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夜攔車
「這一帶舊城區都要收購下來。」
一輛銀灰色的邁巴赫緩緩駛過霖市的舊城區，內奢高格調的車子與周圍陳舊的樓房顯得格格不入。
寬敞時尚的車後座，一個穿著手工考究西裝的男人，高挺的鼻樑上掛著一副酷勁十足的大墨鏡，正翹著腿，神情淡漠地看著車窗外的舊城區。
忙碌了一天，他終於有時間在晚上來察看這片即將要改建的舊城區。
「三個月後要辦好這件事。」
「boss，」
前面開車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聽到這話，有點難為地從後視鏡看他一眼:「這裡的人都住了很長時間，他們都說感情深，還有很多不願意搬走的。」
三個月，恐怕不能完成。
「呵，」
東方墨冷笑一聲，「感情深是假的，想趁機撈多點錢才是真的。」
這一帶舊城區，都是霖市六七十年代建下來的樓房，又舊又破，還有好幾處被列為了危樓;恐怕那些喊著「感情深」的房子主人早就搬到又漂亮又堅固的新城區去，住下來的都是貪這裡租金便宜的人。
「收購資金提高百分之零點三，」他語氣不容置喙:「再有人不願意的，以後就算白菜價賣給我們也不要。」
想趁機賺一筆?他就讓那些貪心的人到頭來什麼也沒有。
「是。」
沈從文把車子穩穩停靠在路邊:「boss，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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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公司未來兩年最重要的項目發展，東發墨對這帶舊城區的地勢考察都是親力親為。
「這條小巷是最後察看的，」
沈從文幫他拉開車門:「裡面沒有路燈，boss你要不要手電筒?」
東方墨冷睨他一眼，沈從文立即噤聲。
也對，他一個國際集團的總裁，福布斯全球財富排行榜的前幾名，要是拿著一支手電筒走進去，那得多掉形象。
這種活就應該是他身為下屬主動乾的。
沈從文正想打開後備箱找出手電筒，突然前面燈光亮起，就看到堂堂東方總裁摁亮了手機上的閃光燈。
「跟上。」
沈從文摸摸鼻子，默默跟上……差點忘記了他家boss十項全能的優點。
舊城區的小巷當然不好走，雖然東方墨拿著手機照明，還是時不時踢到扔在地上的酒瓶垃圾。
「這種地方還有人住?」
他蹙起眉頭，隨意抬頭看著這一片破舊的樓房，上面的窗口都是漆黑的，只有其中一戶還隱約有暗黃的燈光透出來。
他邊說話邊抬腳朝著那僅有的燈光底下走去，「不會是只住了那一戶人吧?」
「根據我們調查的資料，」作為一個專業秘書，沈從文認真回答他這個問題:「這裡還住有二十來戶人家。」
「他們都習慣早睡?」
東方墨掀起薄唇，「就那一戶……」
「嘩啦!」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倏地，從那戶人家的窗台上突然砸下來一個東西，半空中瞬間就有黏糊糊的液體掉下來。
東方墨反應及時地往後一閃，他動作已經很快了，可依然敵不過地球重力的速度，那液體一大半全部淋到他西裝上。
……靜。
「bo…boss，」
沈從文從目瞪口呆中回過神，看著站在前面一動不動，但依稀可以看到外套濕透了的boss，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氣。
「你沒事吧!?」
那淋下來的是什麼?
不會是……
沈從文捂著嘴巴，不敢再猜想下去。
東方墨下頜抽緊，緩緩低頭看一眼自已西裝濕透的地方。
就著手機暗淡的光芒，他可以清楚看到灰色西裝上，那一灘紅紅的液體，其中還有好幾塊凝固的掛在他外套上……同時，還伴有微腥的味道。
東方墨眉頭緊皺，咬著牙齒抬頭看那亮著暗黃燈光的窗口最後一眼，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
「走，去找最近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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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知站在孤單的路燈下許久了，才終於等來一輛車的燈光。
雖然知道自已這個模樣、這個時間跑上去攔車，肯定會被人當成瘋子看待;但都經歷過最不可思議的事，被人當成瘋子還不是小事?
想到這裡，她也不顧汽車有可能會撞到她，直接跑到路中間揮起雙手。
「拜託停一停!」
「吱……」
駕車的沈從文及時踩下剎車，才沒有撞上去。
刺眼的車燈從正面射過來，木槿知急忙閉上眼睛，但雙手還是繼續揮動，「拜託你能不能搭我一程?」
「發生什麼事?」
在酒店換下臟衣服的東方墨仍是一臉不爽，看到他突然停車，立即皺起眉頭:「不會開了嗎?」
「不是，」沈從文指著站在車前面披頭散髮的一個女人:「boss，有人攔車。」
「攔車?」
東方墨微怔，順著他的手指看出去。
那個女人是瘋子嗎?
三更半夜的不回家，跑到路中間攔車?她不會是喝醉了吧?
想到這點，東方墨冷酷地把墨鏡再次戴上，「從她身邊開過去。」
「是。」
「哎，別走!別走!」
看到面前的小車又發動起來，木瑾知手忙腳亂的再次撲過去，「求求你了，能帶我一程嗎？這時段沒有公交車，再等下去我怕會有危險。」
沈從文吱的一聲，再次踩下剎車。
看她不怕死又攔上來，東方墨下頜緊了緊，這女人是喝醉了在耍酒瘋嗎？！
「開車，」他冷冷開口，「撞上了就幫她叫救護車。」
沈從文「…boss，她說得對，她一個女孩等下去會遇到危險的。」
他理解的危險是她會遇到壞人，而不知道木瑾知的意思是怕遇到鬼。
「所以……」
東方墨從墨鏡後面無表情的冷睨他一眼，「你要做好人?」
「呃，我……」沈從文弱弱地伸出一個手指，「既然看到了，那就……」
「開車!」
他的話還沒說完，東方墨用眼角餘光嫌棄十足的瞥一眼木槿知:「別再讓我說第二次。」
「…是。」
boss命令，沈從文只能抱歉地看看木槿知，重新發動汽車。
「哎?」
木槿知失望的看著漸漸開走的車尾燈，低頭再看一眼自已不修邊幅的樣子，苦笑了笑，看來別人是真的不願意帶她一程。
她腳跟慢慢旋轉，咬著下唇看向黑暗的前方，準備一步步走回家。
「嘎!」
倏然，死靜的夜空再一次響起急促的剎車聲，木槿知一愣，下意識的轉頭看過去，下一秒她瞳孔頓時放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