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女兒心思①
此為防盜章,無需驚慌,時間一到即可解除封印。比這極色極欲還要引人注目的,是塌上端著白玉小碗喂酒的那隻手,如琢如磨,質地和光澤遠勝白玉。
緋紅的酒水淌得越來越快,跪在塌前的孌|童幾欲承受不住,他痛苦地咳著,塌上之人卻砸了酒碗,提起酒罈強迫他灌下。
「哈哈...」容珏把傾空的酒罈砸到蘇袖月跟前,還沾有紅色酒水的手指抹了抹唇角,他斜睨著匍匐在地的「男子」,溫語道:「太傅,莫怕。」
蘇袖月配合地顫抖著清瘦的脊背,她戰戰兢兢起身,跪穩,合拜:「殿下,臣...告退。」
「咦?」
容珏似聽到什麼笑話,他從塌上起身,一腳踢開了被酒水撐得昏死的孌童,走至蘇袖月跟前。
「太傅,你以為...還走得了嗎?」他微彎腰,伸出兩根手指挑起蘇袖月尖細的下巴,逼著她偏頭看向身後,問道:「漂亮嗎?」
大殿後方,血流成河。
遍地的屍首橫七豎八,一片污穢不堪中癱坐著年輕的書童,他神情恍惚,卻在觸及蘇袖月的眸光時,似抓到救命稻草般,連連高喊:「大人,救我。」
蘇袖月捻了捻掌心,這具身體的記憶和能力她已掌握,正因為如此,她更不能開口求容珏。
若她求,她恐怕,也活著走不出這屍海。
「瞧瞧,太傅真是心狠呢。」少年似哀怨的聲音貼著耳根響起,蘇袖月顫了顫,把頭埋得更低:「殿下,臣...不敢。」
「不敢?」容珏一手把蘇袖月提起來,抵到大殿的柱子上,困惑道:「本宮不過是一個廢太子,太傅你又怕什麼呢?」
蘇袖月斂斂眸光,她正是從這柱子后被容珏的暗衛提了出來,看來...是原主知曉了不該知道的事。
「回殿下,」蘇袖月不疾不徐道:「臣怕三件事。」
「嗯?」容珏輕柔地撫著她的發頂,彷彿若答案不得他心,眨眼間就可取了項上頭顱。
「殿下,臣一怕不夠忠於殿下,二怕不夠為殿下所用,三怕不能討殿下歡心。」
「哈哈,」容珏移開手,仔細勾勒著蘇袖月靈秀的眉眼,「你說,如何討本宮歡心呢?」
他話落,唇瓣上已貼上蘇袖月溫軟的唇,她點到為止,頃刻間跪下,道:「臣確不知如何,但臣...願竭盡所能。」
包括...臣自己。
容珏淺色的眸底閃過驚艷,像是尋得了一件有趣的新玩物,他攬起蘇袖月纖細的腰,越鎖越緊:「太傅,你若早如此,本宮也許就後悔那個決定了。」
蘇袖月任由他緊扣得喘不過氣,她悄然瞥了一眼,手腕上紅色錦帶黯淡的顏色微變,而容珏口中的決定她也知曉——
他是要把原主送入新太子府,成為新太子太傅。而新太子,正是將來被容珏奪了妻子的兄長——容夙。
「太傅,不要分神。」容珏的手輕輕觸及她腰部最敏感的地方,漂亮的臉孔卻恍若不諳世事的孩童,蘇袖月只好怯生生道:「求殿下,饒了臣罷。」
「太傅,本宮竟有些捨不得你了,你說如何是好呢?」容珏鬆開手,微傾身,不輕不重地咬在蘇袖月肩頭。
「殿下,臣惶恐。」
蘇袖月未動,黛眉卻輕擰...皮膚被咬破的滋味並不好受。
「太傅,本宮吩咐的事你一定要做夢都記得,知道了嗎?」容珏鬆開口,貝齒光潔,「如若不然,下次可真要見血了。」
蘇袖月慎重點頭,她一撩淺青色官服衣擺,恭敬跪於容珏身前,「殿下所託,臣...雖死不辭。」
容珏笑了,身上綉滿牡丹的深紅華服剎那間成了陪襯,他的眼角眉梢染上點點罌粟色,倨傲地凝著跪於他腳下的孱弱男子。
「太傅,莫要欺我。」
他的聲音很輕,蘇袖月卻聽出了重若千鈞的意味。
容珏仍舊笑著,他伸出手,順著自己柔滑如綢緞的墨發上移,停至束髮的玉簪上,輕輕抽|出。
「大傅,如今是——」他打開蘇袖月的掌心,放上尖頭鋒利的玉簪,合攏,循循善誘道:「是太傅你...證明自己的時機。」
蘇袖月緊握著掌心的玉簪,微微抬首,眼前的少年墨發披散,侵略性更甚,卻真真正正是點到為止的艷,不可方物的美。
「殿下,臣不知...如何證明?」蘇袖月眸光清亮,靜候容珏發難。
「不知?」容珏收起若有似無的笑意,他湊近蘇袖月白玉般的小巧耳根,伸出舌尖輕輕舔舐,忽地狠狠咬住。
「太傅,」他小施懲戒,漫不經心道:「殺了他。」
話音剛落,殿中央的書童猛地起身,向門外撞去,卻輕易被先前拎起蘇袖月的暗衛擋回,再次跌倒在血海和屍體之中。
蘇袖月沒有說話,根據繼承的原主記憶,她多多少少猜到這書童不簡單,他只怕是宮中那高高在上之人的眼線。
什麼主僕之恩,在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蘇袖月斂眸,她可以殺了那書童,但務必要讓容珏知道,她是為了他,才沾上血腥。
「殿下,臣...」蘇袖月顫抖著,她連連搖頭,一雙清眸飽含淚水,卻帶著堅定不移的決心,「臣,臣這二十年來從未殺害生靈...」
她悄無聲息地察覺著容珏的神色,在他微微蹙眉時,撲通跪下,「但是臣,臣...」蘇袖月語無倫次地說著,她淚落一地,驀地抬起被洗刷得清澈見底的眸,眸里溢滿忠誠和付出一切的狂熱,「殿下,臣...臣萬死不辭。」
她猛地起身,直直朝著被暗衛制住的書童走去,只留給容珏一個發顫,卻義無反顧的背影。
容珏微微抬頭,眸底的興味愈濃,他望著身形單薄的男子決絕而去,他甚至屢屢不穩地摔倒在屍體上,血泊中。
即便如此,也從未回頭,從未猶豫。
容珏的心微動,在蘇袖月閉緊眼眸對書童下手時,不動聲色地朝暗衛吩咐,偏橘色的唇微啟:「殺!」
溫熱的血液濺在臉上,蘇袖月的心沒有絲毫波動,她知道,自己賭對了。她只有如此,才可以不背上一條人命的罪孽。
玉簪啪地斷成兩截,蘇袖月跌坐在地,眸光獃滯,那隻手不受控制彷彿本能般顫抖著。
「太傅...」容珏慢慢走近,蹲在她身前,一點一點溫柔繾倦地擦拭著蘇袖月臉上的血跡。
「這般乾淨的人,本宮怎麼捨得?」容珏拾起斷落的染血玉簪,一半納入懷中,一半放入蘇袖月顫抖的手心。
「太傅,本宮的信物,可要好生保留著。」容珏望著擦盡血污,一張臉不過巴掌大的清秀男子,滿意地貼上唇瓣...相濡以沫。
彼時,容珏不知的是,他吻的是名女子,他更不知曉,那交予蘇袖月的信物,最後成了他的劫。
他若早知道,定不會把帶著鋒利尖頭的那半截...給予她。
卻仍不如那人...身姿挺拔。
裴彧放下煙青色斗篷上的帽檐,含笑抬眸,「臣女千里尋夫,還請太子殿下見諒。」
「裴小姐言重了,請坐。」
「不了。」他上前牽起蘇袖月的手,悄然擋在身後,淡道:「臣女的夫君,還能是女子不成?」
「裴小姐,恕我多言,真與假...可不是片面之詞就可定奪的。」青衫謀士反駁道,他掃向蘇袖月,道:「蘇大人,你說...是與不是?」
「自然。」蘇袖月輕笑著拍了拍裴彧的手,繼續解衣。
一室靜默,只有細碎的衣料摩挲聲,裴彧清麗的丹鳳眸一眨不眨,雖憂切,卻也信任。
蘇袖月,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她既無需相幫,定然萬無一失,若被人瞧去也罷了,到底不是她自己的身子。
反正,對雙標王裴彧而言,世界分為其他人和蘇袖月。
漂亮的「女子」索性低垂著眼眸,掰手指玩兒,然而...其他人卻渾不似裴彧淡然,倒吸涼氣的聲音平地而起。
只見那衣衫半褪,胸前如玉肌膚平平的人神色如初,自信問道:「諸位,可否還需下移?」
「這...」老謀深算的方先生微怔,他咬牙道:「蘇大人,褪盡罷。」
「夠了!」容夙喝止道,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麼,他不悅道:「方先生,何必再執著,我看您許是年紀大了,不若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