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7.第857章 心寒
這樣的李氏，他怎麼可能原諒？
這也就是他不需要審問李氏的緣故了。
這件事，她不可能不知情，何況，就算是不知情，也只能是她的錯了。
「皇阿瑪，額娘她怎麼會刺殺宸額娘，她不過是嘴上說說，怎麼會呢……」二阿哥震驚。
「刺客已經被朕捉住，翊坤宮的趙富貴也伏誅了。難道朕會陷害李氏？」四爺哼了一聲。
二阿哥不敢再懷疑，只是低頭：「皇阿瑪……」
「好了，李氏是李氏，你是你。朕不會因為她的過錯，就怪你和你姐姐。你也要懂事，李氏犯下這樣的過錯，就不值得你叫一聲額娘！何況，她如今只是個答應。」一個答應，怎麼敢叫一位皇子叫一聲額娘呢？
二阿哥白著一張臉，再不敢多說一句。
「將朕的斗篷拿來給二阿哥披著。天氣冷了，別著涼了。」四爺擺手。
蘇培盛忙去拿來，親自給二阿哥披上：「二阿哥。」
「多謝皇阿瑪。」二阿哥低頭，心裡忐忑害怕的很，卻始終不敢再說一句話了。
「你姐姐在壽康宮，你去看看她。你們兩個是好孩子。也哄著些二格格，別叫她難受。」四爺道。
四爺已經想好了，這兩個格格以後就養在太后那好了。
皇后那是堅決不行的，皇后和李氏素來不和睦。
「是，兒子知道了，兒子告退。」二阿哥應了一聲，再不敢多說一句，就走了。
二阿哥如今的一言一行，都是宮裡盯著的。
畢竟，雖然乾清宮對外的說法是齊妃指使奴才謀害宸妃。
可終究是叫人懷疑的。可縱然是素日里對二阿哥不錯的太后，也沒有幫著他說句話。
他來了之後，太后只說自己身子不適，就先不見了。
只徑自叫他去見如今在壽康宮後殿里住著的大格格和二格格了。
二阿哥心寒的很，可也知道，額娘一點獲罪了，他與姐姐就要相依為命。
這後宮里，沒有誰能依靠了。
大格格被送來了壽康宮，就被看著了。
不許她出去。
她今年十六了，已經開始議親了。
見了二阿哥一句話也說不出，眼淚就滾下來了。
「大姐姐……」二阿哥走前一步，卻也不敢多話，因為有個婆子一直看著他們。
「二哥，你快勸勸姐姐，姐姐她病了不肯見太醫。」二格格也是一臉淚。
「大姐姐，你這是何苦呢。額娘她……好歹還在。」二阿哥就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十歲一般。
大格格淚眼朦朧的想，這個弟弟總算是懂事了。可這代價也太大了。
「你退下吧。」大格格擺手，叫那婆子道。
那人卻不肯：「大格格，奴才是奉命來照顧您的。」
「放肆！我是皇帝的女兒，什麼時候成了囚犯？莫不是，我額娘出事了，我就不是格格了？」大格格此生，還是第一次這樣疾言厲色。
那婆子忙倒不敢，跪下請罪。
「滾出去！」大格格厲聲喝道。
她心裡對太後過去那點子慈愛也是看了個透，想的清楚，便是額娘以後不能復寵了，也一定不能住在這裡。
等人都出去，屋裡只剩下他們姐弟三個了，大格格咬唇：「額娘怎麼會……」
「大姐，我見過皇阿瑪了。他親口說的，額娘派人謀害宸妃。被他抓住了。趙富貴已經伏誅了。」二阿哥嗓子乾澀道。
「可是皇阿瑪就不容額娘申辯么？難道不是那奴才……那奴才素來攛掇額娘！」大格格怒道。
「大姐姐……」二阿哥越發苦澀：「只怕，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二阿哥雖然不算是絕頂的聰明，可到底也是宮裡長大的皇子……
這宮裡，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他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只怕不止是謀害宸妃。
只怕事情更嚴重：「不是我怕，只是我怕我們不肯放手……真的會害了額娘的性命。」
大格格聽著，心裡一驚，就踉蹌了幾步。
被二格格扶著，勉強站住：「怎麼會呢？額娘她……何苦呢？」
「怕是都為了我。」二阿哥苦笑。
想要爭奪太子之位，那最大的敵人就是四弟五弟……
「大姐姐，二哥哥，不能求皇阿瑪么？額娘她……」二格格到底還小，很多事不懂。
二阿哥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哪裡是那麼簡單的。」
以後，不僅不能求，甚至不能見額娘……
不然只會叫額娘更危險。
「一定是宸妃陷害額娘的！她都那麼得寵了，還陷害額娘！她是壞女人！」二格格咬牙道。
「妹妹不要說了！」大格格心裡也想過這個，可是終究沒有證據。
額娘都落到這步田地了，便是宸妃陷害又如何？
宮裡頭，都拜高踩低，真是陷害也沒法子的。
「走吧，我要去見皇阿瑪。」大格格仰起頭。
「大姐姐！」二阿哥不贊同的叫了一聲。
「你放心，我不是求情。我只是求皇阿瑪叫我和妹妹換個地方住！這裡我不想住！」無情無義的太后，不是她的依靠。
她不需要依靠！
見她這般認真，二阿哥只好點頭了。
一刻鐘之後，姐弟三個又一次跪在了錢請各位的外頭。
四爺就有些火了：「叫他們滾進來。」
要是還敢求情，四爺想總是要冷落她們些時候了。
一進來，請安之後，大格格就道：「皇阿瑪，求您給我和二妹換個地方住吧，我今年也不小了，我可以照顧好妹妹的，求皇阿瑪了。」
四爺一愣，沒有當時就反對：「壽康宮不好？」
「皇阿瑪，雖然額娘獲罪了，可是女兒還是您的女兒，女兒堂堂帝女也是尊貴的吧！可太後娘娘竟派人監視女兒！甚至不許女兒與弟弟說話！這是什麼道理！難道是皇阿瑪的意思么？要是這樣，倒不如叫女兒剪了頭髮做姑子去！女兒一定為大清好生祈福！」
「放肆！」四爺第一次聽這個長女疾言厲色，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這是他第一個孩子，也是那時候接連失去了弘暉和宋氏生的長女之後碩果僅存的孩子。
怎麼會不疼愛呢？甚至大格格對於四爺來說，很是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