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開天之勢
在十二小鬼中,花俏和花妍的面貌十分相似,若非很熟悉的人是絕對分不清楚的。
「免!」他連忙制住他們,道,「這裡交給我,你們倆走遠點。」
「這……」花俏正準備離去,而花扶卻有些猶豫不決。
「怎麼?我的話都不聽了?改把易濁風當你們老大了?」他很是不快,垮下臉道。
「花扶不敢!」花扶不得已也連忙退卻了。
見花俏和花扶都已離開,他的臉上滑過一絲極其詭異的笑容。他推開門,徑直往房間里走。
「誰?」史如歌一驚,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由於她極其怕冷,所以並未脫衣入睡。
「是我,丫頭!」他說話時顯得格外地小心,又踉蹌著一拐一拐地往她的身邊走。
待他走至自己面前,史如歌才看清,不禁驚呼道:「金戈,怎麼是你?」
一見史如歌欣喜的小模樣,他卻沮喪著臉,道:「丫頭,我受傷了,外邊有很多天一教的人在追殺我,我可以在你這躲一躲嗎?」說完,他又朝史如歌的床邊走近。
「當然可以,你趕緊藏好!」史如歌趕忙下床去攙扶他。
他擺擺手,又拒絕史如歌,道:「不用了,我還能走。」
「你看你,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還能走多遠?」史如歌無奈地搖了搖頭,痛惜地責備他道。
看史如歌那關心和焦急的模樣,他只覺更加的愜意,又道:「丫頭,這些天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找我?」史如歌突然靜下心來,臉色也不由得變黑了。她抱愧道,「對不起金戈,我一直沒敢託人告訴你我目前的狀況。讓你擔心了。」
「沒事,沒事,看到你現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他微微一笑,忽而又大聲地咳嗽起來。
「金戈,你先坐下!」史如歌慌忙扶他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來,接著又跑去外屋倒水。
「金戈,你先喝口水吧。」她將手中的茶水雙手遞給他,目光也暖暖地盯著。
「不要,我只要你就行了。」他搖搖頭,猛地一把將她攬到懷中。
嗅著她淡雅的體香,他覺得很享受。
史如歌一把掙開他,臉色微微泛紅,生氣道:「金戈,你不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丫頭,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你是我的。」他的眼中也儘是疑問地看著史如歌。
「我要怎麼跟你解釋啦!」史如歌有些急躁了。
夜闌人靜,正當史如歌糾結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時,突聽得屋頂響起作作索索的腳步聲。
「會是誰?」他眼珠一亮,暗自思忖。史如歌也聽到了這聲音,很顯然,屋頂那人是故意留聲的。他忽然覺得屋頂那人似在警告自己什麼。
「丫頭,你跟我走好嗎?」
「跟你走?去哪兒?」史如歌獃獃地望著他。
他又顯得很費力地站了起來,可又好像站不太穩,一腿微微躬著。道:「我們回泉池,留在易濁風的身邊不安全。現在要殺他的人太多了,遲早會連累你的!」
「可是,這不妥!」史如歌毅然拒絕。
「沒什麼不妥。你不知道嗎?他上鸞鳳山殺影空卻沒有得手,鸞鳳山又有十來個人死在了他的劍下!丫頭,你愛一別人我可以承受和原諒,可你不能愛得這麼盲目!而且,他還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的眼中有怒焰如火。
「金戈你別說了!」史如歌求饒道。
「那你先跟我回泉池再說!」他不再聆聽史如歌的想法,而是霸道地抓住她的手腕,施展著似風一般的輕功帶著她往外竄!
卯時,太陽冉冉初升,月來鎮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從鸞鳳山趕回的易濁風來到史如歌居住的客棧。剛踏進大門,便撞到了行色匆匆的花俏。
花俏連忙退開易濁風幾步遠,吞吐道:「少爺,少夫人不見了。」
易濁風的臉色沒有多大變化,冷聲道:「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花俏低頭道。
易濁風跨步走進屋內,在最裡邊的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道:「花扶啦?
他出去找少夫人了。」
易濁風道:「去把花扶叫回來,少夫人由我去找,你們倆去鸞鳳山。如果姝簾小姐還在那,就把她帶回天一。」
「是。」花俏點點頭,雖然對易濁風的做法不是很理解,但也不敢多問。
「不用去鸞鳳山了,你還是花全部的心思去找史如歌吧!」門口,駱姝簾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你似乎是知道她在哪?」駱姝簾氣色不錯,易濁風卻懶得問她是怎麼投身是誰救了她之類的。而且他知道她說的不一定是真話。
駱姝簾道:「沒有。只是剛才恰巧碰到了金戈。而且他的身邊還帶著個皮膚白皙水嫩的小子。」
易濁風顯得不動聲色,心口卻微微泛酸。問:「在哪碰到的?」
「就在這鎮上啊,不過現在他們去哪我就不清楚了哦,怎麼,難道那小子是史如歌女扮男裝的?」
易濁風置若罔聞。花俏不禁插話道:「那應該就是少夫人!」
駱姝簾冷冷一笑,道:「那就難了,那小子有手有腳,也沒被綁,說不定是她自願跟金戈走的。」
易濁風不禁淡然一笑,道:「添油加醋,煽風點火是你永遠的嗜好。」
駱姝簾語笑嫣然:「是不是我煽風點火添油加醋,有待求證了。」
「就是他,殺害我們掌門的人就是他,他就是易濁風!」突然,四個體型彪悍的中年漢子從門口凶神惡煞地沖了過來。只見的為首的那人手中大刀高高揚起,刀光閃爍,重重劈下,咔嚓一聲巨響后,易濁風身前的桌子已被砍得個稀爛!
究此原因:一夜之間,月來鎮所有街巷的牆面均貼著附上了易濁風畫像的逐殺令!
駱姝簾從容不迫,靜靜地挪開腳步稍稍站遠了一些。
「好大的膽子,敢在我們少爺面前放肆!」花俏輕一揮袖便將為首的那漢子拂倒在地。
緊跟著那身後的三人也斷續地衝鋒而上,紛紛揚刀朝著依然端坐的易濁風劈下!
易濁風漫不經心地踢起掉落在地上的承影劍,毫不費力地閃避過去。又瞟眼躺在地上笨拙的四人,他淡淡地說道:「花俏,交給你了。」
鎮上某處,他看著貼在牆上的逐殺令,不禁冷冷一笑,對身邊的史如歌道:「丫頭,我說的沒錯吧?現在連鸞鳳山也在追殺他了!」
「那又怎樣?說不定是誤會,我始終相信三大掌門不是他殺的。除非有人親眼所見!」史如歌嘟嘴傲然道。
「那你拿出證據啊,不是他又是誰啦?再說前晚鸞鳳山艷姬親眼見到這個人殺了她十二名弟子,會有假?」他又指了指畫像上的人,有些得意。
「金戈,我怎麼發現你說話越來越討人嫌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史如歌不禁用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起他了。
史如歌想著:眼前的這個人分明就是金戈啊,背上背著的赤霄劍還是赤霄劍,面貌衣著什麼的也沒任何改變!僅僅就是腿受了點傷瘸著站不直而已。可為何才十來日不見就感覺他變了味啦?難不成他真的開始喜歡自己所以不願意看到她和易濁風在一起?他吃易濁風的醋?不,不是,金戈才不會喜歡自己,要喜歡的話早和自己在一起了!
「你胡想什麼啦?別想了,跟我回泉池!」他又一把拉住史如歌的胳膊。
「我不回泉池啦!」這回,史如歌用力地甩著終於掙脫了他。
他瞪大眼睛,問道:「那你想去哪?」
史如歌倔聲道:「我要去鸞鳳山!」
「不行!跟我回泉池!」他又緊緊地握住史如歌的手腕,眼中更是露出了凶光。
「我不要跟你走!」史如歌疼痛難當便垂死掙扎。
「放了她!」一位蒙著面紗的白衣女人突然飛來,就在空中予以他沉重的一擊。
「啊!」強大的掌力正中他的心肺,一聲慘叫后,他慌張地鬆開了史如歌的手。
白衣女人落下,扶住史如歌道:「跟我走!」
看著她澄澈的眼睛,史如歌感覺到了一份善意,便重重地點頭道:「嗯,我們走!」
她帶著史如歌縱身一躍,馬上便消失在朗朗天日下。
鸞鳳山棧道旁稍稍隱蔽點的地方。兩人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下了腳步。
史如歌累得在旁邊的石子上坐下來。好奇地看著站在眼前翩然素雅的她,笑道:「謝謝你啊,影空掌門,對了,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
影空轉過身去不看她,道:「沒怎麼。你不是要去鸞鳳山么,跟我走吧!」
見影空語氣冷漠,史如歌又覺得有些怪怪的,便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呵呵。」
她訝然,問:「你就不怕他再追過來?」
「是哦。」史如歌有些擔憂。想了想,卻又豁然開朗道:「不怕,即使金戈變了,但我相信他是不會傷害我的!」
「你……白痴啊,那不是金戈!」影空看著她,啞然失語。
「不,不可能吧?不是金戈那是誰啊?」史如歌驚訝得怔大了雙眼。
影空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花隱。他扮成金戈想玩弄你罷了。」
「對!」史如歌恍然大悟,「我說他怎麼連站都站不直了,他就是為了掩飾他的身高,花隱比金戈可矮了一截啦!」
「你現在才醒悟,未免太遲了。虧你還和金戈生活了十八年!」影空不禁冷諷道。
「是啊,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有人會假扮金戈,幸虧沒出什麼亂子。」史如歌暗嘆一口氣道。
影空無奈地指了指她的頭,道:「你啊!下次可不要這麼輕易地就相信別人了!記住,是任何人!」
「哦,我知道了。」史如歌難為情地點點頭,又用更加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影空,道,「對了,你怎麼能那麼快就看出他不是金戈啦?難不成,你跟金戈比我跟金戈更熟?」
「小丫頭胡說什麼啦!」影空輕聲抱怨道。史如歌並沒有看到面紗下她的臉已經羞澀得變紅了。
「那好,我不說,不過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影空掌門你是個好人!」史如歌仰頭嬌聲說道。
影空冷冷一笑,不解而又好奇地看著史如歌:「這麼快就判斷出我是個好人了?請問你的依據是什麼?」
史如歌睜大水靈靈的眼睛凝視著她,慢聲道:「我的依據啊,就是我覺得你說話和做事都像我的長輩一樣。哦,不,應該是姐姐,反正讓我覺得溫馨!」
影空又惱又覺得好笑,微微走前幾步,似乎不願再理會史如歌。道:「誰是你姐姐啊!」
史如歌有些失落,卻又若無其事地笑道:「好吧,不願做我姐姐那我不勉強!」
影空又走回她的身邊,拉著她道:「那我們走吧!」
「去哪?」史如歌怔怔地望著影空眼睛。突然想起,曾幾何時,她很嫉妒那樣一位冷清的姑娘,她亦有著秋波暗送的杏眼。
影空眸子冰冷,並不知道史如歌在想什麼,便打斷她道:「難道你不想知道真正的金戈在哪嗎?想的話就和我一起去找。」
「當然想!我們馬上就去找!」一聽是去找金戈,史如歌肅然起敬,一切都拋到了腦後。
影空輕輕地瞪了瞪她,沒好氣地問道:「一提金戈你就這麼興奮,你心裡喜歡的到底是易濁風啦,還是他?」
「當然是我相公啦!金戈喜歡的又不是我。」史如歌嘟嘴,本來趾高氣揚,突而又有一點失落,不敢再說下去。
「算了,我們儘早去找他吧,不能耽誤太多的時間。」影空說完,又牽起了她的手。
「那我們該去哪找金戈啦?」
「我們還是偷偷地再回趟月來鎮吧,我打聽到了,五六天前是有人在那見過他的。」影空望著史如歌,徵求她的意見。
突然,史如歌的腦中靈光一閃,道:「那我們趕快回去吧,我不害怕,剛才那個鬼也好像被你重傷了!而且我想,竟然他敢假扮金戈,那肯定是因為他知道真的金戈不會出現!」
「糟啦,金戈有危險!」影空失聲判斷說,神色也於一瞬間大變。
黃昏之時,在月來鎮的史如歌和影空便打探到了花隱仍未離開的消息。
夜,伊春樓閣樓。燈火花燭,搖曳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