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草民不才,百膳樓的重擔抗在肩上,還未有娶妻的打算。」
「這樣吧,讓朕扮一回月老,既然逯公子與織紅姑娘郎才女貌,又是遠房表親關係,那麼就親上加親如何?讓你倆擇日完成婚姻大事。」皇帝興緻盎然地瞅著三人。
「皇上……」他就知道!怎麼當皇上的都不脫好事的個性,總是喜歡為所欲為,亂點鴛鴦譜!
一旁映春小臉僵凝,血色從精雕細琢的臉蛋上抽離。
「逯公子認為不妥?」皇帝的視線銳利無比,一旁公公連忙暗自搖頭,提醒逯雲別捋龍鬚。
逯雲咬緊牙關,這下搖頭不是……他望向映春,點頭也不是,他簡直騎虎難下!
皇帝眼裡閃過一絲光芒,瞧向映春。
「楚姑娘,你說呢?」
映春緩緩抬首望著皇帝,回想起打從織紅出現后,逯雲的種種舉止,烏黑眸心立即染上一層水氣,臉一沉,揚起了苦澀的微笑。
「皇上所言甚是,織紅姑娘與逯公子真是絕妙佳偶,才子佳人相得益彰。」
逯雲一雙厲目掃射而來,簡直想將她萬箭穿心!
「那麼天下第一廚賽后,朕就親自主持即位后的第一場婚事!」皇帝仰頭俊笑。
皇帝離開金龍殿,守候在偏殿外的李總管立即上前靠近。
「皇上。」
「李總管,你說逯雲與楚映春連買個食材都爭得面紅耳赤?」
「是。」
皇帝皺眉沉思了好久,半晌才吐出疑惑。
「但依朕看來,逯雲是喜歡楚映春的,而楚映春也喜愛逯雲。」
李總管訝然抬頭,皇帝停下腳步轉身看他。
「難道不是嗎?」
「這……」
「他們兩人是互相喜愛沒錯。」宋譙年突然出現,朗聲回答皇帝的疑惑。
「那麼朕的觀察正確咯?」
「逯雲與楚映春兩人已有肌膚之親。」
皇帝聞言一挑眉,雙眸發亮,腦袋裡不知又出現什麼捉弄人的念頭。
宋譙年見狀,沉著臉立即阻止他。
「皇上,別玩了。」
「嘖,難道就不能給朕一點樂趣嗎?朕成天被關在這兒,挺悶的。」
「皇上,若您有這等閒情逸緻,倒不如多關心國家大事。」
「嘖,國家現在四海昇平,人民安居樂業,你說說,朕要關心什麼?你說說、你說說呀,譙年。」皇帝理直氣壯又孩子氣地挺起胸膛要人回答。
「也是。」宋譙年抿抿嘴,不得不承認皇上說的有道理。眼下整個國家處於國泰民安,真要找事讓皇上做,還真找不出個什麼大事來。
莫怪蝶舞會同他說,皇上無聊到叫人拿火把將結冰的湖面融化好垂釣,卻又半條魚都釣不上,一直想盡辦法想溜出宮玩。
太后怕兒子愛玩,萬一在外頭有個什麼損傷,對整個國家是不可彌補的傷害,只好派出護衛限制他的行動,就是要將他困在皇宮裡。
見宋譙年說不出話來,皇帝樂不可支。
「譙年,朕剛剛在金龍殿上將逯雲與他的遠方表親配成一對呢。」
宋譙年心一驚。「您說的是織紅嗎?」
「是呀。」
「不成。」
「為什麼?」
「那個織紅說話尖酸刻薄,甚至陷害楚映春,讓楚映春在京城的名聲變壞,不成。」
「是嗎?」皇帝蹙起眉。「那你說怎麼辦?君能戲言嗎?」
「對您有差嗎?」宋譙年反問一句。
皇帝楞了一下,隨即發出爽朗的笑聲。
「是沒差,是沒差!走走走,陪朕下盤棋,然後等著過幾天看場好戲。」
映春踩著飛快碎步,忙著趕回珠翠宮。
不曉得宋大哥怎麼樣了?早知道就不答應讓他跟在廚娘身邊幫忙。宋大哥前些日子還三餐不繼,如今終於能夠溫飽,才短短時間,五臟廟哪禁得起廚娘這麼試煉。
玉樓春里每樣菜都放了藥材,廚娘研究菜色時,都是試驗地放入藥材,有時兩種藥材本身無害,但擱在一塊兒與藥引產生反應就會相斥,若不是常年在玉樓春里幫忙的夥計,五臟廟早已經調理得宜,外人根本無法適應。
能在玉樓春幫忙的夥計,自然也是經過多人嘗試,沒有任何問題才能上市,這也是玉樓春每隔數月才推出新菜色的原因,與幾乎數日即推出新品的百膳樓不同。
今夜月色正美,前些時候元宵剛過,空氣中仍飄著淡淡的清涼,冰的她嬌俏的鼻尖紅紅的,雙頰印上了紅桃花,呼出的氣息在空中成了一圈圈的綿霧,她不禁攏緊緊身上披的雪狐大衣。
蓮足踏上紅漆小橋,她立即發現逯雲正等在橋頭處,俊顏罩著一層暗色。
映春止住步伐,別過頭去,香唇呵氣暖和冰冷雙手。
「為什麼你要那麼回皇上的話?」逯雲踏上小橋朝她走近。
「我回了什麼話?」
「將我與織紅扯在一塊兒。」
「我瞧你與那位織紅表妹,郎情妾意,親親愛愛的,我想逯老爺應該很高興你們能親上加親吧。」映春眼帶埋怨。
「你是說真的?」逯雲臉色冷沉。
一想起他與織紅兩人旁若無人地親昵,映春心房一陣抽痛,酸楚湧上心頭。
她忘不了織紅怎麼欺負人,他又怎麼放任她胡來;忘不了兩人午後衣著不整的畫面,宴會上並席而坐,逯雲如何心疼她的手傷,小心翼翼地呵氣,怕她疼了。
她閃身往他身旁而過,逯雲大手一揚,擒住她的皓腕,一把將她往懷裡扯,映春嬌弱的身子立即倒入他溫暖懷中,身上披著的雪狐大衣順勢滑落白雪未融的橋面上。
「你做什麼?又想欺負人了是嗎?」鼻尖微酸,眼眶裡立即湧上霧氣,映春沉聲道。
手中香軟的觸感讓逯雲忍不住擁的更緊,深怕一眨眼的工夫,她就會從指縫間溜走,再也讓人掌握不住。
「你這麼毫不猶豫地回答皇上的話,是因為宋譙年嗎?」他嘴角揚著妒意,吃味地追問,「我見你與宋譙年,眼神一來一往,似乎也不怎麼清白,沒想到你對乞丐倒是有特殊的喜好。」想起這幾日她與宋譙年挨得有多緊,一股怒氣從腳底燒了上來,摟在她柳腰上的力量加重,將她往胸膛上擠壓。
「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宋大哥才不像你那張臭嘴裡說的一樣,有什麼曖昧!人家宋大哥君子的很……你放開我!」映春拼了命掙扎。
逯雲綳著一張臉,齒關咬的緊,深怕一鬆口就會吃了她泄恨!
他額際青筋浮現,如鷹般銳利雙眼瞪住她不放,他的胸膛像銅牆鐵壁,她再使力掙扎,只會讓自己更陷入他的禁錮里。
映春喘著氣,酥胸劇烈起伏,嬌軟的身子貼著他的,男女天生上的不同處正彼此熨燙。
他摟的她好緊!
一對狹長眼眸盯著她羞紅的臉蛋,眸心濃火狂熾,眉心間卻是鎖著化不開的怒意。
「所以他是你想嫁的那個人?」
一想到有任何男人的手像他這般摟著她、抱著她,品嘗她紅潤欲滴的小嘴兒,撫過她精緻得像白瓷娃兒的小臉,聞盡她身上獨特香氣,摸盡她春羅衣裳底下柔媚軟嫩的身子,將灼熱的自己埋入她柔嫩幽潤的香谷里……
他恨不得吃了那人的骨血!
「你瘋了!」
「我是瘋了!」
逯雲擒住她手腕的力道因為怒火而加重,痛得她張開小嘴兒喊疼。
外人不曉得他的一顆心,難道連她都不懂嗎?
她還不懂這幾年來,明著與她針鋒相對,暗地裡卻因為她的一絲情緒而牽動他的喜怒,這一切只因為兩家該死的不和,讓他無法開口表明心跡。
他並不在意小時候那碗補湯,因為那是她煲的,縱使是碗毒藥,他依舊能面不改色、毫不遲疑地飲下。
若不是因為爹的關係,為了不讓爹的怒火轉嫁到她身上,他何必順了爹的話斬斷兩人間的牽連。若他違逆了爹的話,執意與她在一起,爹只會將他送離京城,那麼他們再度相會不知是何時。
不敢想像若真是如此,當他回京時,她說不準已忘了他,甚至嫁做他婦了。
該死的,她什麼都不懂!
映春怒火一來,拼了命掙扎,馥郁芳香的氣味飄散在空氣中,逯雲眸色一暗,大掌朝她腦後壓來,薄唇吞噬了她的呼吸,吮著軟潤可口的小嘴兒,力道強勁得讓她無從反抗,小手捏緊了拳抵在兩人之間,他彷彿想將她咽進肚裡,舌頭靈活地挑開她緊閉的雙唇,長驅直入,吞噬她的呼吸與聲音。
小手揪住他的衣裳,幾乎癱軟在他懷裡。
感覺背肌上的大手揉著,雙腿間的硬實頂著,她渾身熾熱難當,幾欲將她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