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們應該出去看星星,喝懷咖啡,怎會是窩在車子里摸來摸去?」他親吻著她的臉蛋,她的雙頰泛紅,眼底蘊含濃郁的慾望。
「在這裡就看得到啦!」唇邊掛著淡淡笑意,純麗俏皮地指著車窗外的星辰。
「不是!我是說……」他還想多說什麼。
「而且我覺得——」拉長尾音的純麗故意吊情人胃口,「你的眼睛比星星還亮、還要好看!我看你的眼睛就夠了。」
「噗!灌我米湯?」只要是人,就喜歡聽甜言蜜語,齊子非當然也喜歡聽女友誇獎自己的話。
「我說的是事實,」她嘟起小嘴,在他迷人的桃花眼上輕啄一下。
「你啊……」他被逗得闔不攏嘴。
「跟你認識的這些日子,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時候喔!」純麗緊緊環抱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呢喃。
就算到最後領悟到現實的殘酷,她還是配不上他,都很高興遇見他。
因為認識他,她作了一個很美的夢。
她成為一個人人稱羨的灰姑娘,穿上玻璃鞋,踏上南瓜馬車,趕赴一場華麗的舞會。
有個王子在那裡等她,帶著她,在寬闊的舞池中,與她旋舞……
雖然到最後,午夜十二點還是會來臨,她還是會被無情的鐘聲打回原形,變回只穿著破衣服的小女孩,但她終究穿著玻璃鞋,跟溫柔有禮的手子在舞池中旋舞過。
她,曾經得到幸福。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第六章】
幸福像泡泡,終有破滅的時刻。
陰暗的天際逐漸出現透亮,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即將來臨,整夜難眠的純麗終於睜開眼.神情恍惚地注視著緊緊擁抱著自己的男人。
俊美無儔的側臉,健碩高挑的身材,優渥富貴的家境……
她沒想過會擁有這麼完美的情人,還為她違背家人的命令,沒告訴她理由,帶她四處遊玩。
被他這麼寵愛,她真的很高興。
她的夢中情人啊!
純麗把手輕輕伸出去,從他的發梢、額頭、眉毛、鼻樑直到他的嘴唇前,慢慢滑下,卻隔著零點一公分的距離,不敢真碰到。
她怕把熟睡中的人吵醒,那她就走不了了,因為她會捨不得……
她緩緩從床上起身,拿起收拾好的行李,輕輕往門口的方向移動,推開大門前,還不舍地往後回看一眼。
茶几上,留有一張她早預備好的字條。
不知過多久,躺在床上熟睡的齊子非才緩緩睜開眼。
「唔……」他翻了個身,想把女友嬌柔的身子抱得更緊,沒想到手一撈,卻空空如也,意外的空位讓他有些錯愕。
怎麼啦?跑哪裡去了?
他撐起半個身子,搜尋佳人的下落。
關起門的浴室,光線似乎從裡頭透出來。嗯哼!原來人在廁所里?她等會兒就會回來吧?
他把長臂縮回來,讓出一個空位給心愛的小女人。
她回來看到屬於她的位置,應該會主動躺回他身邊吧?
他安心地眯起眼,再度陷入沉睡。
小麗,快來睡回籠覺吧!沒跟她抱著一起睡覺,感覺好寂寞啊……
夢醒了,所以我回家了。
「所以?」
坐在沙發上的衛英傑,睜開一隻眼,左手撐著下顎,右手搖了搖放在桌面上的小紙條。
「就那個樣啊!」齊子非氣惱地抓起威士忌。
「哪個樣子?把話說清楚。」商曜日把一手放在齊子非的酒瓶上,不讓他繼續發泄怒氣。
一伙人放下手邊的事,趕到他們住宿的飯店,不是來看他表演借酒澆愁。
最起碼,他得把事發經過說清楚。
「我打手機給她,她說她的意思在字條上說得很清楚了,『夢醒了,能跟我到處玩也盡興了,所以就回家了。』」眼中充滿血絲的齊子非例杯酒,便一口氣喝下大半杯威十忌。
他沒想過自己怎會那麼蠢,竟被一個看來純真的女孩給耍了?!
太好了!玩夠了,該回家了……
越想越悶,齊子非再倒一懷酒,想繼續喝,卻被衛英傑制止了。
「就算她騙你,那也是她的錯,怎能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衛英傑牢牢盯住好友,要他的腦袋清醒一些。
「哎呀,你不懂啦!」遭情人背叛的苦澀滋味,哪是言語間說得清的?
打掉死黨的手,齊子非意識昏沉,只想醉死在酒海里。
「哎!」擋不住死黨拿酒出氣的舉動,衛英傑急得哎哎慘叫,而在他身後的韓宴,卻把他手裡的字條抽過去,細細研究。
「呃,真奇怪……」韓宴話聲嘀咕。
「的確是很奇怪的說法,既然喜歡你,你又是她第一個交往,上床的對象,怎可能就這樣離開?又不是到處釣男人的玩咖,怎會有這種事?」商曜日皺起眉頭,感到匪夷所思。
如果說這種事發生在常跑夜店的女人身上,他不但會相信,還會取笑齊子非太嫩,隨意交心,但現在……
「我也覺得不可能,但事情就是發生了。」齊子非懊惱地表示。
當初,是他先招惹她的。
他在別墅設下陷講,弄走管家夫妻,想把她使喚得團團轉,藉以發泄他對她的氣惱。
沒想到遊戲一開始之後,與那雙清澈的眼睛接觸,他就相信她的話了。
而後,他陷落的速度比她快,他在自己沒有發現的時候。或許是聽她輕聲示愛時,他的心就淪陷了!
他沒想過,或許眼前的女孩不愛他的家世、不愛他的錢,她只愛著跟他一起沉醉愛情的感受,享受完愛情的甜蜜,就要走人了?她回收她的愛情是這麼容易,卻不顧還在情海中泅泳的人。
他來來回回找尋方向,卻靠不到岸,就快在一波波接踵而來的傷心裡溺斃。
他快喘不過氣來了!她會知道嗎?
怎能這樣對他?怎麼能……
齊子非緊握著酒瓶,嘴裡發出嘶聲悲鳴,一顆頭無力地垂掛在上方,豆大的淚水卻滑落了。
「來,好兄弟,哥哥陪你喝。」衛英傑看不下去了,拿起酒懷與他對飲。
「阿傑,一個拉不住,就已經夠慘了,你還摻著下去攪和。光喝悶酒,就可以幫子非出氣嗎?」看到這對哥倆好坐在一塊兒喝酒,韓宴彷彿聽到自己的頭轟轟作響。
喝酒的兩人像是耳朵聾了似的,對韓宴說的話,全當沒聽到。
商曜日默默杵在窗邊,看兩人喝酒,黝黑的瞳孔似乎閃過一絲苦悶,最後,他拿起酒懷,加入戰局。
「再加我一個!」喝悶酒,醉得快。
既然攔不住,就人家一起醉,省得還要找醉灑的時機,而且他也悶太久,清醒太久了……
「喔喔!老大來了。」沒想到向來理智的商曜日會加入,齊子非很高興又多了個酒伴,立即為他倒酒。
商曜日拿起斟滿威士忌的酒杯,二話不說,一口就干。
「好!好!不愧是老大。」衛英傑拍手叫好。
齊子非很開心地替商曜日再倒一懷。
現在是怎樣?真在借酒澆愁嗎?
為什麼他覺得是一堆酒鬼找機會喝酒,是吧?韓宴看著眼前三個喝酒的
人,心中不斷咒罵。
「你們……別放我一個人!要喝,大家一起喝。」韓宴咬牙切齒地湊上前。
誰教他們幾個人從小就投緣,三個人都攪和進去了,他也沒道理一個人在旁邊獨醒。
今朝有酒,今朝醉,要喝就喝個痛快吧!
管他誰愛誰?誰不愛誰?哪樣合理?哪樣不合理?該怎麼懲罰變心女人,等他們酒醒后,再商量吧!
人來人往的夜市
「來,這是這陣子的薪水。」餐飲店的老闆娘一看到背著書包的大女孩出現在店門口,便拿著裝有試用期工讀生的薪資給她。
「咦?這是……」純麗錯愕地接過薪水袋,難以置信地看著老闆娘。
「你的表現沒我們想象中的好,動作也不夠快,所以我們決定聘用別的工讀生。」老闆娘的神態有些不自然,目光只投向來來往往的行人,眼神的焦距沒有落在她身上。
「是這樣嗎?可是您前兩天……不是才誇獎我動作快,工作認真,又會看客人臉色嗎?」突然遭到解僱的純麗緊抓著薪水袋,心情不大優,但還是據理力爭,想知道對她的表現向來滿意的僱主,為何突然不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