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別買!
既然不能在現實中永生,那就溺死在自己的夢境里吧,茱蒂微微顫抖的身子覆上了夏洛克的身軀,她毫不猶豫地將嘴唇貼到夏洛克的唇上。如她所想的那樣,夏洛克的唇溫熱柔軟,她試圖將自己的溫度傳到他身上。
茱蒂突然感覺到有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脖頸,托住她的後腦勺,那是還殘留著隱約意識的夏洛克。她安靜地閉上了眼睛,她恐懼和不安的情緒被逐漸安撫,原本發抖的身軀也慢慢恢復平緩的起伏。
天空轟然作響,雨又開始落下,海風拂過,冰冷的空氣中唯一的熱源就是彼此身體的溫度。兩人被海水浸透的黏膩衣衫,緊緊地貼在一起,唇齒交纏。就像下一秒要分離那樣,在最後一刻抵死纏綿。
茱蒂腦後的那隻手忽的一松,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察覺到夏洛克幾近凝滯的呼吸。她直起了身子,離開夏洛克的唇,摟緊他那已經有些冰冷的身子,一頭跳回海里。
兩個身影游向海底深處的虛無,在夢境里,人魚賜予了她愛人永生的力量。深藍色海水將他們包圍,海面有一束光亮照入深海。
這是茱蒂一個人的秘密和執拗,她緊緊地將它攫在心底。
茱蒂驀地睜開了眼睛,倫敦驟降的氣溫讓周身的空氣略顯冰涼。她抿了抿嘴唇,在座椅上直起了身子。她下意識伸手撫上她的嘴唇,詭異的酥麻感覺溜過她的指尖,彷彿還殘留著夏洛克的味道。
她愣了神,自己在做什麼?懷念夢裡的一個吻?
茱蒂的手瞬間離開了唇瓣,她扯了扯嘴角,自嘲般笑著。夏洛克和她的距離並沒有那麼近,她也只能短暫在夢裡擁有他。她的手指停留在半空,憑藉著不多的記憶勾畫著夏洛克的臉。
她的唇角牽起,笑聲撕破了寒冷的空氣。夏洛克啊夏洛克,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裡好。只要想起他的時候,她心底總會莫名升騰起一股奇怪的情緒。就算腳踏在深淵裡,她也想捕捉到那道微弱的光線。
晨曦照亮了房間中的每一個角落,茱蒂行走時的影子落在地面上。梳理過後,她披上一件略厚的外套,再圍上一條圍巾,準備出門的時候,輕緩又富有節奏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夏洛克醒來的時候,意識到自己又做了一個完整的夢。他伸手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一變,正好走到了設定好鬧鐘的那個時刻,陡然響起的鈴聲劃破了清晨的寂靜。
他的手指輕輕一按,音樂聲靜止,四周又恢復了以往的沉寂。他垂下了手,將手機背面朝上扔在了床鋪上,他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他那條愚蠢的小金魚在夢裡做了什麼?
現在夏洛克的思維非常理智,他還沒來得及去告訴她自己知道了真相,她就這麼肆無忌憚地……
吻了他。
夏洛克怔了幾秒,他每天晚上在茱蒂的夢裡,不受控制地行動,即使意識清醒,仍然只能行為受限。但是他卻並沒有對她的意外之舉有一絲厭惡,大腦皮層反而加倍興奮起來。
他竟然有點……享受那種過程,夏洛克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這麼多年來,他平靜地度過每一個枯燥乏味的日子,通過一個個案件刺激他的神經。可她的出現卻讓他在短時間內無數次緊張亢奮,猛烈跳動的心臟、迅速加快的脈搏、直衝入腦的血液……
夏洛克身體上發生的每一處細小的變化都在提醒著他不容忽視的那一個關鍵點,他不能繼續逃避下去,他被迫直面他的內心,剖析自己的情緒。
而他得到了一個準確無誤的結論。
那種東西,引得無數人前仆後繼,飛蛾撲火般自取滅亡。那看似美麗誘人的罌粟,卻是一類致命的毒.葯,一種危險的疾病,它風平浪靜的外表下隱藏著險象環生。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逃過,但這一次卻避不可免地深陷進去。他清楚明白地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愛上她了。
或許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
夏洛克沒有抗拒他轟然作響的心跳,自然接納了他身體因為這種「致命因素」而產生的變化。
十年前,在茱蒂·摩爾短暫痛苦的童年裡,他讓她的黑夜亮起了光。
十年後,在他孤獨至極的生命中,就讓她成為救贖他的唯一解藥。
思慮至此,夏洛克看了一眼后幢緊閉的窗檯,他知道她也早已醒來,他覺得是時候了。畢竟,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那扇窗戶後面的世界。
夏洛克起身,打理好一切后披上了風衣。他步履不停,走到最近的早餐店,買了兩份早餐,外加約克郡布丁。
他加快了步子,走向那幢房子,黑黝黝的房門安靜地閉合,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到來。他停下了腳步,認真站定,伸出一隻手頓了幾秒,然後開始敲擊,一下二下,房門沉默不作聲。
此時,站在裡面的茱蒂還沒走到門前。聽到了敲門聲后,她微微一愣,將剛剛提起的手包放置在沙發上,然後起步走了過去。
茱蒂輕輕扭開把手,夏洛克聽到了把手轉動的窸窸窣窣聲,他迅速把手臂垂在身側,敲門聲立刻停止。
門打開了,一束陽光照入,空氣里漂浮著金色的塵埃。突如其來的陽光讓茱蒂眯了下眼睛,逆光的高大身影有些看不分明。幾秒后她適應了光亮,夏洛克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吃早餐了嗎?」夏洛克舉起了手中的早餐,香味瀰漫,一個勁地往茱蒂鼻子里鑽去。
茱蒂一怔,下意識地摸了下她的嘴唇,臉頰有些發紅,那紅暈看上去是被陽光曬出來的,她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
夏洛克瞥了一眼茱蒂還停留在她唇上的手指,他抿了抿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閃過他的眼睛:「希望我的不請自來沒有對你造成困擾。」
茱蒂呆了幾秒,唇瓣微張,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不出聲不是因為夏洛克的行為讓她煩惱,而是……那個昨夜夢裡你吻過的對象,早上起來就出現在你家門外。
這樣的事情,難道不詭異嗎?
雖然充滿善意的上天讓她又有了和夏洛克獨處的時刻,但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面對自己剛剛吻過的人啊。茱蒂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她難道還在做夢?
茱蒂咬緊了下唇,伸手掐住她的手背皮膚,猛然傳來的痛感提醒著她,眼前的畫面清晰分明,夏洛克並不是她的幻覺。
茱蒂只能沉下心來,試圖冷靜驟然狂跳的心臟,她並不想在夏洛克面前露出一絲破綻。好不容易才壓抑住自己的心緒,她抬起頭看著夏洛克的眼睛,嘴角弧度上揚:「早上好。」
默默旁觀了茱蒂舉動的夏洛克也露出了笑容,讓他發笑的是這條愚蠢的小金魚。她那種視死如歸的動作,看上去像下一秒就立即要去赴死。
夏洛克非常明白茱蒂內心的慌亂從何而來,直到現在,她還沒有看破他知道那些夢境的事實。這樣也好,他更喜歡欣賞她一無所知時的不知所措。
「早上好。」夏洛克的笑容更加燦爛,陽光從他背後打來,一個寧靜又美好的早晨就這樣開始了。
茱蒂接過夏洛克手中的早餐,帶他來到廚房,把尚還溫熱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她並沒有發現咖啡或茶,皺起了眉,興許是夏洛克忘記了:「你需要喝點什麼嗎?」
這時,夏洛克早已掃遍了餐廳和整個廚房,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個電動咖啡壺上,勾了勾唇角:「我想嘗嘗看你泡的咖啡是什麼味道。」
茱蒂一愣,她循著夏洛克的視線看去,她有些緊張地摸了下頭,手指從長發中穿過:「我盡量做得不那麼難喝。」
「我會期待的。」
這話讓茱蒂的心提了起來,她快步走向廚房,洗凈兩個陶瓷杯,將它們並排放在一起,然後像平時那樣開始做咖啡。
她能感覺到背後的那道目光一直注視著她,她一絲不苟地完成好每一個細節。熱度適中的黑咖啡被她注入杯中,她往每一杯都扔進了兩塊方糖。
茱蒂小心翼翼地拿起咖啡杯,走向夏洛克,在餐桌上兩個位置各放了一杯。夏洛克攪拌了幾秒后,低頭喝了一口咖啡,他抬起頭看向茱蒂:「很棒。」
「跟我記憶里的一樣。」
此刻,茱蒂的心才穩穩落地,她並沒有注意到夏洛克話中的深意,只是因為他的讚揚而感到欣喜。她將整壺咖啡拿到了桌上,才在夏洛克的對面落座,喝了一口屬於自己的那杯咖啡。
開始吃早餐的時候,茱蒂發現了那裡面居然有之前吃過的約克郡布丁,她好奇地抬眼:「你很喜歡吃這個嗎?夏洛克。」
「福爾摩斯先生。」茱蒂立刻改口,才意識到自己竟不自覺親昵地稱呼他,「我們只是吃了兩頓早餐的關係,是我越界了。」
夏洛克的手一滯,他又氣又想笑,她的腦子裡成天都在想什麼?吃了兩頓早餐的關係?她能在夢裡這樣吻一個陌生人,他是不是得好好教育一下她,這種行為是絕對不允許的?
突然有音樂聲響了起來,打破了這僵硬的寂靜。夏洛克的思緒驟停,因為他辨認出了這一段樂曲。那是來自g小調第一小提琴奏鳴曲的第一段樂章,來自巴赫。
據她所說,她現在完全失去了記憶,但她竟然還記著他曾經拉過的那段小提琴,夏洛克愣了幾秒。
茱蒂未察覺到夏洛克的異常,她很快拿起了手機,按下了接聽鍵,才知道那是雜誌社的傑西卡打來的,詢問她為何沒有來上班。
他們本想在中午舉辦慶功宴,慶祝雜誌的銷量超過了以往。這也當然,茱蒂很明白,從前的銷量基本為零。
「慶功宴嗎?」茱蒂皺了下眉,看了眼夏洛克,略加思索后說,「我現在……」
茱蒂還沒來得及回答,夏洛克的手就覆了上來,溫熱觸感讓她的手猛地一抖,手機立刻被他接了過去。
「你好。」夏洛克低沉的聲音響起,茱蒂睜大了眼睛,她太過驚訝,以至於沒有去奪取夏洛克手中的手機。
電話那頭頓時靜了幾秒,隨即傑西卡驚喜的尖叫聲傳來:「你在茱蒂家裡?你不會在那待了一夜吧?」
「是的,茱蒂現在和我在一起。」夏洛克的話一語雙關,他瞥了一眼對面呆愣的茱蒂,她絲毫不知傑西卡問了什麼問題。
傑西卡瞬間腦補了無數內容,她一拍腦袋,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磕磕巴巴地問:「你你你……不會是茱蒂的S先生吧。」
夏洛克必須假裝他對此一無所知,所以他並沒有直面回答傑西卡的問題,他只是沖著茱蒂笑了笑:「茱蒂她現在很忙,今天可能沒有辦法去慶功宴了,抱歉。」
茱蒂:「……」
「沒事的。」傑西卡非常理解地點了點頭,那位S先生終於露出了真面目,她笑道,「還是約會重要,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
話音剛落,夏洛克就聽到對方掛斷了電話,完美地展示了一個電燈泡應有的素養,他微笑著放下了手機。
已經回過神來的茱蒂發現夏洛克把她的手機遞了過來,她接過之後,將其擱在了桌上,然後她聽到了一個讓她萬分驚恐的問題,她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誰是S先生?」夏洛克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茱蒂的身子一僵,她猛地看向夏洛克,他的表情看上去毫不知情,似乎在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應,她揪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挺直了脊背後,茱蒂迅速想到了借口,她吐出一口綿長的氣,就像在釋放壓力,將那個理由緩緩道來:「我平時沒事會寫一些小故事,S先生是其中的主人公,一個熱愛冒險的神秘人。」
茱蒂把手環住放在嘴邊,欲蓋彌彰地加了一句:「S先生,就是Mr.Secret。」
她刻意降低了聲音,像驟然颳起的清風,細細密密地鑽入夏洛克的耳朵里。他此刻十分佩服茱蒂隨機應變的能力,為了遮掩事實,她甚至編出了這樣無厘頭的事情。
既然她那麼認真地撒謊,他也捨不得拆穿她呢。
夏洛克強忍住笑意,面容不起波瀾,稱讚道:「茱蒂,你真是個想象力豐富的人。」
茱蒂笑了一聲,心想著終於把這一頁揭過去了,卻沒想到夏洛克下一秒立刻出聲:「我特別期待能看到你寫的故事。」
「……」茱蒂的內心是絕望的,幾秒過後,她忍痛開始批評自己,「我寫的故事特別難看,毫無邏輯。」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夏洛克步步緊逼,他的微笑讓茱蒂倍感壓力。而她的驚慌失措反而抬高了夏洛克的嘴角弧度。
茱蒂一懵,趕緊選擇轉移話題,她結結巴巴地說道:「夏洛克,你吃完早餐後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夏洛克不假思索:「我想參觀一下你的公寓,看看構造是否和我那裡不同。」
這個借口讓茱蒂並無拒絕的餘地,她想了一下,反正她的公寓中除了桌上的雜誌,也沒有任何線索,她很快答應了下來。
上了樓梯之後,是茱蒂的卧房,也就是正對著夏洛克卧室的那一間。當夏洛克的腳剛踏入這間屋子的時候,他的眼睛迅速瞥向了窗檯旁邊放置的那架望遠鏡。
其實,那是茱蒂剛知道夏洛克住在前幢的時候買的,她發誓她真的只使用過一次。她一見情況不好,立刻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這是我用來看星星的。」
夏洛克:「……」
就連茱蒂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謊話有多拙劣,實際上她的話也並無毛病。眼前的夏洛克,不就是那顆能照亮茱蒂小小宇宙的星星嗎?
所幸夏洛克並沒有繼續注意那裡,他又掃向了放在椅子上的一件衛衣。他記得有天早晨在家門前遇到一個穿著衛衣和半身裙的女孩,那個人一看到他就手忙腳亂地跑了,還留下了一片裙擺。
看來現在他找到了那片裙擺的主人,夏洛克默默地看了一眼茱蒂,在那麼早之前,他們就開始做相同的夢了。
茱蒂注意到了她竟然沒有把晒乾的衣服收好,而那件衛衣就是她第一次在現實中撞見夏洛克的時候所穿的。她不禁悲從中來,走過去收好了那件衣服,並裝作若無其事:「讓你見笑了。」
「再配上半身裙,會更好看的。」夏洛克笑了笑。
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用沉默翻過了這一頁。
夏洛克率先開口,畢竟是他先刻意提起讓茱蒂尷尬的事。然而他並沒有說出什麼好話,而是死性不改地說起了另一件。
「茱蒂,你家的枕頭是不是太高了?」
茱蒂呆了一下,絲毫不明白夏洛克提到這個問題的意義在哪。緊接著,夏洛克立刻解釋道:「過高的枕頭不但會促使頸椎病變,還容易引起頭痛。」
「你或許會因為這個枕頭頻繁失眠或者多夢。」夏洛克儘管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但終於繞到了主題。
茱蒂眼睜睜看著夏洛克將她失眠多夢的原因娓娓道來,完全無法辯駁。她清楚明白地知道,她的失眠是因為夏洛克,做夢也是因為夏洛克。她垂下了眼,沒有回答。
「茱蒂?」夏洛克喚了一聲,把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他們兩個現在站在一面牆的牆角,旁邊窗檯會有陽光照入。夏洛克突然往前走了幾步,他高大的身影遮擋住了茱蒂眼前的光線,她被逼入牆角,毫無逃脫的機會。
夏洛克附身看向茱蒂,他的姿勢雖然看似脅迫,但是聲音卻鎮定平靜,「你又走神了?」
被夏洛克的影子圍攏住的茱蒂抬眼,視線正好對上了他的薄唇,她愣了幾秒,身體僵直在原地。從他高挺筆直的鼻子中呼出的溫熱氣體撲在她的臉上,一如昨晚夢中熟悉又溫暖。
悸動的感覺再次讓她頭腦發昏,她甚至想去嘗試,那一對唇瓣的觸感是否也和夢境里那樣柔軟。思及至此,忽有清流一般的異樣感覺漫過她的舌尖,她恍了神。
窗外的陽光仍在肆虐,但夏洛克修長身軀遮擋住茱蒂,他刻意替她營造了一種假象。她只以為天色昏沉,一切就像夢境那樣捉摸不清,她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見茱蒂的眼神開始變得模糊,夏洛克微微翹起了嘴角,她一點點在朝著自己設計的方向走去。然後,他不發一言地用眼神溫柔地注視她,試圖加深這個幻境。
茱蒂看著這張原本以為不會親密接觸的臉,就在眼前牽起了她的心跳和思緒。她的理智轟然崩塌,只想隨著身體的本能,探索著那個讓她日思夜想的人。
這或許也是夢吧?不然夏洛克的臉為什麼會這般清晰地在眼前?
那麼,吻下去又如何呢?
他們靠得極近,中間幾乎沒有縫隙,因背後堅硬如磐石的牆壁支撐住茱蒂的脊背,她才不至於腿軟滑倒。她完全把此刻的場景當做了夢,她的呼吸變得紊亂,眼中泛起了愛意,毫不遮掩地看向夏洛克。
茱蒂的手逐漸攀上夏洛克的脖頸,她微微踮起了腳尖,眼看著就要將唇貼了上去……
當夏洛克的手猛然抓住她的手時,茱蒂驟然從夢中驚醒,紛亂的心緒恢復清明,才意識到剛才思維模糊的她險些就做出了什麼樣的行為,要是成真了,後果不堪設想。
夏洛克並沒有移開手,而是沿著茱蒂的手背往下滑去,酥麻的感覺浮起。他的指尖覆在了她的手腕,輕按下去,又像那一次在夢裡一樣感受著她的脈搏。
這致命的毒.葯,危險的疾病,生長的時候悄無聲息,蔓延的時候疾如雷電,現在已經無孔不入地滲透進他們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摧枯拉朽般重塑了他們的信仰。
他染上了這種不可消除的病毒。
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