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章(5)
竟然毫無徵兆就掛了她的電話,這對齊靖州來說可是頭一遭,顯然是真的氣得不輕。
路與濃死死捏著手機,在房間里不停地轉圈,心裡非常地慌。想要打電話過去哄哄人,但是又沒那個勇氣。而且從來都是齊靖州哄她,她還從沒哄過齊靖州,誰知道要怎麼哄?要是一不小心說了什麼話,讓他更生氣了,那就不好了。
簡司隨過來找人的時候,就發現路與濃整個人都蔫了。
「怎麼了?」其實已經猜到是和齊靖州有關,但是已經習慣了她依賴他,親口將自己的事情毫無保留地告訴他。
簡司隨一來,路與濃彷彿就找到了依靠,她老老實實地跟簡司隨說:「我來看你,是偷偷跑過來的……齊靖州他生氣了。」
「他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嗎?」簡司隨挑眉問道。
路與濃說:「沒有,他知道的,我跟他說過了,可是……」
「既然知道我們的關係,那我受傷,你來看我,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他有必要那樣防備?」他皺著眉。目光銳利地看著路與濃,「他平常也這樣限制你的自由?」
路與濃呆了一下,沒想到簡司隨的反應會這麼大,她張了張嘴,小聲辯解道:「他也是因為喜歡我……」
簡司隨的眉頭越皺越深,最後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喜歡不該是這樣的,再喜歡一個人,也該尊重對方。」他語氣十分認真,抬起路與濃的下巴,不容她躲閃地與她對視,「寶寶,你老實告訴我,齊靖州平時對你的態度是不是也是這樣?」
路與濃還沒回答,就聽他帶著冷意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我都捨不得這樣對你,他齊靖州憑什麼?」
路與濃閉緊嘴巴不敢說話了,看看手腕上帶著追蹤器的手錶,又想想家裡至今還沒拆掉的監控,心說齊靖州對她的控制程度可遠不止這點,她怕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讓簡司隨更加生氣她清楚的知道,雖然表現得並不如齊靖州明顯,可簡司隨對她的控制欲一點也不比齊靖州低,不然不會這樣敵視齊靖州。
「你允許他這樣對你?」可能是路與濃神色間帶出了情緒,讓簡司隨看出了什麼,他聲音立即冷了幾個度
抬頭看見簡司隨有些難看的臉色,路與濃連忙搖頭,沉默了下,她說:「我會和他好好溝通,他會改的。」不管心裡是怎樣想,口頭上都是要順著簡司隨的,不然誰知道他會不會像齊靖州一樣,要把她關起來。
簡司隨沉默地看了她半晌,看得路與濃有些心虛的時候,他忽然意味不明地嘆了口氣,抬手溫柔地摸摸她腦袋,說:「我只是心疼你,我千嬌百寵出來的人,為什麼要在其他人那裡受委屈?」
聽出他語氣中深沉的感情,路與濃不由得微微紅了眼眶,抱住他手,撒嬌般地喊了一聲:「哥……」
簡司隨臉上的笑容微不可察地滯了一瞬。他其實是不願意聽她這樣喊他的,因為這樣意味著,她已經在兩人之間劃了一條涇渭分明的線,將兩人分隔在線的兩邊從此之後他在她心裡的定位徹底明確了起來,他是她的兄長,是最親的家人,有些事他再也不能管了,因為那些區域是屬於齊靖州的。
他寧願她還像以前那樣沒大沒小的稱呼他「簡司隨」。
那瞬間心裡閃過了許多念頭,但簡司隨一樣都沒讓路與濃察覺到。只是這些明顯的改變讓他忽然有些惶恐,像是下一秒就要失去眼前這個人,於是身體比腦子更快的,將她抱進了懷裡。
「……哥?!」簡司隨的動作猝不及防,路與濃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掙扎。卻忽然聽耳邊響起他低沉的笑聲,而後沒等她繼續動作,他已經將她放開了,順勢在她通紅的臉上捏了一把,取笑道:「怎麼,還害羞了?」
路與濃微微瞪著眼睛,控訴:「我都這麼大了……」
簡司隨說:「不管你多大,在我眼裡,仍舊是個小孩。」
他情真意切,路與濃倒是更加不好意思了。
簡司隨又幽幽嘆了口氣,道:「不過孩子長大了,開始嫌棄我了……」
路與濃哭笑不得,「你在說什麼啊?」
簡司隨說:「難道不是嗎?抱都不給抱了。」
路與濃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辯駁了,雖然他是還將她當個小孩,但她又不是真的還小,她都有丈夫有兒子了,還要哥哥抱,這像什麼話?而且要是讓齊靖州知道,肯定又要搞事情了。
路與濃氣哼哼地轉身走了,簡司隨喊了幾聲她都不回頭。
看著她背影消失,簡司隨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斂起,眼中沉沉的沒有一點光亮。他抬腳正欲離開,床上就傳來一陣悠揚的鈴聲。
路與濃將她手機給落下了。
簡司隨將手機拿起,看見上面的「老公」兩個字,眼中漸漸地結了冰。
忽然,他笑了笑,接通電話。
……
齊靖州腦海中勾勒出路與濃害怕得直轉圈的小模樣,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主動打了個電話過去他想讓她意識到錯在哪裡,可是也並不捨得讓她擔驚受怕太長時間。
然而
「寶貝兒……」
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齊先生?要點臉行嗎?你這是叫誰呢?」句式還有那麼點熟悉!
「簡司隨!」齊靖州一字一頓地擠出三個字,語氣不善地問道:「她手機怎麼在你那裡?叫我老婆接電話!」
簡司隨悠悠道:「是她自己將手機給我的。」
齊靖州不信:「這不可能!」路與濃就算是被他剛才給嚇到了,也不太可能會選擇這種方式逃避。電光石火之間,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質問道:「你跟她說了什麼?!」他家濃濃那麼笨,又那樣信任簡司隨,簡司隨要想要忽悠她,再簡單不過了!肯定是簡司隨跟她說了什麼!多半還是他的壞話!
「我只是跟她說了愛一個人的正確姿勢。齊靖州,她雖然是有些笨吧,但也不是傻子,你對她的方式,真的不是在養寵物,而是在養老婆?她是一個有獨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有權利擁有自由。但你呢?恨不得將她弄成不會反抗的機器,整天關在家裡吧?」
齊靖州一邊聽著簡司隨的話,一邊在心裡給出答案是的,沒錯,他恨不得在家時將她關在家裡,出門時揣在兜里,時時刻刻都陪伴著他,一輩子都不要離開他。
可是怎麼能變成機器?那樣她會忘了愛他。
心裡這樣想,他卻懶洋洋地跟簡司隨說:「這其中大概有些誤會……」
……
路與濃察覺到手機沒帶出來時又跑了回去,進門恰好撞見簡司隨拿著她手機打電話,只隱約聽見一句。她就意識到,電話另一端是齊靖州。
心猛地一下蹦了起來,高高地懸在半空。簡司隨跟齊靖州打電話?他們剛剛說了什麼?
她驚恐地睜圓了眼睛,衝過去正準備說話,簡司隨就已經對著電話那邊說:「好,等你來。」然後非常迅速地掐了電話。
「是齊靖州?!你們說了什麼?!」
簡司隨將手機還給她,笑笑,說:「也沒什麼,他給你打電話,你不在,我就接了。剛剛是他說,要來看你。」
齊靖州可不是這樣說的,什麼看,他分明是要來搶人。
但是這些,簡司隨並不打算如實跟路與濃說。
有時候,取勝沒法全靠實力,就只能耍一些小計謀了。
……
自從知道齊靖州要來,路與濃每天都在膽戰心驚地等。她本以為以齊靖州的性子,在電話之後的第二天就會來,然而她足足忐忑了三天,他在出現在她面前。
路與濃覺得。這短短三天時間,她臉都瘦了一圈。
而似乎也不是她的錯覺,因為齊靖州一看見她,就露出心疼的表情,抱住她,摸了摸她臉,「怎麼瘦了?是他對你不好嗎?」
路與濃正欲搖頭否認,就聽他說:「沒關係,反正我們就要回家了,回家了老公疼你,重新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路與濃有些呆愣。在她預想中,齊靖州看見她,肯定是要給她甩臉子的,因為她之前讓他那麼生氣,都還沒跟他道歉。可是事實卻這樣截然不同,仔細想一想,不管怎麼惹怒他,到頭來都是他在費盡心思地哄她。
「齊先生來了?」簡司隨忽然走過來,拉住路與濃的手,使了巧勁一把將她拉了過去,然後不動聲色地將她擋在了身後,伸出手來和齊靖州握手,表面看起來十分和氣。
齊靖州掩住眼底的冷光,笑得同意得體,寒暄了幾句之後,特別真誠地喊了他一聲:「大舅哥。」
簡司隨的臉色立即黑了,什麼大舅哥,齊靖州就是故意膈應他的!他才不會認這個妹婿!
沒應那聲稱呼,似笑非笑地和齊靖州以眼神鬥了幾個來回,簡司隨拉著路與濃就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訓斥道:「怎麼又不穿鞋子?要是不小心踩到什麼傷了腳怎麼辦?早知道你這麼不聽話,我就不該讓傭人將家裡全鋪上地毯,真是太縱容你了,越來越任性……」
說是訓斥,可是語氣中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除了溫柔就是寵溺,還有縱容這些都是頻頻在齊靖州語氣中出現的情緒。
末了似乎突然想到忽視了齊靖州一樣,連忙回頭,想要招呼一聲,卻發現那男人已經走到路與濃另一邊去了,還自然而然地牽住路與濃的手,挑剔地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地毯,說:「這毯子踩著好像不如家裡的舒服啊,不過瞧著也不是太差,要是喜歡的話,回家后也可以買回去試試,就當做嘗試新體驗。」
又說:「你在家就喜歡光著腳到處跑,沒關係,我什麼都為你布置好了,但是在別人家你怎麼還能這樣任性?」語氣頗為無奈,又比簡司隨還要縱容,「這樣麻煩人家,你也好意思?」
兩個男人抬眼對視一眼,那短暫的一瞬間。火光四濺。
路與濃被人當道具似的,幾個來回后,也察覺到了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她抽了抽嘴角,「你們在幹什麼?」
兩個人都笑得無懈可擊,「什麼幹什麼?」
路與濃不說話了。
……
到客廳坐下后,路雲羅才從樓上下來。
看見幾天不見又變得沉穩的兒子,齊靖州微微眯起了眼睛,誰也瞧不清他眼中是什麼情緒。
路雲羅乍一觸及他視線,莫名的就有些慌,還有些心虛他的沉穩的面具,在齊靖州面前根本不頂用。他微微張嘴。下意識就要喊出那聲「爸爸」,卻忽然意識到,他還沒這樣叫過齊靖州,還沒跟齊靖州妥協,這時候要是叫他,不就等同於心虛了?
於是小大人似的喊了一聲:「齊先生。」然後癱著一張小臉,極力掩飾著緊張,坐到了離齊靖州最遠的地方。
齊靖州忽然笑了一下。小孩最開始張嘴時那個口形,想要叫的可不是「齊先生」。
他大度地沒再以視線折磨自己的兒子,而是轉向簡司隨,「聽說大舅哥受傷了?怎麼沒在醫院?現在好些了嗎?」他視線移到簡司隨腹部。
簡司隨笑笑。說:「好多了。」
齊靖州說:「前兩天還聽說傷很重,今天大舅哥就能坐在這裡跟我說話了,看來大舅哥身體恢復能力不錯。」
路與濃聽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齊靖州這話怎麼有點陰陽怪氣的感覺呢?似乎是在暗示簡司隨是裝的?
簡司隨卻沒露一點驚慌的表情,他說:「因為有濃濃在,我心情好,自然就好得快。」說完沒等齊靖州說話,就捂著嘴咳嗽了一下,配上他那略顯蒼白的臉色,一下子就給人重病未痊癒的感覺。
坐在他身邊的路與濃立即就緊張起來了,挪過去。拍拍他的背,「怎麼了?怎麼突然咳起來了?」
簡司隨安慰似的拍拍她手背,「沒事。」
兩人一人神色擔憂,一人神色溫柔地安慰,路雲羅還湊上去跟著拍背,看起來像極了和諧的一家三口,齊靖州霎時間就被襯托成了一個外人。
接受到簡司隨一個挑釁示威般的笑,齊靖州氣得差點跳起來衝過去給那男人一拳,但好在還有幾分理智,他沒當場發作。
看了看簡司隨的腹部,齊靖州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可不相信簡司隨真的受傷了,實在是這時機也太巧了,他要麼是裝的,要麼是故意的,可是他不認為簡司隨會為了挽留路與濃,就故意弄傷自己,這代價也太大了,路與濃那麼好哄,根本沒必要。
所以他極有可能是裝的。
齊靖州調動了所有的忍耐力,讓他得以表面雲淡風輕地面對簡司隨對路與濃的刻意親近。簡司隨是故意的,這毋庸置疑。甚至他刻意在誤導齊靖州的看法那過分的親昵,根本不像是兄妹,反而像是曖昧時期的情人。
但是齊靖州還是忍下去了。
這讓簡司隨頗為意外,對這敵人的警惕程度更深了一層。
飯後,簡司隨提議:「齊先生好不容易來一趟,要不多留幾天?」這話背後的意思很明顯,不管齊靖州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來這裡終究只能是做客,只能是看看人,多留他幾天是主人家寬容,幾天之後他還是要走的。
而路與濃。會留下。
路與濃聽著都覺得不對,簡司隨這意思,是不想讓她跟齊靖州回去了?可是她都已經跟齊靖州結婚了啊!雲羅還是齊靖州的兒子,她怎麼能不跟齊靖州走?
想要說話,齊靖州忽然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路與濃剛剛張開的嘴巴立即又閉上了。
她愧疚地看了齊靖州一眼。
現在看來,齊靖州的顧慮好像沒錯,簡司隨的佔有慾太強了,怨不得齊靖州會產生那樣的誤會。
簡司隨本以為他說出這樣的話,忍了這麼久的齊靖州會被徹底點燃怒火,當場發作。誰知道齊靖州竟然像個沒事人似的,點頭說:「好啊,只是接下來要繼續叨擾大舅哥了。」
齊靖州不按照套路出牌,還十分真誠地喊他一聲大舅哥,簡司隨被膈應得不行,英俊的面孔隱約扭曲了一瞬。
接著簡司隨吩咐傭人收拾房間,齊靖州卻說:「不用這樣麻煩了,我和濃濃是夫妻,住在一間就好了。」
簡司隨握成拳的手青筋暴起,笑容維持得十分艱難。偏偏剛剛對齊靖州生出了愧疚的路與濃幫腔說:「對啊,我和靖州是夫妻,沒必要再給他收拾房間了,我們住一起……」她覺得簡司隨的眼神冷颼颼的,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去,最後脖子都慫噠噠地縮了起來。
討好地搖了搖他胳膊,「哥」
簡司隨額角青筋跳了跳,將冷颼颼的眼神轉向傭人,「沒聽見說不用收拾了?下去吧。」他是很不願意妥協的,可是她眼中隱約的慌張讓他也感到慌張,怕她會因為他過分的佔有慾,與他漸行漸遠,只能什麼都依她。
只除了讓她跟齊靖州回去。
遭了無妄之災的傭人很委屈地退下去了。
得償所願,齊靖州彷彿整個人都要飄起來,看在簡司隨眼裡,笑容都刺目了許多。
晚上簡司隨一直拖延時間,拉著路與濃和路雲羅在影音室里看電影,路與濃頻頻打呵欠了也裝作沒看見,只希望能再拖一會兒一分鐘也好,這裡多待一分鐘,就意味著她和齊靖州獨處的時間少了一分鐘。
「哥,我好睏……」路與濃眼淚汪汪地控訴。
旁邊路雲羅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已經無意識地歪到齊靖州身上睡著了。
簡司隨眼神清明地和她對視,「再陪我看一會兒,一會兒就要播完了。這劇情這麼精彩,你都沒興趣的嗎?」
「可是我好睏。」路與濃很委屈,手已經悄悄地拽著齊靖州的手指頭了。
齊靖州看了看時間,不贊同地皺起眉頭,對簡司隨說:「時間已經不早了,熬夜對身體不好。反正濃濃她不喜歡看這電影,大舅哥你感興趣的話,一個人繼續好了,我要帶濃濃去睡覺去了。」
看了看路與濃的狀態,簡司隨也有些心軟,可是光是想到齊靖州和路與濃在一間房裡獨處。做親密的事說親密的話,他就感到格外的憤怒和排斥。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於是他說:「那讓濃濃她先去睡好了,我們兩個繼續。」他扯出一個笑容,「我們也好趁這個時間,好好聊聊。」然後吩咐女傭松路雲羅和路與濃回房間。
非要拉著齊靖州一起看電影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感情多麼深厚。
女傭離開的時候眼神就有些古怪。
「要說什麼?」齊靖州單刀直入。
簡司隨說:「不說什麼,看電影。」
齊靖州覺得,他大舅哥彷彿有病。
估摸著電影快結束了,齊靖州也懶得和他扯,坐了十幾分鐘。看見主角終於捨身成仁死掉了,他站了起來。
簡司隨卻顯然不想那麼快放他走。
短短几秒內,兩人飛快地過了幾招,看著簡司隨臉不紅氣不喘,齊靖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據說傷得很重的腹部一眼,非常氣人地說:「我要陪老婆睡覺去了,大舅哥晚安。」然後瀟洒地轉身走了。
簡司隨氣得面色鐵青,卻沒有上前阻攔。
想到齊靖州剛才看他傷口時那意味深長的一眼,簡司隨忽然笑了,他不信齊靖州不會出招,也大概猜到了他大概會怎麼做。他只管等著就好了。
很期待看見齊靖州不可置信的憋屈表情。
齊靖州進房間的時候,路與濃已經睡著了。他走過去,躺進被窩,輕輕捏了捏她鼻尖,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小混蛋。」
卻沒想到,手剛收回來,路與濃就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說:「你回來了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這裡當家裡了,她說著,就往齊靖州這邊蹭了蹭,窩進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他不動了。
在齊靖州以為她又睡過去了的時候,卻又察覺到她微微抬了抬頭,有些委屈地說:「你今天都還沒親我。」
低頭一看,她竟然還閉著眼睛,只眉頭不開心地微微皺起。
笑了笑,齊靖州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晚安。」
路與濃這才滿意了,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微微翹起,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又沒動靜了。
齊靖州心裡所有的不滿和怨氣,都被她這一個動作一句話輕而易舉地給弄散了,心都化成了一灘水。認命地將人抱住,在她耳邊低聲說:「我吃醋了。你跟簡司隨太要好,我不開心。」
他也是委屈的,他這樣愛一個人,以為她是他一個人的,可是總有人來跟他搶。
以前那些他都不在乎,可是簡司隨顯然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