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掌下留人
「顧元嘆,男,19歲,漢族,現居地:ks六里店福鑫佳苑12棟303室。身份證號……今年秋天剛上大一,現就讀於吳都市醫學院、臨床醫藥學……」
一看他今年才19歲,旁邊那個伸長脖子看著的「小浩」、立刻驚呼道:「我就說他沒我大嘛,你們看,他今年才19歲,剛上大一,懂個屁的醫術。」
那個貴婦再次呵斥道:「小浩,再胡說八道明天就回市裡去。」
那個小浩聳聳肩沒有再頂嘴,而那個貴婦蹙眉朝常文賦看去,「文賦,你看……」
常文賦沒說話,繼續朝下面看去。
「顧家三代行醫,在當地小有名氣,顧元嘆曾祖父顧順義曾在京津冀一帶行醫。由於醫術高明、針到病除,人送外號顧一針,傳至顧元嘆這一輩已歷經百年。」
看到這裡常文賦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而旁邊那個小浩依然撇嘴,嘟囔道:「切,他又不是顧一針。」
等再往下看到顧元嘆父親顧昌盛治死人的時候,圍著的一圈人倒吸了口涼氣,個個抬頭朝常文賦看去。
不同於別的行業,出了事故還有挽救的機會,醫生這行要是出現醫療事故、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代價都是人命。
一個治死人的私人醫生、基本也就宣告職業生涯的結束,今後誰還敢找他看病?
「我就說他是騙錢的吧,你們還不相信!現在看到了吧,他老子半個月前剛剛治死人,七叔要是給他看,別病沒治好、再出現什麼意外……」
「小浩……」
「嬸,這回我可沒瞎說,你看事實都擺在面前。」
那位背著手的劉老爺子、一雙倒吊眉也往上蹙了蹙,想了想開口說:「現在制止還來得及,小五你看……」
「是啊,五爺,咱們趕快讓他停手,再遲就晚了。」
被眾人七嘴八舌一說,那位少婦已經淚眼迷濛了,捂著嘴抽泣道:「五爺,小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
此時常文賦臉上陰晴不定,朝裡間的房門看了一眼,最後咬牙道:「行了,都別說了。」說完啪的一下合起了資料。
……
外面的爭論顧元嘆聽了個七七八八,可惜他已經沒時間去理會了,此時他正掰開床上年輕人的嘴巴,把那瓶【魔法葯】往他嘴裡灌,同時心裡也在苦笑不已。
作為一名現代大學生,顧元嘆從小就經受了系統的醫藥學習,每一種藥物都需要經過臨床千百道活體試驗才能送到病人嘴邊。
像今天這樣拿著瓶來歷不明、連毒理測試都沒做過的藥物往病人嘴裡灌,顧元嘆還從來沒做過,一想到這個他就滿頭大汗。
「對不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看你哥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萬一治不好你,他肯定饒不了我,咱們相互體諒吧!」
嘴裡說著、一小瓶魔法葯已經灌進了床上男子的嘴裡,等最後一滴藍色的液體從瓶子里流出的時候,顧元嘆手中的玻璃瓶憑空消失不見。
「咦,瓶子呢?」
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要不是床上男子嘴角殘留的一絲藍色藥水,他都懷疑剛剛那一切都是幻覺呢!
「嗯~」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床的男子哼了一聲,即使在睡夢中,臉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見到病人出現反應了,顧元嘆立刻緊張了起來,生怕這個年輕人出現意外,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看。
只見這個男子原本蠟黃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變紫、變黑,他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伸手在他頭頂一抹,那兩根銀針已經被拔除,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男子猛的一抬頭、一大口污血吐了出來,濺的臉上、脖子、被面到處都是,連顧元嘆腿上都淋到了,房間里同時升騰起一股惡臭來。
也顧不上理會那些污血了,探指朝他脖頸貼去。
……
練武之人耳聰目明,剛剛常文賓「噗」的一口、外面豎耳傾聽的常文賦聽的一清二楚,他非常肯定那是吐血的聲音。
此時他哪還管得了什麼「成大事者必有靜氣」了,一把推開房門沖了進去,等見到床上污血滿面的弟弟時,如發狂的獅子般、大喝道:「你敢!~」說完人已經飛撲了上去。
正準備查探病人情況的顧元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整個人一下呆住了。
倒不是嚇得,主要是對方的氣勢實在是太強大了,那種冰寒氣息、隔著三四米已經灌體而入,讓他動彈不得。
就在這生死一瞬間、房間里響起聲「哥」,身在半空的常文賦、燒紅的右掌距離顧元嘆前胸已不足十厘米。
身後跟著常文賦衝進來的劉老爺子等人,看到床上的男子突然坐起來了,驚呼道:「小五,掌下留人。」
常文賦的功法一看就是走的剛猛路線,措手不及之間、右掌也只是稍微偏移了一點,隨後便結結實實印在顧元嘆鎖肩骨附近。
「嘭~」
房間里想起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顧元嘆整個人從錦凳上騰身而起、打了個旋之後轟擊在了牆壁上。
「噗」的一口,人還沒跌落下來,顧元嘆口中已經噴出一團血霧,身子也滾落在了地板上。
「這……這……哎~」
一個鷂子翻身站定的常文賦,轉頭看到床上男子已經坐起來后、臉上布滿了錯愕之色,呢喃自語了好一會,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七爺,您沒事了啊,真是太好了!」
「文彬,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我就說這個醫生不對勁吧,你們還不相信。」
「七叔、七叔……」
那些家眷可不懂什麼醫術,也看不出這個男子臉色已經不復早先的病態,只知道他滿臉是血,以為他慘遭荼毒了呢,一時間關心則亂,房間里變得吵吵嚷嚷。
不同於他們,那個七十開外的劉文德眼睛相當毒辣,他一眼便看清那些血跡呈暗黑色,明顯是體內的毒素。
此時床上病人身邊已經圍滿了人、都在噓寒問暖,反觀地上的顧元嘆、掙扎了好幾次都沒站起來,還在自責的常文賦也忘記去扶他了,只有這個劉文德怔了一下后快步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