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你不能阻止它找媽媽

第65章:你不能阻止它找媽媽

如若要說喬斌做完手術,腦組織有所損傷,把喬依然喊成喬姍姍但也罷了,喬依然能夠理解,但是這青天白日的,忽然冒出來一個人叫她姍姍,這感覺就像是被鬼上了身一般。

站住腳,喬依然頭皮發麻的朝著男人看去,看他斯斯文文儒雅清雋,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藝術家氣質,喬依然在心裡猜到,這估計就是陸昕言口中的乾爹了。

沖著言梓橋禮貌的半彎腰,算是恭敬的打了一聲招呼,喬依然問道,「您就是言梓橋先生嗎?」

這樣疏離淡漠的口吻,將言梓橋從剛才初見喬依然的震驚中拉了回來,再次仔細的把喬依然打量了一番,雖然她跟喬姍姍確實長得很像,但畢竟二十多年過去了,就算喬姍姍保養的再好,也不會像眼前這個女孩一樣,看著那麼年輕。

心裡不免多了一絲悵然,言梓橋彎起唇角,和藹的笑道,「對,我是言梓橋。」

喬依然拿著包坐在言梓橋對面,這時候服務員過來,喬依然只點了一杯檸檬水,沒一會兒檸檬水就放在了喬依然的手邊。

雖然知道喬依然不是喬姍姍,可言梓橋的眼睛就是不受控制的盯著喬依然,看著她,就好像是看見喬姍姍坐在自己對面一樣,嘴角輕輕的彎出一絲愉悅的弧度。

喬依然被言梓橋這樣看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端起手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時,故意不小心將杯子磕在玻璃質的茶几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

言梓橋頓時回過神,也覺得自己這樣盯著人家小姑娘看有點唐突,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嗓音溫潤如水的問道,「姑娘,請問你跟喬姍姍是什麼關係?」

喬依然禮貌的回到,「喬姍姍是我姑姑。」

姑姑?

初見喬依然,見她這麼像姍姍,言梓橋還以為她是喬姍姍的女兒,沒想到竟是姍姍的小侄女。

不過,坊間也有說,侄女像姑,侄兒像舅,這也是時常有的事。

提到喬姍姍,言梓橋的臉上現了些難言的神色,就連雙手放在桌上,十指也不自然的攪在了一起,初次跟喬依然見面,自然沒什麼可以寒暄的,言梓橋抬起眼眸。看著和喬姍姍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話一下卡在了喉中,半響,才艱澀的低聲問道,「你姑姑,她……現在還好嗎?」

喬依然對於喬姍姍並沒有什麼感情,喬姍姍在她的記憶里就只是一塊冰冷的墓碑,每年清明節跟著喬斌去祭拜一下罷了,所以也就沒什麼情緒的回道,「我姑姑過世很久了。」

「什麼?」

言梓橋只覺一股血氣順著五臟六腑涌了上來,喉口甚至都有了腥甜的味道,眼前頓時一黑,身體不由自主的晃了晃,險些從椅子上跌了下去,纖細好看的手指一下捂住胸口,面色漸漸蒼白下來。

他低垂著眉眼,眼底漸漸湧起水氣,眼眶紅得發酸,「姍姍……竟然過世了?」

這低啞帶著哭音的聲音。聽得喬依然胸口莫名的堵了一下,她沒想到言梓橋的反應會這麼大,她覺得很平常的事,到了他那裡卻是這樣的接受不了。

心裡有些內疚,看著言梓橋微微顫抖的身體,喬依然抿了抿唇,伸手輕輕握住了言梓橋放在桌上的另一隻手,「言叔叔。」

她輕輕的喚了一聲,低柔的嗓音就像一道清泉般,湧入了言梓橋痛苦不已的心間,「雖然我不知道你跟我姑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是從你的反應看來,你們應該……」

頓了頓,她忽而微笑道,「姑姑已經去了很久了,卻一直活在我跟爸爸的心間,所以,姑姑並不孤獨,你也不必這樣傷感。」

言梓橋慢慢的抬起雙眼。喬依然這時候才看見他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心下也有點同情他,唇邊的笑意也就真誠了一些。

「你……知道,你姑姑,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嗎?」

這個喬依然確實不知道,雖然每年都去給喬姍姍掃墓,但是墓碑她卻是沒怎麼看的,便搖了搖頭,「不知道,從我記事開始,姑姑就只是一塊墓碑了。」

這無疑又觸動了言梓橋心裡的情緒,那麼一個男人,當著喬依然這個小姑娘的面,眼淚卻是止不住的順著他的眼底不停的掉了下來。

喬依然看著也是有點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抿著唇看著他。

傷心了好一會兒,言梓橋才抽了一張紙巾,自己擦了眼淚,緩了緩情緒,才慢慢的說,「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能不能帶我去看一下你姑姑?」

「這……」

喬依然有點為難了,先不說她現在正在上班,雖然陸昕言又是她老闆又是她男朋友,請假比較容易,但是她也不能總仗著這個方便,隨隨便便請假,到時候公司里還指不定多少流言蜚語說她。

更何況,喬姍姍葬在她家那邊,從安城去一趟,來來回回怎麼也要兩天的時間,她走了,放心不下喬斌。

言梓橋看出喬依然面上的難色,心裡也只知道這樣唐突的要求小姑娘確實不太好,可他真的很想去看看喬姍姍,二十多年了,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如若不是迫不得已。他又怎麼可能會二十多年不聞不問。

「丫頭。」喬依然忘了做自我介紹,言梓橋不知道她叫什麼,就只能這樣稱呼她,「我知道你有難處,我也不是一定馬上就要去,等你有時間了,能不能拜託你一下,我……只是想看姍姍一眼。」

言梓橋都這樣說了,他又是陸昕言的乾爹,喬依然不好斷然拒絕,既然說以後,那就先把這事應下來,指不定想言梓橋這樣的大忙人,忙一忙就把這事給忘了。

她敷衍的點點頭,「好吧,等我有時間了,就帶你去。」

言梓橋從懷裡掏出名片,抽出一張遞給喬依然,鄭重道,「我等你電話。」

喬依然嘴角抽了抽,敢情人家這是當真了。

從咖啡店走出來,喬依然直接上了陸昕言的車,剛上去,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陸昕言扭頭看她這個動作,不由得勾了勾唇,輕笑道,「怎麼跟打了一場硬仗似的?」

喬依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可不是一場硬仗嗎?」

想起剛才言梓橋當著她面哭得樣子,喬依然現在心裡都怵的發慌,「你說,你乾爹那麼大個人,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嘩啦的,我當時是有多尷尬啊!」

「哭了?」陸昕言皺眉,「我乾爹怎麼會哭?」

從小到大,言梓橋在陸昕言的眼中那可是一個儒雅的男人,做事慢條斯理,卻又能做得井井有條,就是天塌下來,他都能不慌不忙的告訴你,「怕什麼,天塌了還有個高的頂著。」

就這樣一個慢性子的男人,居然會當著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哭?

喬依然撇了撇唇,「不是親眼看見,我也不會信。」

伸手拉了安全帶過來繫上,抬頭就看見才從咖啡廳里走出來的男人,看著他本來直挺的身材,就像忽然矮下去一截似的,心不在焉的慢慢走了出來,喬依然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忽覺一疼,伸出手指了指言梓橋,「你乾爹出來了。」

陸昕言順著喬依然的手指看過去,看到這樣的言梓橋,眉頭皺得更深了,陸昕言抿著唇看言梓橋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自己的車邊,確實跟平常的他不一樣,難免心裡也有一些動容,「乾爹到底受什麼打擊了?」

某罪魁禍首還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我就是告訴他我姑姑已經去世很久了……」

陸昕言轉眸盯著自家不懂事的女人,抬起手就在她的腦門上輕輕的敲了一下,「你啊,就不知道說話委婉一點嗎?」

喬依然抬手揉了揉自己被敲的地方,不服氣道,「那要怎麼委婉,難道我要說我姑姑駕鶴仙去了,還是要說我姑姑雲遊四方去了?」

陸昕言笑了笑,疼惜的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兒,「走吧,去看叔叔去。」

要不怎麼能說陸昕言這個人討人喜歡呢!

堂堂一個公司總裁,卻總能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著想,知道最近喬依然晚上被他折騰的狠了,這裡就逮著喬依然的軟處可勁討好,喬依然聽了,心裡頓時跟吃了蜜一樣的甜,也不顧陸昕言雙手握著方向盤,她抬手挽住了陸昕言的手臂。將頭靠在了陸昕言肩膀上。

這樣小鳥依人,嘴上還笑得甜滋滋的模樣,陸昕言從後視鏡里看了,心情也格外的明媚。

到了醫院病房,兩個高護看見陸昕言也跟著來了,簡單的打了招呼,兩個高護就以打熱水買水果的名義遁了,留出了空間給他們兩人。

喬依然走到病床邊,看見喬斌睜著眼睛,臉色也比之前好了許多,臉上微微還有點紅暈,就知道陸昕言這人靠譜,請的高護也是盡心儘力,心裡難免對陸昕言的感激有多了幾分。

喬斌看見喬依然來了,咧了咧嘴,抬手就抓住喬依然的小手,柔柔的喊了一聲,「姍姍。」

經過言梓橋那一聲,喬依然現在對姍姍這個名字已經沒那麼排斥了。更何況又是喬斌叫自己,她便彎起唇角,笑了笑,「哥,最近感覺怎麼樣?」

陸昕言聽了,忍不住眼皮跳了兩下。

一下從叫爸爸改為叫哥,喬依然居然還面不紅氣不喘的,真是心裡夠強大。

喬斌聽見喬依然叫自己,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說著就想坐起來,陸昕言走過去,小心的把他扶起來,拿了枕頭靠在他的身後。

喬斌看見陸昕言這樣對自己,兩行清淚順著眼底就滾了下來,另一隻手拉住陸昕言的手,嘴抽了抽,低啞的叫了一聲,「梓橋。」

陸昕言也跟喬依然一樣,叫了聲。「哥!」

喬依然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見陸昕言那理所應當的模樣,不由得在心裡佩服起來,論演技,她還是輸陸昕言一大截。

「愛,好,你們兩個能一起來看我,我這心裡頓時舒服了。」

喬斌鬆開兩人的手,抬手抹了下眼淚。

陸昕言轉身拿了一個蘋果,坐在床邊的座椅上削了起來。

喬斌更是滿意的點點頭,「姍姍啊。」他轉頭看向喬依然,「之前你說,你們要結婚,想搬到安城去住,雖然梓橋有錢,也不在乎我們家的嫁妝,但是哥還是不能讓你太寒酸的嫁過去。」

說著,喬斌就在身上摸了摸,因為穿著病號服,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摸到,就怏怏的抬起頭,對喬依然說,「你知道咱家衣櫃里那個鐵盒子嗎?」

喬依然並不知道什麼鐵盒子,但眼下也只能順著喬斌的話往下接,「嗯,我知道。」

喬斌笑了笑,「父母死的早,也沒給我們留下什麼,這幾年哥存了點錢,也不著急娶老婆,那鐵盒子里有一萬塊錢,你拿去看看,添置點傢具什麼的,也能像樣的買幾件。」

這時候,陸昕言正在削水果的手忽然頓了一下,掀起眼皮看向喬斌,一萬塊錢在二十幾前確實不算太少,但也真的不多。

喬依然的眼眶一下就紅了。哽咽了幾下,竟是忍住了,沒哭出來。

喬斌這是把喬姍姍過世以後的事全部都忘了,他的記憶還停在二十多年前!

「哥!」喬依然忍住眼淚抓住了喬斌的手,「你年紀也不小了,還要娶老婆的,你把錢都給了我,以後沒人嫁給你怎麼辦?」

喬斌伸出手沒好氣的捏了一下喬依然的臉,一臉的寵溺,「哥娶老婆還早得很,更何況像你哥這樣勤快能幹的男人,還怕娶不到老婆嗎?」

喬依然從生下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小時候不懂事,她扭著喬斌鬧,非要問自己媽媽在哪,喬斌那時候疼她的緊,也沒捨得打她,就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裡難過的掉眼淚。

有一次,喬依然問得急了。喬斌就把碗摔在了地上,憤憤的說了句,「你媽跟著別人跑了。」

從小到大,喬依然都知道自己的媽媽不要自己和爸爸了,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每一次看見別人一家三口出去玩,她就羨慕的很,雖然喬斌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又是當爹又是當娘的,可喬依然做夢都想像別的孩子那樣,撲進媽媽的懷裡撒嬌。

現在聽見喬斌這樣說,肯定是當年喬斌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喬姍姍,然後娶了個老婆,人家跟他過日子清貧了,過得苦了,受不了了,所以才會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喬斌見喬依然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眼底還有隱隱的眼淚要掉下來,心裡頓時心疼的什麼樣的,拉著喬依然的小手,伸手就把她攬進了懷裡,「姍姍。」

喬斌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哥沒有文化,沒讀過什麼書,哥之所以那樣辛苦賺錢供你讀大學,不就是為了你日後能嫁到一個好人家,人家不會嫌棄你沒文化嗎?」

喬依然聽著,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趴在喬斌的懷裡就傷傷心心的哭了出來。

喬斌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慢慢說道,「現在你跟梓橋兩個人情投意合,梓橋家裡又是那樣的名門望族,你說,就算你自己多知書達理,多溫婉賢良,出嫁的時候,什麼都沒有,那指不定以後過門了會被別人家笑話。」

別說喬依然哭得傷心,就連陸昕言聽了,臉上也多少有些動容,對喬姍姍來說,喬斌真的是一個好哥哥,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喬斌都在為喬姍姍考慮,就像喬斌自己說的那樣,他自己沒讀過什麼書,可他卻拚命賺錢,供喬姍姍上了大學,就這樣一個男人,絕對是重情重義的一個好男人!

喬依然哭得更厲害了,陸昕言怕喬斌又受什麼刺激,坐了一會兒,就把喬依然給拉走了。

到了車上,喬依然還在不停的哭,抱著陸昕言,就把鼻涕眼淚一股腦的蹭在了他的西裝外套上。

陸昕言見了,也只是勾了勾唇。輕聲安慰道,「好了,別哭了,你說,你每次來看完叔叔都哭成這樣,以後我都不敢讓你來了。」

喬依然抬手胡亂的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噘著嘴就抗議,「那不行,我怎麼可能不來看我爸爸。」

本來陸昕言也只是逗逗她,沒想真不讓她開,見她這樣,陸昕言傾身過去,唇湊在喬依然的耳邊,輕聲道,「那你下次來,哭一分鐘,回家我就多折磨你一分鐘,你要是敢給我哭暈過去,……呵呵……」

最後一句陰陽怪氣的笑聲。嚇得喬依然縮了縮脖子,敢情他是準備上她到暈過去?

呼……喬依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是遇上狼了。

見喬依然真的不哭了,陸昕言彎腰將安全帶拉了過來,幫她繫上,車子開出去的時候,陸昕言才裝作漫不經心的問,「小喬,上次在梁家,我聽到你說,當初梁西城做生意的錢是你爸出的?」

喬依然也沒多想,在她心裡早已不把梁西城當回事,現在陸昕言恍然提到這個人,她就跟說陌生人一樣的,淡然的「嗯」了一聲。

陸昕言斜眼看她,「兩百萬?」

喬依然點點頭,不以為然的又「嗯」了一聲。

這一下,陸昕言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不吭聲了,雙手握在方向盤上,看似隨意,骨節關節卻泛出白色。

喬依然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了,轉過頭看向他,「怎麼了?」

陸昕言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道,「剛才聽你爸說的,你爸應該沒什麼錢,當年你姑姑要結婚,他也不過只能拿出一萬塊,怎麼過了二十多年,他忽然就多了兩百萬出來?」

喬依然剛想說什麼,陸昕言卻冷漠的掃了她一眼,「別告訴我你爸爸後來腦子靈光了,找到一個賺錢的生意做,賺了這麼多錢。」

雖然陸昕言說的不太好聽,但喬依然心裡也明白,陸昕言這是在跟她認真說事,並沒有真的瞧不起喬斌的意思。

她思量了一會兒。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我爸以前就是在廠里給人做工的,他基本把他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我的身上,也沒有出去另外干過什麼事。」

她又轉頭看向陸昕言,「你這樣一說,我也忽然覺得這筆錢來得有點蹊蹺,我爸不可能賺這麼多錢的。」

帶著這個疑問,兩個人沒再說話,安靜的回到家。

吃完了晚飯,喬依然打開電視,本來也就是打發一下時間而已,忽然看見新聞上報導說,久別的鋼琴大師言梓橋回國,準備開辦一所鋼琴學校,這周六會先到某商場舉辦簽售CD的活動,為學校造勢。

不知怎麼的,今天見了言梓橋,喬依然莫名的開始有些關注這個男人起來。

陸昕言端著果盤走過來。正巧也看見了這個新聞,把果盤放在茶几上,用叉子插了一塊火龍果遞給喬依然。

明知故問的問道,「看什麼呢?」

喬依然接過叉子,把火龍果喂進嘴裡,口齒不清的說,「你乾爹要辦學校了。」

「呵……」陸昕言低笑了一聲,「看樣子乾爹是不想再滿世界的跑了,終於想要安定下來。」

兩人又看了一會兒電視,陸昕言把果盤收了,回來就抱著喬依然向卧室走去。

喬依然現在還腰酸背痛的,立馬不幹了,雙手扯住陸昕言的臉,就開始裝哭起來,「陸昕言,你說說你,又不是毛頭小子,又不是剛剛才開葷,你至於天天都要吃肉嗎?」

陸昕言將喬依然小心的放在床上,頎長的身體瞬時就壓了下來,看見喬依然哭喪著一張小臉,抬起手食指輕輕的撩開她額前的劉海,低眉看著她,「從沒餵飽過啊!」

「靠!這還沒餵飽?」喬依然伸出小手就抵在陸昕言的胸口上,說什麼也不讓她再下來,「我可是天天喂啊,這你都吃不飽,你是狼變的嗎?」

陸昕言眼底眉梢都露出愉悅的笑意,他的身體用力的頂了喬依然一下,喬依然立刻嚇得大叫一聲,陸昕言抬起她的臉,低下頭,唇瓣輕輕的摩挲著她的唇角,「小喬。」

他低低的說,「我養了三十多年的小蝌蚪,你說,一下子怎麼可能全部發泄的完?」

「什麼?」喬依然驚得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陸昕言。他這個意思是在告訴她,她是他第一個女人嗎?

不可能啊!

那言芷怡是怎麼回事?

趁著喬依然發愣的時候,陸昕言麻利的把喬依然扒了個精光,然後縱身將自己送了進去,舒服的感覺頓時讓他全身的細胞都激動起來,他緊緊抱著喬依然的身體,用力的進攻著,「小喬,你不能阻止小蝌蚪找媽媽,這是不道德的!」

喬依然兩眼一翻,險些被陸昕言這不要臉的話給氣得昏了過去。

至從跟陸昕言在一起以來,喬依然幾乎每天都飽受摧殘,可鬱悶的是,她在這樣近乎殘忍的摧殘下,不但沒有瘦,反而還被陸昕言養的胖了,簡直了!

看著本來就不多的衣服,喬依然鬱悶的撇了撇嘴,跟梁西城結婚。她一直省吃儉用,幾乎沒買過什麼衣服,要不是因為工作,買了幾套職業裝,別的衣服都還是畢業的時候,喬斌給她買的。

再加上離婚的時候鬧成那樣,她也沒帶什麼衣服出來,現在好不容易的幾件,已經包不住她越發圓潤的身材了。

陸昕言上班時間一直都是到她這裡住的,周末難免要回陸家,省的陸家的人疑心他在外面有女人而出來調查什麼,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下,陸昕言不想喬依然過早的暴露在陸家人眼前。

看喬依然站在衣櫃前噘著嘴不高興的樣子,陸昕言打開錢包,從裡面摸了一張卡出來,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喬依然,將卡塞進了她的手裡。

喬依然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卡,鬱悶的想還回去。卻被陸昕言捏緊了手,不讓她還。

「幹嘛?」喬依然歪著頭,側眉看向將頭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

陸昕言偏著頭,在喬依然的臉上輕輕的落下一吻,「去買點新衣服穿。」

「不要!」喬依然想都不想就拒絕。

陸昕言將她更緊的抱進懷裡,「為什麼不要?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不花我的錢,難道你想花別的男人的錢嗎?」

喬依然不是這個意思,她轉過身,抬起頭,認真的看向陸昕言,「我有手有腳,自己又有工作,平時吃你的,住你的,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再花你的錢買衣服,我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寄生蟲一樣。這樣我會沒有工作激情的。」

陸昕言低下頭看著她認真的眸子,唇角的笑意加深,「你的工資不是每個月都上交給我了?」

「呃……?」

喬依然愣了一下,她的確每個月交一萬塊給陸昕言當做還喬斌的醫藥費,可她不是還剩了幾千塊錢嗎?

更何況跟陸昕言在一起,陸昕言平時根本就不讓她花錢,她自己也有很多私房錢的。

想了想,喬依然還是把卡交到了陸昕言的手中,「那不一樣,那是我還你的錢,雖然我們現在在一起,但是……畢竟沒有結婚,我不能這麼心安理得的花你的錢。」

喬依然這個女人,有時候倔強得真的讓人心疼。

陸昕言伸手將她抱進懷中,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小喬,你要學會愛自己。」

不管陸昕言怎麼說,喬依然都沒有拿他的錢。

到了周六,陸昕言自然是要回家哄老太太的。喬依然本來想讓蕭筱和威良陪自己去買衣服,可是兩人卻抱了個旅行團,出門二日遊了。

沒辦法,喬依然就自己簡單收拾了一下,拎著包包出門了。

以前嫁給梁西城時,那時候梁西城的公司剛剛起步,喬依然每個月交五千塊錢給梁美英,本來也就沒剩多少錢,再加上平時還要跟蕭筱和威良沒事的時候出去泡泡吧,所剩的錢本來就不多。

現在喬斌的病有陸昕言那一百萬頂著,每個月還陸昕言一萬,喬依然還能剩六七千塊,想起陸昕言說,讓她學會愛自己,喬依然覺得從今以後也不能虧待了自己。

從不去的高級商場,喬依然便也去了。

走到商場外,看見排著的人山人海的長隊,又看見商場外掛著的大幅海報,喬依然才想起來。今天言梓橋要在這裡舉辦簽售活動。

喬依然晃眼一看,呦呵!

全是四十五歲的中年婦女排成了幾條長長的隊,喬依然還真沒想到,言梓橋居然也有這樣強大的媽媽粉絲團。

想比現在的年輕粉絲腦殘粉,喬依然真心覺得這些媽媽們要有次序多了。

站在旁邊駐足觀看了一會兒,喬依然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就轉身朝著商場里走去。

前面匆匆的跑出幾個人,像是簽售活動的工作人員,脖子上掛著工作證,朝著喬依然跑過來,然後繞過她,從她身邊跑了過去。

喬依然感覺一陣疾風從自己身邊閃過,站住腳,剛穩了穩神,忽然一個人影就朝自己撞了上來。

「砰」的一聲,喬依然頓覺眼前一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大堆不知道什麼東西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她身上,疼得不行,特別是她的腳,現在還被一雙高跟鞋跟踩著,疼得她呲著嘴倒吸了一口涼氣。

倏然抬頭,喬依然就看見驚魂未定的言芷怡睜著一雙大眼睛看向自己,本來還驚魂未定的臉,在看見喬依然以後,頓時傲慢的微揚起了下巴,一副高傲的姿態,「你怎麼走路的!?」

喲,敢情她自己撞了人,現在在這裡先責怪起別人來了。

喬依然勾起唇,冷冷的笑了一聲,「言小姐,你的腳踩在我的腳上,你不覺得膈的慌嗎?」

她一說,言芷怡頓時是覺得自己不舒服了,垂眉看了眼自己的高跟鞋,對著喬依然的腳就是狠狠的轉了一下鞋跟,面上卻皺起了眉。皮笑肉不笑的說,「確實有點膈。」

說完,才把自己的腳從喬依然的腳上挪開。

喬依然心裡恨得牙痒痒,偏生自己現在坐在地上,從氣勢上就矮了言芷怡一大截,喬依然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拍了拍褲子,然後仰起一張小臉,對著言芷怡就「呵呵」的冷笑了一聲。

「言小姐,俗話說,禮尚往來,……」說著,喬依然抬起腳照著言芷怡的腳就是狠狠的一腳踩了上去,「你踩我一腳,我還你一腳,應該不過分吧!」

喬依然穿著帆布鞋的腳踩在言芷怡的腳背上,也學著她的樣,狠狠的轉了一圈。

她現在就是後悔,平時穿不慣高跟鞋。這一腳照著之前言芷怡那一腳,還是差了些力道。

言芷怡從小到大都是嬌生慣養的,就算自己欺負了人,也沒說被別人還回來的道理,這一下,被喬依然踩得直接疼得頭皮都麻了,抬起手不顧形象的就將喬依然用力的推開。

喬依然的身體猛地朝後退了好幾步,幸好有一雙溫暖的手從後面將她扶住,她才能勉強站住腳,一回頭,就看見言梓橋那張溫潤儒雅的臉,喬依然不自覺的彈了一下身體,從言梓橋的懷裡出來。

言梓橋對喬依然微微的笑了一下,將目光轉到言芷怡的臉上,看她那張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疼的,通紅的一張臉,皺了皺眉,「芷怡,怎麼回事?」

言芷怡一看救星來了,還是自己的老爸,頓時腰桿也挺直了,臉上的傲慢又回來了,伸手指著地上散落一地的CD開口就說,「這個女的走路不長眼睛,把你事先簽好的CD全部撞在了地上。」

她彎腰撿起其中一盤,舉到言梓橋的眼前,「你看盒子都撞壞了,肯定用不了了,現在會場來了這麼多人,沒有這些準備好的CD,一會兒你怎麼簽的過來。」

見言梓橋看見滿地散落的CD,那愈發沉重的臉色,言芷怡沖著喬依然嘚瑟的揚了揚嘴角,「這些賣不出去,都是成本啊,更何況還有爸的親筆簽名。」

那意思顯而易見,這散落一地的CD,是打算讓喬依然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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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一場,誰為誰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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