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映秋舉筷夾起有些沉的金黃荷包,就口咬了一角,裡頭鮮美的肉湯從咬破處流出,豬肉與香菇的搭配讓湯汁鮮美無比。

「確實很鮮美,不愧是御膳房裡的菜色。」

「是呀。」趙老闆眸色微沉,嘴角的笑閃過一絲詭話,「楚老闆,這廚子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這一桌好菜都是他燒的,他一心想進玉樓春,希望我能替他引薦、引薦。」

映秋恍然大悟,頓時稍稍放鬆原有的警戒。

「原來如此,難怪趙老闆你的姿態會放得如此低,不過,你該見的應該是映春而不是我,玉樓春的事我沒法插手。」

「楚老闆,幫個忙,或者你能搭個橋,讓我那侄兒有機會見楚大小姐?」

映秋思考了會兒,見趙老闆一臉期盼,只好點頭。

「好吧,我見過他后……奇怪,頭怎麼有些暈?映秋擰了下眉,眨了眨眼。

趙老闆露齒微笑,眼神卻分外銳利。

「你出來吧。」她側身朝後頭的屏風喊了聲。

正當映秋感到疑惑時,看見兩道身影從屏風後走出來。

不,應該是一人,但來人的身形卻迭成雙影,瞧得她頭暈目眩。映秋忍不住按著額際輕揉。

「小姐!」采茬一看見那個男人。不禁驚呼出聲。

映秋抬頭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當左右擺動的雙影終於聚在一塊兒時,她臉上的神情瞬間僵凝,不敢置信地瞧著眼前的人。

「楚三小姐。」來人語氣輕浮。

「田弘!」映秋憤怒地一捶桌面,激動地推開椅子起身,整個人卻虛軟的踉蹌了下,幸好採蓮及時扶住她。

她怎麼會全身無力,頭暈眩得這麼厲害……映秋忽然領悟,倏地瞪向趙老闆。

「你敢對我下藥?」

「小姐,你還好嗎?」慘了,金燈不在,廂房裡外都是趙老闆的人,她與小姐怎麼有辦法脫困!

趙老闆尖酸刻薄地笑著,「不對你下藥,又怎麼能讓你乖乖束手就擒呢?不過那位燕子樓的跟班今天沒跟來,倒是替我們倆省了不少麻煩。」

映秋甩著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些,抓住採蓮的手臂道「採蓮,我們走……」

「是。」採蓮扶著主子轉身打算離開,心裡緊張又害怕地掂量著自己有多少能耐,能將主子帶離這兒。

「你們以為能走得出這扇門嗎?」田弘一個箭步擋在兩人身前,臉上露出垂涎的笑望著映秋,伸指颳了她的臉頰一把。「楚三小姐,瞧瞧你這玉肌花貌、天香國色,不入青樓為妓真是可惜了。」

「拿開你的臟手!你沒資格碰我!」映秋怒不可遏地揮開田弘的手。

她越是表現得尊貴、驕傲,越是激起田弘征服的慾望。

田弘推開採蓮,一把摟住映秋,讓因渴望而疼痛的身軀貼緊她,感受她的嬌弱馨香。

「嘖嘖嘖!真是美呀,身子骨比我上過的女人還軟、還香……」

他將臉埋進映秋頸間,猛力地吸吮,採蓮急忙上前想撥開他,卻反倒被他狠狠打了一把掌,整個人撞上桌角,跌躺在地上暈了過去。

「採蓮!」映秋驚呼一聲,身子不停掙扎。

「礙事的傢伙。趙老闆,這丫鬟倒是比牌樓那姑娘美上許多,真是便宜你了。」田弘笑著說。

趙老闆笑得合不攏嘴,「只望這丫頭是個處子,初夜的價錢會高得多,若再打上楚映秋貼身丫鬃的名號……呵呵呵,我可要賺大錢了。」

「不准你動她!」映秋使儘力氣怒吼。她的力氣天生比一般女人大得多,原可輕輕鬆鬆推開田弘,甚至能將採蓮抱在懷裡奪門而出,可是那些力氣在藥效下逐漸喪失,此刻只能任由田弘用他骯髒的手腳侵犯她!

映秋憋足了氣再次試著將田弘推開,但身子仍舊被他抱得死緊,而且她察覺自己的力氣更加微弱,眼前也開始發暗。

「我勸你別再白費工夫。」趙老闆嘲笑著警告道,「我早已調查出你有天生蠻力,所以我下的迷藥會讓你越是動氣,力氣就消逝得越快。」

「你們兩個……」映秋話還沒說完,便暈厥過去,癱軟在田弘懷裡。

田弘一把將她抱起,望著懷中昏迷的美人兒,口水都快滴下來,歡腿間的灼熱更是疼痛不堪。

「當然是讓她成為我的女人,等我嘗夠她以後,再將她賣到只有粗人才進得去的妓院,讓楚家的人一輩子都找不到她!」

「你可真夠狠毒。」

田弘與趙老闆兩人相視一眼,發出得意的笑聲。

【第四章】

茶樓的另一間廂房裡,一名衣著青色罩衫、瑩白衣袍的男子坐在桌后,優閑地品茗,在他的身側和門邊各站了一名身材高壯、表情沉肅的練家子守護著。

這時,敲門聲響起,門邊的大漢稍微拉開門縫,瞧清楚來人後,便打開門讓人進來。

坐在桌后的男子輕笑,不慌不忙地飲盡杯中清香的碧螺春。

「朕正在等你,坐下吧。」

「是。」宋譙年拉開椅凳在皇帝對面坐下,隔著一張桌子和茶壺冒出的熱氣,他仔細觀察著皇帝臉上的笑容。

「宋將軍,請用茶。」皇帝身側的太監小宣子連忙替宋譙年倒茶。由於李總管被皇上指派了在宮外的工作,才有機會輪到他來服侍皇上。

皇帝敲了敲壓在右手下的奏摺。

「這是虎城驛站遞來的摺子,柴山寇賊這一個月來似乎又開始有動作,七日前才在官道上搶劫商隊,三日前再度打劫番邦進貢的貢品,不僅將貢品掠一空,還傷了使節,聯對這些人的耐性己經消失殆盡了。」

宋譙年真實的身份是銜皇命鎮守塞外龍城的驃騎將軍,領著一支「黑麒麟」勁旅,幾年才回京一次。

他這次回京原是面聖察報塞外的狀況,楊天霸是北方邊關附近的強盜,藏匿於柴山岩洞,專在商道上搶掠商隊。這些年若不是黑麒麟鎮守邊關,將天霸克得死死的,楊天霸的勢力恐怕己越過龍城與虎城。

宋譙年原本應該只在京中待幾日便又要回龍城,誰知皇帝突然下了道偽裝埋伏的命令,要他與皇帝的貼身老僕李總管喬裝成乞丐父子,混入玉樓春探聽玉樓春與百膳樓兩位當家不合的內幕。

現在楚映春與百膳樓的逢雲兩人的事己解決,皇帝也如願得逞將兩人湊在一塊兒。

原本到此為止,他就該回龍城去了,但因為映秋的關係,他又向皇帝多要求在京城裡多待一段時間,因而使得楊天霸又開始伺機而動。

楊天霸一直是朝廷的心頭大患,先前宋譙年面聖時己約略察覺皇帝的耐性漸漸消失,看樣子楊天霸的命也快絕了。

「是,微臣己知悉情況。」

「你有何打算?」

「待微臣回龍城之後,會迅速處理。」

「如何處理?難道因為楊天霸懼於你,朕就得將你困在龍城一輩子,好讓他能安分些?那麼朕的君威又何在!」皇帝有些動怒地拍打了下摺子。「原先秉著愛民的想法,不願趕盡殺絕,但這個楊天霸卻越來越無法無天,竟連貢品都敢搶掠,教聯怎咽得下這口氣!」

「那麼,皇上的想法是?」

「剿了他!」皇帝將手中虎城城主連日驛傳呈上的奏摺推到宋譙年面前,怒道:「朕不管這幫盜賊有多少人、多少親友,全數都給朕誅了,朕不想有之年再聽見與『楊天霸』這三個字有關的任何字眼。」

「可是皇上,若誅連九族,北邊柴山將會血流成河。」

「朕己經給了他十年安分守己的機會,現在聯連一個月的耐性都沒了日發泄完怒火,皇帝的心情也平靜了些,聲調轉為和緩,「你打算何時回龍城「皇上,請再給微臣十日,十日之後,微臣將起程回龍城。」

「聯能問,這十日你能做出什麼名堂來嗎?」皇帝的臉上出現玩味的表情。

宋譙年看著眼前一同成長的兒時玩伴,很了解這個天之驕子臉上的表情意味著什麼,但他卻斂下雙眼,以不變應萬變。「到時皇上便知曉臣這十日能做出什麼名堂。」

皇帝礙於若直接上玉樓春找宋譙年,恐會泄漏了宋憔年的身份,畢竟「天下第一廚」的比賽才剛結束沒多久,楚映春認得他,所以選擇離玉樓春較遠,客人較少的城西茶樓與宋誰年見面。

宋譙年離開廂房時,有個人也正從另一間廂房走出來,敏銳的他察覺出不對勁,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那人幾眼。

男子看來有些瘦弱,但肩上扛著一隻沉重的大麻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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