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章:大小騷包
曲勁逸的車技沒得話說,但速度也是快的驚人,從M市到漁村幾乎都是在超車道上行駛。
沈清緊緊地握著車上的拉手,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車窗外,生怕一個意外,她就車毀人亡。
「曲勁逸,你能不能開慢一點!」沈清請求。
「這已經是我能容忍的最慢速度,平時我都開180的。」
沈清朝他斜睨了一眼,180?這些年交警沒有找他麻煩真是多虧他有個好爸爸!
「你別這麼害怕!」曲勁逸還過來拉她,「相信我的技術,你知道的,我的理想是當名賽車手!」
沈清往車邊躲了躲,由衷地「稱讚」道,「曲勁逸,你成功地讓我對死亡有了恐懼,謝謝你,我再也不想去死了,因為活著真的不容易!」
曲勁逸聽她這麼一說,頓時哈哈大笑,那囂張的模樣就像沈清是真的在誇他似的。
緊接著他又開始加速。
沈清突然想跟喬閔城發一條簡訊,告訴他,其實她也愛他。
想完這些,她又在心底暗暗發誓,從漁村回來后,她再也不會坐曲勁逸的車。
這傢伙,真是一個魔鬼,也不知道誰是他的降魔使者!
兩個小時后,曲勁逸的車速終於降了下來,並不是因為他讀懂了沈清害怕的心,而是車下了高速駛進了國道。
沈清瞟了一眼他的車速。80碼,比剛才的字數少了很多,她稍感安心。
沈清所說的漁村是位於青崗鎮以南的一個漁港,所以要去漁村必須要穿過青崗鎮的整條街道。
當曲勁逸的車剛開進青崗鎮時,突然從一個巷口裡駛過來一輛警車,不,是一輛交警執勤專用的摩托車。
這輛摩托車轟鳴著向曲勁逸的車子駛來,然後按響警鈴示意他靠邊停車。
「我靠!」曲勁逸暴了一句粗口,「被人民警察給逮住了!」他邊說邊放慢了車速。
再說,他不放慢也不行。那名交警一個甩尾直接逼到了他的車前面,他除非撞開他的摩托車,想走恐怕不那麼容易。
沈清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是她也明白是什麼原因,她問曲勁逸,「你剛才開80碼是不是也超速了?」
「回答的非常正確,國道限速60。」曲勁逸說這話時還在笑。
沈清恨不得用白眼珠瞪死他,這傢伙超的都沒邊了。
曲勁逸把車停下來,搖下車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趴在車窗問,「請問這個大哥。為什麼要攔下我們的車。」
他這是明知故問。
摩托車上的交警也不言語,他停好車翻身下來,一身筆挺的交警服讓他看上去英姿颯爽,只不過頭上的頭盔遮住了大部分的臉,看不出他長得怎麼樣。
他走到曲勁逸的車窗前,給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才開口盤問。
「您好,請您出示一下駕駛證跟身份證!」
是個女人聲音。
「哦,原來是位警花呀,要我駕駛證就行了,幹嘛還要我身份證,怎麼,查我戶口呀,難不成你看上我了!」曲勁逸痞氣十足地回答道。
「請你配合檢查!」
曲勁逸還想「調戲」幾句,旁邊的沈清捅了捅他,小聲警告道,「配合檢查!」
「喲,」曲勁逸看了沈清一眼,「對不起,我還忘了我身邊坐了一名警察!」
法醫的編製屬於公安系統。從某種意義上沈清也算是一名警察。
曲勁逸在沈清的淫威下只好拿出自己的駕駛證遞給這名嚴格執勤的女交警。
女交警拿過來看了一眼,然後抬起眼皮又看了看曲勁逸本人,問道,「身份證呢?」
「還真查呀!」曲勁逸笑著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遞了過去,在對方正要接住的時候他又收了回來,「喂,我說警花同志,你有沒有男朋友?」
沈清又在他身後捅他,「曲勁逸,你問這些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好奇!」曲勁逸笑著又把身份證遞了過去。
女交警並沒有看他的身份證,而是二合一地一扣直接放進了自己的兜,她對曲勁逸說道,「我懷疑你酒駕,過來測一下酒精含量吧!」
說著,她朝後退了一步,然後從身上拿出酒精測量儀,示意曲勁逸對著它吹氣。
「這是什麼玩意?」曲勁逸用手指抵著那個測量儀,捉狹地看著對方。
「我勸你照做。」女警咬著牙說道,雖然看不清她的臉部表情,但是聽聲音好像有些不耐煩。
「我沒喝酒。」曲勁逸拒絕對著儀器吹氣。
「所以酒駕的人都說沒喝,請你配合。」女警又晃了晃手上的儀器。
曲勁逸居然坐正了身子,公子哥的臭脾氣開始犯了。
沈清輕輕地推了推他,小聲說道,「曲大公子,我只有三天假,你別讓跟你耗在路上好不好?」
曲勁逸只好推門下車,配合地吹了一口氣。
女交警看了看,「恭喜你,沒有超標。」
「這有什麼好恭喜的,我本來就沒有喝酒。」
「但是你超速了。」女交警開始開罰單,「而且就我們接到的情況,你這輛車一上高速就超速,而且長期占著超車道行駛,按規定你要進行半小時的學習,跟我回交警大隊吧!」
女交警說完把罰單往曲勁逸身上一塞,然後瀟洒地跨上了自己的摩托車,油門一加走了。
曲勁逸半個喂字還沒有出口,這個交警就駛上了正街。
曲勁逸只好回到車上,發動汽車跟了上去。
「媽的。等一下我非弄死她!」他氣哼哼地罵道。
沈清頭疼不己地捂住腦袋,這位爺的臭脾氣又上來了。
「曲勁逸,等一下你態度好一點行不行?」沈清耐著性子勸他。
「我今天態度已經夠好了,超速罰我款就行了,幹嘛扣我駕駛!」曲勁逸說著突然加速把車開到女交警的旁邊,他朝她喊道,「喂,你把駕照先給我,要不然我現在是無證駕駛。」
女交警瞟了他一眼,把安全頭盔上的防風罩一蓋。神氣地加大了馬力,然後在路中央駕駛著摩托車。
曲勁逸只好放慢車速,他不放慢也不行,因為這位交警大人把車飆到前面后就把車速放慢了下來,她放得不是一般的慢,而是超級慢!
跟曲勁逸想要弄死這位女交警的心情不同,此時的沈清已經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她雖然在青崗鎮只生活了十二年,而且因為媽媽整天要到港口下魚,她們幾乎很少出門到鎮里閑逛。
但是這並不影響沈清對青崗鎮的懷念。
她搖下車窗。在極慢的車速下靜靜地看著這裡的街道,十年過去了,這些街道已經跟兒時的記憶有了出入,那些柱著拐杖在街道上遛達的老人也許已經過世了,鎮上那幾隻兇惡的大狗也許已經成了別人的盤中餐,但是這裡也有沈清記憶里磨不掉的東西。
那就是跟媽媽在這裡一起生活的回憶!
在女交警的帶領下,曲勁逸乖乖地把車停進了交警大隊,然後跟著這位女警的身後進了大樓。
一進大樓,這位女警就脫下了車頭盔,她甩了甩一頭利落的短髮,然後朝曲勁逸一指,「你,過來!」
「喂,交警同志,我只是超速又不是殺人行兇,你還準備跟我錄口供?」曲勁逸的氣焰依然囂張。
「過來學習!」這名幹練的女交警從大廳的宣傳牌上抽出一本交通法規甩到曲勁逸面前的桌子上,「學半個小時,考試合格后再上路!」
曲勁逸有些想打人了,他只是超速又不是掉銷了駕照,幹嘛要學習呀!
沈清制止了準備衝上去的曲勁逸。她也覺得這位大爺是該好好地學習學習交通法,要不然就他這樣開車,對社會也是一種危害!
「你就好好學習吧!」沈清把他按到位置上坐好,再把交通法規的書放到他手上。
女交警十分讚賞地看著沈清,然後對曲勁逸說道,「你瞧你女朋友覺悟多高!好好跟人家學學,別在這裡擺太子爺的譜!」
「你剛才說什麼?」曲勁逸問。
「我讓你不要擺譜。」
「前面一句。」
「跟人家學學。」
「再前面一句?」
「你在逗誰玩?」女交警不樂意了,叉著腰橫眉冷對,這讓她白凈的小臉上多了一分「威嚴」。
但也僅僅只是多了一分,因為她長著一張小圓臉。杏眼瓊鼻小嘴巴紅嘟嘟的,看上去更像一個學生而不是交警。
曲勁逸可能是因為這名女交警的長像,更加不把她放在眼裡,他弔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抖著他的那條大長腿,含笑著跟女交警得瑟,「我怎麼會逗人民警察,我就是想問一下你是怎麼看出她是我女朋友的?」
女交警反應很快,她看了一眼沈清馬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哦,原來不是你女朋友,我就說嗎,鮮花配的是綠葉不是牛糞!」
「你說什麼?」曲勁逸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看樣子想上去揍人。
女交警也不怕事,她朝前走了一步,挺著小胸脯說道,「怎麼,你想打架?我告訴你,我可是警校畢業,市裡散打比賽,姐拿過獎牌!」
正在兩人像鬥雞似地準備開架,一個老交警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一見這架式馬上大聲呵道,「張舒雅,你給我住手!」
張舒雅?沈清被這個名字嚇了一大跳,因為她在漁村的最要好的朋友也叫張舒雅,她急忙看向這位英姿颯爽的小女生,想從她的模樣上分辨出她會不會是自己那位假小子一樣的朋友。
正要沈清努力從她身上尋找過去的影子時,那名老交警走了過來,他一把將張舒雅拉開然後和謁地對曲勁逸說道。「這位同志,你來我們交警大隊要處理什麼業務嗎?」
「我處理什麼業務,就是開車超了一點速,這位警花同志就帶我過來進行學習。」曲勁逸說著晃了晃手上的交通法規。
「超了多少?」老交警問張舒雅。
張舒雅撇了撇嘴,有些不太願意地回答道,「超了百分之二十。」
張舒雅這麼一說老交警就為難了,超速百分之二十按規定罰200塊,扣3分,這種事不需要帶回隊里處理,只需要在規定的時間交清罰款就行了。
「這位同志。你以後開車要小心一點,不能再超速了,今天的事情……」老交警決定對曲勁逸進行一下提醒就把人放了,可是沒等他把後面的話說完,曲勁逸就不幹了。
「今天的事情我覺得沒完,我是來這裡投資的,幾千萬的合同正準備跟你們鎮政府簽,沒想到還沒到鎮上就碰到了這種濫用職權的交警,今天不把你們鎮長喊來,我是不會走的。」
他說完又坐回到椅子上。
沈清在一旁看不下去,她喊了一聲曲勁逸。
曲勁逸對她擠眼睛。
老交警見跟曲勁逸說話不好使,轉身對沈清說道,「這位女同志,你看這事也不是小張的錯,她剛分來所以對工作十分認真,眼裡也容不進沙子所以才把你們帶到大隊來學習,不過超速必定是違規,過來學習一下也沒有錯,是不是?」
「您說的是,這事本來是他的錯。他開車確實太快了,這對別人來說也不安全。」沈清一邊回答一邊看向旁邊有些憤憤不平的張舒雅,她試探性地問道,「這位交警同志,你是不是青崗鎮人?」
張舒雅這才把目光投到沈清身上,她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態度良好地朝沈清點了點頭,「是呀,我在這裡土生土長。」
「哦,原來是地頭蛇!」曲勁逸又來了勁。「怪不得你這麼囂張!」
「有你囂張嗎?」張舒雅又要衝過來。
老交警連忙將她攔住,「小張,注意態度!」
張舒雅不服氣地冷哼了一聲,歪著頭看向別處,但是目光在越過沈清的身影時遲疑了一下。
「你不是本地人嗎?」她問沈清。
沈清連忙回答道,「我以前在這裡生活,十年前搬走了。」沈清朝張舒雅走近了一步,再次試探性地問她,「你認不認識沈清?」
張舒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後退了一步,然後她又上前,來回地打量沈清,隨後她驚喜地一笑,「你該不會是沈清吧?」
「張舒雅!」沈清也笑了起來。
「哇,不會吧!」張舒雅誇張地捂住自己的臉,眼睛里驚喜的神情更甚,「真的是你嗎,沈清?」
「是我,真的是我!」
張舒雅哎呀一聲上前猛地抱住沈清,然後像個孩子似地抱著她直跳。「天呀,真的是你,十年不見,你變都樣子!」
她說完鬆開沈清,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走走走,跟我回家,我讓我媽看看你!」
她拉著沈清快要走出交警大隊的大門時,曲勁逸在後面喊道,「喂。還有我呢!」
張舒雅馬上收了腳步,她回頭看著曲勁逸對沈清說道,「他真是你男朋友?」
「不是,是朋友!」沈清笑著回答。
「十年不見,你交朋友的檔次變低了。」張舒雅評價。
曲勁逸馬上奔過來指著張舒雅的鼻子就問,「你說什麼?」
沈清上前打掉他的手,「行啦,曲勁逸,別胡鬧了,這是我的朋友。」
老交警見此情景連忙過來問。「這是怎麼回事?」
「誤會,誤會,肖叔,你回去辦公吧。」張舒雅說著就把這名老交警往屋裡推。
一場超速行駛事件最後以沈清跟老朋友相識收場。
張舒雅看到沈清十分高興,她把他們帶到交警大隊的休息室里,為他們沏了兩杯茶,然後詢問沈清這些年在M市的情況。
「當時你走的那麼急,也沒有跟我留你們家的地址跟電話,而且這些年你也不說回來看看,害得我都不知道到哪裡去找你。」張舒雅把茶杯推到沈清的面前。十分感概地說道。
沈清微微一笑,面對昔日的好友,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十年來她確實沒有想過要回來,因為她害怕想起媽媽。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張舒雅關切地問。
「嗯,還不錯,大學畢業后就在市刑偵大隊做了一句法醫。」
「法醫呀,跟我專業對口!」張舒雅開心地一拍桌子,「看來我們兩個人是心有靈犀!」
「什麼專業對口?」坐在一旁的曲勁逸開始潑冷水。「我們家沈清是法醫,你是交警,那個地方對口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欠揍!」張舒雅又拍了一下桌子,「我們老朋友之間聊天,你插什麼嘴,我說對口就對口,你知道我原來是幹什麼的嗎?」
「幹什麼的?」曲勁逸掀著眼皮問。
「我之前在派出所當刑事民警,這段時間在交警大隊是來幫忙!」
「民警變成交警,你是犯了錯誤吧!」曲勁逸繼續懟。
「你!」張舒雅開始擼袖子。
沈清連忙站起來攔住她,「舒雅。你別跟他貧,他這個人就這樣。」說完,她很不客氣地拍了曲勁逸的一巴掌。
「好好喝茶,曲大公子!」
曲勁逸冷哼了一聲,示威似地朝張舒雅看了一眼這才端起茶杯。
沈清跟張舒雅兩個人移到離曲勁逸兩米開外的地方繼續聊,張舒雅問,「沈清,你這次是為了什麼回來?」
「為了我媽。」
「來跟清阿姨上墳?」張舒雅說道,「其實這些年我媽每年清明都會去看看你媽,我偶爾也去。」
「謝謝你們!」
「謝什麼呀,清阿姨生前對我那麼好,這也是應該的。」
沈清點點頭,腦海里開始掠過媽媽生前的一顰一笑,她媽媽確實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你們打算在這裡待幾天?」張舒雅又問。
「我只請了三天假。」
「就三天假呀!」張舒雅有些失望,「難得我們又相聚,你怎麼得也要住上個十天半個月才行。」
「你可以去M市找我呀,我把地址給你。」
張舒雅還是不太高興,她撇著嘴問道,「那這三天你怎麼安排,我看看我有沒有時間陪你。」
「我想先去媽媽的墳頭看看。然後去一趟之前我跟媽媽住過的地方,最重要的就是我想知道媽媽是怎麼死的。」
「你不知道嗎?」
沈清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什麼叫不記得?」
「就是短暫的失憶,忘記了我媽死時的事情。」
「可惜我也不知道,」張舒雅有些懊悔,「清阿姨去世時我在我外婆家,後來回來才聽我媽說清阿姨去世了,你也被你爸接走了,我問我媽是怎麼回事,我媽也說不清楚。說事發突然。」
沈清認真的聽著,得知張舒雅的媽媽都不清楚自己的母親是如何去世的,她不免有些吃驚。
「你媽媽也不知道嗎?」
張舒雅搖搖頭,「具體的不清楚,當時來料理後事的是你爸爸,我媽說她也是聽到別人說你媽去世了她才跑過去看的,當時有幾個人在你們家圍著不讓任何人進去。」
「有幾個人圍著,什麼人?」沈清對這很好奇,她媽媽是孤兒,去世了應該沒有什麼人會過來,沈厚山來處理後事也不會帶很多人過來,必定他是方依珊的老公,只是她媽媽的前夫而已,以過來都不錯了。
張舒雅再次搖頭,「我不知道,問我媽,我媽讓我不要打聽。你走了后,村上也沒有人說你們家的事情,只是覺得你怪可憐的。」
「沒有人說我們家的事情?」沈清並不喜歡這個消息,她這次過來是準備跟之前的鄰居打聽媽媽是怎麼出世的,沒有人說就表示這些人可能不知道。
媽媽究竟是怎麼死的?沈清越來越好奇。
「你沒有問你爸爸嗎?」張舒雅問。
沈清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我曾經試著問過一次,我爸只說了一句話,他說我媽希望我不要知道答案!」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肚子餓了!」一直沒說話的曲勁逸插了進來,他摸著肚子可憐兮兮地看著沈清,「沈清,你不能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照顧照顧我的胃,好嗎?」
「誰是新歡誰是舊愛?」張舒雅站了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才是她的舊愛!」
「好,那我是新歡!」
「你這人有毛病呀!」張舒雅又開始擼袖子。
沈清看著兩人,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她這三天不會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