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4.電話里確認形勢
再次打電話給楊代明,又是三天後的事情了。這一周我感覺自己都很忙,同時還有種與世隔絕、比在撫仙湖營房更加孤獨,因為除了購買必須的東西以外,我幾乎沒跟任何人講過一句話……
楊代明沒料到我換了一個電話號碼,待我報上名之後,他便迫不及待地告訴我,說高正已經走了,李蓉還留在春城,而且這兩天好多人都在明裡暗裡地找我,為此春城的警察頭兒杜成明還專門搞了個什麼「捕鼠」行動,在全市大排查。而真正的目的則是不知受了誰的指使,想找到在什麼地方。
我愣了一下,問他要高正想幹掉白紹南和鄒一冰的證據。這次我沒又拿他的老婆或者家人威脅他,那種事我上次打電話時已經干過一次,相信他心裡已經有底了,而且說真的,即使他不配合我,我也僅限於口頭威脅!我自己被人用那法子威脅過。心底深處很厭惡如此卑鄙的手段,又怎麼可能動真格呢?
楊代明告訴我,說那消息僅是白福潤口頭跟他說的,他真的沒有證據可言。不過他見我對高正和李蓉的消息好像不感興趣后。好像有點急了,忙又跟我保證,說他即將為了他兒子提乾的事,親自到京城去給高正送錢。到時候可以側面地切入談談此事,看能不能搞到點錄音之類的,到時再送回來給我。
我也是實在有點無聊了,這次就多跟他扯了幾句,好奇地問他:「你去給高正送錢?以你一個副嬸長的身份,去給一個大校送錢,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了吧?上次你幫高正殺了我兄弟李正良,難道高正沒兌現給你好處?」
楊代明聽我提起那事,在電話那頭顯得有些氣憤地回道:「他媽的,高家實在是太黑了!居然直接就制定了一個提干、晉級和升職的價格表,現在據說服役的人當中,至少一半以上的人知道那些價格。中間還有某些『中介』費、辦事費,算下來出的錢要更高。」
「像我兒子提乾的事,如此說起來的話已經是佔了很大便宜了,沒有中間的那些費用,但他這價格也要一百萬,高正說殺李正良我只起到很小的作用,只能優惠二十萬,所以沒辦法,還得乖乖提八十萬去見他。」
他說完後跟我表了個態:「劍哥,我知道你對我不是很放心,但現在我的靠山白領導已經不太管用了,我只能靠自己,而就算我有心騙你什麼,在高正的這件事情上我也絕不瞞你半句。我知道你一直在收集某些東西,高正這邊我一定會儘力,因為你如果真有辦法收拾他的話,也是在給我楊代明出氣。「
略一沉思后,我給了他十天時間,讓他去收集一點高正那方面的資料,最好是搞一段高正親自喊價的視頻來。
楊代明好像說的都是真話,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一定能搞到我想要的東西。這傢伙那天已經向巡視隊的王叔叔交待了自己的問題,現在又受制於我在暗處,那種配合的態度,讓我還是頗有點成就感的。
同樣是通話完就將手機卡扔在野外后,我有點等不及地換了個地方、換了另一張卡,打了個電話給李蓉。打電話前我一直在找借口,告訴自己這不是控制不住情感,而是楊代明說高正到京城去了。我得向李蓉驗證一下……
事實證明,楊代明真沒騙我,李蓉得知電話里變聲的人是我之後,先是立即就掛斷。僅過了幾秒鐘便同樣用一個陌生的號碼給我回了過來,而且不等我問起就跟我說了同樣的事,在電話那頭輕聲道:「蕭劍,你躲到哪去了?怎麼現在是你玩起失蹤來了?高正已經回了京城。我聯繫伍哥叫他轉告你,想跟你見上一面,可伍哥說他們現在也真的找不到你了。」
她這話讓我真的很激動,換了號碼回我的電話,應該也是和我一樣防止被人監聽,這種真正的心有靈犀及她說的那番話,瞬間就讓我感動不已,索性也不掩飾自己的情感。盡情地向她傾訴自己的思念,而且說到後來,我很少見地有些哽咽!
但我怕自己真的沉浸在那種感覺里,心裡一直告誡自己,千萬別忘了楊代明以前對李蓉那一番被張世明他們間接印證了的描述……
李蓉不知對我的反應是感動還是意外,反正聽了我那真情流露的話之後,也傳來了似乎在壓抑卻無法控制的抽泣聲!
我感覺時機差不多了,便問李蓉現在她家的情況怎麼樣了,我要怎麼做才能幫助到她?
「高正他父親最近兩天親自出面,側面地向大老總們求情並施壓,加上凌總也及時有了一些對策,據說已經東山協會的事暫時沒什麼問題,但我還有另外一點擔心!」李蓉回應了一句后,似乎有什麼顧慮,頓了一下后安慰我,讓我別整天只想著她家裡的事。好好把我自身的麻煩給想辦法解決了才是正事。
以她的話說,金副總兩個月之後正式升為核心好像沒什麼疑問了,現在她為了還高家的人情,肯定是不能立即就跟高正翻臉不認人的,估計最少也得周旋個半年左右,到時她有辦法讓高正自己主動不再糾纏她,便可名正言順地等著我了。
聽著她坦誠真摯的話語,我心裡感動之餘,不禁又有了點動搖!特別是她告訴了我一個殘酷的現實,說她即使擺脫了高正,但我們也暫時不能在一起,必須等明年初的另一個大會。凌總能確實新的實職了,東山協會所有人員的地位得以暗中鞏固了,我們才方便正式回到從前。
對此她跟我解釋了很多,以我自己的判斷,那可都是她很真誠的勸告。
這番電話我跟她通了很長時間,在感覺我們都已經相互傾訴得差不多的時候,我才顯得很不經意地問道:「對了蓉姐,還有件事差點忘了,你跟高正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那傢伙的重要把柄,比如說像當初我倆收集白家的那些證據?」
李蓉想都沒想就回應道:「這個倒真沒有。高正是個警惕性很強的人,他或許也明白我們之間僅是相互利用,所以不會對我那麼的掏心掏肺,不過既然你提起來,以後我會找機會試試,看能不能套出些東西來。」
我沒在這方面太過糾纏她,至少沒表露心頭的失落,改而又問她鄒一冰的情況。
李蓉告訴我,她對鄒一冰那個不共戴天的傢伙隨時都在關注著,裘躍和救到鄒一冰之後,好像谷總那邊對其已經不太感冒,谷總一直沒安排接手的事。所以現在聽說鄒一冰雖然已經得救,但還呆在裘躍和家裡,除了裘家的親信外,也幾乎沒人知曉,李蓉會那麼清楚,則是因為高正有心腹安插在京城劉勇的身邊,而那心腹正是劉勇派到裘家守護著鄒一冰的人之一。
得知我打算把鄒一冰搶回來,近期之內交給她的時候,李蓉的態度又有了一點轉變,說高正對我這個計劃已經知情,怕我到時候只是為高正做了「嫁妝」,所以她建議我暫時緩上一緩。她說以目前的情況看來,鄒一冰仍舊沒有從得病的陰霾中走出來,生無可戀地呆在裘家,我沒必要按原計劃行事,這樣反而還可以繼續牽制著鄒順利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我自己的安全也就多了點保障,因為鄒順利肯定還以為鄒一冰仍在我的控制之中……
結束通話前,我告訴李蓉自己用過的號碼會立即丟棄的事,叫她以後看到陌生號碼打到手機上,也最好換電話來回撥。我心裡確定了對李蓉的一些看法,卻也不能因此就真的對她耍什麼心機,她的安危或許才是我最關心的事。
但真正扔了和她通話那張卡之後,我的心頭又是好一陣難過,並決定實施自己的另外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