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午睡-逼迫

46.午睡-逼迫

此為防盜章李心歡則下了幾階拾起掉落的桂花,握在手裡上前給吳畏,道:「表哥,這花兒還很好,把它帶給大表哥吧,雖不及你府上的狀元桂珍稀,卻也別有濃香。」

吳畏神思茫茫,唇抿成白線,收了桂花,扯了個笑,道多謝。

李心歡仍舊微抬腦袋看著吳畏,道:「表哥請自去二哥的院子,我也回去休息啦,晚上還要跟祖父祖母吃飯,可不敢出差錯。」

手掌把花枝握的緊緊,吳畏頷首道:「你且去吧,我尚清醒,自己能去。」

李心歡交代完,自己便去了。

吳畏低頭看著手裡的花,心中五味雜陳,真要把它送給大哥嗎?

吳畏的母親鄭眉原是前任南京衛指揮使鄭廣深的獨女,因指揮使是世襲的官位,鄭廣深去世后,這位置就由吳畏的父親吳正卿承襲。

吳、鄭夫妻二人感情甚篤,不過鄭眉體弱多病,生大兒子吳輝的時候就已經艱難,哪曉得吳輝五歲的時候從樹上掉下來,摔斷了腿,這才有了吳畏,只不過身子虧損的更加厲害,如今已經不能經常下床活動了。

吳輝自五歲起便不能行走,常年坐在輪椅上,因他從不出府,李家的孩子也很少與他來往,有時過年也見不上一面。外面的人也都曉得他兩腿殘疾,性格孤僻,縱有指揮使長子的名頭,是以今年二十歲也未曾娶親。

吳家這兩個兄弟,用外面人的話說就是:一個大才,一個廢物,老天也算公平了。

所幸兄弟兩個關係尚可,雖然言語之間沒有關懷,好歹也相互敬重。縱有一個殘了,另一個總不會拋棄他就是了。

只不過今日李心歡可算是給吳畏出了個難題,把這種女氣的東西送給兄長,興許還要說上點什麼矯情的話,他如何開的了口?

張了唇,吳畏揉揉額角喃喃道:「罷了罷了,總歸是她一片好心,不能辜負了。」

……

李心歡從放眼亭下去,出了園子沿著夾道往一步堂走,正好路過幽篁居的時候腦子還清醒,便又去找了溫庭容。

溫庭容此時已經歇好了起來習字,寫的是隸書,旁邊還有一列寫著同樣的字,不過用的是台閣體。

李心歡帶著紅撲撲的小臉進來,歪著腦袋笑道:「舅舅,中午吃好沒有?」

溫庭容瞧她雙頰紅彤彤,料想她酒還未解,招呼碧梧化一碗溫糖水過來。

李心歡咬著上嘴唇走過去,睜著黑圓的大眼道:「舅舅我沒醉呢。」

溫庭容不理會,仍叫丫鬟快去,他又提筆寫字,低聲問:「好玩嗎?」

李心歡朝他哼一聲,偏了腦袋道:「不好玩,舅舅竟然叫他們都笑話我!」

「事情是從你口裡說出來的,與我何干。」

「你不講,我又怎麼會被逼著解釋。」

「你不作弊,桂花又怎麼會傳到我手上。」

李心歡無言以對,露出細白的牙齒,撓頭道:「舅舅都知道了?」

少女的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香,混合著花香十分醉人,稚嫩甜美的容顏宛如畫中仙,溫庭容淡嗯一聲,便沒再說話了。

李心歡湊近他,傻笑道:「舅舅,以後咱們一家人,年年都一起過中秋,好不好?」

湖筆一頓,溫庭容沒有應聲,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李家的這些人都不會陪他太久,每年都一起過中秋啊……有點難。

目光轉向李心歡,對上外甥女滿含冀望的眸子,溫庭容眨著眼,仍舊沒有作答。

李心歡忽然一笑,拍掌道:「就這麼說定了,明年咱們還一起過。」

碧梧端了糖水來,李心歡心裡高興,一口喝完,沾了糖水的嘴唇粉嫩晶瑩,剔透可愛。

……

晚上,李家所有人一起,在上山擺了中秋月宴,遠處還有煙花一朵接一朵地放起。

李心巧把狀元桂別在衣服上,靠著朱芸的身子講了李心歡做的蠢事,就連朱素素也大笑不已。

李心歡端坐在旁邊一臉平靜,被嘲笑兩次了,她臉皮已經練厚了,哼。

老太爺李懷韞鶴髮童顏,精神矍鑠,一把白須尤其好看,他舉杯道:「怎的慈姐兒沒來?」

李心巧道:「姑姑中午也來同我們吃酒,有些咳嗽,方才打發人來說了在休息。」

朱芸心疼道:「明明也不是大病,這孩子怎麼總是不見好。」

吳美卿和朱素素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夫說她憂思過重,是心病連累了身體,只不過這小姑子實在難得來往,她們也不好多言。

一直到了子時,李家人才散去,丫鬟們收拾了殘羹冷炙,管事媽媽使喚人把金銀等茶酒器皿收了,一一清理乾淨對著冊子入庫,才紛紛回倒座房歇去。

圓月當空,桂香襲人,也不知幾更天了,李府才漸漸寧靜。

……

中秋過後,李心歡夜裡著風生了一場病,李拂慈自那日喝酒回去,舊病沒好,又得了新病,再次病倒。

溫庭容看書遇著困惑,來了一步堂沒見著李拂念,便同朱素素請教了「為君難,為臣不易」作何解。

朱素素雖未混跡官場,君臣之事她自有一番見解,說君之難,難於得臣;臣之難,難於得君。后又從《尚書》講到《周易》,兩人你來我往論了又半個時辰,方把這題揭過。

溫庭容準備從一步堂回去的時候,想起李心歡生著病,便折回去外甥女的屋裡瞧了瞧。

李心歡聽說溫庭容來了,趕緊換了白色紅蕊攢枝梅花褙子,寬袖挑線裙,在次間里見了他。

溫庭容見她鼻不通氣,聲音變粗,便道:「既然病了,又何必要苦撐見客,自去休息便是。」

李心歡忙道:「不妨事,在房裡躺的久了,就想起來走動走動,只是怕病氣過給了舅舅。」

溫庭容小嘬一口浮沫清茶,也道:「不妨事,我鮮少生病。」

李心歡眸子晶亮,就曉得舅舅吃這招。

舅甥兩個也無甚特別的話要說,李心歡鼻子不透氣,微張紅唇吸氣,溫庭容端坐於花梨花卉紋藤心圈椅,不喝茶時就閉目想事。

約莫過了一刻鐘,梅渚進來告訴李心歡,大房的四個都過來了。

李心歡讓人請他們進來,次間里又添了一張黃花梨螭紋圈椅,她鼻音濃重地問他們:「你們怎麼都一道來我這裡了?」

李心巧走上前去,問李心歡:「你怎麼也生病了?我和哥哥嫂子原是要去探望姑姑,正想叫你一塊兒去的。」

其餘的幾個人皆向溫庭容作揖行禮,得他點頭方坐下,嘗了丫鬟上的熱茶。

李心歡擦擦鼻子道:「中秋晚上飲酒吹了風,然後就病了。你們先去看姑姑,改日我再單獨去一趟,給她賠個不是,今日實在是去不得了。」

李心質又囑咐李心歡好好休息,又問溫庭容去不去,被拒絕之後便沒再說話了。謝遠黛與身邊的丫鬟咬耳朵,不曉得說了什麼,如此,一行人才一道走了。

溫庭容走後,甘來居的人送了冰糖雪梨來,對李心歡的病症很有好處。

李心歡賞了那丫鬟兩個四分的梅花銀裸子,心道大嫂雖然內向,還挺細心善良。

……

這廂邊,大房的幾個都去了思柳堂,李拂慈聽說來了好些人,也從床上爬起來穿戴整齊見了客。

李拂慈待客的次間里擺著紫檀貼皮雕瑞獸花卉羅漢床,床上設著一張方形金絲楠木小几,牆壁上懸著一副《溪堂詩思圖》已經積了塵,地上四張紫檀圈椅對放。屋裡裝飾不多,簡單大氣,倒是和主人家的性格相去甚遠。

尤其是那幅畫,畫面上描繪的是峻岭虯松,茅堂臨溪,后倚飛瀑,中藏寺觀,得深山幽居之意趣。畫者筆墨蒼勁,雄健豪放、遒勁蒼澗,頗見生機,有曲盡清幽高遠之趣。這幅畫李拂慈並不喜愛,因是朱芸挑選贈與,又頗珍貴難得,她才把原來那副《牡丹圖》給換了下來。

次間里,李拂慈坐在羅漢床上面無顏色,下巴越發尖瘦,顯得兩眼更大,瞧了就叫人生憐。她捏著帕子問:「怎的不見心歡來?」

李心巧與李心歡最親厚,便答道:「她也病了,我們才從一步堂看了她過來。」

李拂慈咬咬唇,眼皮子一抬,把帕子捻的更緊,比起一步堂,壓枝苑和甘來居明明離思柳堂更近,但他們卻先看了李心歡這個晚輩才來看她,豈不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心有不悅,李拂慈並未表現出來,依舊讓丫鬟們上了茶來,其他人也未往心裡去,面上皆無異色。

二房心輩沒有男丁,只有朱素素的一個義弟,溫庭容與李心質年紀相仿,因是吳美卿常常拿他們兩個做比較。為學上較量起來,李心質自然是要輸給溫庭容一大截兒的,吳美卿沒少說他。

有時候吳美卿說得多了,李拂一難免也對兒子有些看法,覺得李心質舉業不夠勤勉,平常待這個二兒子也就嚴苛了些。所以李心質不大喜歡溫庭容,且又沒有血親關係,自然更不待見了。不過到底是書香門第,即便多有不喜,甚至還有點懼怕,也不會表現在臉上,只會捏好了分寸,偶爾玩笑幾句而已。

正臨鄉試,李心質得知溫庭容不能參加科舉,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反正不是傷心,也許還有點幸災樂禍,同情的成分也有,只是微乎其微罷了。

這次同與李心質考鄉試的還有吳畏表弟,且表弟的把握又比他大些。他便將吳畏搬了出來,笑著對大哥李心默道:「大哥,這次鄉試,吳畏表弟定是要中舉的,你可把禮先備好了。」

李心歡端起粉彩蝴蝶茶杯飲了一口,這個朴一堂兄真不曉得忌諱,明曉得她舅舅傷了手沒法兒參加科舉,還要當面提起考試。

李心默曉得弟弟李心質的心思,應道:「若真中了,我庫房的文房四寶隨他挑。倒是你,有沒有把握得我庫房裡的寶貝?」

李心質笑道:「能不能得,考了才知道,總之大哥你把我的那份也備著就是。」

李心歡放下茶杯,目光往左邊第一個位置上掃了一眼,見溫庭容神情淡漠,似是全然不在乎。

李心默坐在溫庭容旁邊,他喝了口茶,笑著對弟弟李心質道:「吳畏的舉人是有八分把握的,你的那份就懸了。依我看,寶貝我也不慌替你備著了,先考中再說吧。」

李心質哼哼兩聲,道:「左右還有人陪我。」意指溫庭容。

對於堂兄們刻意忽略溫庭容這件事,李心歡有點不高興,但也很無奈,不是血親,不親近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說話的時候敬稱也沒有,這就有點過分了。

抿了抿唇,李心歡靜靜地聽著,其實心裡已經氣鼓鼓了,她可真想告訴他們舅舅左手也能考試,說不準還能中解元呢!想想還是算了,溫庭容自己不願說的事,自有他的道理,她還是替他瞞著吧。

溫庭容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朱芸笑著訓斥道:「庭容是有故不得參試,你個潑皮自己沒底還拉個墊背的。」

李心質臉紅地笑笑,一雙桃花眼黑亮有神,道:「反正有個人陪著,將來放榜了也不怕受訓。」

朱芸指著李心質大笑,統共兩個孫子,小的這個才學雖在家中不算突出的,但長的好看,又活潑外向,看著很討喜。

小廳里的人,除了溫庭容,大家臉上都掛著笑意,或深或淺。

朱芸臉上笑意淡了,她關心地看著溫庭容道:「庭容右手怎麼樣了?」

溫庭容微微低首,回話道:「不過是皮肉傷而已,已經結痂了。」

朱芸頷首,沒有再問。

李心歡低頭想,才不是皮肉傷,鋒利的瓷片插的那麼深……而且結痂應該很癢的,她小時候傷過膝蓋,明白這種感覺。抬頭看著溫庭容平靜的臉,她心底驀地一疼,舅舅怎麼總是什麼都不說出來。

李心質忽然打趣李心歡道:「心歡,你今日怎麼寡言少語,莫非也憂心不能中舉?」

李心歡惱了,緊緊捏著茶杯,一雙杏眼對上李心質的桃花眼,帶著一絲凌厲,她道:「我有什麼好憂心的,我又不想中,想中又不能中的才該憂心!」

李心質若有所思的笑了,這句玩笑話有意思了,說誰想中不能中呢?

李心歡是家中最小的一個孫女,護短溫庭容朱芸也瞧出來了,便對李心質道:「好了朴一,初七就要入貢院,你快回去準備著吧。」

李心質起身作揖道是,笑嘻嘻地走到李心歡面前道:「四妹妹我先回去了,等我好消息。」

李心歡道:「我等著呢!」

李心巧沖李心質揮手,「二哥快回去吧,有你在,我都說不上話了。」

李心質一走,廳內果然安靜不少。李心巧向朱芸討教刺繡的功夫,朱芸道:「蘇綉你長嫂比我擅長,你們住的近,常去向她請教就是了。」

謝遠黛點頭應是,端莊溫和,儀態大方。

謝遠黛父親是蘇州府同知,和李拂一原來是同窗。她蘇綉了得,只是她嫁來已經一年了,十七歲還未有孕,吳美卿囑咐過李心巧不要常去打擾長嫂,讓謝遠黛好好休息調理身子。所以李心巧刺繡的事倒是很少去請教謝遠黛。

幾個晚輩稍稍坐了一會兒,朱芸身邊的大丫鬟棠梨囑咐她道:「老夫人,該吃藥了。」

朱芸五十六歲高齡,四十三歲時生小女兒傷了身子,後來又中風過一次,這幾年一直吃藥保養著,常年不出千帆堂。

朱芸也覺著和孫兒幾個說夠了話,便遣散了他們,叫他們各自回去,中秋再來。

溫庭容自然是和李心歡一起走的,舅甥兩個一前一後走在鋪滿四尺見方青磚的夾道上。

他的步子很大,李心歡已經加快了速度,卻還有些追不上,她道:「舅舅,等等我。」

溫庭容停下來的時候,他的衣擺踢著小腿,凹出兩條腿的形狀來。

李心歡一步跨到他身邊,笑道:「走吧。」

這一次,溫庭容放慢了步子走,他聲音不大道:「不必跟著我的,我們兩個又不住一處。」

李心歡鼓嘴說:「可我想去舅舅書房裡找書看。」

溫庭容想說,她母親書房裡的書可不比幽篁居的少。不過這話還是沒說出口,他明白李心歡一直在維護他,從裡到外,一直都是。

到了幽篁居,李心歡正要去書架子上找書,餘光瞥見溫庭容很迅速地把桌上的一本什麼書收了起來,夾在《詩經》和《孟子》的中間。

收回目光,李心歡假裝沒有看到。她往書架上掃了一眼,道:「最近想看看佛書,舅舅這裡一本也沒有。」

溫庭容道:「你什麼時候看我讀過佛書?就是佛經,也只替你抄過一些,我自己是從來都不寫的。」

李心歡笑吟吟地跑到書桌邊上去,道:「舅舅不讀佛書,那信不信佛?」

溫庭容面色如常,淡淡道:「不信。」

不信……那就沒法聊下去了。李心歡又走到窗邊烏木邊三角高几旁,高几上有一盆忘憂草,看泥盆,像是她送來的,可是之前那盆萱草梅渚放在園子里忘帶回去,已經被雨澆死了啊。

李心歡欣喜地問他:「舅舅,這從哪裡來的?」

溫庭容抬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道:「覺著房裡缺一盆植物,少了生氣,正好在園子里看見這萱草花盆還在,就出去買了一朵回來。」

說的簡單,李心歡才不信有那麼好找,原先那盆還是她托父親找商隊從蜀地順道運回來的。

溫庭容也走過來,拿起小鏟子鬆了松沙壤土,這種土是最適合萱草的土,李府內室沒有的,可見他是用了心的。

李心歡看著細小的花朵,認真道:「現在天氣還熱,等到天涼了就要移到暖房裡才行。」

溫庭容淡淡地嗯了一聲,李心歡往後退了一步,偷偷把手伸到桌上,移開那本《詩經》,回頭一瞥,瞬間把中間那本書的名字記了下來,趕緊把書放回原位,又假裝仔細地看著舅舅小心地澆水。

沒多久,梅渚就喊李心歡準備回去吃飯了。

回了一步堂,李心歡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朱素素的書房找同樣的書。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正巧碰到朱素素進來,她隨口就問了:「母親,您這裡有《千金方》嗎?」

朱素素笑道:「那是本醫書,你找它做什麼?」

李心歡猜測就是醫書,可是溫庭容書架里從來沒有醫書,他也沒有從醫的打算,讀《千金方》是為了什麼?難道舅舅生病了?不會,生病的人不可能一點癥狀都沒有。

哦了一聲,李心歡道:「我就想看看,會不會對祖母的病根子有好處。」眨眨眼,她還是有點心虛的,從小到大都很少說謊,一涉及到替舅舅瞞什麼事,謊話張口就來,好像天生就會似的。

朱素素過來摸摸她的額頭,笑道:「御醫都不能根治的病,你能看出個什麼來?你有這份孝心已是很好了,走,去吃飯吧。」

李心歡跟著朱素素出去,她邊走邊問:「那母親有沒有這本書嘛?」

「有,不過因為不常看,不在書架上,吃完我給你找吧。」

李心歡吃飯吃的很快,快到朱素素忍不住出聲提醒她:「慢些,吃快了傷胃。」

不,得快些,她現在就想看到《千金方》里到底寫了什麼。

錢二娘急急地追上去,她沒想到李家三姑娘脾氣這麼大,叫母親知道了這件事,可如何是好,如果李家的夫人再往外一說,她以後還能不能嫁人了。

此時二娘心中也懊惱,她不過是聽傳言,說李家二房的義子長的十分冷峻,又很有才華,才生了仰慕之情,要不然……她才不會答應母親和李家相看,今日來鎮國寺,為的就是多了解一些和溫庭容有關的事。

來之前,錢二娘以為李家兩個姑娘年歲尚小,她比她們長了兩三歲,應該能哄騙出一些話來,卻沒想到惹了大麻煩。

錢二娘拉著李心巧的手,央求道:「三姑娘別急著回去!」

李心歡站在旁邊冷眼看著,於情於理這件事她都不該插嘴,最後怎麼處理還是看堂姐的意思。

李心巧很愛面子,和李心歡兩個一處長大,家裡人總有意無意地拿兩人比較,她最不愛的就是輸給堂妹,任何一個方面都不可以。因此眼下沒有好臉色,一把將錢二娘的手甩開,高聲道:「我不舒服,你憑什麼不讓我回去?」

方才跟出來的小尼姑自知看到了不好的事,已經避地遠遠的,雙手合十念著經。錢二娘見四下無人,才敢掉眼淚,道:「三姑娘發發善心,我不過是隨口問了問,你可別到處亂說——四姑娘快幫我說說話!」她瞧著李心歡更面善,方敢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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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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