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6、慘遭背叛
其實只是個簡單的動作,但我心裡卻暖暖的。這些年混在男人堆里,除了檀京每次喝水或者喝飲料都會幫我擰開蓋子外,沒人這麼做過。
檀京是把我這個妹妹捧在手心裡照顧,而林釗呢?
喜歡的女人?戀人?
這個想法讓我有點……手足無措。
我端著乳酸菌,忽然不知道該不該喝,我看著路燈微光下的林釗,輪廓分明,線條立體如刀刻斧鑿。我的心情略微複雜。
他一口氣喝下一大半,剛從冰櫃里拿出來的,有點涼絲絲,他不禁發出一種滿足的嘆息。「啊------真爽!」
他脖子挺長的,穿著T恤,一身的肌肉都很明顯,飲料滑入喉嚨后,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我看著那個動作,出神了。
「小海棠,你怎麼不喝?」林釗對我點了點下巴,眉頭微蹙,」不喜歡這個?要不我重新給你買一個去?你喜歡什麼?」
我搖搖頭,「不用了。」
林釗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蹲到路邊,大口大口地啃著麵包,他的動作特別豪邁,一個大麵包,他沒吃幾口就沒了,然後又把剩下的半瓶乳酸菌喝光了,然後掃視四周說,「梁永輝不知道怎麼樣了,要是被砍死了,咱們的越南之行,也到此結束了。」
說著他掏出手機尋找梁永輝的電話,但打過去正在通話中。
我說,「他身邊那個保鏢伸手不錯,應該沒問題。」
林釗冷哼,「那倒不一定,我們倆不也被追得跟狗一樣?你趕緊吃東西,咱們得趕緊找到他。要是死翹翹了,也好給七叔交代。」
我嗯了一聲,開始啃麵包。但那瓶乳酸菌,卻一直沒捨得喝。
林釗站在路邊繼續打了幾個電話,終於接通了,他大笑,「梁哥,在哪兒呢?我和海棠過去找你。」
而後,他嗯了兩句,問我吃好了么?
我說嗯。
他笑了笑,食指戳中我眉心說,「你嗯個屁,才啃兩口,拿著路上吃,不著急。」
說罷,他牽了我的手。
也不知道當時我什麼心情,竟然沒有甩開他,就那麼被他牽著,好像……這種感覺還挺好的。
我們上了一輛計程車后,林釗用英語說了個地名,問那個司機知道不知道,司機連連點頭,「yes!」,那眼神兒,別有深意。
去了我才知道,原來那是一家夜總會------嗯。怎麼說呢,類似於酒吧,但是比酒吧大很多,要跟國內的夜總會相比,比如黃金海岸,真不是一個檔次的。從外面看。就像是國內六七十年代的那種建築,霓虹燈一閃一閃的,牆上貼著很多美女的海報,以吸引顧客。
要在國內,這種場子,就是很LOW夜總會。三四線場子。不過,越南畢竟是小國家,還窮,銷金窟也跟自身的經濟水平一個檔次了。
我們在門口下車后,有穿得銀光閃閃的服務生上前來服務,說的是國語,一開始看見林釗,他面露喜色,但見著我跟在後頭,就有點尷尬了。
林釗直接說,找人。
告訴包間號后,那服務生又眉飛色舞起來。殷勤地帶著我們上了樓,一直進入一間豪華包廂。至少是這間夜總會最豪華的包廂了。
一開門,我和林釗都驚呆了。
梁永輝坐在沙發中間,大偉站在他身後,而梁永輝左右兩邊,至少有十幾個小姐!
而且!這些小姐各個都很漂亮!
我頓時一臉懵逼。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從下船后,一路上我們遇見的越南女人都是又黑又丑又矮的,標準的東南亞人的長相和皮膚,說白了就是不好看。
但包間里的這些小姐,一個賽一個的美!
是真美!我一個女人看了都覺得賞心悅目!
她們都穿著短裙,這點和國內夜總會的小姐差不多,但國內的小姐。絕對比不上這些-----這裡隨便拉一個回去都能做紅牌!
梁永輝坐在中間,嘴裡叼了一根香煙,一腿撐在茶几上,看著我和林釗,表情有點意思。
林釗笑道,「梁哥,要說我為什麼佩服你呢?就一點,腦袋都快掉了,你還想著玩兒樂,前一段被追殺,現在風流,你有意思。」
梁永輝冷哼了聲,然後從兜里掏出一把錢扔在空中,那群小姐瘋了一樣的搶錢。全是人民幣。這些女人都是見錢眼開的,搶得不要太瘋狂。
梁永輝正享受這種場面,他說,「你瞧瞧,錢的力量多大?要不怎麼大家不要命也要賺錢呢?」
說著。他走到我們跟前,然後帶著我和林釗進了包間里的獨立衛生間,大偉也跟著進來,那群小姐知道我們要談事情,就乖乖待在外面數錢了。
我和林釗一進門,一把匕首就頂在我身後。正是大偉。
與此同時,梁永輝摸出一把槍來,頂在林釗腦門兒上,將林釗逼退到牆角,林釗雙手舉起,身子貼在牆上,弔兒郎當地笑著說,「喲,梁哥,你這是要跟我玩什麼?」
梁永輝一巴掌扇在林釗臉上,罵道,「我玩你媽比!誰他媽是你哥。你最好給老子老實點兒!子彈可不長眼!」
「梁永輝!」我咬牙切齒地叫他,正要衝上去幫林釗時,大偉拉住我胳膊,刀子從我腰上慢慢挪到脖子上,威脅地說,「海棠小姐。你不要亂動。」
林釗慢慢抬起臉來,面色鐵青,雙目徹寒,剜著梁永輝說,「你他媽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你少裝蒜!從深圳上船到芽庄下船,一路上那麼多人跟著要殺了我。肯定有人泄露了行蹤。內奸肯定就在你們兩個當中!」梁永輝看了我一眼,又拿槍頂著林釗腦袋說,「說吧,是你還是那娘們兒!」
「梁永輝,你憑什麼確定是我和海棠?你的人難道就沒問題?」林釗反問,旋即盯著大偉說。「他可是一路跟著你從青城到江城在到越南,船上那殺手,從青城來的。」
梁永輝一愣,「青城?你他媽逗我玩兒呢!小子,我勸你少跟我犟嘴,老實承認,我他媽還能給你留給全屍!」
林釗從兜里掏出兩張車票遞給梁永輝看。正是那晚在船上,從那個殺手身上搜出來的。
梁永輝看完后,臉色刷白,連連說,「不可能!這不可能!你當時為什麼不給我看!」
「什麼不可能?你豬腦子能想到什麼?當時要是給你看了,你現在能覺悟?」林釗說。
我忽然就懂了林釗當時在船上為什麼瞞著梁永輝有這兩張車票的事兒。他好聰明!
原來。他早就知道梁永輝不可能完全信任我們,就算和林釗稱兄道弟,他也是留了幾手的。
梁永輝揉著那兩張車票,錯愕地轉頭看著大偉,大偉立即解釋,說。「梁生,不是我,您要相信我!」
這時,林釗給我遞了個眼神,我心領神會,乘著大偉精神不集中的時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狠狠一捏,匕首掉到地上,我拉著大偉的胳膊,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在地上,用腳踩著他的胸口。「不想死就別動!」
林釗弔兒郎當地對梁永輝吹了吹口哨,輕蔑一笑,「能把槍挪開么?梁先生!」
梁永輝悻悻的。
我知道,他現在誰都不信,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嘴唇也哆嗦起來。
林釗冷笑。旋即快速抓住梁永輝的手槍,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推倒牆上去死死摁住,林釗發泄地在他身上踹了幾腳,然後用槍頂著他的腦袋,罵道,「小爺給你點面子你還上天了是不?就你這點兒三腳貓功夫。要收拾你還需要跟狗一樣跟在你屁股後頭跑來越南?你他媽是不是三聚氰胺奶粉吃多了?還是你腦子一出生就跟著你媽的胎盤一起丟了?」
梁永輝全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反轉的場面,他趴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豬臉貼在牆上都壓變形了,可見林釗的力氣之大。
「不是你們又是誰?我他媽誰都不信!」
林釗拿槍在他頭頂敲了兩下,「誰稀罕你信?要不是七叔給你面子。小爺會來給你跑腿?」
說罷,林釗用腿頂著他,然後給槍上保險,然後就尷尬了……那根本是一把假槍!
沒有保險就算了,噴出來的竟然是……火。
一隻用來點煙的打火機。
林釗哭笑不得,鬆開梁永輝說,「你就這麼逗我玩兒啊梁老闆?」
梁永輝悻悻地說,「那不是沒辦法么?你們倆,我信不過。」
他看了眼地上的大偉說,「是不是你?!」
「梁生,我不會背叛你!」
林釗靠在盥洗台上,「別整這些虛的了,你知道,不會是他。」
「不是他,那是你?」
「梁老闆,你就沒想過,是你那個朋友出賣你?」
梁永輝一愣,紅著眼睛說,「不可能!大生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會!」
「可就是你打完那個電話后,那幫人沒一會兒就來了,這,你怎麼解釋?」我說。
梁永輝無言以對。
他大約是太信任那個人,所以無法接受。
可看他這麼難過,分明是難以說服自己相信。
他頹然地蹲在地上,撓著頭髮,十分頹廢。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梁永輝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