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見到你真好
那些曾經的血淚,萬般的埋怨,甚至不堪的傳言也罷,這一切都在重逢的這一刻消融。
經千辛萬苦,她的心裡只有兩個字:真好。
見到你真好。
這種感情只有深愛的人可以體會。
二人都沒說話,桃夭夭到底先開了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宇文昭沒有回話。
因為他並不知道她在哪兒,只是聽聞朝廷派兵前往這一帶。他跟隨而來,上天不負有心人,他真的遇見了夭夭。
「你說話啊。」
桃夭夭有些不滿。
這時,她直覺得他擁著自己的力氣加大,她低首看見他攏住自己腰的手,骨節分明,略微發白。
「你攏得我勒得慌。」桃夭夭終於說實話了。
宇文昭這才鬆了鬆手,他伸手將她的身體正面攏向自己,他攏著懷中的人兒,她分明瘦成一把骨頭。
他的心裡驀地大慟。
將臉埋在她的肩胛處,聲音有些艱難的哽咽,「夭夭……我來遲了。」
一行熱淚從桃夭夭的臉上滾燙而下。
在牢里那麼痛那麼折磨,她都流不出淚來,只是乾嚎。
沒想到不過是他的一句話,本以為堅強的自己忽地落淚了。
「是啊,你為什麼不早來?為什麼不早來……」
她心中的埋怨終於發泄了出來。
宇文昭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攏著她由著她捶打自己。
過了會兒,桃夭夭哭也哭了,責打也責打過去了,宇文昭才道,「現下情況很不樂觀。父皇先後派了李、秦兩支隊伍,就是為了追捕你。如今我們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話沒說完,桃夭夭緊跟著道,「我知道一條路。」
「什麼路?」
「去吹雪崖。西門望雪一定會幫助我們的。」
「吹雪崖並非什麼避世之所,這兩年西門望雪與朝廷、皇族的人交往過甚,父皇耳目甚多,一定會去吹雪崖搜查的。」
桃夭夭恍然想起了石柳先生。
皇帝連石柳先生的藏身處都知道,想來吹雪崖更應該清楚。
「那怎麼辦呢?!」
「你沒有別的路可走,就和我一同北上吧。」
「北上?」
「對,我擅自離開父皇不會饒我。」宇文昭看向她,「我並非擔心他會對我怎樣,我只是擔心,若我不在你該怎麼辦?」
宇文昭想帶著桃夭夭一同北上,到時候他可以繼續統領北地打仗,手上兵權在,父皇不會奈何他,只有這樣,他才可以保護夭夭。甚至他還可以送夭夭去北冥舊地,遠離父皇的掌控。
「那就北上吧。」桃夭夭說。
然而,宇文昭面臨的是如何北上。
如何突破重重圍困,帶領桃夭夭北上,然後順利掌控北地的兵權。
這些愁緒,他不想告訴桃夭夭。
「夭夭,你餓嗎?」
他淡淡的問。
桃夭夭仔細感受了下,肚子咕嚕咕嚕,於是朝他誠實的點頭。
宇文昭的沉面終於露出了笑容來。
「那好,我們下來找點吃的。」
這是一處濃密的山澗,陽光幾乎透不過枝葉灑落下來。
宇文昭栓好了馬,對桃夭夭道,「你在這馬上等著,若有情況就吹哨子。」
桃夭夭卻不捨得拉住他的手,「不,我要和你一起找食物。」
宇文昭看著馬上的她,曾經的圓潤和水靈,幾乎是蕩然無存,消瘦的下巴,泛黃的病容,只愈發剩下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
到底心中一軟,「好,我們一起。」
他小心牽著她的手走,因為他發現這丫頭的腿腳好像有些躑躅,似乎以前受了傷還沒有好。
二人在林子里找果實。
桃夭夭奇怪,宇文昭為何不打幾隻野味下來呢?找什麼果實啊?
於是她挽了挽袖子,看來得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抓魚。
不一會兒,桃夭夭高興的將一尾活著的魚用樹杈插到他面前,宇文昭正在溪水裡將找到的桃子清洗了。
「我們吃魚吧。」桃夭夭很開心。
宇文昭卻蹙眉問,「生吃嗎?」
桃夭夭有些不開心,「當然不,生火啊!」
桃夭夭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東西,「剛才我在馬鞍上的褡褳上看見了你的火摺子。」
說著她就準備打開,吹一吹。
宇文昭卻忽地拿回了火摺子,另一隻手遞給她桃子,「吃桃子吧。等會再烤火吧。」
桃夭夭不滿,「我肚子真的好餓,為什麼不早些生火烤魚?」
宇文昭看了下四周,還是搖首,「我本打算先找些果實充饑趕路,若此時生火容易產生煙氣,山林濃密,故而追兵看不見,但並不意味著他們離得多遠。」
「等我們找到安全的地方再生火,到時候我給你烤肉吃。」
桃夭夭聽見烤肉二字,只恨不得流口水,但是卻不得不聽宇文昭的。
她咬了一口桃子,「嗯,還不錯啊,這桃子。」
其實這野外的毛桃並不見得多麼甜蜜,但是因為是宇文昭找給自己的,桃夭夭吃得很開心。
二人只找了些野果子填飽了肚子,然後繼續趕路。
直到快傍晚的時候,二人還在山林中沒有出來。
似乎也沒聽見追兵的消息,二人決定終於先尋個歇腳的地方。
宇文昭尋到了一處幾塊大石頭形成的天然石洞,並不很深,勉強遮風擋雨。
宇文昭踹下一截子松樹枝,然後打開火摺子吹了吹,以松針和松油引燃。
不一會兒,火焰「唿」地竄了起來。
桃夭夭終於實現了烤肉的願望,不過就近獵來的幾隻野味此刻在火堆上烤著。
宇文昭用匕首分了烤肉,遞給了她,桃夭夭這會兒飢腸轆轆,很不客氣的吃下了許多。
火堆前,火光照耀在彼此的臉上,丫頭不怕燙貪吃的樣子讓宇文昭擔心。
「慢點吃,沒人搶。」他囑咐。
「嗯!真好吃!我好久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了。」
宇文昭望著她消瘦的臉,什麼也說不出來,只笑著,遞上來一張帕子。
她哪裡是好久沒吃好,之前宇文修也對她不錯,但卻始終有寄人籬下的不自由感,到後來是被監視的感覺,她吃得不開心,也食不下咽。
桃夭夭接過來帕子,擦了手和嘴角,才對他道,「剩下的我全給你留著。」
這時候的她放下戒備,儼然從前的那個野丫頭。
這才是她。
二人就坐在篝火旁吃著食物聊著天。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