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宗罪01
沈星繁在警局樓下的一家小店買了早餐,到辦公室的時候見韓冽、池尋已經在了,似乎在說什麼有趣的事情,池尋坐在窗台上笑的前仰後合,韓冽抬手扶了一下他的腰防止他栽過去。
沈星繁在那兒看了一會兒他們,池尋的笑容比陽光還耀眼。
「來了。」韓冽早就注意到她,跟池尋說完話后回頭看她,池尋也跟著向她擺擺手,「早餐味道真棒!」
「早餐?」葉辰循聲而來,倒也沒過多注意,只是順勢提了一句,跟人晃了晃手裡的東西,「韓隊,有案子。」
「嗯?」池尋從窗台上跳下來,和韓冽一塊兒過去接過了那幾張紙質資料。
「城北一個居民樓,因為地下漏水問題修理地板,結果從混凝土裡面挖出了一具屍體。」
「這是刑偵那邊的事情吧?」沈星繁打開咖啡的蓋子,咬著杯壁看他們。
「普通情況是,這次的特殊地方在於,屍體的右手缺了兩根手指,」葉辰說著,抬頭看池尋,「還記得五年前的那個案子嗎?」
池尋垂眼看著資料,長長的睫毛蓋過了神色,「七宗罪?」
「是。」
「七宗罪?」沈星繁沒聽懂,示意性問了一句。
「五年前的一個案子,有一天警局突然收到了一個包裹,打開看是六個玻璃瓶子,每個瓶子里封著一部分人的器官,手指、耳朵、眼球,這種。法醫鑒定器官分別屬於不同的六個人,但是根據當時的資料,查不出受害者到底是誰。案情從此沒有後續,案件也救不了了了之。因為瓶子的外面分別粘貼有寫著饕餮,貪婪等詞的字條,案件也就被稱為……七宗罪。」
池尋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對韓冽點了點頭:「我們去現場看看。」
「星繁查一下五年前七宗罪案件的資料,然後查一下死者的資料。」說著把手裡的幾張現場照片放到她桌上。
沈星繁隔著咖啡的氤氳霧氣看見那張蒼白凹陷的臉,很是痛苦地發出了一聲乾嘔。
「葉辰應付一下媒體,案件暫時不要報出去,如果真的是七宗罪,那麼屍體的發現可能會刺激兇手再次犯案。」
「明白。」
再次犯案。
韓冽聽到這四個字,皺了一下眉頭。他記得當初池尋看到案件資料的時候,對著那六個瓶子的照片說了一句:「未完成品。」
兩人出門的時候,恰碰上正要進來的梁妄和唐暮歌,梁妄一手夾著煙,一手提著一袋豆漿,正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麼,唐暮歌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一張臉隱隱泛著不健康的蒼白色。
「巧了,」池尋笑眯眯地勾住唐暮歌的脖子,「有案件要查,暮歌跟我們去看看屍體。」邊說著邊從兜里掏出塊巧克力遞給人。
「什麼案件?」
唐暮歌身體不好,又不注意飲食休息,這樣的早晨很容易犯低血糖。既然有事要做,自然接受池尋的好意,剝開了糖紙咬了一口。
「七宗罪。」
聽到這個詞唐暮歌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很明顯他也記得這個案子。
「呦,這個案子我以為要成懸案了呢。」梁妄看出今早有的忙,乾脆抽出吸管插進袋子里,邊走邊喝。韓冽在一邊簡單給他們介紹了已有的案情資料。
聽完介紹梁妄嘖了一聲:「從地板里挖出屍體,同床共枕這麼多年,住戶得瘋吧,多大仇啊。」邊說邊扭動鑰匙,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額發被風吹動,唐暮歌撫了一下額頭:「以後禁止梁妄開車可以嗎。」
「小唐同志,」梁妄在大風中意氣風發,換完檔一手拍了拍唐暮歌肩膀,「享受吧!我們是穿梭在銀河的火箭隊!」
「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池尋低低說了一句。
「嗯?」韓冽偏頭看他。
池尋把手機里沈星繁剛剛傳過來的那六個玻璃罐的照片給他,「看出了什麼?」
韓冽眯眼看了一會兒,有些厭惡地挪開眼睛:「邪惡。」
而此時連接了六個電話的葉辰終於緩了口氣,從陽台出來想接杯水喝,在沈星繁背後站了一會兒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
「星繁啊,你可以用警局內部的網,直接黑了我們沒必要吧。」
「哎呦我去,」沈星繁連忙撤出,這時有小伙兒跑過來哐哐敲玻璃門,「網路部說警局內網被黑了,各部門都注意一下。」
沈星繁沉默著,把頭扭開。葉辰對人笑了笑:「好的,謝謝你了小哥。」
「葉大美女客氣了!」
小伙兒正派,沒在葉辰的笑容中迷失自己,只是跑開的時候左腳絆右腳,差點栽了一跤。
韓冽一行人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封了起來,只是有小區居民好奇,隔著警戒線向里望。「韓隊!」警員認出韓冽,把線給他們拉開。
把手套戴上,進了屋子,大廳刨開的水泥地上,露出一具屍體。梁妄站在最後,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唐暮歌先行一步,蹲下來觀察屍體。
池尋繞著屍體慢慢走了一圈,然後站到他腳下的位置,細細打量。
「有什麼問題?」韓冽跟那邊警員交涉完,走到他身側。
被害人死後被刻意擺了形狀,屍體兩隻胳膊交叉擺在胸前。
是一種祈禱的姿勢。
一個乾屍被擺成這種樣子,莫名透出一股子詭異的味道。
「韓冽,我們發現了七宗罪的屍體。」
韓冽不質疑他,只點了點頭:「我去安排立案。」
後面梁妄聽到,走了過來,跟著看了看屍體:「確定是七宗罪?」
「嗯,屍體和之前寄到警局的罐子上面,有同樣的兇手的情緒,」池尋目光掃過屍體,「愉悅。」
愉悅感。
「時間對的上來,這樓是五年前建的,那時候晚上也沒人看著,兇手混進來不是難事,如果他跟建築工隊有牽連……就更簡單了。」梁妄剛跟住戶聊了幾句,把這房子的大體情況摸了一下,他湊過去看屍體,摸了摸鼻子,「這個姿勢……有什麼意思?」
「宗教意味很強,兇手在讓死者……懺悔。」池尋微微偏開頭,「怪不得他愉悅。」
這時韓冽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接起來按了免提:「星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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