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入夢

1.入夢

她剛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醒來。

腦袋裡空蕩蕩的,只有茱蒂兩個字顫巍巍地掛著,這一天對她來說可能是最孤獨的一天了。

除了名字之外,她的記憶被完全抹去。

茱蒂打開窗,冷風爭相恐后地從窗外擠進來,吹在臉頰上,心中只有對未知的恐懼和茫然。陌生的建築,寂靜的街道,這一切的一切,在記憶搜尋不到,她也絕對沒有可能見到過。

她既不悲觀,也不樂觀,事情發生了,那就只好去面對了。

她首先走向了衛生間,鏡子里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皮膚異常白皙,淡棕色的捲髮長到腰際,墨綠色的眼珠深得就像藏著抹不開的迷霧。

看來自己只是忘記了一些事情,茱蒂暗戳戳地安慰自己,幸好不是掉到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茱蒂還是茱蒂,這可能是所有不幸中最大的幸運了。

她看看了牆上掛著的巨大時鐘,已經六點了,怪不得肚子發出了強烈的抗議,就算外面的世界再可怕,也必須要填飽肚子。

茱蒂拿起剛剛在沙發上找到的錢包,裡面可有不少的現金,自己似乎還是個「有錢人」。她苦中作樂地想著,金錢這方面是不用擔心了,至少她不會餓死在這個偌大的房子里。

茱蒂輕手輕腳地推開大門,天色已經有點暗沉。黑壓壓的天空就像一隻怪獸的巨口,在等待這個對外界一無所知的女孩,她好像隨時就會在不經意間被吞食。

茱蒂小心翼翼地沿著街道的邊緣走著,希望能早點找到可以讓自己開心起來的食物。也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心聲,前方五十米處正屹立著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

她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微笑,加快步伐走向這個光明之地,買全了大部分需要的東西,可以好幾天都不用出門了。

一個人走在陌生的街道上,輕微的局促感和身體上的疲勞,都讓茱蒂加快了腳步,她現在只想儘快回到那個「熟悉」的家中。

一到家裡,茱蒂瞬間輕鬆了許多,剛剛還是完全陌生的地方,現在卻成了自己的避風港。

潔白的牆壁,溫暖布藝的沙發,窗邊風鈴叮噹作響,一切都在夜晚柔黃的燈光籠罩下,一股暖意從她心底升起。

茱蒂把買來的材料放進冰箱,隨後好好地犒勞了自己。但在吃飯過程中,她連續打了十幾個哈欠,她趕緊將剩下的幾口沙拉吞進了肚子里。

抵擋不住的困意,讓茱蒂已經顧不了做其他事情。她拉了拉被單,意識在漸漸消失。她想,眼前的一切可能只是她的一個夢吧,只要醒來就沒事了。

[嗚嗚嗚——]

夜晚的風似乎特別刺骨,帶著前所未有的凜意。

這是在哪裡?

茱蒂嘗試動一動自己已經快要凍僵的小腿,發現好像上面壓了千斤重的石頭,怎麼用力都紋絲不動。

自己右邊竟然站著一個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滿臉的冷漠。他背後黑漆漆的樹林就像他的陪襯,傲慢又孤獨。

茱蒂想大喊:「這個男人也太不紳士了,看見一個女孩躺在地上動不了,也不知道搭把手。」

但是,上帝可能剝奪了茱蒂的聲音,她所有的話語剛浮出來,就馬上消散在風中,誰也不會注意到。

茱蒂躺在地上,滿肚子怒火地評價起面前那個男人的長相,這麼卷的黑色頭髮,都可以不用去理髮店燙了,能省好大一筆錢吧。

他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什麼顏色,夜色太黑,茱蒂只能看見他如同雕塑一般的臉頰。不對,剛剛自己是在誇他嗎?不紳士的男人怎麼可以得到這麼好的評價。

「將她抬到停屍房。」那個捲毛男士冷靜地說道。

什麼?還有屍體,在哪!我怎麼沒有見到?茱蒂驚恐地「叫道」。

隨後,茱蒂感覺自己被兩個人抬起,放在一張簡易的小床上,她感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世界上還是有好心人的,在地上躺了這麼久,終於有人注意到她了。

她心想,他們肯定是要把我送到醫院去,拯救我僵硬得像石頭一樣的身體,對,一定是這樣。

「救護車」開了好一會,茱蒂終於被帶到了房間里。她抬眼一看,剛剛那位捲毛男站在自己的床邊,他的身邊則站著另外一個煙灰色頭髮的男人,他們似乎很熟。

茱蒂看著那個捲毛男戴上了橡膠手套,朝著自己走來。他是醫生嗎?剛剛怎麼不救我呢?茱蒂對他的觀感更差了。

捲毛男的手逐漸向著茱蒂靠近,輕輕落下,竟放在了她衣服的扣子上。她發現這一事實之後,快要崩潰了,這位先生,我收回剛才吐槽你的話,能別解我扣子嗎?

捲毛男輕而易舉地就把茱蒂的扣子全部解開,溫熱的手偶爾會觸碰到她冰冷的身體。現在她自己身上什麼都沒穿,光溜溜的,就像一隻被待宰的豬。

「天哪,你把手放哪裡。」茱蒂一驚,「看你長得人模人樣,居然要對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下手。」

捲毛男低下頭,靠近茱蒂,眯起了眼睛,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身體。他開口講話了:「這個無頭女屍看來生前一直在遭受著虐待,最新的傷不超過兩天。」

「無頭女屍?」茱蒂這才知道她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了,她認為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原來我剛剛一直在自作多情,誰會對一個女屍有綺念呢,更何況我連頭都沒有……」

她想了想無頭女屍會有什麼慘狀,空蕩蕩的脖子上可能只有在樹林里蹭的爛泥巴和枯葉。現在她只想說一句:「您能別靠我這麼近嗎?我會嚇著您的。」

捲毛男隨後細緻地查看了一下茱蒂身上的傷口,如果無頭女屍也會臉紅的話,茱蒂可能已經被自己的熱度烤熟了。

從這兩個男的對話中,茱蒂知道了,這個冷靜對待無頭女屍的捲毛男應該是個偵探,叫夏洛克·福爾摩斯。另外一個男人叫華生,好像他倆同居在一起,哦不,是合租的關係。

夏洛克在檢查完茱蒂的傷口后,貼心地幫她蓋上了白布。終於有塊遮羞布了,如果無頭女屍也能做表情,茱蒂一定露出了如釋重負般的笑容。

夏洛克則對著華生敘述著這個無頭女屍的家庭背景。看來這女屍也是一個可憐人,家境優越,卻碰上了一個以虐待她為樂的父親。

可是當她被虐待時,她的母親卻不像大雁一樣張開自己的翅膀護住自己的孩子,反而像一個鵪鶉,將頭緊緊地埋在自己的翅膀里,瑟瑟發抖。

沒有像春風一樣溫暖的親情,但她碰到了如夏天一樣熾熱的愛情,住在長街盡頭的男孩走進了她黑暗潮濕的心裡。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會向她綻放出最明亮的笑容。

她的內心牢籠中好像關著一隻被折斷翅膀的天使,迫切地想要向著自己的愛情飛去。

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的少女做出了人生中最大膽的決定,與男孩私奔。但在私奔當晚,身著盛裝、提著皮箱的少女沒有等到那個男孩,反而遇到了流竄作案的搶劫犯。

為了模糊死者的身份,阻礙警方破案,兇手割下了她的頭,帶走她的身份證明,棄屍荒野,只留下一個被洗劫一空的皮箱。

「死者的身份信息出來了。」有警官遞上來一份資料。

夏洛克匆匆掃了一眼,在看到名字那一欄的時候,略一停頓,他念出了那個名字——茱蒂·摩爾。

這幾個字從他口中說出,輕輕落在了空氣里,瞬間消弭。

茱蒂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全名,還是從一個陌生男人夏洛克口中說出的。

意識似乎在慢慢遠離,茱蒂感覺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她的腦袋靠在柔軟的枕頭上,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輕觸著她的臉頰。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還是回到了那個陌生的房間,原來剛剛那些事情只是一個夢啊。

茱蒂掀開了被子,從床上坐起,夢境里的一切還在眼前清晰可見,她想起了夢裡那個名叫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捲毛男人。

夏洛克是誰?她對世界全部的認知竟然只有自己的名字,和這個夢裡的陌生男人。

他會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嗎?如果她足夠幸運,可以找到那個夏洛克,是不是也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過更大的可能就是,夏洛克不過只是她夢裡一閃而過的一個人罷了。

這時貝克街221b的夏洛克也睜開了眼睛,他皺起眉,心情有些複雜,但又很快鬆開了緊鎖的眉頭,輕聲地念著一個名字。

茱蒂·摩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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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夏洛克入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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