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的目光閃動著某種意味不明的情緒,徐徐出聲,「你願意與人共事一夫嗎?」
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她不解的望著他,搖頭說:「當然不願意。」
「若是你很喜歡那個人,你也不能接受嗎?」他再問。他這是為侄兒問的,他知道遨兒至今還隱瞞著她他要娶呼延蓉的事。
「那更不行,我絕對不要與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若對方是真心愛我,就不該再娶另一個女人,讓我受這種委屈。如果他堅持要享齊人之福,我會一腳把他踹開,我歐陽歡的感情是很珍貴的,絕對不浪費在這種男人身上。」一口氣說完,她疑惑的問他,「王爺,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種事?」
「沒什麼,只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她也有件事想問他,「這樣啊,有件事我能不能問一下?」
「你說。」
「王爺為何要命人將府里的門濫全都拆掉?」既然司徒燕她們也神神秘秘的不肯說,她只好來問下令的人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只道:「等你的腳傷好了,我會命人再裝回去。」
聽見他的話,歐陽歡很驚訝,這麼說來他真的是為了讓她方便出入,才命人拆了門檻?
她不禁有些感動。
「謝謝,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
他沉默著沒再說話,在她為他按摩完后,他握起那兩顆木球試著轉動。
木球輕多了,他握在手裡雖然感到有些吃力,卻不會再像先前那樣掉了。
他垂眸慢慢轉動著木球,很認真的訓練著。
歐陽歡注視著他專註的神情,不知不覺看得有些入神。他身上散發著一種經歷過滄桑的成熟魅力,讓人感覺穩重又可靠。
總是面無表情的他看起來雖然有些冷酷,但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能感覺到他並不是那麼無情的人,他只是不擅於表達自己的情緒。
她突然很想看他笑,不知道他若是笑起來會是什麼模樣?歐陽歡就這樣痴痴地望著他,直到公冶遨興高采烈的走了進來。
「叔叔,我回來了,噫,阿歡,你也在這裡呀。」
她倉卒的收回眼神,覷向公冶遨,他這幾天有事外出不在府里,也不曉得做什麼去了。
「事情辦好了?」公冶瀾抬眸望向侄兒。
「嗯,辦好了。」公冶遨含糊的應道,當著歐陽歡的面沒敢多說什麼。
他這趟其實是去呼延家下聘,由於和呼延蓉有好一陣子沒見面,她纏了他好幾天,不肯讓他回來。
見叔叔手裡握著木球,公冶遨順勢轉開話題,「叔叔,你這是在做什麼?」
「訓練。」公冶瀾簡單回答。
「做這麼多天訓練,叔叔感覺如何?」
「有些進步了。」
聽他這麼說,公冶遨瞅著歐陽歡,滿臉驕傲的道:「阿歡果然很厲害,連大夫治不好的傷她都有辦法。」
瞟了侄兒一眼,公冶瀾望向歐陽歡,「我慢慢練習,你可以出去了。」
「那我們出去了。」好幾日沒見到歐陽歡,公冶遨歡歡喜喜的推著輪椅帶她離開。
來到屋外,兩人先敘了一下分別幾日的思念之情后,歐陽歡向公冶遨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你叔叔很奇怪,剛才竟然問我一件事。」
「什麼事?」
「他問我願意與人共事一夫嗎?」
聞言,公冶遨迫不及待的追問:「那你怎麼回答?」
「當然不願意。」她留意到他有些急切的語氣,狐疑的打量著他,她總覺得公冶瀾會突然這麼問她,必然有某種原因。
沉吟了下,她鄭重地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場,「我的丈夫只可以有我一個妻子,如果他還想要別的女人,那我就不要他了。」
聽見她的話,公冶遨立刻打消要把呼延蓉的事告訴她的念頭。雖然婚期已訂下,再瞞也瞞不了多久,可聽她這麼一說,他怕說出來會惹得她更生氣。
「你覺得你叔叔為何會問我這種事?」歐陽歡抬頭睞著他問。
「我也不知道。」他假笑的掩飾自己的欺瞞。
「好幾天沒見,我推你四處走走吧。」
「荷花快謝了,我們再去那裡看看吧。」
「好。」
公冶遨嚴令王府下人不準在歐陽歡面前提及他要娶親的事。
距離他的婚期還有兩、三個月,他打算慢慢想辦法說服她改變不願與人共夫一事,他打的主意是,只要讓她離不開他,那麼最後她只能不得不接受這件事。
為了博得她的歡心,他對她更加呵寵,幾乎天天都買各種各樣的禮物送她,有華麗昂貴的首飾、有精巧的玩物、有精緻的玉器、有美麗的衣裳……看得司徒燕她們都忍不住眼紅嫉妒了。
收到他送的禮物歐陽歡並沒有特別高興,總覺得在那些禮物之下似乎隱藏了其他目的。
因此在公冶遨昨天又送了她一隻手鐲時,她索性直接問他。
「你這幾日送了我這麼多禮物,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她目光審視的盯著他。
他嚇得脫口便否認,「沒有。」
她頓了一下,接著徐徐再說:「如果你真的有了別的女人,就老實告訴我沒關係。」
聞言,公冶遨心裡一喜,「你可以接受……」
她揚眉打斷了他的話,「我會退出,你的心裡既然有了別的女人,我也沒什麼好留戀,我會成全你。」
她這番話令公冶遨心頭一凜,他不想失去她,但是又不可能不娶呼延蓉,一時急得不知該怎麼辦,因此接下來一、兩天他都不敢出現在她面前。
這日,晌午時分,歐陽歡坐在輪椅上,把玩著他前日送給她的那隻玉鐲,那玉鐲白如羊脂、溫潤細膩,觸感極好。
她垂眸思索著公冶遨從那天回來后就對她格外殷勤的事,這其中究竟有什麼問題?
她親口詢問過他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他回答沒有。
在沒有任何證據前,她選擇相信他的話。
「阿歡,今兒個天氣不錯,我推你出去走走吧。」司徒燕從外頭走進來,見她坐在輪椅上,走過去熱絡的說道。
「也好。」兩人出了房門,經過荷花池,她看著那一池殘荷,想起上次與公冶遨一起在池裡泛舟的事,有些婉惜的道:「荷花都謝了。」
「晚一點就有蓮子和蓮藕可以吃了,咱們這荷花池的蓮子和蓮藕可好吃的呢。對了,不知這會兒少爺在不在他的跨院里,要不要過去瞧瞧?」
「嗯。」這一、兩天都沒見到他,歐陽歡也有點想他了,且她來王府兩個多月,還不曾到過他的院落。
司徒燕推著她走向另一側,來到一處跨院,這處院落的門檻同樣被拆了,她順利的推著她進去。
見屋裡沒人,司徒燕噫了聲,「奇怪,怎麼不見平時在這裡伺候少爺的玉娟呢?」
歐陽歡抬頭打量了眼這處跨院的花廳,覺得很像公冶遨的風格,金雕玉砌,十分華麗。
兩人等了會兒沒見到人,她說道:「我想他可能不在,咱們回去吧。」
「等等,阿歡,你聽,那是什麼聲音?」司徒燕突然說。
「聲音?」她凝神傾聽,發覺果然有像是貓叫又像是呻吟的細碎聲音,「好像是從後面傳來的。」
沒詢問她的意思,司徒燕便逕自推著她往後面的寢房而去,來到一間房門前,那呻吟聲更明顯了,還伴隨著粗濁的喘息聲。
瞟了眼闔上的房門,司徒燕輕聲告訴歐陽歡,「這裡是少爺的寢房。」
聞言,歐陽歡怔了一瞬,接著霍地抬手推開房門,一眼就望見床榻上的情景——一對男女一絲不掛的交疊在一塊,那粗重的喘息聲和呻吟聲便是從兩人口中發出來的。
這情景看得她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她緊握著十指,又驚又怒的斥問:「你們在做什麼?」
她明明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可是嘴裡卻仍不由自主的問出這種蠢話來。
聽見她的聲音,床上交纏的兩人驀地一驚,公冶遨回頭一看,這才發現歐陽歡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的房門口了。
他吃了一驚,倉卒的抓來被褥遮住赤裸的身子,驚疑的問道:「阿歡,你怎麼來了?!」
「你讓我覺得好噁心!」她氣憤的朝他吼了一句后對司徒燕說道:「燕兒,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