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我不會和別人在一起
這艘海船很大,上了五六十人都還空蕩蕩的。
魚純直接盤腿坐到甲板上,她抬頭看了看鼓起的風帆,海船平穩的讓她有一種在現代的錯覺。
海船已經駛出了海河,朝著大海的方向出去,憑欄外頭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在陽光下泛著金燦燦的光澤,微涼濕鹹的海風拂面,十分舒服。
周遭安靜,魚純眯起眼,將自己的情緒一縷一縷地順出來。
她能確定自己目前將青聿的關係,定位在朋友的位置上,也就是說,她並不想撲倒青聿,也不想去親他。
她看著青聿的時候,沒那種蠢蠢欲動的衝動。
但面對小混蛋的時候不一樣,她會有想法,其實從前也沒有,也就這次他會安鎮,才莫名其妙地偶爾會有不好的念頭。
她抓了抓馬尾,嘆了聲氣。
所以,她真喜歡上小混蛋了?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若不是剛才,她應該都還稀里糊塗的。
但一想到小混蛋早有個不知是誰的美娃娃,她越發覺得心塞。
媽的,都有人了,還來撩她!
小混蛋真是學壞了!
她皺著眉頭,不想插足到別人的感情里,況那人還是小混蛋,所以她更不能做的過份。
往後……
唔,她或許可以試著接受青聿?
她並不是死板的人,對感情的事也很看的開,合在一起,不合那就洒脫一些,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理所當然應該為誰活下去。
她這樣的沒心沒肺,也真不知是感情不深,還是初初只有一個苗頭就被她給掐了。
理順這些,她才決心頭好受許多,人正準備回去找青聿聯絡感情,冷不丁邊上就響起一道冷若冰泉的聲音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魚純回頭,視野之中撞進一頭白髮。她驚得瞬間跳起來。
好死不死,遇上誰不好,偏生遇上國師!
國師負手而立,海風吹揚他那一頭白髮,細碎銀光,十分好看,但他一側臉,就看到戴著眼罩的右眼,又讓人覺得渾身發冷。
魚純想也不想,轉身就要走。
哪知國師道,「魚姑娘且等等,本座有話同姑娘說。」
魚純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她只得木著臉道,「國師請講。」
國師目光也是冷的。渾身沒有一絲煙火氣,那一身白袍,與他髮絲融為一體,整個人當真就像冰雕的一般。
國師將魚純上下打量了,然後視線落在魚純那張臉上,有片刻的失神。
魚純不耐,正打算他不說話就找個借口先走。
國師卻微微一笑,「魚姑娘的相貌,如今細看,才發現真像本座從前認識的一位故人。」
魚純垂著眼皮子沒吭聲。
國師臉上當真露出一絲的懷念神色,「只是可惜,伊人已逝,香蹤縹緲,生者不可及。」
魚純挑眉,所謂故人是個女人?她起先還懷疑。國師口中的故人,會不會是她爹魚淵來著。
不過,她還是敷衍的道,「國師節哀。」
國師輕笑了聲,興許是他練的功法也很冰寒的緣故,這一笑,也半點暖意都沒有。
「聽聞魚姑娘和九霄是青梅竹馬,感情很好?」國師淡淡問了句。
魚純點頭,客氣笑道,「就一般吧。」
國師又不知想起了什麼,他遙望海面,好一會才說,「九霄修鍊的功法特殊,你應當已經知道了。」
說到這,魚純就想撇嘴,再特殊還不是他教的!
國師繼續說,「這門功法甚為高深,唯有一點不好,修鍊之人,想要大成,需得斷情絕愛,且內力越深厚,就越冰寒,越冰寒,就會凝成冰毒,冰毒與自身無礙,反而會助內力大成,但對魚姑娘這樣的普通人,怕是受不住的。」
魚純整個人都呆了,心頭十萬頭神獸呼嘯而過。
她一直以為這樣神乎其技的武力。以前都是杜撰的,誰想小混蛋練的就是,真的不能在真,她上回不就讓小混蛋抱了會,結果燒了幾天。
她心頭泛起疼惜,為小混蛋的不容易。
她臉上就帶出怒容來,「那敢問國師大人,如今可算大成,可斷情絕愛了?」
國師並不生氣,他搖頭,「不成。」
魚純冷笑,「七情六慾,人之本性,國師偏要人斷情絕愛,無情無欲,這等違逆人本性的事,自然一輩子都到不了大成。」
國師面容波瀾不驚,「這不是本座的意思,是九霄當年的選擇,本座從未逼迫於他。」
魚純怒氣反笑,「民女沒見識,只知道誰若喜歡上國師,那可真是人生大悲劇,不能得到回應不說,還會成為國師武力大成的踏腳石,做國師的妻兒,真真上輩子投錯了胎!」
這話,不知哪一句戳到國師軟肋,他左眼掃過去,渾身都是森寒冷氣,一頭盈盈白髮無風自動,高高在上的神色,像隨時都會取魚純性命的神祗。
魚純不自覺後退,國師氣勢太盛,壓迫的她很難受。
她一步一步退到憑欄處,再往後,人都要栽出去了。
「師尊!」同樣冰冷帶警告的聲音傳來,跟著勁風拂面,魚純就落入了微涼的懷抱。
是小混蛋!她瞬間安心了。
九霄將魚純半攬在懷裡,以身相護,一身氣勢半點不輸國師,與之僵持。
國師氣勢猛地一收,意味深長地看了魚純一眼,然後跟九霄說,「你早晚,也會同本座一樣。」
話落,那頭白髮劃過輕微的弧度,閃耀的點光像點點銀絲,他人進了房間。
魚純鬆了一口氣,她這會才后怕腿軟,剛才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膽子,那些話都沒過過大腦,就說出去了。
九霄將她扶好,皺著眉頭道,「怎遇上他了?說了什麼將人惹成那樣?」
要知道,國師向來都是目下無塵,不食煙火的模樣,剛才那些怒意,鮮為人知。
魚純踟躕道,「他跟我說你那功法的事。」
九霄眸色一頓。拉住她指尖道,「別信他,我沒事。」
魚純甩開他的手,認真問,「國師說的是不是真的?」
九霄沒吭聲,只是將頭撇向了一邊,他在既不想騙她,又不想說的時候,便是這樣的反應。
魚純心一沉,便知道國師說的話,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她氣的眼圈都紅了,一巴掌抽他胸口,「你怎麼這麼蠢哪,明知道那東西不好還要練?是不是國師那會誆騙你練的?」
九霄心下嘆息,他不想她知道這些糟心的事。「不是,我練之前,他就說清楚了。」
但,他還是義無返顧的選擇了。
魚純嘴皮微抖,她覺得自己一定要罵他幾句,可話怎麼都說不出口,若不是被逼到絕境,誰又會做出那樣半點退路都沒有的選擇呢。
她心裡難過極了,黑白分明的杏眼就紅的厲害,肉眼可見的濕潤在裡頭滾動,但就是落不下來。
九霄眸色深邃,琥珀之中漾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手一攬,將人扣進懷裡,「別擔心。我會解決的。」
魚純抓著他胸襟,額頭抵著他胸口,咬著牙一般的道,「你解決,你能怎麼解決?」
九霄說不上來,這等空泛的安慰,讓魚純一戳就破了。
魚純抽了抽鼻子,很小聲的說,「這次回去后,我去信問問我爹,他要和國師一樣,都不是大晉人,指不定還能有法子。」
九霄心尖發燙的厲害,又軟和成一片,只恨不得再多用力一些,將懷裡的人揉進血肉里,和自己成為一體。
他輕輕應了聲,低頭在她發旋上紅唇蹭過。
「你暫時不準再練下去!」她揪起他領子,佯裝兇狠地道。
少年這會無比乖巧,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不練。」
至於,他不練之後,內力也會自發緩慢增長的事,絕口不提。
兩人動作親密地站在甲板上,海風肆意,吹拂起兩人的袍擺和髮絲,有些許髮絲糾纏到一起,就分不清彼此。
站在甲板口子上的青聿,面容引在陰影之中。他雙手環胸,人靠壁上,良久地看著兩人。
青鸞出來,看了眼外頭,瞬間明了。
「大哥,我是不是還沒追到人,就失戀了啊?」青聿小聲的說。
青鸞抿起唇,他雖然和青聿長了一模一樣的臉,可不甚有表情,氣質也更沉穩凝重,看著就比青聿可靠。
他道,「未曾得到,何來失去一說。」
青聿低笑了聲,「也是。」
青鸞不喜歡看他這模樣,又說。「巧取豪奪,手段不拘一種,總能有讓你得到的法子。」
青聿一下就笑了,他看著自家兄長那張不解風情的臉,心頭好受一些,「大哥,這男歡女愛的事,可不能和朝堂之事混為一談。」
青鸞轉身就走。
青聿跟上,「大哥,我跟你說真的,你要一直這樣,是會找不到媳婦的。」
青鸞低沉的聲音傳來,「不找,多的是貴女求著我娶。」
青聿無語,以皇子身份而言,是這樣沒錯,但那些貴女,哪裡能是真心呢。
出海的隔日,首先臨近九霄遇上海怪的地方,但那一片,此次安寧平靜,半點異常都沒有。
九個院的人,挨個下海查探了番,未曾查出不妥。
九霄換下濕漉漉的袍子,他眉頭皺緊了。
福安在旁伺候,「公子,可也是不曾發現什麼?」
九霄點頭,「嗯,毫無異常,上次本尊殺的海怪像憑空出現的一樣。」
福安抖著衣袍,肩膀幫他攏上,「下午能到青聿尊主那片,可再瞧瞧,興許是多想了。」
九霄換好衣裳,想起半日沒見的魚純,便道,「魚呢?」
福安道,「青聿尊者請去了,說是弄什麼稀罕的吃食玩意兒。」
九霄皺眉,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道,「去請回來,就說本尊用了內力,冷了。」
福安嘴角抽了抽,自打魚姑娘有了人形湯婆子的作用后,他家公子就越發使的來順手。
這會都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沒一會。魚純急急忙忙地跑回來,還沒進門就道,「怎麼了?怎麼了,很嚴重?」
九霄單腿一屈,靠在床柱子上,臉色確實蒼白,指尖也是冷的,但也沒嚴重到上回那種程度。
魚純到他面前,一把將人掀進被子里吼道,「為什麼不蓋好?」
九霄睫毛一顫,琥珀眼瞳微微睜開,他喊了她一聲,「魚……」
魚純湊過去,冷不防一把就被人抱進了懷裡,按到床上。
魚純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長手長腳地困住了,身上還搭著被子,那人還在她頭頂蹭了幾下,低聲道,「魚,你已經喜歡青聿了嗎?」
魚純垂眸,她也沒動,任他抱著。
好一會才笑道,「約莫快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沒敢轉頭去看他,只在被子下頭攪著手指頭,心裡憋屈的慌。
「哦,」九霄應了聲,忽然很惡意的問,「那他要看見我抱著你,同床共枕,你說他會怎麼樣?」
魚純瞥了他一眼,「還能怎麼樣?又沒做不該做的事。」
她渾然不在意,同時也認為,青聿也不會在意,畢竟他們倆都是從開放社會穿來的,貞操這種事,哪有那麼重要?
不想,這話聽在九霄耳里,便變了一種意味。
他指尖勾著她鬢邊細發,湊到她軟嫩耳廓邊,熱氣噴洒的道,「那我們要……做了呢?」
魚純渾身一僵,小混蛋這話是什麼意思?
少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漸露獠牙。「你和我,早不穿衣服滾過被窩了。」
魚純揉了揉耳朵,懷疑地看著他,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
九霄眼神帶起恍惚,「有次落海,你我衣服都濕了,我娘不在,你爹將我們剝了衣服,一人給了一巴掌,然後塞一被窩裡……」
魚純撐頭想了想,確實有這麼回事,那次她也嚇了一跳,小混蛋差點沒讓海浪捲走。
「你還摸了我……那裡。」忽然想起了這些事,九霄肯定地看著她道。
魚純耳根一下就燒了起來。她那會真不是故意的,都是小孩子來著,誰會在意那些事。
偏生,九霄忘記又記起后,就記的真真的,他白皙的臉上也泛起一些薄粉,昳麗生輝,俊美無雙。
一雙鳳眸,琥珀晶亮,像打磨過的寶石。
不過,他臉上帶出罕見的一絲委屈,「你還嫌我那裡小,沒有毛……」
魚純尷尬地要死,也抓狂的不得了,她是仗著自個成年人的猥瑣心理,那會奚落過小混蛋,誰叫他那麼熊來著,可這都十年過去了,他要失憶忘了就忘了吧,偏生這時候想起來。
她面頰燒紅,抓著被子將臉埋進去,不理他。
九霄勾起紅唇,眸色灧瀲流光,修長的指點一點她額頭的位置,很認真的提議道,「現在應該不小了,該長的都長了,你要不要看看?」
在被窩的黑暗裡,九霄的聲音反而越發清晰低沉,叫魚純心口咚咚亂跳。
她自然知道他已經長毛了。上次海島不就看到了?
這麼一想,那會赤身裸體的小混蛋模樣又浮現出來,除了那處,她真慫了沒敢看,其他的,都將別人看光了來著。
她摸了摸鼻尖,好在,沒流鼻血。
但九霄挨過來,區別與女人的冷硬觸感,微涼的皮肉中透著薄發的灼燙。
心中深處蟄伏了十幾年的野獸,緩緩蘇醒。
他靠過去,非得叫她更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如今的自己和從前的不同,不然,她還會鴕鳥的將自個當成單純的竹馬。不越雷池一步。
那種陌生的體溫帶著沸水一般的滾燙,都叫魚純再無法忽視。
她嗷嗷叫著一掀被子,蒙九霄頭上,跳起來就往外跑。
九霄也沒攔著她,見她出了房門,讓門口的福安跟上去多加註意。
他適才一頭倒在軟枕上,內力運轉一圈,消了慾望。
手臂擋眸子上,長發逶迤滿床,他臉上再無任何多餘的神色。
下午的時候,該查探青聿殺海怪的那片區域,九霄站到甲板上的時候,見著魚純跟青聿站一塊,他眸色微頓,繼而若無其事地撇開頭。
「你也小心點。」魚純叮囑青聿。
青聿揚起燦爛笑臉。跟魚純擺了擺手,當先跳下海去,不大一會,就是九個院的院主,齊齊下去,甲板上很快就只剩小侍等人。
魚純趴憑欄處,她盯著海面,眯起眸子也不知道再看什麼。
而此時的海底,當先下來的青聿一直往前游,驀地他感覺到一股殺氣襲來。
他人靈活如游魚的往一邊側,剛好躲過九霄那一掌。
青聿挑眉,當仁不讓,一腳借著水勢就踹過去。
九霄一掌拍開,另一掌又打了過去。
青聿不甘示弱,以拳還擊。兩人在海下,竟然率先動起手來。
一旁跟著下來的三霄眸色一閃,他和八霄對視一眼,兩人一併往後退,然後齊齊出手,不約而同打響一院的龍子。
那一院龍子不防,接連挨了兩下攻擊,吐了好幾口的血。
青聿眸色一厲,他格擋開九霄,一躥過去,從後面向三霄攻過去。
八霄人飛快閃開,他戒備地盯著九霄,生怕他動手,哪知九霄冷哼一聲,幽長的鴉發在水下飄忽如水藻。那雙紅唇,異常奪目。
八霄鬆了口氣,只要九霄不摻合,他便不用顧忌。
豈料,青聿和一院院主聯手對抗三霄,三人打著打著就越發靠近九霄的方向。
三霄人還沒注意,他背後的九霄迅猛出手,凌厲寒冰夾雜鋒利兵刃,從瑩白如玉的掌心噴發而出。
「轟」的一聲,實打實落在三霄後背。
那一掌就斷去他三根肋骨,五臟六腑移位重傷。
青聿人後退,並不落井下石,他一退讓,一院院主毫無顧忌,臉上厲色一閃。一腳就踹向三霄脖子,那一腳落實,三霄非的瞬間斃命。
八霄不得不出手,他目前與三霄算是同盟,三霄若死了,他情況不妙。
八霄攔下一院龍子,他回頭,就見九霄已經往上游,緩緩浮出水面。
於是在甲板上的魚純,看見上來的第一個人就是九霄。
「嘩啦」蔚藍的海綿破開,水霧瀰漫中,那琥珀流光剎起華美的碎金,跟著是紅如烈火的雙唇。
出了水面的九霄一眼就鎖在魚純身上,他往她那邊遊了幾下,甲板上福安趕緊放下繩索。
抓著繩索縱氣上來,九霄側頭向國師道了句,「沒有發現。」
國師點頭,跟著是其他的院主回來了。
九霄要回房,他不給魚純機會,抓住她手腕,將人一起帶了回去。
魚純掙了掙,沒掙脫,又感覺到他這會手心確實冰涼,也就順著他。
回了房間,魚純坐桌邊,她聽到屏風后換衣裳的動靜,猶豫半晌還是決定說清楚。
「九霄。」她垂著睫毛,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
屏風後頭安靜了會,才傳出一聲應。
魚純繼續說,「以後別開那種玩笑。你我也不是小時候,不一樣的。」
九霄沒吭聲,魚純就繼續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就不能再做對不起她的事,我以後也會有喜歡的人,我們雖然關係好,但太親密,就不對。」
「我們應該……保持距離。」魚純低聲說完最後幾個字,頓覺心頭空泛的厲害。
「我不會和別人在一起。」九霄從屏風後轉過身來,他長發還在滴水,腳也赤著,但看著魚純的目光灼灼,沒有玩笑。
魚純一愣,她想起他那身內力。沒處理好之前,確實不能輕易和姑娘在一起。
九霄走過來,每一步都像踏在魚純心尖上一樣,他看著她眸子,彎下腰,雙手一撐,一字一頓的道,「你想和我保持多遠的距離?」
魚純被懾地說不出話來,她愣愣看著他,像頭一次見識到他臉上的嚴肅表情一樣。
「那你會和青聿保持距離嗎?」他又問。
魚純回神,她擺手,「這不關青聿的事,是你和我,像上午那種玩笑,你不能再有!」
「不是玩笑。」話到這裡,九霄也不想多管了,這些時日,她可以同青聿走的近,處處避著他,加上青鸞說的賜婚聖旨一事,這些都讓九霄隱隱意識到,他若再像從前那樣溫水煮青蛙,怕是這條魚就要跳到別人的鍋里去了。
他低頭,很輕的在她額頭啄了一記,「從頭至尾,我都只是想和你這條魚在一起,從來就沒有別人,美娃娃就是你哪。」
他早就想起,多年之前的第一次見她,在安鎮那片白沙灘上,嬌嬌軟糯的小姑娘趴在沙灘上,往軟沙子里掏著什麼,一身都是白沙,可她抬起頭來,就讓他想起了母親曾給他縫製過的一個很可愛的美娃娃,小小的軟乎乎的,能揣懷裡,到哪都帶著。
那天之後,他想揣懷裡的美娃娃,就只有她而已。