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顧霈昀霸道地親吻著她柔嫩的頸項,語氣也十分強硬,「阮阮,無論什麼時候,你都不能拒絕我,現在、以後都不準。」
話音剛落,林阮阮便覺得嘴上一熱,很快便陷入了極富侵略性的深吻當中,她抱著他,寬闊的肩背任由其動作,然後緩緩闔上她的眼睛。以後?在意識陷落的前一秒,林阮阮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這兩個字眼,然後就什麼也想不到了。
第二天醒來是周末,顧霈昀滿足地勾起唇角,雖然昨天白日里工作繁重,但昨晚絕美的享受才是重點,他一想到在他身下輾轉呻吟的女人,渾身又開始燥熱起來。但他轉過頭,卻發現身邊空蕩蕩的,只有他一人。
顧霈時皺眉起身,林阮阮還沒有先他一步離開床的先例,他下了床,走到浴室門前喚,了聲:「阮阮,你在裡面嗎?」沒有回應。他握著門把的手猶豫了一下,然後推門而入,眼前觸及的是黑壓壓的一片,並沒有人在裡面。
「跑哪裡去了?」顧霈昀莫名地覺得有些慌亂。今天是周末,這女人能去哪裡?
這時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發出了聲響,他心中一喜,拿起手機一看,是林阮阮傳的一則簡訊,執行長,原諒我這麼突兀的決定。我想出去走一下,對不起沒有提前告訴你,因為我也是臨時決定的,或者說,我早就該這麼做了。
我真的十分感謝執行長這段時間來對我照顧,但我覺得我們目前這樣的關係並不合適,跟其他人無關,我一直覺得自己欠了執行長很多。為了不想再虧欠你,我們還是結束。希望執行長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我會在合約即將結束前回來向執行長致歉,希望執行,長給我時間。
顧霈昀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他馬上回撥電話,卻聽到已,關機的留言,不死心地又回撥,一邊猛地向門外衝去撞開了側卧房的門,房間里還是原來的樣子,他知道她即使搬到主卧房。
但依然留了一部分東西在這,而她卻是沒有騙他,真的只是出去走一下。然後該死地,說讓他在這段時間另找他人,這就是那個蠢女人一直憋在心裡的決定。
她根本就沒有把他對她說過的話放在心上!顧霈昀終於放下在耳邊重複著機械式留言的手機,隨即猛力一擲,一隻限量版的黑色手機便被狠狠地丟到了牆壁上,不堪暴力地支離破碎。
另一邊,林阮阮安安靜靜地拿著買好的車票,站在高鐵車站,她望了望密集的人流,又看了看車票上的台北到左營站的字眼,她回不了台中,因她已經沒再跟家人聯絡了。在這個季節里,高雄地區少雨多陽光,也許可以衝散一些她內心的陰霾。
林阮阮跟隨著進站人潮走入月台,覺得內心有些迷茫,她知道自己太衝動,同時又太膽小,一發完簡訊就馬上關機,她不敢去想顧霈昀看到後會作出什麼反應。
他會生氣嗎?還是根本就不在意?林阮阮上了高鐵找到自己的座位。她望向窗外,看著隔在玻璃外正陸陸續續進門的乘客,耳邊回蕩著行李箱與地面相觸的聲音,胸口漸漸溢出濃烈的情愫,她是真的要離開了,也許可以稍稍解脫吧……
當然想法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林阮阮明明之前想過要在高雄好好遊玩一番,再找工作,但真正來到這裡后,林阮阮卻迷茫了,來這裡的十五天她除了比較幸運地租到了一間套房之外,其他什麼事情都沒做,還花了兩個月房租的錢。本來想著還可以在這邊找個兼職,但她發現她除了疲倦還是疲倦。
她躺在床上握著手機,時不時刷新一下社群網站的動態,然後發現並沒有人給她發任何消息。沒有簡訊、沒有電話,網路社交上也很冷清。
有些蒼白的小手放下手機,烏黑的眼睛一片黯然,林阮阮抱著自己的腿,混沌的腦海中忽然閃過四個字,自作自受。乾澀的眼眶瞬間浮上了一層水霧,她吸了吸鼻子,忽然覺得有些噁心,掩著嘴沖向廁所對著洗手台嘔吐,卻什麼東西都吐不出來。
林阮阮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服,想忍卻忍不住的淚水終於啪嗒啪嗒地往下落,然後漸漸轉為號啕大哭,彷佛傷心欲絕。
隱隱約約之間,她彷佛聽到了電鈴聲,她擦了擦眼淚,確定她確實沒有聽錯,便慢吞吞起身開門,邊走邊擦試著濕透的臉蛋,應該是房東太太來了,不能讓房東太太看到她這麼狼狽的樣子。
林阮阮顫巍巍地打開門,略為紅腫的眼睛便猛地睜大,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人,只穿了一件寬鬆睡衣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在門口,顧霈昀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英氣十足的眉宇間透著僬悴,眼睛略有紅血絲,他微微俯視著眼前略微狼狽的女人,銳利的目光很快地滑過她蒼白小臉上的淚痕,冷冷地開口道:「你不請我進去坐坐?」聲音卻十分冷酷。
林阮阮抖了一下,迅速挪開身子,讓他走了進來,她愣愣地望著氣質出眾的他走進她狹窄的房間里,挺拔、偉岸的背影與這環境完全格格不入。她咬著唇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便低頭抱胸,以為自己在作夢。
顧霈昀皺眉打量著她寒酸的房子,心中立刻起了一把火,卻不動聲色地轉過身,看著低著頭的林阮阮,「你不是說你只是要出來走一下嗎,怎麼住到了這裡?」是依然毫不帶感情的聲音,十分低沉。
林阮阮鼻頭一酸,不置一詞,一個勁地看著自己腳上毛茸茸的拖鞋,然後耳邊聽到一聲輕蔑的嗤笑。他說道:「你是想著在這邊住一段時間再回去是吧,住在這裡未免太委屈自己了吧?」
在這裡她才不會覺得委屈,在台北才會。林阮阮在心裡反駭道。
顧霈昀有些不耐,從頭至尾不發一詞的女人顯然激怒了他,他幾個大步上前便將她橫,抱起來。
「啊!」林阮阮尖叫了一聲,便被粗暴地扔到了床上,健碩的男性軀體立刻壓了上去。
顧霈昀終於撕開了自己的面具,對著身下的她怒吼道:「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你是不是覺得我工作太閑,想找點事給我做?」他的聲音幾乎快掀開屋頂,連續十五天以來他都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而在他看到林阮阮一點也不自省的態度后瞬就暴走了,這個女人可以再過分一點。
林阮阮一下子就被他的吼聲嚇哭了,他從來就沒有這樣凶過她。這段日子來脆弱的神,經立刻崩潰了,在廁所里拚命忍住的眼淚立刻潰堤了,她不顧任何形象地又大哭出聲。
顧霈昀衝天的怒火瞬間熄滅了,他嘆著氣撐起自己的身子,不耐地揉弄眉心,因為林阮阮持續不斷的哭聲,他的腦袋幾欲爆炸,但是胸口卻一點脾氣都沒有,這個女人天生就是他的剋星,「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來找你嗎?」他口氣依然很兇,但明顯收斂了很多。
哭得累了的林阮阮立刻噤聲了,還哆嗦地打了個嗝。
顧霈昀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只覺得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惱怒地瞪了一會林阮阮,然後慢慢地從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照片,扔到了她的身上,同時陰惻惻地說:「我來是為了抓一個騙子,或者說一個充滿心機,卻裝無知、可愛的女人。」
林阮阮沒有聽到他說什麼,從她見到顧霈昀扔到她身上的照片后,腦袋便停止了思考,她怔怔地拾起照片,這是一張她保留了快要三年的照片。她看著照片中的人物,驀地下巴一痛,她回過神看著近在咫尺的憤怒臉龐。顧霈昀語氣冰冷又帶著得意,「林阮阮,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喜歡我,所以才找上我,卻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