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最是情深蠱
彭老頭原本陰鬱的臉,忽而如沐浴陽光一般。
「俞……俞先生?」彭老頭言語之中的訝異,外帶著一絲驚喜,「幾次去找您,都撲了空,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找我?」俞九齡輕聲道,彭老頭說有些事情需要當面說清楚,他暗石俞九齡給他機會,讓他來說明白。
可俞九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們都是自己人,說吧。」
「可……」
「有什麼可是的,小川現在算是我半個助手,小桑更是我的徒弟。」俞九齡低聲道,就這一句話徹底轉變了彭老頭的態度,早前還在忌憚什麼,這會兒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尤其是對我的態度,徹底改變。
「川兒這麼能耐,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說兩家話了。」
這人還真是不害臊,這樣的話都說的這般冠冕堂皇。
「清胎樓的事情,您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彭老頭為難的臉色,「這些年拿的可都是死胎,死了的胎兒,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是陳琛要你來找我的?」俞九齡眯著眸子,滿眼都是威嚴,他眼底露出光芒,那種精明的光芒。
彭老頭搖頭。說哪裡是陳局,是他自個兒想過來找的。
「也是替那些想要給死胎找個好歸宿的人一條路子,說不上違反規定吧?」彭老頭試圖在鑽空子,可就是這樣的心思,落在俞九齡的眼底,完全成了垂死的掙扎。
俞九齡笑笑:「那勸人流掉自己的孩子,勸人親手扼殺自己的孩子,這算不算是死罪,清胎樓的貓膩還在調查,你速度很快嘛,將我要的證據全部清除地乾乾淨淨。」
「哪有的事。」
彭老頭滿臉為難,他或許沒有想到俞九齡這麼直率,所有的事情都挑開來了,都擺在檯面上在說。
我跟俞桑對視一眼,清胎樓我進去過,也知道裡面藏著什麼,而且不單單是那麼些東西。
「沒有迴旋的餘地?」彭老頭面如死灰,俞九齡搖頭。
「靈調的文件已經到你手裡了,仔細瞧瞧吧,興許還有一絲生機。外頭都說靈調,陳琛一半,俞家一半,其實不然,靈調掌控在上面,不在我跟他。」
俞九齡輕聲道,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明確了,俞九齡不會鬆口,陳琛也別想保著他。
彭老頭摸摸額頭上的冷汗:「我……我明白……了,謝謝您。」
俞九齡帶我們離開,出門的第一句,便是冷聲:「不知好歹,真以為仗著陳琛的庇護能胡來?」
我沒有說話,俞九齡的怒氣很深,能看得出來他跟陳琛的舊怨很深,各為一方,權力的制衡,難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彭家倒是一灘渾水,拿著七院的病人做實驗呢。」俞桑低聲道。與俞九齡彙報之前老教授所說。
「真有這麼回事兒?」
俞九齡沉聲,臉上的神色不太明朗,俞桑點頭,他低聲道一句:「糟糕了。」
「怎麼了?」
「去陳蝶魄那兒,沉硯他興許還有救。」
這句話的分量不輕,我愣了一下,緊跟著他們一塊兒去,俞九齡說像陳蝶魄那樣的蠱人,道行太深,他是個覬覦婉傾的男人,那麼危險的人不是我,而是沉硯。
來自情敵的仇怨是很深的,與其說為了婉傾殺死所有沉硯的男人。倒不如為了婉傾殺死沉硯。
我明白這一層意思,從得知陳蝶魄是男人開始,心底就惴惴不安,我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可我在那一刻居然生了猶豫,從小到大就是鴕鳥的性子,愛縮,可這一次,我卻有一種執著的叛逆,興許是愛得太深,想要追求一個自己要的結局。
門嘭地一聲被踢開,滿屋子的花香沁人心脾,掛在牆壁上的畫像,特別清晰。是一個女人,早前聽聞沉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畫婉傾的畫像。
怕這些畫就是出自他之手,滿地的燭火和花瓣,一路延伸到那間緊閉的房門。
我慢慢走過去,猛地推開那扇門,眼前的畫面讓我略微有些窒息。
陳蝶魄慢慢褪下她的外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最愛的人是婉傾吶。」
她的笑聲帶著濃濃蠱惑的意味,而此刻,沉硯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他的身子上被畫上奇怪的紋路,俞九齡只是掃了一眼:「納塔餘孽,能活到今天,也算是苟且偷生,為了一個女人,甘願被人做成蠱人活下來?」
「你懂什麼?」陳蝶魄忽而轉身,她的眼角同樣畫上詭異的符號,目露凶光,狠狠地盯著我們,「出去,全都給我出去。」
簌簌簌
地上有什麼東西在爬,等我看清楚,那密密麻麻的小黑蟲子,慢慢朝著我們這邊過來。
「你的道行不淺,可你想過沒有,躺在那兒的人是誰?貿然下蠱,死得可能是你。」俞九齡輕聲道,視線死死地鎖在兩個人的身上。
陳蝶魄冷笑出聲:「我懼怕什麼,幻境之中,沉硯還能看出是誰蠱惑了他,早就將真心交付,只可惜不是婉傾。」
陳蝶魄說那又如何,只要沉硯心底有愛,就抓著這絲愛意,陳蝶魄也會讓他深陷囫圇,永世不得超生。
「愛……」我皺眉,陳蝶魄這話我聽得明白,可我也不敢肖想。
「你滿意了嗎?臨死之前還能再見他一面。沉硯愛得是你,可那又如何,他中的情蠱,是和我。」陳蝶魄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撫摸著沉硯的臉。
我怔在那兒,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湧上腦袋,手腳都在顫抖,滿是冷汗,我在害怕,第一次害怕沉硯愛我,第一次想要沉硯絕情絕愛。
可是沒有用,陳蝶魄說蠱已經進了沉硯的身子,是一隻蠱王。
「你救不了他,除非我一直活著。」陳蝶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惜我沒了那隻蠱王。我也活不長了。」
情蠱種下,分子母蠱,可是這一次,陳蝶魄卻將子母蠱都放在了沉硯的身上。
「子母蠱在一塊兒,沉硯可以多活幾年,可是這幾年,若是想起婉傾以外的人,他會嘗到鑽心的疼。」
陳蝶魄說沉硯心底的愛意會慢慢消散,直到最後化為對我的恨意。
「哈哈哈哈」
陳蝶魄一直在笑,她靠在沉硯的旁邊,那些小黑蟲子慢慢往他們的身上爬去,勾動著陳蝶魄身子裡頭的蠱蟲,躁動不安。
她的那副皮囊慢慢萎縮下來。身體里的蟲子凸起,從裡頭一隻只爬出來。
「不好。」
俞九齡吼了一聲,手捏符,一簇大火苗躥了起來,就在這時候,我手腕上的小黑蛇猛地驚醒,沖著前面游過去。
小黑蛇猛地扎在沉硯的心口,狠狠地咬了一下。
「你做什麼?」我吼道,卻見著它的嘴角,含著一隻巨大的黑色蟲子,透著淡藍色的光芒,我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黑蛇復而又回到我的身上,將那隻小蟲子吞了下去。那些原本想要將陳蝶魄和沉硯身子覆蓋掉的蟲子,原地翻了肚子,一個個面朝上,死在那兒。
一地的蟲子,小黑蛇邀功似的回到我的手上。
「他拿了子母蠱當中的母蠱。」俞九齡低聲道,我愣了一下,小黑蛇安靜地卷在我的手腕上,好像之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愣住了,手上的溫潤感越發明顯,俞九齡輕聲提醒:「去把沉硯扶起來。」
我的手指微微顫抖,觸碰到沉硯的時候,猛地攥緊,將他扶了起來。
沉硯昏迷不醒。俞九齡說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等著他醒過來。
「他在說什麼?」俞桑輕聲問我,我搖頭,俞九齡的那簇火已經燒起來了,只是覆蓋著那群黑色的蟲子,將這一帶燒的乾乾淨淨。
「川兒……」
沉硯的喊聲,很輕,但是恰好可以讓我聽得清楚。
「在喊你。」俞桑凝聲,「沉硯在喊你。」
他猛地收了他的手,狠狠地攥著我,那一刻,我的眼淚落下來,鼻尖酸得很,哪還有什麼過往的執念,只剩下這一刻的心酸。
只求著沉硯快些醒來,他渾身發熱發燙,俞九齡說一隻鬼萬般不可能這樣,不知道陳蝶魄對他做了什麼。
我抱起沉硯,將他放在背上,不管多麼沉,將他背在我的身上,跟著俞九齡他們一同離開,他依舊輕聲呢喃,說那些話兒,一直在喊著我的名字。
深情之餘,我早就滿是淚水,忍著抽噎。
剩下的事情交給俞九齡,我跟俞桑回去,一路上卻覺得沉硯的身子越來越輕,我生怕下一秒背上就變得什麼都沒有了。
「小桑……」
「嗯?沒事了,沉硯回來就沒事了。」俞桑低聲道。
我忽而哭了出來:「我怕……」
「小川,沉硯不會有事的,他愛你,他愛的是你啊。」俞桑想著用這份愛意讓我堅強,可偏偏這樣的愛,太過透徹。
一直在敲擊著我的內心,像是一隻手,狠狠地攥著我的心,慢慢揉捏成各種形狀。慢慢地捏破我的心。
「我怕他愛我。」
我如是說,我怕沉硯愛我,這樣反而會害了他。
「蠱並非一日能成,也並非一日能發作,你擔心的太多也不好。為今之計,先回去休息,不然現在這樣的心,我怕你們都會做傻事。」
俞桑輕聲道,她不善於安慰人,可是卻每次都能把問題看的透徹。
我將沉硯放在床上,就那麼坐在床伴,像個傻子一樣,嗤嗤地望著他。
他深鎖著眉頭。我伸手一點點替他撫平,他的五官精緻,就算此刻完全扭曲,也不減那幾分姿色。
俞桑笑說沉硯放在那會兒,怕是連女人都遜色。
「俞九齡說,這件事情,不需要你來考慮。」
「可是他想要的蠱王,如今到了沉硯的身子里。」
「被用過的蠱王,就算他想要,也沒用了,川兒你別擔心。」俞桑低聲道,她在寬慰我,我的眼裡都是沉硯。可依舊看到,走出來的時候俞九齡那蠻不甘心的神色,我知道他想要什麼。
陳蝶魄就這樣種下情蠱,放棄了自己的生命,讓那些蠱蟲自生自滅,卻也深深埋下禍端。
我攥著沉硯的手,慢慢地感受,他的手從炙熱變得冰涼。
俞桑也很累,累得在沙發上睡了過去,我就那樣看著他,看著他,希望他能快些醒來。
……
「川兒,你都在這裡坐了一天了,吃點東西吧。」
俞桑端了一碗面過來,說這裡沒有別的食材要我將就著吃。
我搖頭:「我吃不下。」
「身子是你自己的,別沉硯沒醒過來,你先倒下了,俞九齡說了,那蠱穩定了,他就會醒來,這是慢性的……」俞桑輕聲道,那一刻憋著的眼淚再度落下來。
我抱著俞桑的袖子,哭得像個淚人,我的心攥成一團,難受的很。
沉硯的手徹底變得冰涼,他猛地伸手,將我的爪子攥在手心裡,我驚了一下:「他……他醒了……」
那雙幽怨的眼睛,與我四目相對,眼底起了掙扎,又有一絲無奈,還有那麼一絲絲絕情。
「你……怎麼在這裡?」沉硯跟我說得第一句話,我忍著眼淚,就那麼定定地看著他。
沉硯想要起身,可是用力過猛,有些頭暈腦脹,身子不穩差點摔了,我忙伸手,一把扶住他。
沉硯的疏離。越發刺痛我的心,那一刻,我才驚覺自己多懦弱,多無能,滿腔的委屈,夾雜著無力感,快要瀕臨崩潰的邊緣。
「你想問……陳蝶魄吧?」我擰眉,盯著他看。
沉硯愣住了,盯著我。
「是不是?你想知道陳蝶魄去了哪裡,對嗎?」我吸吸鼻子,「我告訴你,陳蝶魄死了。」
「什麼?」
沉硯一聲厲喝,嚇了我一跳。也嚇了俞桑一跳,俞桑剛要開口,我一把抓著俞桑的袖子。
「是啊,陳蝶魄死了,她是一個蠱人,她身上的蠱蟲都死了,不信你去問俞九齡。」我嘆了口氣,與俞桑四目相對,她的眼神像是在問我為什麼要這樣。
我忽而覺得自己是個彆扭至極的人,明明沉硯醒來,我心底該開心才是,起碼不是像現在這樣彆扭著。
陳蝶魄的陰謀深,可總歸也是有破解的法子,可是與沉硯呢……
「小川。」沉硯那樣看著我,紅了眼,臉色蒼白,「你恨我嗎?」
恨?
我愣住了,俞桑自動從屋子裡離開,大抵是蠱蟲的緣故,沉硯這會兒看著越發的消瘦,完全像是一個病人一樣。
我搖頭。
「你該恨我。」沉硯站起身來,慢慢往前面走,這會兒走得平穩,可是看著他的身子,依舊有些搖搖晃晃,我想伸手,可不知該怎麼做。
我甚至想吼一聲,為什麼要恨。
「我不恨你,真的,生不逢時,不是恨能解決的,我只問你一句。」
我的內心一直在鼓勵我自己,與沉硯之間那層紙在慢慢融化,只要伸手就可以將隔閡徹底清理乾淨。
「是我的錯……」
沉硯忽而伸手,修長的手指在我的面前,攏過我的腦袋,將我的頭壓在他的胸膛前。
「對不起,川兒。」
「不,不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低聲道,「從心最好,總比騙我的好。」
沉硯忽而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麼來說:「陳蝶魄找我,說她在你身體里種了一隻蠱,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急壞了。」
沉硯失了分寸,匆忙去找陳蝶魄,就是那一次,他知道陳蝶魄與婉傾並非一個人,陳蝶魄咄咄逼人,一言一行都在算計,但是記憶中的婉傾不一樣。
她是率性的女人,而非浸於權謀之中。
「她忽然出現,肯定是有目的的,我怕她會傷了你,可我沒有發現你身上有蠱,便一直配合陳蝶魄做戲。」
沉硯緊緊地將我扣在懷裡,他甚至用對我的冷漠來換取時間,索性沒有差,他說聽到陳蝶魄死的時候,心中那種端著的感覺才稍稍減緩。
我搖頭:「他為了婉傾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是她……」
我忙閉嘴,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陳蝶魄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沉硯心底的那個人不是婉傾。
可是那又怎麼樣。沉硯身上的蠱依舊在。
「都過去了,川兒。」沉硯死死地抱著我,宛若剛經歷了生離死別一般,他的呼吸不平穩,能聽得出來,之前的心境。
我被他扣在懷裡,特別特別地緊。
過了一會兒,沉硯也沒說話,我猛地抬頭,便看到他雙目緊閉,就那麼站在那兒,像是入定了一樣,我猛地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沉硯,你沒事吧?」我慌了,他慢慢睜開眼眸,那一巴掌可不輕。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搖頭:「我沒事,只是感覺好累。」
他是鬼啊,怎麼會累?
「那先坐下吧。」
我扶著沉硯,生怕他會摔了一樣,門這會兒被打開,俞九齡從外面進來,嗤笑一聲:「犯不著裝柔弱騙祁姑娘吧,你什麼事兒都沒。」
「要你多嘴。」
沉硯低聲道,滿是幽怨的眼神。
我愣了一下,又看了俞九齡一眼,再看看沉硯,忙鬆開那交握在一塊兒的手。
「倒是情濃啊,連這麼一刻都不捨得分開。」俞九齡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那笑容很淡,看不出來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兒,「這件事情,你可得謝謝我,如果不是我給你兜著,你這媳婦早就跟人跑了。」
我滿臉窘迫,看向俞九齡,原來之前做的那一切,都是照著沉硯的意思,完全被俞九齡拿捏地剛剛好。
就連見彭老頭那事兒,也是俞九齡故意安排的,就是為了在彭家面前,給他們看看,俞九齡是我背後之人。
「代價是什麼?」我猛地與沉硯四目相對,俞九齡不是一個好人,不是一個可以隨便幫忙的人。
沉硯笑了一下,牽起我的手,這次抓的很緊,不管我怎麼扯,都扯不開。
「別把他想成那樣的人,雖說利益驅使,但也會講過去的情面。」沉硯輕聲道。
我與俞九齡對視一眼,他慢慢推著輪椅過來:「你怕是想不到,早前婉傾收留了一個男人,還記得嗎?叫梨魄的男人?」
沉硯愣了一下,點頭。
「陳蝶魄便是梨魄。」
「什麼?」沉硯愣了一下,滿臉訝異,跟我們一樣聽到陳蝶魄是個男人的時候,反差實在太大,俞九齡笑說早前我們都被陳蝶魄給算計了,完完全全算計了。
他是一個男人,這是我們誰都不敢做的假設,我們都以為她是婉傾,只會與婉傾有關係。
「婉傾是個值得人疼惜的女子,只可惜。生不逢時。」
又一個生不逢時,俞九齡笑笑,說沒有緣分的事情,總歸不能多想,只是梨魄,那個小啞巴,納塔滅了之後,他就四處漂泊,沒想著竟然憋了一口氣,替婉傾複仇。
「他要付出的代價多深吶,可惜了,小啞巴不懂愛,以為婉傾愛你,你就得跟婉傾一輩子。」俞九齡繼而說道,「一個好端端的人,要做成蠱,那才是痛呢。」
「他怎麼樣,與我無關。」沉硯清冷的嗓音,他看向我,眼眸深邃。
俞九齡的聲音忽而大了:「這天底下,數不清的桃花債,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招惹上,畢竟生了這樣一張臉。」
俞九齡開玩笑的時候著實不要臉,其實他的臉也很精緻,只是俞九齡這樣的人,怕是沒人敢靠近,就是坐在這兒也透著一股子威嚴。
「跟你說件事情,清胎樓的人我已經帶過來了,你猜的都對,他的義子被當成替罪羔羊給推了出來。」
如今阿遠被俞九齡控了,等會兒該去問話,俞九齡眯著眸子,打量著沉硯,滿眼都是算計:「這事兒還得請你出面,替我審審阿遠這個人。」
「怎麼,還有你俞九齡辦不成的事兒?我才不去,好不容易有時間可以好好補償娘子。」
「有件事情,你肯定感興趣。」俞九齡的話剛落下,沉硯愣在那兒。
「彭家老頭留了一手,據說藏了葯,準備招待祁姑娘的。」
俞九齡笑著說道:「這事兒,阿遠肯定知道,你不妨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