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章(8)
路與濃再下來的時候,疑惑地問:「你們誰看見我手機了?」她記得剛才起床的時候還看見了的,但是忘了下樓的時候有沒有帶下來,反正剛才上去的時候是沒看見。她跑到剛才坐過的地方,將簡司隨拉起來找了一遍,都沒瞧見,剛苦惱地皺起眉頭,就聽簡司隨悠悠道:「在我這裡。」
路與濃猛地抬頭,伸出手,沖他眨巴著眼睛。
簡司隨卻笑,搖頭說:「我之所以收起來,就是不想給你。」
路與濃瞪眼睛,「為什麼啊?」拿了她手機,不想還她,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簡司隨說:「你又不愛跟人聯繫,拿著手機也沒多大用,想要上網的話,家裡有電腦。」有他監督著,即使有電腦,也不會讓路與濃從齊靖州那裡知道什麼。更何況齊靖州這次任務艱巨,不太可能和路與濃聯繫,他之所以沒收她手機,只是防著齊靖州在她手機里做什麼手腳,或許跟她聯繫。
「這是理由嗎?!」路與濃不接受,憑什麼她拿著手機沒多大用就不給她拿了?
「你想拿手機幹什麼?給齊靖州打電話?」簡司隨直截了當地問,不等路與濃說話,又說:「我都同意你們在一起了,你將來和他回去之後,肯定一年都難得來見我一次。你以後和他的時間那樣多,就不能可憐可憐我,趁著這段時間好好陪陪我嗎?」
他語氣是輕鬆的,卻又帶著莫名的傷感,路與濃剛到嗓子眼的話立即就吞了回去,沒再開口要手機。
卻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那他什麼時候辦完事啊?」
簡司隨挑眉:「你覺得他會跟我說?」
路與濃訕訕的不說話了。
……
齊靖州走了,路與濃又被沒收了手機,日子一下子無趣了起來。
她纏著簡司隨教她下圍棋,聽著他溫柔的聲音,卻總是會忍不住想起齊靖州來。
齊靖州雖然霸道,但對她也是很溫柔的,他的溫柔還和簡司隨不一樣,簡司隨是純粹的寵溺她,齊靖州卻眉眼之間都是情意,彷彿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曖昧的氣息,似乎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要怎麼將她吃入腹中……
又一次走神被簡司隨發現后,路與濃心虛地別過了腦袋,將手邊的棋子一顆一顆地往手心裡扒。
簡司隨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路與濃心一跳,她這是……把他惹生氣了?
「哥,我……」
「還要不要學了?」這時候簡司隨打斷她。
路與濃連忙點頭,「要學要學。」
然後簡司隨說:「我有些累了。」然後往後一靠,似乎真的不打算教了。
他哪是不打算教了啊?他分明是因為她的頻頻走神而不高興了,路與濃很有顏色地站起來,屁顛屁顛地跑到他身後,「是不是肩膀又不舒服了?我幫你捏捏啊……」
說了幾句好話,見簡司隨態度緩和了,路與濃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個……齊靖州他沒給我打電話嗎?」她用電腦聯繫過,但是齊靖州那邊一直沒有回應,似乎是不方便。
「他才走一天,你就想他了?」簡司隨聲音平淡。
路與濃有些不好意思。
簡司隨又說:「你昨天怎麼跟我說的,還記得嗎?」
路與濃立即就蔫了,她昨天答應了簡司隨,在齊靖州來接她之前,會好好陪著他,期間不許提齊靖州。
可是這才一天,她就忍不住了。
「可是……我就是想他嘛。」路與濃心裡總有些不踏實,迫切地想要知道齊靖州此時的情況。她不開心地蹙起眉頭,轉到簡司隨面前,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哥……」
要是以往。簡司隨怎麼捨得讓她這樣擔憂,可是這次的事情不一樣。於是他沒流露一分不忍,反而一副不高興的冷淡樣子,淡淡看了她數秒,不輕不重地冷哼一聲,起身走了。
路與濃傻眼,這是真生氣了?
她連連喊了好幾聲,但是簡司隨頭都沒回一個。
苦惱地抓了抓頭髮,路與濃心想,完了,在她記憶里,簡司隨這種態度對她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次肯定是不高興了!
她一邊擔心著齊靖州,一邊愁眉苦臉地想著要怎麼將簡司隨哄回來她現在是不敢隨意惹怒或是刺激簡司隨了,誰知道他生氣到了極點,會不會趁著齊靖州不在,又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
站在走廊上,看著路與濃在下面苦惱地抓著腦袋,簡司隨神色暗沉。看了一會兒,他轉身離開,輕聲對身邊的人說:「看好她。」
傭人連忙點頭。
簡司隨走了幾步,又回身,「她今天問你們借過手機嗎?」
傭人說:「借過,但是您打了招呼,所以都沒給她。」
簡司隨滿意地點頭,「接下來也不能大意。」其實齊靖州現在根本聯繫不到,就是給路與濃手機,也沒什麼影響,但是為了以防萬一,簡司隨不敢輕易放鬆警惕。
他忽然無聲嘆了口氣,其實他現在做的這些,仔細想想,又有什麼用呢?從齊靖州離開開始,他就打定了主意不會再讓那男人出現在路與濃面前,而齊靖州離開的真相,以及他的這些心思,路與濃早晚也會發現。
他現在的隱瞞,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因為有些不敢面對路與濃,不敢去想她知道真相後會怎麼看他。
她肯定會對他徹底失望吧?
從之前那件事情開始。她大概就已經能夠明白,他已經不是她記憶里那個人了。
……
路與濃想了半宿的主意,第二天全用在了簡司隨身上,伏低做小撒嬌耍賴地討好他。
簡司隨心裡愧疚,順勢就道:「我沒有生氣。」
路與濃不信,可是看他神色,的確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她覺得有些不對,想要細問,傅慕貞卻在這時候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不去看我就算了,電話也不能打一個?」傅慕貞一上來就沖路與濃冷哼。瞪著眼睛質問她。
路與濃自覺和傅慕貞關係還不錯快要和傅臨訂婚時候處出來的感情,於是對她這態度也不在意。面對傅慕貞的質問,她沒有正面回應,幾句話就敷衍過去了,她也不是忘記了,只是想起和傅臨的上一次見面,她就不想再和傅慕貞有牽扯,畢竟是兄妹,再怎麼避著,也難免見到人。
她後來仔細想過。覺得她也不該怪傅臨什麼,但是道理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又是一回事,而她理解不了。
畢竟當初還那樣認真地想過要嫁給他。
傅慕貞這次來,沒有刻意粘著簡司隨,只跟他打了個招呼,就拉著路與濃到一邊說話去了。
冷淡得都有些刻意。
路與濃不覺得有什麼,只覺得簡司隨大概是和她說過什麼,傅慕貞不開心了。
簡司隨卻暗暗挑了挑眉,覺得傅慕貞這突然的拜訪有些不對勁。畢竟之前他說過那樣的話之後,這姑娘就一直刻意躲著他,彷彿是她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
「怎麼過來了?你哥呢?」簡司隨問道。
傅慕貞正跟路與濃炫耀剛剛買的包,聽見簡司隨問話,目光略有些躲閃,「我來找與濃,我哥來做什麼?至於他在幹什麼,你自己問他不就知道了嗎?」
她似乎想冷嘲熱諷幾句,但是終究沒那膽子,賭氣似的回了這兩句話。輕輕冷哼一聲,扭頭拉著路與濃,說:「走吧,跟我去逛街,我昨天看上件衣服,可是這個月零花錢不夠了,一直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買,你跟我去看看。」
她看也不看簡司隨,拉著路與濃就要走。
簡司隨忽然冷淡地開口:「站住。」
傅慕貞立即就站住了,路與濃敏銳地察覺到,她身體有些僵硬。
察覺到有些不對,路與濃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傅慕貞的神態,發現她面對簡司隨似乎有些心虛,可是按她以前的膽子,是不敢用剛才那種語氣跟簡司隨說話的,顯然就算是誰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那也該是簡司隨才對,傅慕貞她心虛什麼?
「錢不夠我可以先借你,想買什麼就去買吧,但是濃濃不能去。」簡司隨說。說是借,但其實他經常這樣干,送給傅慕貞的禮物比傅臨送的還多,和直接送只有一個名義的區別。
傅慕貞反駁:「她為什麼不能去?我就是想要她跟我一起去逛街!她願不願意自己會說,你憑什麼給她做決定啊?」
傅慕貞隱忍的憤怒不像是假的,路與濃不由愕然,傅慕貞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簡司隨依舊穩如泰山地坐在沙發上,只抬起眼來淡淡地望向傅慕貞。
傅慕貞越說越氣憤,「她是一個成年人了!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有權利決定自己的未來和與自己相關的所有事情!你就算……就算是她哥,也不能把她當玩偶一樣掌控!」
傅慕貞不知道是那一句話觸怒了簡司隨,他倏地冷下臉來,卻不再跟傅慕貞說話,轉而看向旁邊呆愣住的路與濃,對她說:「過來。」語氣不容拒絕。
路與濃抖了一下,下意識就要走過去,卻被傅慕貞死死拽住,「別過去!」
路與濃微微皺起眉頭,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了一通,「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傅慕貞張嘴,似乎想要跟她說什麼。
簡司隨卻依舊是那副神情,冷淡又鎮定。他就那樣淡淡地看著傅慕貞,似乎根本不害怕她即將說出來的話。
傅慕貞看見他的反應,卻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路與濃皺眉,拉住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傅慕貞極其難看地笑了笑,艱澀地說:「……沒什麼。」然後她低垂著眼,匆匆對路與濃說了一句:「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要做。」接著不等路與濃反應,就轉身逃離一般跑了,任路與濃怎麼叫都不回頭。
傅慕貞跑出去。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撞到了路雲羅,牽強地笑笑,蹲下身跟他小聲道歉,說:「對不起啊,雲羅,我沒能幫到你。不過你媽媽她沒那麼笨,我說了那些話,她應該能猜到一些的,或者你自己找機會避開你舅舅,跟她說一說。她會相信你的。我先走了,下次再來找你玩啊。」
路雲羅給她遞了一張紙巾,說:「謝謝阿姨。」
傅慕貞接過,拍了拍他腦袋,起身飛快地走了。被小孩看見她這模樣,她已經覺得十分丟臉,要是再在他面前哭出來,她就真的沒臉了。
她覺得有些羞愧,小孩子悄悄向她求助,到頭來她竟然連幫到底的勇氣都沒有。她唾棄自己。明明之前來的時候,都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簡司隨的真面目揭露出來,可是最後……
她一直都是憤怒的這情緒從那天聽過簡司隨的話之後就開始出現,她每天都在痛苦、在驚慌,簡司隨怎麼可以有那種想法呢?他那樣是不對的,最後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最後肯定會很難過像她現在一樣難過。
她那樣喜歡他,怎麼忍心看見他難過,於是自以為是地想要點醒他,可是當她看見簡司隨那一個冷淡至極的眼神。她忽然清醒過來,她有什麼資格去點醒他?她是他什麼人?憑什麼管他?即使那條道路通往地獄,他或許也甘之如飴,根本不需要別人多管閑事。
當時他或許,就是這樣想的。
於是她落荒而逃。
……
傅慕貞走了,可是事情還沒有完。
簡司隨沖路與濃招手,路與濃沒有過去,她就站在原地,問:「她剛才說的什麼意思?」
簡司隨沉默了一下,淡淡一笑。「她之前跟我告白,我問她,能不能允許結婚之後,你在我心裡的地位仍舊高於她。她或許是誤會了什麼了。」
路與濃懷疑:「真的?」
簡司隨說:「真的。」
路與濃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你騙我。」
簡司隨沉默。
「你在撒謊。」路與濃更確定,「她剛才到底為什麼那樣說?!」
簡司隨的態度讓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齊靖州他到底去哪裡了?」她質問道。
簡司隨閉了閉眼,這反應與默認無甚區別。路與濃的心猛然跳了起來,她衝過去,「把手機還我!」慌慌張張地就往簡司隨身上摸。找了半天沒找到,她拿起他手機,按出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匆忙撥了出去。
關機。
手抖了一下,重撥,還是關機。
路與濃紅著眼睛,微微顫抖著打了好幾次,都是關機,她終於死心,「他去哪裡了?」啞著嗓子問道。
簡司隨說:「我不知道。」
「你騙人!」路與濃吼道。「你明明就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簡司隨神色漸漸地變得冷漠起來,他看著急得滿面通紅的路與濃,說:「你要我說,那我說他不要你了,那你信嗎?」
路與濃愣了一下,繼而反駁:「他才不會不要我!」
簡司隨說:「你看,你不信我的話,那你要我說什麼?」
路與濃有些驚愕地瞪著他,像是又發現了他陌生的一面。
簡司隨說:「你要聽,那我就告訴你,他不要你了他的離開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事實就是他並沒有顧忌你和雲羅的存在,毅然選擇離開。他主動放棄了,他不僅不要你,連雲羅也不要了。」
路與濃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因為驚愕或者震驚,又或者只是單純的不想讓眼淚流下來。
她固執地說:「你騙人。」
簡司隨神色依舊波瀾不興,他繼續說:「或許,現在或者再過幾天,這個世上就沒有齊靖州這個人了。」
這句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你騙人!」將手機狠狠往他身上一扔,路與濃轉身就跑。
手機被砸到他額頭上,被砸到的地方傳來一陣鈍痛,簡司隨卻絲毫不在意,他看著路與濃跑上樓,也沒有跟上去,只幽幽嘆了口氣。
路雲羅從外面走進來。
簡司隨抬頭看他一眼,「傅慕貞是你找來的?」
「是我。」路雲羅鎮定地承認道。
簡司隨又問:「是齊靖州這樣交代你的?」
路雲羅卻搖頭,「不是,他什麼都沒跟我說,是我自己發現的。他另有安排,可是媽媽還沒發現。」
簡司隨微微眯著眼睛看向小孩,感嘆道:「我養你兩年,他養你兩個月都沒有。」
路雲羅說:「可是他是我爸爸。」他沉默了一下,「而且舅舅你知道的,現在或許再過幾天,我就沒有爸爸了。他很愛我,我知道的,我總得為他做些什麼。」
簡司隨沒再說話,他閉著眼睛。揉了揉疼痛的額頭,過了好半天之後,才咬牙切齒地問道:「今天作業寫好了嗎?」
路雲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幽幽答道:「……沒有。」語氣有些忐忑,然後不等簡司隨說什麼,就連忙往樓上跑,「我這就去寫!」
……
將房門反鎖,在房間里蹲了好一會兒,路與濃忽然意識到,既然齊靖州離開的原因簡司隨是騙她的。那他說的其他話是不是也是假的?齊靖州走的時候真的是交代了讓簡司隨跟她說一聲?還是……
她猛地站起來,將柜子抽屜床頭床底都翻了個遍,累得滿頭大汗,什麼都沒找到。
最後不抱任何希望地打開衣櫃翻了翻,卻沒想到竟然在她一件衣服口袋裡找到了一個手機齊靖州的手機。
路與濃呆愣住,齊靖州的手機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故意留下的嗎?
迫不及待將關機的手機打開,然後她發現了一條未讀的信息,來自陌生沒備註的號碼,內容是一張字條的照片,字條上寫著:不會丟下你。等我回來。
字跡有些潦草,似乎是匆忙間寫下的。
路與濃認出來,那是齊靖州的字跡。
她捂著嘴,無聲地落下淚來,她就知道,他才不會不要她。
……
簡司隨不攔路與濃,只是想給她一個冷靜的時間,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親自去敲門,叫了兩聲。一如預想般,裡面沒回應。
他讓人拿鑰匙開了門。
走進去,發現路與濃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房間里沒開燈,昏暗一片,她的影子也模模糊糊的。
簡司隨也沒有開燈,他走過去,「生氣了?」
路與濃沉默了許久,才問他:「他去哪裡了?你知道的對不對?」
簡司隨說:「對。」
路與濃激動起來,張了張嘴。又想要問,可是知道他不會那麼輕易告訴她,她還在想著要怎樣他才會跟她說,就聽簡司隨道:「他接了一個任務,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路與濃猛地瞪大了雙眼,一是因為沒想到簡司隨會突然說出實情,二是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他才不會……他一定會好好的。」她喃喃道,好半晌,又急切地問:「他在哪裡?」
「你想去找他?」昏暗裡簡司隨的眼中的光格外的冷,彷彿洞察了一切。
路與濃不說話。
簡司隨倏地笑了一下,他摸了摸路與濃的臉頰,「他不會回來了,你也不可能找得到他。而且,我也不會讓你去。至於原因,你可以認為是我不想讓你去犯險,也可以想做其他。」
他好像突然之間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想留住她。
說完也不等路與濃說什麼,他說:「你乖乖的,不要鬧。」然後起身離開。
路與濃被他這又一陌生的面目給震懾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尚且不明白簡司隨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她衝下樓去想要出門,卻被攔住。跟著簡司隨一起欺騙了她的傭人低著頭,面無表情,「您不能出去。」說得直白,毫不婉轉。
接著她發現,她不僅不能出大門,連花園也不能去了,甚至她待在別墅里,都會有兩個傭人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
而後她又發現,路雲羅不見了他竟然連路雲羅都不讓她見!
她忍無可忍,跑去質問簡司隨:「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想囚禁我嗎?把我一輩子關起來?」她覺得委屈又憤怒,甚至連那一聲「哥」都不願意叫了,她不願意認這個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