邊的一處高台,那裡視野遼闊,夜裡能望見滿天的繁星,不知從何時起傳出說,在那裡對著星辰許願,能讓人達成心愿。

「好。」錢來寶溫順的應道,不管他想去哪裡,她都會陪他去。

跟在後頭的孫翔,看著兩人那股子化不開的濃情密意忍不住心生羨慕,打算回去后,也讓娘給他找個媳婦來。

在去觀星台前,他們先去祭五臟廟,準備找家酒樓用晚飯。

正來到酒樓不遠處,突然傳來咒罵聲「……給我站住,總算讓我找著了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我非砍死你們這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不可!」

隨著罵聲落下,錢來寶接著便瞧見一對男女神色倉惶地在前頭逃著,而關從宗滿臉恚怒的在後頭緊追。

一旁的尤不休自也見到了,有些意外,「看來似乎真讓關從宗找到他妻子和那姦夫了。」難不成他讓人編造的那幾個消息,竟這麼剛巧就讓他給蒙到,把人給找著了。

「看錶哥那神色,好像真的想殺了他們。」錢來寶臉上微露一絲擔憂。

「這也怪不得他,換作我,若遇上這種事,怕也無法輕饒。」沒有男人能忍受妻子與人相奸,還私奔的事。

錢來寶忽地看向他,鄭重表示,「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聞言,尤不休輕笑了聲,他的來寶怎麼這麼可愛,「嗯,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他的來寶不是那種水楊花,不知廉恥的女人。

錢來寶還想再說什麼,聽見一聲慘叫傳來,「啊——」她回頭看過去,見關從宗已追上那對男女,將他們給踹倒在地。

他暴怒的毆打著兩人,即使對著妻子下手也絲毫不留情,打得那女人慘叫連連。

那女人抱著他的腿出聲求饒,「別打了、別再打了,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這一次吧!」她那張艷美的臉龐此刻涕泗縱橫,狼狽不堪。

關從宗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往上提起,惡狠狠地瞪著她,「你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來,要我饒了你?!」

蔡鳳疼得眼淚鼻涕直流,恐懼之下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另一個男人身上,「不是我,是他、是他,都是他的錯,是他唆使我離開你,我也不想的。」

聞言,關從宗發狠的朝那男人胸口重重踹去一腳,將他踹得吐了口血出來。

那男人模樣長得十分斯文俊秀,他什麼都沒辯解,看了蔡鳳一眼,一肩扛下所有的罪,「沒錯,是我強迫她跟我走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殺全沖著我來就是,別再打她。」

聽他認下所有的罪,蔡鳳楞了愣,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好,你有種,我就打死你這姦夫!」關從宗泄憤似的,下手毫不留情,一拳一拳的落在那男人身上。

這裡鬧出的動靜不小,路旁有不少人圍觀,原本有人想要出聲阻止他的暴行,但在聽見他們所說的話,得知原委后,吞回要勸解的話,看熱鬧似的看著關從宗暴打那姦夫,還有人在旁吆喝著。

「打,用力打,這種不要臉的姦夫淫婦,就該活活打死才是。」

那男人毫不還手的挨打,被打得吐血不止,奄奄一息,蔡鳳見狀心口一痛,再也看不去,撲到情郎的身上,不讓關從宗再打他,哭求道:「別再打了,別再打了,你會打死他的!」

當年她嫁給關從宗后,一開始夫妻倆確實也恩愛過一陣子,可是直到遇到情郎后,她才真正明白情愛的滋味,那讓人完全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她日日夜夜的思念著他。

最後熬不住滿腔的情思,她向他表露了心跡,沒想到他對她也一樣……一開始他們是瞞著關從宗暗地裡私通,後來他受不了與她這般見不得人的日子,決定要離開。

可她捨不得他走,在留不住他的情況下,她最後決定與他一塊私奔,逃離關家,到外地隱姓埋名的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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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氣娘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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