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再回五源

「陛下……」

「在外面還是叫我主公吧。」

「諾！」郭嘉繼續說道：「主公，關將軍和許將軍已經準備好了，車架可以起行。」

「那就走吧。」

雖說是微服私訪，但是該有的護衛還是不能少，畢竟蘇辰的安危是第一等大事，此行第一站，自然是到長安看看，蘇辰還沒有去過長安，前些年南征北戰，唯獨沒有去過長安，如今的長安令是鍾繇，鍾繇理政能力不錯，將長安治理得非常好，繁華程度比起中原富庶之地絲毫不遑多讓。

一行人扮作商隊入城，雖說是商隊，但護衛個個看起來龍精虎猛，即便是普通百姓都知道來人非富即貴，不敢招惹。

得到消息的鐘繇早早地就等在城門之地了，因為知道蘇辰是微服私訪，所以鍾繇也沒有大張旗鼓，只是一個人守在城門外。

守城的士卒都對這個由長安令親自迎接入城的商隊好奇不已，在燕國，商人的地位並不低，五原商會更是一個龐然大物，執掌商會的會長乃是中山王，皇族宗室，所以凡是打著五原商會旗幟的商隊，即便是官兵也要給幾分面子。

「莫不是中山王到了長安嗎？」

這支入城的商隊打著五原商會的旗幟，又是由長安令親自迎接入城，除了中山王蘇雙之外，守城的官兵想不到還有何人能讓長安令如此鄭重其事。

不提這些目睹蘇辰一行入城的官兵和百姓的想法，進城之後，看到城內秩序井然，百姓安居樂業，蘇辰誇獎地說道：「元常，昔日韓馬二人爭奪陳留公，導致長安百姓流離失所，長安更是淪為死城，你擔任長安令十餘年來，兢兢業業，方有今日長安之富庶，三輔百姓也因你而受惠，本來幾年前吏部就有意將你調入朝堂為官，只是這個決定被孤否了，你可知道為何？」

因為是隱瞞身份二來，所以蘇辰也不稱「朕」，反而是稱「孤」，侯爵以上的都可以稱孤，燕國建立，奉上了一大批公侯，蘇辰稱孤並不會暴露他的身份。

鍾繇不知道還有這一樁舊聞，不過對他來說，能不能進入朝堂並不重要，能夠學有所用，造福百姓才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事情，因此答道：「微臣不知。」

蘇辰笑道：「因為朝廷不缺一個會做官的鐘元常，三輔之地卻是不能少了一個會理政安民的鐘元常，所以孤才否決了把你調入京城的決定。」

「能得主公如此評價，繇慚愧！」鍾繇也沒想到當今聖上對他評價如此之高，要知道他也是個降臣啊，聽到聖上親口所說，鍾繇銘感五內。

「不，你值得這個評價！」蘇辰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轉而問道：「聽說你最近老年得子，還未取名，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此話一出，鍾繇驚了一下，畢竟他喜得幼子之事不過半月，就連城中官員都不完全知道，沒想到陛下竟然一口道破，他越發覺得陛下高深莫測。

「主公垂問，微臣惶恐，半月前，賤內的確為臣剩下一個麟兒。」說起此事，鍾繇臉上洋溢著笑容。

蘇辰見此說道：「既然確有其事，不如就由孤給令郎取個名字如何？」

「多謝主公賜名！」能得到蘇辰賜名，這可是莫大的榮幸。

「就取一個會字吧。」

「鍾會？」聽到這個名字，鍾繇一喜，這個「會」字的寓意不錯，恭敬地拜謝道：「微臣替犬子多謝陛下賜名。」

「有名當有字，孤希望令郎將來能夠為我大燕國盡忠職守，不如就取字忠燕如何？」

「多謝主公！」

這個鐘會在歷史上名聲可不好，反叛者從來都不是當政者喜歡的，如今四海昇平，希望這個鐘會不會重蹈覆轍。

傳聞鍾會此子早慧，自幼才華橫溢，將來睿兒正需要這樣的人才輔助，他招招手，讓睿兒過來，說道：「元常，這是孤的長孫睿兒，令郎入學之後就送來洛陽，給睿兒做個伴讀吧。」

「多謝主公，臣代犬子叩謝天恩！」

鍾繇知道這是當今聖上對他的嘉獎，能跟在長孫身邊，今後鍾家百年之內無虞，誰都知道，長孫蘇睿乃是聖上最喜歡的孫子，已經把他當成了未來的皇太孫來培養，別的不說，單單從長孫的爵位封號就能看出端倪。

長安有現成的行宮，不過蘇辰並沒有住進行宮，而是住在了五原商會為他安排的一座大宅子，五原商會說到底就是皇家的私產，是一個依靠著皇家身上的龐大聯盟，每年的收益幾乎抵得上一半的國庫，全都進了皇家內庫。

蘇辰在長安停留了幾日，帶著幾個妃子去驪山泡了泡溫泉，瞻仰了一下始皇帝的風采，隨後便一路北上，前往五源。

此番回到五源，蘇辰也是想見見自己的父親，他稱帝之後，本欲把父親接到洛陽，可老人家說故土難離，不得已蘇辰就在五源建造了一處行宮，專門給父親居住。

根據藥師所說，父親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好了，若非有藥師精心調養，蘇寔絕不可能活到現在。

眾人一路往北而去，在路上沒有停留，到了五源的時候，并州大都督郭淮親自出迎。

「微臣拜見主公！」

「起來吧！」蘇辰和郭淮沒有見過幾次，郭淮是關羽一手帶出來的驍將，接替關羽鎮守并州，在軍中威望很高。

一路走過去，對於郭淮的布置，蘇辰非常滿意，到了行宮之地，蘇辰讓郭淮退下，他帶著蘇睿單獨來到了父親所住的地方。

「父親，兒子來看你了。」蘇寔躺在榻上，精神萎靡，聽到有人說話，這才艱難地睜開了眼。

蘇辰趕緊上前兩步，握住蘇寔的手，再次說道：「父親，兒子不孝，這麼多年來一直未曾回來拜見父親，兒子心中慚愧。」

「我，我兒回來了？」蘇寔艱難地睜開眼，看到已經平添白髮的蘇辰，哽咽地說道：「好，好，好，我兒終於回來了。」

透過蘇辰的身體，蘇寔把目光落到蘇睿身上，蘇辰這才回過神來，拉過蘇睿，說道：「睿兒，這是你祖爺爺，快跪下磕頭。」

蘇睿當然知道自己的祖爺爺，雖然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祖爺爺，不過他趕緊跪下磕頭。

「快，快起來。」蘇睿起身後，蘇寔對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蘇睿過去拉著蘇寔的手，蘇寔用他那乾枯的手掌撫摸著蘇睿的臉龐，說道：「好啊，此子當真有我兒年輕時的風采，我蘇家幸甚，幸甚，咳咳！」

「祖爺爺，您別說話了，睿兒叫醫師來給您瞧瞧。」看著祖爺爺艱難的樣子，蘇睿心裡難受，可他還是忍住沒有哭。

「好孩子，不需要了，你記住，一定要守衛好蘇家的根基。」

「睿兒知道，一定不讓祖爺爺失望。」

「嗯！」

蘇寔彷彿從他身上看到了當年蘇辰的身影，他蘇家從來子嗣單薄，還有什麼比開枝散葉能讓他老人家更高興的呢？

「辰兒，你退下吧，為父累了。」

「是！」

接下來一段時間，蘇辰一直待在五源老宅改建的行宮，期間還帶著蘇睿祭拜了祠堂，當年的武伯也老了，蘇全的孫子都比蘇睿還大了兩歲，這裡就是蘇家老人們的根。

蘇辰日日在父親膝下盡孝，有時候也教導一下蘇睿，日子倒也過得悠閑，抽空他還讓藥師給郭嘉看了看身子，藥師說郭嘉的身體沒問題，這還多虧了他這些年喝下去的藥酒，還有修鍊的養氣心法。

這一天，蘇睿突然跑到蘇辰面前，告訴他，想把蘇全的孫子蘇大帶回洛陽做他的伴讀，蘇辰一聽，問道：「睿兒，你全爺爺只有蘇大這一個孫子，要是他去了洛陽，誰來照顧你全爺爺？」

蘇睿一聽，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不過他這番心思卻是讓蘇辰很是欣慰，說道：「這樣吧，你去問問你全爺爺，要是他願意讓蘇大跟著你，爺爺就同意了。」

「謝謝爺爺！」

蘇全當然求之不得，蘇全的兒子如今在軍中為將，蘇安更是做到了大都督的位置上，想當初蘇全蘇安不過都是蘇家護衛隊的隊長，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蘇安那個老匹夫竟然已經是大都督了。

他因為跟隨老爺，這輩子是拍馬都趕不上他，不過他的兒子，他的孫子卻不一定比不上，所以他當然同意讓蘇大跟著蘇睿，誰都知道蘇睿是未來的皇太孫，此番聖上只帶了他一人來見老爺，其中的意義還用猜測嗎？

蘇睿長期在宮中，身邊的玩伴因為他的身份對他都很客氣，與他比武較技也都不敢使出真功夫，久而久之，他也覺得沒意思，此番得了蘇大這個玩伴，倒是讓蘇睿的性子一下子就活波起來。

蘇辰想著，這麼多年來，這些蘇家老臣為蘇家兢兢業業的奉獻，不求回報，也是時候給他們一些回報了，思來想去，在徵詢了父親的意見后，他決定從蘇家老臣的兒孫中，選出一批年齡和蘇睿差不多大小的，組成一支少年軍，一來可以讓姜維鄧艾這兩個伴讀實踐帶兵的技能，二來也可以護衛蘇睿的安全，三來還可以為蘇睿培養未來軍隊的根基，一舉三得。

蘇睿得知爺爺這個決定之後，喜不自勝，蘇家的老臣們也欣喜若狂，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總共選出將近五百名全都姓蘇的家臣之後，給蘇睿充當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